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院所在星標準時間早晨七點半，已經陸陸續續的有工作人員到達了研究大樓內。因為是乘坐懸浮車來的緣故，剛才遠遠地他們便通過視窗發現——辦公大樓內院長辦公室里依舊亮著燈。

    “……院長最近一陣子真的起好早啊，我還以為自己已經是最早來上班的那一堆人了呢?！币粋€工作人員一邊換衣服，一邊對旁邊站著的同事說。沒想聽到他的話后，那人先是抿了一口桌上剛泡好不久的咖啡，接著搖頭說道：“我前幾天值班來著，早上從大樓離開的時候大概五點鐘左右吧，那個時候他辦公室就亮燈了?！?/br>
    聽到同事的話，現在幾個提前到達辦公室的人全部湊到了一起，開始聊最近有關于段珩夜的話題。

    “這么說院長一天到底休息多久??？我之前一直覺得自己已經夠勤勞的了，現在被他一比，真的好慚愧……”另一人說。

    “誒，不過你們還記得嗎？”有人端著水杯坐到了桌上，接著說，“我記得好久之前——不對，就是去年的時候，段教授好像一直都是住在研究大樓里面的。你們說他是不是最近也住在這里，然后沒有關辦公區的燈？”

    聞言，最早說話的那個人也反著坐在了椅子上，他抱著椅背搖頭說：“你在想什么，辦公區的燈光是自動調節的……不過我想院長他最近應該就是住在大樓里吧，不然每天這么早來上班，誰受得了??？”

    他們幾個人聊天的時候，辦公室里面也陸陸續續的來人了，其中便包括研究院的副院長蘇明歌。

    蘇明歌的辦公室就在段珩夜的不遠處，要想過去的話，也要路過這片公共辦公區。所以不可避免的，蘇明歌聽到了大家的談話。與此同時，一些聽見蘇明歌腳步聲的工作人員也轉過了身去，紛紛開始和蘇明歌打招呼。

    最近一段時間，段珩夜因為一直忙著文件的事，研究院里的工作蘇明歌便盯的緊了一點。雖然工作強度遠遠比不上段珩夜，但是一大清早來上班畢竟難熬，蘇明歌一邊往這里走一邊不由得打了個哈欠。

    “你們剛才說什么來著？”蘇明歌輕輕地揉了揉眼睛問，“段教授怎么了？”

    和目前依舊給人以距離感的段珩夜不同，大家一向不在蘇明歌的面前隱瞞，甚至也常常會和他一起聊天。所以見到蘇明歌問了，工作人員也給他讓出一個位置，接著說道：“我們在聊院長最近一段時間每天都是一大早就開始工作，剛才來的時候就看到，他的辦公室亮著燈?！?/br>
    等到這個人說完后，剛才那個曾負責過值班的工作人員也將自己遇到的事再給蘇明歌說了一遍。和工作人員的疑惑不同，蘇明歌聽了他們的話后，幾乎立刻便認定——段珩夜這陣子估計就沒有怎么休息，甚至五點的時候他并不是早起，而是壓根就沒有睡。

    能夠進入燁天帝國機甲研究院，這里的每個人都是必然刻苦的，他這個副院長當然也如此。只是……蘇明歌工作了這么多年，卻還是第一次見像段珩夜這樣一忙起來便完全遺忘休息的人。

    聽到工作人員的話之后，蘇明歌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這一次沒有繼續和大家聊天，而是稍有些嚴肅的點了點頭，接著朝段珩夜的辦公室走去?？吹教K明歌的表情之后，那些工作人員也不敢再說話了。雖然現在距離正式工作時間還早，單大家卻又統一默默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當做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

    ……

    在共事的這段時間里，蘇明歌去過段珩夜辦公室無數次。尤其是最近這一陣子，因為一直在盯著院內工作進度的緣故，蘇明歌幾乎每一天都要去段珩夜的辦公室里一趟。站到門側光屏處之后，他非常熟練的給辦公室里的段珩夜發去了申請。不過幾秒時間，眼前的光屏便亮起了綠燈——果然就像是工作人員說的那樣，段珩夜現在還在工作。

    蘇明歌離開光屏站到了段珩夜辦公室的門口，幾秒鐘過去，銀色的大門便在他的面前緩緩的打了開來。

    作為研究院的院長，段珩夜的辦公室面積極大，但是在大門打開的那一瞬間，蘇明歌還是聞到了一股nongnong的咖啡味。雖然段珩夜喜歡喝茶，對咖啡沒有太多的研究。但是他日常所喝的那種品質卻并不差，光是氣味便足夠醇香。

