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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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小角道:“在上面看不出來,要下去仔細看看才知道是怎么回事?!?/br> “有什么可看的,你別惡心我了?!贝藭r從溝里散發出極為濃烈的腐臭,天空中烈陽高懸,味道都能熏死人了。 “趕緊的,別耽誤大事!”君小角十分嚴厲。 我根本不可能下去,在上面瞅一眼都有點眼暈,還下去呢,別開玩笑了。 這時候,君小角突然接管了我的身體,我大吃一驚,正要反抗,君小角也沒有什么太大的動作,他只是讓我的腳突然踩空失去平衡,我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整個人打著滾地摔進了溝里。 司機和助手正在旁邊看著,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同時發生驚呼。 我這一摔,好死不死的正摔在這些尸體上,最上面的女尸還黏黏糊糊的,表面不知分泌出了什么東西,類似油脂,頓時粘在我的皮膚上和嘴鼻上,我差點吐出來。 司機在上面喊:“君先生,你要不要緊?” 我惡心的不行,頭暈眼花,正要求助,君小角在心念中急促地說:“別請求幫助,要不然他回去匯報給朱強聽,朱強會知道你不是我。我君小角從來沒求過人!” “那怎么辦?”我頭暈眼花,胃里難受。 “既來之則安之,”君小角說:“下都下來了,就說自己是主動下來檢查的?!?/br> 我暗罵著,八輩祖宗都罵了,可大是大非還是知道的,勉強沖上面喊:“沒事,我下來檢查檢查尸體?!?/br> 助手急了:“我說你們別瞎檢查,這事要是讓阿贊遠知道,我吃不了兜著走?!?/br> “看兩眼就上去?!蔽艺f。 我根本沒法看這些尸體,眼睛被臭味辣的熏不開,只好把身體暫時托管給君小角,讓他查。 君小角看得非常仔細,把尸體翻過來倒過去地檢查,仔細查驗傷口,又把手放在尸體上感應。 上面那兩人等的不耐煩,看了能有七八分鐘,君小角覺得差不多了,告訴我爬上去。我心里腹誹不已,順著土溝邊緣趕緊爬上去。 上來之后,那兩個人立即堵著鼻子離得遠遠的。 我臉色不好看。司機上前捂著鼻子問:“君先生,你查到什么沒有?”我瞅著他就來氣,看嫌棄那樣子,便搖搖頭:“不好說?!?/br> 這時樹林里突然傳來一陣怪聲,助手很警覺,讓我們不要說話,他四下里看著。這怪聲似乎是什么動物在竄來竄去,擾動灌木發出來的,可助手看起來特別緊張。 他臉色不好看:“趕緊走,千萬別讓我老板知道,要不然我就慘了?!?/br> 我們順原路回去,助手停下看看我,皺眉說:“不行,這個樣子你不能回村,被我老板聞到你身上的味道就慘了!跟我來?!?/br> 司機問去哪。 助手道:“我帶他去洗洗,洗掉尸臭,不能這么進村。真后悔帶你們過去,凈給我找事?!?/br> 司機道,那我也一起去。助手不太愿意,還是同意了。 我們三人沒有回村,走了另外一條羊腸小路,空氣越來越悶熱,我幾乎被自己身上的味道熏暈,走路打晃,那兩個人離我遠遠的,都用手捂著鼻子。 惡臭的氣味其實也是能傷害身體的,如果沒有水沖洗,一會兒我恐怕真能暈過去。 我在心念中問君小角,你這么折騰,到底發現了什么。 君小角道:“我檢查尸體的時候,發現那幾具尸體都是失去了陰氣,狀態和朱強用過的尸體一樣?!?/br> “那又怎么樣?”我迷迷糊糊地問。 君小角罵著:“笨蛋,朱強的法門是我獨創的,也是我親自傳授的,怎么可能那個阿贊遠也會?他怎么會吸陰氣的?” “我想不出來?!蔽椰F在只想著趕緊跳進水里。 