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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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月道:“衛莊,衛國的衛,莊嚴的莊?!?/br> “衛莊……”葉湛咂摸了一下,“莊是貴字,謹嚴持重,倒是挺符合這位仁兄的做派的?!?/br> 練月沒說話,因為她早就感覺出來了,衛莊身上雖有江湖客的傲和狂,但同時也有貴族的持重嚴謹,他的出身其實應該不錯,就算現時落魄了,也是個落魄的貴族。 第三十九章 葉湛將葉荻拉到身后, 進了衛莊的院子。 院子是被清掃過的, 積雪堆在院子兩側,地上只有薄薄的一層雪, 腳踩上去,只能留下很淺的腳印。 竹屋連著月臺,月臺連著前階, 葉湛在階前三五步處站定, 抱拳朗聲道:“在下穆國葉湛,冒雪前來叨擾,實在有失禮數, 然舍妹客居在此,湛實在擔憂,如舍妹有失禮之處,得罪了閣下, 還望閣下看在舍妹年幼無知的份上,寬宏大量放她一馬,如此, 湛,感激不盡?!?/br> 江湖客也講究禮數周到。 葉荻掩嘴悄聲對練月道:“jiejie, 他昨晚讓我分了一夜的紅豆和綠豆,如果有機會, 記得幫我報仇?!?/br> 練月也悄聲道:“可是我看你精神的很?!?/br> 葉荻驕傲道:“那是我身體好?!?/br> 練月想,這丫頭熬了一夜,精神頭還這么足, 果然正亢奮呢。 竹屋的簾子啪嗒一響,葉湛一直仁兄仁兄的那位閣下終于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一襲黑袍,銀線勾邊,神情淡漠,只是手中沒有握劍,大約時覺得出來見他們也不需要拿劍。 最初盯練月時,葉湛就看到過他,只是知道他是高手,就算自持輕功了得,為了以防萬一,也未敢離得太近,今天這么一近看,嗯,倒是跟自己想象中的沒差。 葉湛見他的目光落在自己右側,便下意識的將練月往身后推了推,一派嚴防死守,生怕誰打她主意似的。 竹院的月臺高出地面一尺多,衛莊站在上面,算是居高臨下了,他瞧著階下的那三個人。 兩個大人都披著披風,男人披著長毛滾邊的月白披風,女人披著長毛滾邊的紅披風,十幾歲的女孩子一襲藍衣。男人將一大一小護在身后,儼然相親相愛的一家三口。 衛莊的聲音很淡漠,淡漠之中又帶了一點威嚴:“小孩子無禮是大人教的,錯不在孩子,我不為難小孩子,閣下可以把令妹帶走,但——”頓了下,“一個換一個,今天這里只能出去兩個人?!?/br> 葉湛當然知道這位仁兄話里的意思,于是道:“在下仰慕閣下已久,正苦于沒有機會結識,今日乃天賜良緣,不如就讓舍妹和夫人先行回府,在下留下,一則替舍妹陪個不是,二則也借此機會瞻仰一下閣下的風采,以慰在下的仰慕之情,如何?” “夫人?”衛莊咀嚼了一下這個字眼。 葉湛解釋道:“月娘乃是在下的未婚之妻,又曾與閣下有舊情,實在不便久留,想必閣下定能理解,還望閣下放舍妹和夫人離去,在下感激不盡?!?/br> 衛莊輕笑一聲:“我若不肯理解呢?” 葉湛無懼道:“在下雖不才,但也愿借此機會與閣下切磋一番?!?/br> 衛莊看著他身后披著紅披風的女子,問:“你要我拔劍?” 練月知道,葉湛善追蹤,輕功卓絕,但劍術卻不怎么樣,否則那日他同自己交手,就不會只守不攻,他同自己交手已是吃力,同衛莊這樣的劍術高手對陣,更是自討苦吃。他不是此道中人,陪她作戲而已,不能讓他因此受辱,于是她從葉湛身后走出來,笑道:“漫天飛雪,應當圍爐敘舊,拔劍就沒意思了?!鳖D了頓,替葉湛整理了一下披風,像個妻子那樣,“葉郎,你同荻妹先行回去,我跟這位敘敘舊,稍后就回,不必擔心?!?/br> 葉湛握住她的手,道:“月娘……” 一副欲語還休情意綿綿的模樣。 