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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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怒的黑羅無視銀發妖修落在身上的雙手,一拳又一拳,重重轟擊在他完美的上半身。 大部分妖修的身體都具有強大的抗擊打能力,這一點,讓遇到妖修的人類修士十分頭痛,但是,這其中不包括妖修中某些特定種族,以及化形不完全的妖修。 所謂化形不完全,即意味著化形時留下了某種致命弱點,而只要找到這個弱點,妖修便會變得不堪一擊。 銀發妖修的弱點,便是上身像足了人類。 完美如人類,脆弱亦如人類。 黑羅狂怒的一拳,便將銀發妖修擊成了重傷,黑羅第二拳發出時,銀發妖修狠狠一咬牙,魚尾狠狠一抽,半片尾鰭被從它的尾巴上撕下,鮮紅的血色,在湖中漫延開來。 無聲而慘烈的尖叫聲中,銀發妖修的眸子變得血紅,一股讓人心悸的氣息,自它身上散發出來。 船上,金月將玄月往懷中一抱,[來了。] 完美的化形,意味著妖修除了自己的種族天賦外,還擁有了等同于人類化神期修士的戰斗力,不完美的化形又如何呢? 此時的湖底世界,百里內的湖水在銀發妖修的cao縱下,瘋涌而至,最大的浪頭甚至觸到了洞頂,這些巨浪排山倒海般向著湖中眾人迎頭打來,一時間,湖中浪濤滾滾,聲如雷震,無休無止。 無法抗衡一波又一波的沖擊力,湖石之上的六人在第一時間被波浪打入水中。 因為尾鰭被黑羅撕裂,因此即使失去了神智,銀發妖修加諸在黑羅身上的攻擊力任是最大的,即使黑羅激發了血脈天賦,暫時擁用了超過元嬰修士的戰斗力,但是,因這種能力無法持久,隨著銀發妖修cao縱的無窮無盡的來自湖水的能將鋼鐵輕松壓斷的巨大水壓,深陷湖水之中的黑羅在堅持了一柱香的功夫后,終于被磨光了魔神之體的強大威力…… 一只手,無聲地出現在銀發妖修的頭頂,這只手輕輕一拍,失去神智的銀發妖修身形頓時一滯,眼中血色褪盡。 回頭看了看身后那讓他有著莫名親切感的少年一眼,銀發妖修身形一軟,倒了下去。 湖面之上,齊頂的排空巨浪齊齊掉落,發出了巨大的轟鳴之聲。 玄月口含避水珠靜靜站在湖底,她的身前,金月盤膝而坐,一條失去半片尾鰭的白色鯰魚,靜靜躺在他置于雙膝之上的掌中, [化形不完全,意味著識海不穩,識海不穩,則易為妖性所左右,變得嗜血好殺……重傷之下,又因殺性耗盡潛力……你,可有言留下?] 金月手中,白鯰的尾鰭輕輕擺動,帶起一抹血色,它輕啟魚唇,無聲的波紋,在水中激蕩。 一盞茶后,白鯰吐出一粒殘破的透明玉珠,無聲的波紋同時停止震動。 垂首看著白鯰眼中最后一抹神采涅滅,金月閉了閉眼,額間白月隱現,白鯰的身體,一點一點分解,溶入湖水之中。 一刻鐘后,金月站起身,[月月,我要去探查萬妖宮……] 第100章 撼神 面對金月的堅決,玄月嘆了一口氣:“如果你一定要去,先給我半個月時間?!?/br> 見金月疑惑地看著她,玄月自掛在胸前的儲物袋里取出一枚散發著神光的方形小印,小印很小,僅僅綠豆大小,卻散溢著一種無形的力量,如浪潮般一陣陣推拒著站在玄月身邊的金月。 “這是撼神符?!毙绿鹱⒁暫成穹难劬?,一臉肅穆,“若要探查萬妖宮,我必須先讓它初步認主。 不是她不想直接讓這枚小印認主,只是以她現在的修為最多只能做到初步認主,這還是因為玄月神識遠超常人才敢放手一試。 [月月!]金月的眼中露出一抹歉疚,[對不起,要讓你跟著我去冒險。] 玄月含笑搖了搖頭:“一路走來,無論我做什么你都從曾反對過,只是用盡全力護著我,如今你想要探查萬妖宮,我自然也無條件支持?!?/br> 金月突然發現自己居然無話可說,只能伸出手,將玄月抱入懷里,不停地蹭著玄月的小臉:{月月,謝謝你。} 在臉都被蹭疼了后,玄月沖天翻了個白眼,這頭老虎,這氣味留得也夠多的了,怎么還不肯消停。 “方才那條小白鯰不是說湖中有處秘地?我認主正需要安全的環境,咱們去那吧?!?/br> 金月喵了一聲,戀戀不舍地松開手,分開湖水,帶著玄月向著湖的中心行去。 