君小角道:“難道……是這樣?” 我問怎么了。君小角道:“你知道我是怎么會的那套法門嗎?”我道,那不是你獨創的嗎? 君小角道:“說是獨創,其實也不是,我本是陰氣凝結而生,對于吸收陰氣天生就能觸類旁通,這是我這種出身的妖怪的天賦。如果有和我一樣的妖怪,也能明悟這種法門。這套法門最關鍵的地方,就在于鬼語吟咒,人類是不可能會的?!?/br> “阿贊遠怎么會?”我說。 “除非,”君小角吸了口冷氣:“除非,阿贊遠的情況和朱強一樣,后面也有個和我類似的大妖在幫他?!?/br> “???”我驚嘆一聲。 君小角道:“此間詭異莫名,我是越來越有興趣了,今天晚上可以去窺探一下阿贊遠?!?/br> “你是不是覺得我活膩歪了?”我冷笑。 君小角道:“王強,其實只要過了這一關,你我的突破就在眼前,眼下的難關已逼近生死一線,越是這樣越是我們的契機?!?/br> 正說著,助手走過來催促:“我說你快點,磨磨蹭蹭的,馬上就要到了?!?/br> 羊腸小路樹木橫生,雜草灌木一叢叢的,陽光透過葉子氤氳而下,在路前落下很多陰影。我們正走著,突然從茂密的樹叢里冒出兩個人,穿著迷彩背心,手里端著步槍,齊齊用槍指著我們的頭。 助手倒吸冷氣:“糟糕!” 那兩個人走過來,嘴里不斷說著東南亞語,聽不懂,從口氣上聽極其嚴厲。 司機趕忙說了幾句話,在和他們對話,不知怎么惹怒了這兩個當兵的,抄起步槍砸向他,司機剛想反抗,只聽“嘩啦啦”槍栓響動,槍口正對著他的胸膛。 助手趕緊過去解釋,然后沖司機做著手勢,用漢語低聲說:“把兜里值錢的東西都掏出來!” “草,”司機破口大罵:“拿個小破五六跑我面前咋呼,當年我玩這破槍的時候,這倆小子還在鄉下吃屎呢?!?/br> 助手苦笑:“你管人家拿什么呢,他開一槍你不也是死嗎,你又不是銅墻鐵壁。趕緊的吧,一會兒把大部隊招來,就不是兩個錢能打發的?!?、 司機恨恨半天,從兜里掏出兩片金葉子,這兩個當兵的眼睛亮了,要過來搜身。司機真怒了,他蹭著自己的腳踝,那里很可能藏著武器。 助手趕忙攔過去,說了什么,兩個士兵低聲商量一下,讓開路讓我們趕緊過去。 我們三人如蒙大赦,穿過這條羊腸小路。司機恨恨地說:“弄死這兩小子不算什么難事?!?/br> 助手不高興:“他們只是出來巡邏的小嘍啰,一旦驚動了他們組織,咱們三個誰也跑不出去?!?/br> 我問道:“我們每天得到的尸源就是他們提供的吧?” 助手臉色不善:“你問這個是什么意思?” “沒意思,你不用緊張?!蔽艺f:“就是問問?!?/br> 助手停下來,從后腰拔出一把長刀,用刀頭指著我和司機:“我告訴你們兩個,局勢這么緊張,你們別找不自在,要不然把你們兩個宰了扔在山里?!?/br> 司機獰笑:“呦,出息了,不是當年在曼谷偷東西的小偷了?!?/br> 助手看著他,兩人互相對視,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三章 洗澡 助手以前或許當過小偷,可現在來看,不僅不像是猥瑣的小偷,身上的那股子草莽氣到更像土匪。 此人常年跟隨黑衣阿贊,游走深山老林,還經常幫著阿贊搞尸體,精神大條已經不是正常人了。他說殺人,我相信他肯定能做出來。 助手和司機面面相對,相持了能有一分鐘,司機忽然咧嘴笑,說了慫話:“行,你小子出息了,聽你的就是?!?/br> 助手冷冷看看他,把刀收起來,在前面帶路。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我看到司機的笑容迅速收起來,露出極是陰森的表情。 朱強的這個司機也不是省油燈,估計這時已經動了殺機。 我渾身不舒服,這片叢林危機四伏,人人心懷鬼胎,和他們在一起就像是與獸同行,得時時刻刻加著小心。 