第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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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言逸這個級別,濃度再高的抑制劑都沒有用了,他也嘗試過鐘醫生單獨為他配制的濃縮抑制劑,但發作時太過痛苦,常常在意識混亂的時候亂砸東西,最終被擱置了。 正因如此,穆瀾才能留在這兒。 他拿出抽屜里的藥瓶,分門別類把幾種藥用切藥器切開,遵醫囑搭配成一小堆,倒了一杯水一起端給言逸。 言逸掃了一眼,把藥吃了,告誡穆瀾不要做多余的事。穆瀾只好點頭,答應晚飯后就把陸言送回家。 他有些擔心會長的身體,長期服用抗抑郁類藥物,也許副作用會積攢在身體里,但會長在這件事上意外的獨斷專橫,不允許他人置喙。 “要我幫您解決嗎?”alpha低頭吻著言逸耳側,裝作沒有看見言逸硬立地頂起下褲的東西,語調克制隱忍。 言逸靠在他肩窩,半睜開眼睛睨他。 “抱歉?!蹦聻懸幘氐卮瓜卵鄄€,安靜地為言逸釋放安撫信息素,讓他枕在自己腿上睡一會兒。 言逸一直睡到了下午四點,保鏢說小夏從部隊回來看他,他沒什么事兒,去見了見。 那小獅子稍微比兩年前穩重了些,但在言逸面前還是炸了毛,指著穆瀾質問他,為什么你寧愿跟這人在一塊兒都不愿意考慮我,我差哪兒了? 言逸立在辦公桌前抱臂斜靠著,微抬下巴示意穆瀾先出去,淡笑看著這只小獅子在面前張牙舞爪,看來訓練艱苦,皮膚曬成了健康的小麥色,肌rou身形都更加勻稱漂亮,除了戀愛腦仍然沒什么改觀之外,一切都還不錯。 “我喜歡比我大的,行嗎?”言逸夾著煙直笑。 夏鏡天噎了半晌:“就這樣?” 言逸收斂笑意,點了點頭。 接下來還得部署這次清剿行動,言逸跟小夏約了個時間打算坐下來好好談談,終于把這小魔王給哄走了。 回休息室拿外套時,言逸忽然停住腳步,盯著自己放藥的抽屜看了一會兒。 他看了看四周,確認無異常,拉開抽屜檢查里面的東西。幾個藥瓶都按原本的方向一絲不茍地碼放整齊,看不出異常,言逸把每個藥瓶都拿起來嗅了嗅,似乎也沒有沾染什么特殊的氣味。 穆瀾過來鎖門,看見言逸站在抽屜邊發呆,以為還是源于發情期里情緒恍惚,走過來輕輕扶著他的雙肩釋放安撫信息素。 言逸問:“我走了以后你來動過抽屜?” 穆瀾疑惑皺眉,得體道:“我通知保全部門立刻搜索可疑人員?!?/br> 言逸手里攥著藥瓶,沉默良久。 兩天后,言逸收到了pbb特工準備就緒的通知,但同時也收到了聯盟高層的驚人反饋,就在昨夜凌晨,有人偷襲了恐怖組織的臨時窩點,紅尾鵟a3被重傷致殘,根據情報人員提供的傷勢照片來看,對方有意留了活口,沒有給紅尾鵟追加致命一擊。 所以言逸帶人去了之后不過是收割人頭,不費吹灰之力。失蹤的omega們回了家,又讓言逸在omega群體中威望大增,占據了一連幾日的新聞頭條。 本來是件令人愉悅放松的好事,言逸卻在收尾會議上發了火兒,先把情報和監控部門狠狠批了半個小時,連坐在會議桌前顧未的全息影像都沒能幸免,被懟到掉線了。 “去查,到底是誰干的?!毖砸莅粗掏吹奶杧ue把面前的文件一推。 文件上印著幾張黑白的監控截圖,模糊的黑白圖像上隱約能看見一截肩膀,但那人反偵查能力超群,除此之外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整整一天會長的情緒都處在暴怒邊緣,沒人敢往槍口上撞,連最得寵的穆瀾也只能端著文件跟在他身后,在兩步外悄悄釋放安撫信息素給上司鎮定情緒。 直到蹦跳的小陸言被司機送過來,小跑著抱到言逸腿上,咬字還不太清楚,奶聲奶氣地甩著小兔耳朵叫爸爸。 言逸緊皺的眉才松開,托著腋下把小兔子抱起來,把耳朵上尾巴上吹亂的軟兔毛理整齊。捏起果凍似的小臉蛋抖一抖,小兔子嫩嫩的像塊奶油布丁。 “寶貝今天乖嗎?”言逸抱著他親了親臉頰。 “乖!”陸言小心地摸摸言逸的臉,小聲嘀咕著“爸爸不高興”,撅起紅潤的小嘴在言逸臉頰上親親,害羞地抱在言逸脖頸上咯咯地笑,短短的小兔耳朵興奮地甩來甩去。 