半個時辰后,兩人到達了目的地。 這是一座小島,湖中島,整個小島全都位處湖水之中,上面長滿了雜亂的水草,更有蟹蚌等眾多水生物在小島各處悠然穿行。 找到了小島,金月領著玄月在小島東北方向九十步處停了下來,掏出白鯰所留的殘破的透明玉珠,卡進湖底一塊極其不顯眼的石塊之中。 玉珠與石塊嚴絲合縫地鍥合在一起后,透明玉珠中一道奇異的光華閃過,石塊一轉,一個僅能容一人通過的洞口出現在湖底。 金月看了玄月一眼,當先跳了進去,玄月緊隨其后。 順著彎曲的通道滑行了至少有一盞茶功夫,玄月快速滑行的身體猛地一頓,停在了一岔道口,沒有猶豫,玄月直接選擇了右邊的那條狹窄的,彼時白鯰臨終,她如同金月一樣聽懂了他所有的遺言,其中一半,就是講述這處湖底迷宮,因神識強大,她過耳不忘,記住了每一條岔道的路徑選擇,故而此時,雖看不到金月的身影,她也不會走錯。 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彎曲回環,玄月在這一團亂麻般的通道中又是滑行了近半個時辰的功夫,終于完全滑出通道。 輕吸一口氣,玄月輕輕飄落在一株深紅的小樹之上,站在金月身旁。 這是一處約莫有足球場大小的地底溶洞,洞頂遍布著鐘乳石,洞底除卻二人站立的小樹,其余各處均被水藻覆蓋,水藻之下,一顆小小的魚頭探了出來。 [你們是誰?] 金月略作沉吟:[你叔叔的朋友。] [是叔叔的朋友啊。]小小的魚歡快地破水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后,咚一聲落入水中,[叔叔好、姨姨好。] 金月眼中流露出一絲柔和的笑意,[小玉,叔叔和姨姨要在這里借住些日子,打擾你了。] [真的要住些日子嗎?]小魚歡快地在水中快速游動:[太好了,小玉不用一個人玩兒了。] [叔叔只能陪你玩一會兒。] 小魚停了下來,想了想:[一會兒也行,叔叔,咱們玩什么……] 金月看了玄月一眼,玄月會意地點了點頭,腳尖一點,飛掠向溶洞的左側,穿過一層看不見的屏障,落在了一塊明顯高出水面的巖石之上,在巖石上方的巖壁之上,玄月找到一枚卵形標記,輕輕按了下去。 巖壁無聲開裂,露出一個約三米高的洞口,玄月邁步走了進去。 山洞約有三百平方米,洞中一角有一水池,池中俱是乳白色的靈乳。玄月抬頭看向洞頂,果然看到那倒掛在洞頂呈蟠龍纏柱狀的鐘乳石。 這山洞是白鯰修煉之所,池中靈乳名為水靈乳,系水系靈力高度凝結之物,其內富含的水靈力凝煉度可與玄月在妖獸祖界得到的木靈晶相聘美,在外界是極其稀有難得之物,被水系修行者奉為至寶。 玄月看了一眼自洞外走入的金月,“大貓,我若不開口,不論發生什么都不要打擾我?!?/br> [好。] 想了想,玄月還是拿出一個陣盤擺放好,含笑啟動了陣盤,在陣盤覆蓋的范圍之中血盤膝而坐。 調息了兩個時辰,確定自己的精神與身體均已調試到最佳狀態,玄月再次取出了撼神符,按在眉心處,閉目將神識探了進去。 撼神符是玄月在拜師時,鳳儀宮主放在儲物袋中賜于她的幾件物品之中的一件,是鳳儀宮主為玄月晉入金丹后準備的攻擊手段,玄月的神識一探進,首先便遭受到了一陣猛烈的擠壓。 來自四面八方的巨大壓力,在這壓力之下,本已無比凝煉的玄月的神識居然一陣顫動,似欲潰散。 本是金丹期才能驅使的撼神符,筑基期便欲認主,這其中的艱辛與危險可想而知。若非玄月的神魂日日在空間中的泥塑上凝煉了十幾年,只怕此時這進入撼神符的一縷神識便已被壓碎了,但是,即使如引,這縷神識仍然在被壓力一點一點磨細。 一陣陣來自神魂的悶痛使得玄月臉上露出了痛苦之色,如今,她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放棄認主,二,勉力而為,拼著神魂重傷的結果讓撼神符認主。只是,如果神魂重傷,別說探查萬妖宮,在這無師門長輩守護的五湖,她的自身都難保,即使撼神符認主,因為神魂重傷,也無法驅使,這與失敗并無更多差別。 兩種結果,都不是玄月想要的。 