練月若不是知道他正在作戲,簡直要懷疑他是真情流露,她捏了捏他的手,道:“午飯我回去吃,葉郎和荻妹在家等我吧?!?/br> 葉湛用余光觀察著廊下的那位仁兄,作戲都作到這個份上了,那位仁兄還是不動如山,真個好定力。 葉湛低聲道:“那好,我和阿荻回家等你吃飯,你切勿久留?!?/br> 葉荻積極配合,作哭泣不舍狀:“嫂嫂,你快點回來,我吃不慣哥哥做的飯?!?/br> 練月想,這對兄妹怕不是經常這么行騙吧,如此真摯,哪里像演出來的?而且,這丫頭才吃了她幾頓飯,就能想出“嫂嫂,你快點回來,我不吃管哥哥做得飯?!边@樣平實樸素又情深義重的話來? 練月拍了拍,又把手中的傘遞給她:“別擔心,這位衛先生是個君子,又跟嫂嫂是故交,他不會對嫂嫂怎么樣的?!?/br> 葉荻重重的點了點頭:“那好,嫂嫂,我們先走了?!?/br> 練月一直將他倆送出門外,方才關了門,又走回來,衛莊雙手抱臂靠在門邊,瞧著她。 練月跨上臺階,走到他跟前來,雙手握住他的手臂,笑吟吟的道:“小孩子調皮而已,這就得罪你了,你不至于這么沒肚量吧?” 他也不生氣,而是抽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拉到唇邊親了一下,道:“我想了想,你說得對,我們還可以茍且一陣子?!?/br> 她要把手抽出來,他緊緊的握著,另外一只手則掀開簾子,將她帶進了屋里。 屋里有炭火,還是溫暖的。 他十分貼心的替她將披風解了,掛在架子上,里邊也是紅衣紅裙,像血一樣的顏色。他垂眸細細的打量她,打量完之后,捧住她的臉,對準她的嘴唇,輕輕咬了一下,含糊道:“你真美?!闭f完便要吻她。 練月握住他的手,躲了一下道:“你要我這樣替葉荻賠罪?” 他湊到她耳邊:“隨你怎么說?!闭f著就把她推進了里間,一路推到桌子上,他站在她兩腿之間,俯身去吻她。 她還是躲開了,道:“我馬上就要成親了?!?/br> 他也沒勉強,而是道:“不是你說可以繼續茍且的么,這么快就出爾反爾了?” 練月盡量與他錯開,不看他:“我昨天也說不要讓你再出現了?!?/br> 衛莊用手扶正她的腦袋,要她看著他:“是你要來的?!?/br> 練月只好低著眼睛,道:“是你逼我來的?!?/br> 衛莊又用手托起她的下巴,這下好啦,她逃無可逃,不得不看著他。 衛莊道:“我沒有逼你,是你自己選的?!?/br> 練月沒說話。 衛莊道:“你舍不得他受辱,卻怪我為難你,月娘,你有些不公平?!?/br> 練月覺得自己怎么都說不過他,索性放棄道:“隨你怎么想?!?/br> 他笑了下:“你書里夾著的那幅畫像是他,對不對?他在你們穆國那么赫赫有名,你早就認識他,對不對?” 練月警覺道:“你怎么知道的?” 他點了點頭:“他果然是裴湛?!?/br> 她順著他的話道:“是啊,他是國都里赫赫有名的人物,我是從小聽著他的故事長大的,原本以為他死了,沒想到他還活著,更沒想到能與他結緣,這是天賜,要叫人好好珍惜?!?/br> 他放開她,往后退了一步。 練月瞧著他,心里期盼著他的下一句,下一句他要說,那我呢,你跟他有緣分,那我又算什么,我是你的什么人呢? 她就說,那你先回答我,我是你什么人?他可能會語塞,想一會兒,糾結一會兒,最后說出她希望的話來,比如你是我的心上人,或是你是我喜歡的人…… 然后她就沖上去抱住他,告訴他,他也是她的心上人,她最最喜歡的人…… 但說實話,雖然練月期盼這樣的對話,但她覺得不大可能發生,她忽然意識到,衛莊這輩子都不可能說出她期待的那些話來。 他背過去,走到窗前,道:“我知道了,你走吧?!?/br> 練月有些絕望,衛莊這人真是太壞了,天底下沒有他這么壞的人,所有人都不是他的對手。他只給魚餌,誘人上鉤,然后把其他的全部藏起來。她上鉤了,他就推一下拉一下的,一直給她能得到的錯覺,可又總不讓她得到。 她走到他面前,仰頭看著他:“我要跟他成親,你一點都不在乎嗎?不在乎的話,為什么要跑到我的院子里去,你在看什么,你想看到什么,看我跟他相親相愛?