    可是現在，段珩夜辦公室里面的咖啡味實在有些太濃。作為一個喜歡喝它的人，聞到這味道之后，蘇明歌都不由得皺起了眉毛。

    “嘖……”蘇明歌一邊往里面走一邊小聲的嘟囔道，“咖啡味好重啊?！?/br>
    因為一直呆在屋內的緣故，段珩夜自己是聞不到這些味道的。所以在聽到蘇明歌的話之后，他才慢了好幾拍的反應了過來。聞言段珩夜終于將自己的注意力從光屏上移開，接著忽然看著蘇明歌說了聲“抱歉”，然后打開了自己辦公室的窗戶。

    瞬間，一股獨屬于清晨的冷風便從窗外灌了進來。就連尚沒有換掉來時大衣的蘇明歌，都不由得被風吹得抖了一下。見狀蘇明歌看了一下對面坐著的只穿著件薄毛衣的段珩夜，然后疑惑的向他問道：“你不冷嗎？”

    段珩夜吸了吸鼻子，他雖然嘴上說著“還好”，但卻還是起身從一邊拿來了一件米白色的大衣穿到了身上。段珩夜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臉色本來就不好，被身上這件白色的大衣一襯，更顯得整個人如同游魂一般。

    “怎么了？”起身穿好大衣之后段珩夜才發現，這一次蘇明歌并沒有像以往那樣帶著光腦進來。

    此時蘇明歌已經站在了段珩夜的正對面，在他的眼中，對面的男人狀態簡直差的不像話。段珩夜的臉比平常還要蒼白，甚至就連嘴唇都變得幾乎沒有了血色。大概是因為睡眠不足的緣故，段珩夜眼底的烏青正在一天一天的擴大——雖然因為骨相極佳的緣故，這些都沒有影響到段珩夜的顏值，但是這極差的狀態卻依舊不能叫人忽視。

    段珩夜看到，蘇明歌一臉嚴肅的坐到了自己的面前，接著皺眉說道：“你昨天休息了嗎？”

    ……

    雖然段珩夜和蘇明歌曾經有段時間非常的不對頭，但是哪怕在那陣子，蘇明歌也沒有直接上來就叫段珩夜“你”的。

    于是不知怎的，面對著這樣的蘇明歌，段珩夜覺得此時的自己非常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學生——盡管段珩夜同樣以為他并沒有做什么壞事。

    “休息了一會?！倍午褚怪雷约赫f假話也會被識破，所以便這樣極其委婉的說道。

    果然如此……蘇明歌都能想到，最近一陣子段珩夜的作息絕對極度混亂——他大概是困得不行才會去瞇一會。于是段珩夜便看到蘇明歌在聽完自己說的話之后搖了一下頭，接著嘆氣說：“你現在狀態太不對了，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br>
    段珩夜沒有想到，蘇明歌這一次來找自己竟然是為了這件事。聽到對方的話之后，段珩夜先是愣了一下，接著搖了搖頭說道：“沒事，你放心吧，這陣子馬上就要忙完了，研究院的事情我會繼續盯著的?！?/br>
    “……”

    現在不止是段珩夜覺得自己是一個正在被長輩教訓。甚至就連蘇明歌自己也忽然覺得——眼前的段珩夜真的很像一個顧左右而言他的小孩。

    雖然段珩夜是蘇明歌的上級，但其實要是算年紀的話，蘇明歌卻是比段珩夜要大的。見到段珩夜的表現之后，蘇明歌有些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然后說：“重點不是研究院的事情，是你最近一段時間的狀態……”

    說到這里，蘇明歌忽然想起了自己之前目睹段珩夜在自己面前暈倒時候的樣子。不得不說，段珩夜上一次的昏迷，的確給蘇明歌的心底留下了極其濃重的陰影……且估計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散不去。

    作為一個時常會被用“毒舌”兩個字形容的人，蘇明歌并不是一個會耐心勸旁人的人。所以看到段珩夜現在這明顯不配合的樣子之后，他不自覺的也忘記了一開始“好好和段珩夜談一下”的心態。