玄月咬牙苦苦忍受著來神識被搓磨的巨痛,腦中同時飛快想著辦法,只是這些年她學得最多的還是符籙,于神魂之上了解并不深入,這種涉及到神魂的高深知識,不過知道些禁忌,淺淺涉獵,卻根本沒有系統學習過,如此,一時之間,又哪里能想到辦法呢。 如果,空間中的泥塑能幫上忙就好了。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卻被玄月一下抓住了,為什么不試試? 心動念行,玄月的神魂撲進了空間,緊緊巴在泥塑身上。 溫暖的氣息包裹住玄月的神魂,緩和了源源不斷的悶痛,撼神符中已快被磨盡的神識亦是一動,慢慢穩定了下來。 撼神符中,玄月的神識終于站住了陣腳,沒再變細,空間內,她的神魂深深地吸取著泥塑的氣息,緩解著那仍然不曾停止過的悶痛,如此,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后,她不再猶豫,一狠心,驅動撼神符中的神識,向著最深處行進。 用神識硬碰硬,意欲打開撼神符中阻礙的行為,讓她的神魂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尖銳的疼痛,這種疼,讓她神魂哆嗦著幾乎巴不住泥塑。 一定要忍住。 不成功,便成仁! 狠勁發作,玄月伸出雙臂,緊緊抱著泥塑,驅動神識,狠命地鉆! 疼,疼得要死! 外界,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不停自玄月額上滴落,身上,內衣全被打濕,她牙關緊咬,一絲血漬自唇角浸出,陣盤外的金月看到這絲血漬,猛地沖向陣盤。 ……不論發生什么都不要打擾我! 言猶在耳! 金月猛地站住腳,雙拳緊握,用盡全力,才按壓住滿腹的暴躁焦慮,緊緊盯著陣中的玄月:[月月,你怎么樣了!] 用針鉆鋼板是什么感覺! 痛! 痛得人發狂。 正是這樣的讓人發狂的痛,卻激起了玄月的天性中的蠻橫的、不要命的狠勁,讓她在撼神符中發狂地狠鉆,忘記了萬妖宮、忘記了金月、忘卻一切,她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鉆! 如果鳳儀宮主在這里,一定會一巴掌把這個小徒弟抽飛——不會有一絲猶豫。 神魂是什么? 那是修士最重要的同時也最脆弱的東西。 哪個修士敢像她這么蠻干! 神魂如果潰散,便是大羅金仙下凡,也無法再將其聚攏,等著她的,是徹底消散在天地之間,連轉世重生的機會也不會有。 不得不說,無知者無畏,憑著一股血性,憑著空間里那不知名的泥塑,玄月不僅頂住了持續不斷的源于神識的磨損之痛,更是在這種不間斷的磨礪之下,神魂越來越凝煉,并且,在不知道多久之后,居然再次發生了質的變化,她的神魂,居然開始有了顏色。 而隨著神魂的改變,撼神符中的神識隨之發生變化,原本寸步難行的神識,開始一點一點鉆開圍困著她的鋼板,現在,這鋼板不再堅不可摧。 陣盤之中,玄月臉上的表情終于緩和了下來,不停滴落的汗水也停了下來。 金月長長吐出一口氣,他不知道過了多久,只是覺得疲憊,因為擔憂,因為焦慮,他這段時間過得比任何時候都難熬。 再次看了陣盤之中的玄月一眼,確定了她的神情沒再出現變化,金月化為原形,靜靜臥了下來,將玄月完全罩在了自己的身影之下, 他將腦袋搭在前腿上,疲憊地閉上眼,一對耳朵卻仍然高高豎起,警惕地傾聽著來自外界的最細微的響動。他并沒有將山洞封閉,相對于一堵石壁,他更相信自己。 時間慢慢流逝,陣盤之中,玄月一動不動,陣盤之外,金月同樣一動未動,洞外的小玉時不時會自水中躍出,探看洞中的情景,只是,除了看到一頭龐大的臥著不動的老虎之外,它什么也沒看到。 [討厭!] 本來以為終于有人陪它玩了,誰知道,他們卻跟叔叔一樣呆在洞中不出來。 一天又一天,隨著時間的過去,除了最初幾天,小小的魚兒不再注意洞中的兩人,而是如同往常叔叔外出的日子一樣,自己一個人自得其樂地在水中玩耍。 十天,半個月,一個月! 陣盤之中,玄月終于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