不,我覺得不是,你是想我了,對不對?你嫉妒了,對不對?”她上前一步,“如果是的話,你告訴我,好不好?告訴我,你不想我嫁給別人,你喜歡我,就只是一句話而已,說出來,我就回到你身邊?!?/br> 衛莊怔怔的看著她。 她幾乎祈求了:“一個人住在這林子里有什么好呢,你喜歡一個人嗎,多個人來陪你不好嗎,我可以陪你練劍,陪你喝酒,陪你下棋,同你一起做飯,讓你摟著睡覺,還會說很多好聽的話。你想平凡的過日子還是想云游四海,我都可以陪你。我不要你的錢,不要你的劍,只想要你,只要你把自己交給我,我會讓你每天都痛痛快快的,難道這樣不好嗎?” 半是祈求,半是誘惑。 他的眼神在她的話里逐漸怔松了。 她握起他的手,將他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如果你拒絕了我,我只能跟別人去做這些事情了,你要我同別人一起嗎?” 她眼睛里有無數希冀的水光,她正在瞧著他,求他回應她,她期盼的看著他,誘惑他:“衛莊,說你喜歡我,說你想要我在你身邊,就這一句話,說出來,我就是你的?!?/br> 衛莊的目光變得越來越緊。 她的期盼都快從眼睛里跑出來,化成春水淹沒他了,他卻忽然把手從她手里抽走,握進袖中,轉身在桌旁坐下,為自己倒了杯茶,道:“你走吧,現在走,還來得及吃午飯?!?/br> 練月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伸手扶住窗棱。 看看,他是多么高明的劍客,她花招耍盡,手段用盡,恨不能三十六計輪番上陣,他以不變應萬變,將她打得落花流水。 她突然笑了:“告辭” 她走得匆忙,像落荒而逃,就在快要走出里間時,衛莊忽然道:“我要走了?!?/br> 她的步子扎在了地上。 他道:“去宗鄭,會有一段日子不在?!?/br> 身體里的血轟的一聲沖到了頭頂,練月覺得有些眩暈,她閉上眼睛,穩住自己,默念跟我沒關系,跟我沒關系,跟我……去他娘的沒關系,她一腳將身側的劍架踹翻,連劍帶鞘一起摔在地上,她冷笑道:“此去山高水遠,道阻且長,我祝君死于非命,永無歸期?!?/br> 第四十章 練月走得匆忙, 連披風都忘了拿, 出了門,冷風冷雪撲到身上, 才意識到這點,但這時候也著實不太適合折回去了,于是下了臺階, 冒雪走了。 她本身是個很怕冷的人, 今天來見他,為了美,穿得很單薄, 全靠披風遮風擋雪,現下好了,沒了披風,她凍得瑟瑟發抖, 才走了幾步路,臉和耳朵就被凍紅了。好在葉湛和葉荻并沒有走,就在院子外面等她, 見她開門出來了,立刻圍了過來。 葉湛的披風已經系在葉荻身上, 此刻見她被凍得這么可憐,想也沒想就將外面的袍子脫下來給她披上。 練月推開他的手, 搖了搖頭,說不用,葉湛沒理會她的意愿, 而是強硬的替她披了上去。 練月道了句謝,三個人一路往外走去。 三個人出了竹林,收了傘,葉荻和練月鉆進車廂中。 上了馬車,葉荻見練月臉色不太好,就悄悄的拽了拽她的袖子:“月jiejie,你怎么了,他欺負你了?” 練月笑了一聲,“沒有,他沒欺負我,他只是遵從了自己的心而已?!?/br> 葉荻道:“那你為什么一點都不開心?” 練月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你說世上有沒有一種藥,吃了之后,能讓人忘記想忘記的事情?” 葉湛剛在前面坐下,聽到她這么問,道:“有沒有這種藥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有一種催眠幻術,可以做到?!?/br> 練月笑了下,喃喃道:“真想讓人催眠一下?!?/br> 葉湛側身掀起簾子:“如果你想試,我可以幫你,我會一點?!?/br> 練月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