言逸抱著他轉了好一會兒,臉上難得見了笑意。omega笑起來實在溫柔明媚,穆瀾看得出了神,有一瞬間忘記了接下來的行程。 陸言從口袋里摸了摸,拿出一個小巧的絨布盒,小手撥了半天才打開,里面是一枚戒指。昨天穆瀾叔叔送他回家以后,自己的小口袋里就多了這個盒子,不知道是不是給爸爸的禮物。 言逸微怔,抬眼看向站在身邊裝作無事發生的alpha。 穆瀾咬了咬牙,從陸言手里拿過戒指,剛想單膝跪下,一下子被言逸抓住了小臂,沒能跪下去。 omega的手細長白皙卻非常有力,甚至攥得他一個alpha都覺得疼痛。 言逸抬眼問:“錢不夠花?” 穆瀾無奈地收起戒指:“您可太絕情了?!?/br> 遠處走過一隊巡邏的保全人員,走在最后的一位帽檐壓得極低,制服領口立起來遮住半張臉,悄悄駐足凝望著這邊,幾次想邁出腳步,又克制地退了回去。 言逸不再接受穆瀾的安撫了,請了假在家里度過發情期,好在陸言有保姆帶著,有機會讓自己喘口氣。 床頭柜上散亂著各式各樣的藥瓶,一管用完的濃縮抑制劑隨手扔在地毯上,言逸咽了一片安眠藥,緊閉著眼睛逼迫自己入睡。 濃縮抑制劑藥力過猛,壓制發情的同時帶來了難以忍受的痛苦,渾身都在細微發顫,腦子里渾沌著迷迷糊糊,只能盡力蜷縮起來躲進被窩。 半睡半醒時身體忽然被抱進懷里溫暖著,一雙大手在背后焦急地撫摸,釋放出大量安撫信息素緩解他的疼痛。 似乎有一對暖和的羽翼把他保護起來,羽根的絨毛柔軟地墊著言逸的身體。 身體出奇地被這股安撫信息素有效鎮定,言逸難耐地抱緊了那個alpha,尋他的嘴唇讓他親吻自己,緊貼在他胸前,身體又抖得厲害,不斷在他身上汲取自己極度匱乏的安全感。 “乖寶貝,不疼了,一會兒就不疼了?!盿lpha啞聲安慰,聲調低沉,透著一陣心疼。 言逸低頭枕著他的肩膀,含糊地說,我好疼。 換來alpha更溫柔的親吻撫摸,簡直要把他揉進骨子里化成水,捧到手心里哄。 夢里聽著alpha絮叨了許久,一直在叫他寶貝,不準他再吃那些藥了。 第88章 言逸的襯衣被推到蝴蝶骨上,alpha雙手掐著他薄而瘦的腰,拇指緊壓在腰窩上,順著平滑的弧度滑進腿根,攥著言逸替他紓緩。 alpha火熱的胸膛從背后貼上言逸,低頭吻他下垂充血的兔耳朵,喘氣聲低沉微啞,壓抑著久別的悸動從他的耳朵吻到脖頸,盯著言逸干凈平滑的腺體露出犬齒,卻只會猶豫著疼惜地舔一舔。 言逸下邊被掌握在alpha手里,弓起脊背與alpha貼得更近,唇縫中擠出失控的呻吟。 “太壞了寶貝,說放你走,就真的不等我,真的一點兒都不喜歡我是嗎?!彼稚蠎土P似的用了些勁兒,言逸翹起尾巴瑟瑟發抖。alpha其實足夠溫柔,與生俱來的強勢霸道在這種局面下卻難以偽裝。 言逸努力想讓自己清醒,卻因為濃縮抑制劑發作時的混亂攪亂了視線和聽覺,背后抱著自己的alpha在散發求愛信息素,粘稠的吸引力迷得言逸定力全無,理智在幾秒鐘內迅速崩塌,大腦一片空白,只想要他的安撫。 “你都有喜歡的alpha了,怎么還是不開心呢?!盿lpha困惑低落地問,有力的手臂把身下人細瘦的腰收進懷里,他的小兔子那么優秀迷人,沒有alpha配得上他。 言逸迷迷糊糊地叫出了穆瀾的名字,alpha的手狠狠一僵,溫度便驟然冷了下來,掌心里都是汗。 言逸被抑制劑折磨酥軟的手拼命推著alpha的胸脯。穆瀾怎么能裝得那么像他,像到連自己都期待著相信。 他本不會自私到把任何人當成替身,可今天卻破了例,神志不清地叫了一個名字,主動纏上了alpha的脖頸。 言逸醒來時已經是三天后的清晨,手上輸著營養液,身上干爽輕松,終于度過了難熬的發情期。 他從衣柜里挑了身淺灰色西服,再摸出一條花紋合意的領帶,打結時身體猛地一滯,腦海里過電一樣記起了夜里恍惚的影子。 言逸有些迷茫地嗅了嗅房間里殘留的氣味,窗戶通過風,即使有氣味也已經散盡了,況且臥室周圍安保系統密集,沒有指紋是很難從外部進入二樓的。 好在只是個夢,把言逸驚出一身冷汗,以為自己破了原則和底線。 早餐準時擺在了餐桌上,陸言裹著小圍嘴坐在桌前,抓著木柄小勺子乖乖吃南瓜粥,保姆阿姨坐在邊上喂點軟乎糕點。 