    “你要是再暈倒在研究院，那該怎么辦？”蘇明歌直接問道，“要是出了事的話，南諸星可是要追究我們責任的?！?/br>
    “不會的……”段珩夜本來就有些睡眠不足，現在聽到了蘇明歌的話之后，他更是一個頭兩個大。段珩夜再次將桌上已經涼了的咖啡端起來喝了一口，接著他對蘇明歌說：“我自己有分寸?！?/br>
    這么長一段時間的合作下來，段珩夜和蘇明歌早已經熟悉的不像話。聽到段珩夜的話，再看到他這直接端起冰咖啡就喝的動作之后，蘇明歌更是不留情面的直接對著段珩夜冷冷說道：“你沒有?！?/br>
    段珩夜之前常常見蘇明歌這樣懟工作人員，雖然面癱的屬性能夠叫他在遇到這樣的情況之后保持表面上的淡定?？墒菍嶋H上……段珩夜也是有些害怕這樣的人的。

    這一次，被“教育”的人由別的工作人員換成了自己，段珩夜頓時便覺得壓力史無前例的大。于是……段教授的嘴上終于不再反駁，他嘆了一口氣接著對蘇明歌說：“我最近一段時間有個重要項目，所以一直比較忙。不過現在最難的問題已經解決了，待會便去休息?！?/br>
    聽到段珩夜這樣的話，蘇明歌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說什么了。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段珩夜，接著從位置上站起來說道：“好吧，你自己記得休息就行?！?/br>
    看到蘇明歌起身，段珩夜的心中不由的長出了一口氣。他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接著將蘇明歌一直送到了自己辦公室的門口。一直等到銀白色的大門再一次合上，段珩夜這才長出了一口氣，重新關上房間的大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只是段珩夜不會猜到，蘇明歌出門之后便想起了一個人來。

    蘇明歌進門的時候，周圍辦公區的工作人員雖然裝作認真的開始看自己的光腦，但實際上，大家卻都在關注著段珩夜和蘇明歌的動向。

    剛才蘇明歌一進門，段珩夜辦公室的大門便自動關上。因為隔音做的很好的緣故，工作人員們并聽不到里面發生了什么。只是從出門之后蘇明歌的表情看……他怎么好像有點高興？

    這是什么情況？工作人員心中的八卦之火立刻便燃了起來。

    不過這些人大概永遠也不會猜到，蘇明歌的“高興”究竟源自于什么?；氐阶约旱霓k公室之后，蘇明歌并沒有忙著在第一時間去工作，而是將自己的光腦拿出來，接著打開了通訊欄。

    蘇明歌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手指慢悠悠的將一長列聯系人滑了過去，接著停在了一個特殊的名字上——孟錦淮。

    不管怎么說，蘇明歌也是研究院的副院長，并且非常擅長武器研究。蘇明歌平日里和軍部的聯系就很多，孟錦淮的聯系方式他當然是有的。并且上一次段珩夜因為毒發而暈倒在自己家中的時候，也是蘇明歌給孟錦淮將消息發過去的。

    于是在將這個名字點開之后，蘇明歌想了想一下便伸出手去在虛擬鍵盤上噼里啪啦的敲打了起來。沒一會時間，一段文字便由蘇明歌這里向南諸星發去。

    而在回看那些發出去的文字的時候，蘇明歌忽然感受到了……打小報告的樂趣。

    幾分鐘之后，蘇明歌的光腦便收到了回復信息。

    “孟錦淮：

    好的，感謝蘇教授對阿珩的關心。我會盡快過來?！?/br>
    ……等等，孟錦淮說“盡快過來”？……這一家人的行動力都這么強的嗎?？吹竭@個消息之后，蘇明歌愣在了那里。

    第七十九章

    雖然外表上看著成熟而理智， 但是段珩夜的個性中也有非常小孩子的一面。

    就比如說， 現在的段珩夜就很像是一個口口聲聲和家長答應了自己不會再看電視， 但是等到對方出去之后又再一次拿起遙控板的小孩。辦公室的門剛一合上，他就將光屏上的畫面調回了文件上去，接著繼續著方才的工作。

    雖然最近一段時間段珩夜的作息很是混亂， 但是到了時間之后，辦公室里的機器人還是按照之前設定的程序， 通過專門的機器人通道將他的早餐送了上來。段珩夜的辦工桌很大， 除了一面亮起來的光屏以外， 上面什么東西都沒有。