這時,君小角突然大笑:“有意思,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br> 我幾乎要哭出來:“這么危險,你還覺得有意思?” 君小角笑:“這就是你們人類的特點,人心隔肚皮,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算盤。這樣的人在一起才有意思,有許多想不到的結局?!?/br> “我都快愁死了?!蔽艺f道:“在這個鬼地方怎么脫身呢?” 君小角笑笑,沒有回答我。 我和司機跟在助手后面走了很長時間,終于聽到嘩嘩的水聲,眼前出現一片山體中的大湖。陽光明亮,湖面艷艷生波,在近河岸的地方,長滿了盤根錯節的藤蔓,水質清涼,能很輕易的看到水底情況。 看到這片湖,我喉頭動了動,這地方太清澈太涼爽了,誰也控制不住要進去洗個澡的沖動。 助手帶我到了下游一處,讓我趕緊進去沖洗。我看看周圍連綿的大山,問他,私人武裝是不是就駐扎在附近? 助手臉色變了,說道:“他們就在這兒,只是現在看不到,你快點吧,給你一分鐘時間?!?/br> 都是老爺們,我也不在乎了,脫光了衣服,順著湖岸溜下去,來到水里。剛下去就感覺湖水冰涼,炎炎酷暑那叫一個爽,太陽當頭照著,我舒舒服服的蹲在水里,清洗著身上的臭氣。 我下來的地方是一個陡坡,助手和司機在上面看不到下面的情況,但是我能聽到他們的對話。 我飄浮在水里,這個愜意勁就甭提了,湖水像是光滑冰涼的小手,撫摸著皮膚。 我舒服的幾乎要哼哼出來。 助手大老遠帶我來,挺夠意思的,我不好意思讓他為難,把全身的污穢和臟味沖了沖就要上去,就在這時,忽然聽到一塊石頭后面有嘩嘩的水聲傳來。 這塊石頭很是巨大,像是從山里一路翻過來落在水里的,恰好擋住了那邊的視線。我猶豫一下,決定過去看一眼,好不容易來一趟,下次就指不定有沒有機會了。 我游到石頭旁邊,藏在水里,悄悄探頭過去看。這一看馬上愣住,喉頭咯咯響。 石頭的那一邊,是一片不深不淺的水洼,湖水清湛,有一個女人正在洗澡。她背對著我,站在水里,只露出腰以上的部位,全身皮膚光滑雪白,肌膚上每一滴水珠在陽光下都湛湛放光。 我實在沒想到這樣的深山老林里,能看到如此迷人的女人,還……洗澡。 當時就傻了,喉頭情不自禁就動了動。 這女人很是警覺,馬上側頭,喊了一聲:“誰?!” 我趕緊游回去,就聽那女人換了東南亞語,說了一句什么話,非常嚴厲,應該是警告。 我心跳加速,沒有聽她的,我傻啊,趕緊離開為上。深山老林里一個女人莫名其妙洗澡,非妖即盜,總而言之,肯定不是良家婦女。 我游出去還沒有一米,就聽到后面有槍栓響動,趕緊回頭看,那女人竟然繞過石頭游了過來,半踩著水,手里端著一把步槍,槍口對著我。 她還是赤裸的,可一點都不害羞,眼神極為冷酷,渾身散發著悍匪的氣息。 這娘們一看就是在男人堆里身經百戰過來的。你看不看都無所謂,反正一槍過去你就掛了。 她長發飄飄,因為沾著水,都披散下來,擋在臉前。她甩了甩頭,用手撩開長發的那一瞬間,我驚訝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脫口而出:“丑丑?!” 眼前這個女人赫然就是丑丑! 當年我們兩人一路從泰國相依為命逃回中國,后來在武當山上找悟禪大師為她療傷。當時悟禪大師告訴我,丑丑可以恢復當年的模樣,但是要失去多年的記憶,包括和我在一起的記憶。 從那次療傷之后,丑丑便下落不明,不知去了什么地方。有時候想起來還挺揪心,那段山林逃命的經歷,讓人懷念而唏噓,我以為這輩子不可能再見到她,可怎么也想不到,在老撾的深山,如此詭詐的環境里,居然又碰到了她。 丑丑看起來也就二十歲左右,但眼神和作為極是彪悍,像是女土匪,拉動槍栓端槍瞄準這架勢,一看就是老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