言逸坐過來,從阿姨手里接過糕點,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給小兔子,再夾幾葉苜蓿放到他碗里。 陸言三天沒見到爸爸了,扔下小勺子就爬上言逸的腿,親熱地抱著他。小兔子很黏人,但也很乖,知道爸爸難受了三天,盡管想念極了,也只會嘟著嘴抱抱爸爸。 保姆阿姨拿起早上陸言在紙上的涂鴉,連連夸贊小寶貝畫畫有天賦,看紙上那個小天使,畫得多像。 畫紙上歪歪扭扭的幾條線是庭院的樹,樹枝上坐著一個火柴人,背后還長了兩個三角形。 小孩子的創造力是需要認真引導和鼓勵的,言逸揉著陸言的小腦袋輕笑著問畫的是什么。他對陸言的一切都足夠專注耐心,小孩子沒有alpha爸爸的安撫已經足夠不安,他給予孩子盡可能多的關注,讓陸言看到自己的愛與強大,來彌補另一半父愛的缺失。 陸言晃著小腳,說畫的是爸爸。 腦子里有根弦突然繃緊,言逸凝視著這幅畫,去拿豆漿的手險些把玻璃杯碰倒了。 他匆匆吃了幾口早飯,囑咐陸言乖乖等爸爸下班,拿了車鑰匙顧不上等電梯就奔下車庫。 高速行駛的同時,把這些天的蹊蹺線索在腦海中整合清晰,在七點半到達了總部大廈。 保全部長正在入口訓話,六十位保全隊員背手立正等待訓話,所有人身穿防暴服和全臉面罩,大部分都是alpha,體型相差無幾。 言逸沒有直接把車開進去,利索熄火下車,點煙往車門上一靠。 保全隊員整齊向左轉,頷首齊聲道“會長好?!?/br> 言逸輕點了點頭,目光在每一個保全隊員身上游移,偶爾停頓,眼神里有微妙的考量。他偏頭和身邊的保全部長耳語了幾句,部長連連點頭,替言逸拉開車門。 等言逸的車走了,保全隊員們恢復隊形繼續訓練,只有后排的一個alpha頻頻回頭,直到言逸消失在視線里,才意猶未盡地轉回來。 轉過頭才發覺部長站在面前,把一張磁卡放到他手上,說會長身邊的保鏢受傷回家休養,需要派一個新人過去暫時頂上空缺。 “我看你的履歷不錯,pbb部隊退伍特種兵?!辈块L拍了拍alpha的肩,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說攀上高枝了,好好干。 alpha脊背一涼,把磁卡接了過來。 先去跟會長報到,沒想到一進門的場面就讓人心臟驟停。 言逸與自己的助理面對面站著,給他脖子上的掐痕上藥。 會長從沒這么主動體貼過,穆瀾戰戰兢兢站著不敢動,微抬下頜,任言逸隨心搓弄。 言逸瞥了一眼過來報到的新保鏢,淡淡囑咐穆助理:“以后出門小心一點,不然你也不知道有些人是不是精神不好?!?/br> “好的會長?!蹦聻懜惺艿介T口那個保鏢身上散發出的熟悉壓迫感,脖頸驀地一緊,虛攬著言逸側腰的手更疏離地撤開幾厘米。 昨晚他被一個眉眼冷冽的alpha堵在了家門口,對方幾乎攥斷了他的脖子,雖然后來解釋成自己認錯了人,但穆瀾還是能看得出,他就是沖自己來的,只是出于什么不得而知的原因無法下死手。 言逸的余光一直停留在站在門口的alpha保鏢身上,alpha攥緊了拳,下意識摩挲著指腹的槍繭。這是他一貫的動作,在取狙擊槍之前的固定習慣。 alpha輕輕關上了休息室的門,腳步聲漸行漸遠。 言逸靠到桌邊出神。穆瀾忍不住問起剛剛離開的那個alpha是誰,言逸卻遞給他一份派遣文件。穆助理的工作能力和態度都屬優等,剛好蒼小耳發來郵件說自己那邊缺人手。 文件一遞出去,言逸不再去看穆瀾臉上的表情,看著他簽字時只覺得心里一陣輕松。 原來面對不在乎的人,自己也是一樣的壞。那小獅子總是看不清這一點,而言逸又不想傷害他。 休息室里只剩下自己,他從酒柜里挑了瓶紅酒,品了品覺得不夠勁,配不上現在的心情,于是讓人送來兩瓶白蘭地。 他醉得癱在沙發上,扯松了領帶,襯衣撩到了腹上,細窄的腰身弧線被腰帶緊緊束縛著。 言逸翻了個身,險些滾到地上,被一雙臂彎接進懷里,單手抱了起來。 alpha保鏢低頭撿起地上的空酒瓶扔到垃圾桶,泄氣地攥著他薄瘦的腰,咬牙切齒地低罵:“你想氣死我……是不是,寶貝你就是想我被折磨死?!?/br> 言逸枕著他肩窩,半睜著失神的眼睛發呆。似乎只有不清醒的時候才能見得到,而他又實在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