    早餐擺放的那個位置，距離段珩夜與正對的光屏有些遠。所以再一次陷進研究之中的段珩夜并沒有注意到， 就在自己工作的時候，機器人又幫他在桌上又擺上了早餐。

    認真的工作起來之后，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完成了一部分工作的段珩夜終于將視線從光屏上移了開來。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看著光屏的緣故， 段珩夜的肩膀和手臂此時都已是十分酸痛。他坐直了身子，接著不自覺的伸出手去用力的敲打了一下肩部。

    也是這個時候，段珩夜終于看到了桌上擺放著的早餐。研究院的飯菜由營養師進行統一搭配，不但味道不錯， 并且樣子和配色也非常的賞心悅目。所以在看到桌上擺著的幾個白色瓷盤之后， 段珩夜這才發覺自己已經有些餓了。

    見狀段珩夜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接著伸了一個懶腰。因為辦公桌很大的緣故， 從段珩夜現在坐的位置甚至很難夠到前方擺著的早餐。所以起身之后，段珩夜便將辦公桌饒了一圈， 接著才走到那邊端起了早就已經冷掉不知道多久的牛奶和面包。

    研究院雖然不推崇奢侈和浪費，但是早餐當然也不會只有這簡單的兩項。段珩夜選擇將它們拿起，既是因為這兩樣不受冷熱的影響，還因為它們比較節約時間的緣故。

    于是在站著將面包吃完之后，段珩夜便再一次的坐回了辦公桌前去。這個時候，機器人又為他續上了一杯咖啡，整間屋子再一次的被那股醇香所包裹。

    到了現在，就連段珩夜自己都不記得，他自己究竟已經連著工作了多長時間。重新坐下面對那些數據，段珩夜不由得生出一股困意來。他打了一個哈欠，接著把下巴輕輕地抵在手心，開始慢慢的回看起了自己剛才的工作記錄。

    雖然段珩夜的辦公室后邊便連著一個休息室，但是最近一段時間，他卻趴在桌子上湊合了不只一次。吃完飯之后，段珩夜的精神便不由得昏沉了下來，困意正在向他襲來。

    就在段珩夜眼皮忍不住打架，想著干脆在這里趴一會的時候，他的光腦上再一次的跳出了一個提示來——有人正在申請進入辦公室。

    每每收到這個提示，段珩夜總會先將它點開看看來人是誰。不過由于現在實在是太困的緣故，看到這個提示之后，段珩夜第一次偷懶沒有點它，而是直接輕輕地點上了開門的按鈕。

    這個點來找自己的，除了蘇明歌以外估計也沒有別人了。

    剛剛差點睡著的段珩夜就連行動都慢了半拍，點完了開門鍵之后，他先是輕輕地閉了閉眼睛緩解了一下長時間看光屏帶來的酸澀，接著才將視線向門口處移動過去。

    “蘇……”在抬頭看到門口處站著的人是誰之后，段珩夜將自己后半句話徹底的咽了下去。

    孟錦淮怎么在這里？段珩夜不由得伸出手去輕輕地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而在確定眼前出現的這個人不是自己的錯覺之后，他才終于一臉詫異的朝著孟錦淮站的位置眨了眨眼：“……是文件那邊出了什么問題嗎？”段珩夜實在是想不通，除了這個理由以外，孟錦淮還會因為什么事情來突然找自己。

    畢竟作為軍部元帥，孟錦淮的日常只會比自己更忙。要不是出了什么大事的話，段珩夜不覺得對方會選擇突然更改要已經安排好的行程計劃。

    聽到段珩夜的問題之后，孟錦淮并沒有回答。隨著他越走越近，段珩夜終于發……孟錦淮的表情怎么好像有點嚴肅？

    明明上一秒還昏昏欲睡，但是在下一秒看到對方的表情之后，段珩夜的困意便瞬間被嚇走了打大半。雖然段教授不是一個太會腦補的人，但是見到孟錦淮罕見如此嚴肅的表情，他的心中還是在瞬間便聯想到了無數種可能。

    不過孟錦淮在看到段珩夜現在這緊張的樣子之后，總算是將方才嚴肅的表情收了回來。孟錦淮站在了段珩夜辦公桌的對面，接著忽然朝他嘆了一口氣。走進門之后孟錦淮便注意到，段珩夜的辦公桌角落擺著一堆明顯沒有吃過幾口的早餐，還有空氣中濃的散都散不去的咖啡味。非常明顯，他應該又是隨便的應付了一下。

    剛才發消息的時候，蘇明歌就已經將段珩夜辦公室里面的樣子和他本人現在的狀態詳細說了一遍。但是等走到這邊之后，孟錦淮這才發覺，蘇明歌的話不但沒有半點夸張，甚至已經算是在往委婉的說了。

    剛進門看到這些畫面的時候，孟錦淮的心中的確不由得生出了些火氣來——按理來說，元帥大人常常是理智和冷靜的，他很少會真正的生氣，更別說因為這點“小事”而動怒了。

    但是不管剛才心情如何，等到走近看到坐在那里忍不住在打瞌睡的段珩夜之后，孟錦淮心中的那些火氣卻又不自覺的在瞬間散的一干二凈。

    站在段珩夜的對面，孟錦淮也朝著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接著柔聲向對方說道：“你不能只顧著工作，不顧健康?！?/br>
    說完話之后，孟錦淮坐到了段珩夜對面的椅子上，接著稍微猶豫了一下朝他繼續講道：“……上一次的體檢結果不容樂觀，你平常工作和生活本來就應該比別人更注意休息?！闭f道這里，孟錦淮抬頭看了一下段珩夜，“你連著工作多少小時了？”他問。

    段珩夜不是一個擅長說謊的人，更別提他無論是演技還是“讀心”的能力都遠差孟錦淮好多。所以在聽到對方的問題之后，段珩夜輕輕地咬了了一下嘴唇，然后誠實的回答道：“可能是十幾個小時吧……我也沒有計算過?！?/br>
    和剛與蘇明歌聊天時候那顧左右而言他的樣子不同，面對孟錦淮的提問，段珩夜竟然生出了一種心虛感來，所以說起話來也不像剛才那樣的理直氣壯了。

    聽出段珩夜的語氣之后，孟錦淮也不再繼續方才的那個話題。他再起身看了一眼段珩夜的早餐，接著不由得皺眉對他說道：“工作永遠也做不完，而且文件破解的最難時段已經過去。你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是先回去好好休息一會，等將精神養好之后再繼續?！?/br>
    聽到孟錦淮的話，段珩夜有些猶豫的再看了一眼自己的光屏。但是還沒等他繼續說什么，便被孟錦淮緊接著那句“必須聽我的?！苯o徹底唬住，然后乖乖的儲存文件關掉光腦。

    ……作為手下士兵無數的元帥，孟錦淮只要語氣稍微一冷，便會叫人突生壓迫感。雖然段珩夜并不是孟錦淮的下屬，但是這一招對他來說同樣非常有效。

    雖然來段珩夜辦公室里面的次數不是很多，但孟錦淮同樣清楚這里的結構。孟錦淮知道段珩夜之前很長一段時間里就住在這邊，而作為院長辦公室，這兒同樣什么東西都不缺。但是在段珩夜起身之后，孟錦淮卻還是繼續對他說：“我們回居住區，你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br>
    孟錦淮的語氣沒有給段珩夜留下一點反駁的余地。

    其實在大多數情況下，段珩夜不是一個輕易容易妥協的人。但是誰叫他潛意識里面也知道，自己最近一段時間的行為的確不怎么好，所以段珩夜便也沒有反駁孟錦淮的話。

    ……

    段珩夜辦公室外的工作人員有幾個是之前就見過孟錦淮的，但是不管怎樣，元帥大人在你工作時間一聲不響的出現在身后，這不管怎么想都是一件十足恐怖的事情。

    幾分鐘之前孟錦淮突然出現在了段珩夜辦公室門口，而看到他之后，這片辦公區的所有交談聲全在第一時間停了下來。孟錦淮不但像以往一樣的氣場強大，甚至周圍還隱約的透出了一點低氣壓來……所以盡管元帥大人就站在自己的眼前，但現場卻依舊沒有一個人敢和他打招呼。

    因為他的出現，辦公區里面的氣氛出現了瞬間的凝滯，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接著目送孟錦淮走進了段珩夜的辦公室里。

    而等到那道銀白色的大門慢慢合上之后，這里雖然依舊沒有人敢說話，甚至大家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動都不敢動。但就是在同一時間，燁天帝國機甲研究院的內部聊天系統，卻忽然出現了大面積的刷屏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