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以為他又開始作妖玩失憶的時候。

    晚自習結束，負責鎖門的同學把后門鎖好后十分自覺地把鑰匙放在她桌上示意自己先走了。

    教室里又只剩下她和黎毓。

    她把黎毓叫醒，收拾好課本走到教室門口等他。

    黎毓慢吞吞的走過來，走出教室外。

    顧眠把燈關上，把門拉過來鎖上，剛轉過身，就被黎毓壓到門上，熱烈又炙熱的吻壓上來。

    顧眠心驚rou跳，沒想到黎毓那么大膽，這會兒隔壁班的教室的燈都沒關，隨時都有可能有人走出來路過這里，她推他兩下，被他抓住手腕壓在門板上，吻得更加熱烈。

    他一整天都在想她，即便一睜開眼，顧眠就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可他還是很想她，想抱她，想像昨天在他房間里那樣，把她壓在墻上狠狠地親她。

    他用力吸她的舌頭，用力咬她軟乎乎的唇瓣，恨不得把她咬出血才好，讓她不給他打電話，讓她一天都不理他，連中午吃飯都不叫他，跟那個討厭的女生一起有說有笑的走出教室，像是把他忘了。

    可漸漸的，懲罰式的親吻變了味，他呼吸急促，身體熱烈的碾壓著她的身體，心跳的十分混亂，神魂顛倒的想要把她一口一口吃進肚里。

    隔壁教室傳來的關門聲讓顧眠猛地從黎毓狼狗似的吻中清醒過來，立刻推開他，轉過身去擺弄門鎖，佯裝是在鎖門，黎毓正吻到動情處被她推開，黑著臉站在一邊直勾勾的盯著她。

    隔壁班鎖門的同學鎖好門抱著書從這里路過，看到這邊還站了兩個人，下意識往這邊看了一眼，就對上一雙涼幽幽的眼睛，頓時心里一悚，收回目光，抱著書加快腳步從這邊路過。

    人一走，黎毓就立刻壓過來，黑暗中精準的循上顧眠的唇，又啃又咬，直吻到顧眠嘴唇發麻呼吸不穩才松開她。

    “你是狗嗎？”顧眠摸著自己隱隱作痛的唇瓣發出疑問。

    黎毓又湊上來，濡濕的嘴唇印在她臉上，作勢要咬，下嘴的時候，卻沒下的了嘴，只是輕輕含咬了一下，沒留下牙印，只留下濕噠噠的口水印。

    “惡~”顧眠發出嫌棄的聲音。

    黎毓又捏住她下顎，低下頭在她下巴上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

    “你才是狗?！?/br>
    幼稚的高中生。

    顧眠湊上去在他的嘴唇上親了一口：“幼稚?！?/br>
    黎毓怪異的盯著她，第一次有人說他幼稚。

    顧眠直接牽住他的手：“走吧，回家了?！?/br>
    黎毓的陰郁不馴都仿佛被盡數收斂起來，回握住她的手，任她牽著。

    *

    最近學校里又開始流行復古，女孩子都開始買了彩線編手鏈，這股風潮逐漸蔓延到顧眠的班里來，黎毓有時會睜開眼看她，有時也會看到她在桌子底下偷偷編繩。

    明明說要用功讀書的人。

    月考前一天，她卻把織好的手鏈戴在他左手手腕上。

    手鏈沒什么花哨，就三根紅繩編起來，是最普通的花樣，什么裝飾都沒有，就那么簡簡單單一根紅繩。

    她低著頭仔仔細細的把接口處綁了個死結，黎毓看到她左手手腕上戴著和他同款的紅色手繩。

    “這是情侶手繩，不能取下來的?！鳖櫭咛ь^看著他，望進他深深的眼睛里：“你看到這根手繩，就能想起我?！?/br>
    希望他能在想起她的時候，能夠對這個世界多一點留戀。

    黎毓深深凝視她半晌，又低下頭去看腕間的紅繩，手指在紅繩上摩挲，心口有什么東西化開了。

    “幼稚?！?/br>
    他把袖子拉下來把腕上的紅繩遮住。

    顧眠全然不在意的瞇著眼睛笑，已經習慣他的口是心非。

    *

    月考來臨。

    顧眠做題的時候總會看黎毓幾眼，發現黎毓還和平時一樣，不是在睡覺就是在發呆，或者是趴在桌上盯著她。

    她漸漸地也不往那邊看了，專心做題，她還想讓“顧眠”的父母高興一下呢。

    一科考完，張鑫怡就會跑過來和她對答案。

    最后一估分，張鑫怡都不敢相信。

    顧眠的成績都能進全班前五了。

    星期五考完，江曦晨來找顧眠一起回家。

    黎毓就不近不遠的跟在她們身后。

    “哥！”江曦晨看到江煦言立刻驚喜的跑過去：“你今天怎么有空來接我了？”

    “不是說剛考試完嗎，請你吃好吃的?！苯阊哉f著，目光落在顧眠臉上，笑容溫和：“顧眠也一起來吧?！?/br>
    江曦晨挽著顧眠的手：“一起去吧眠眠？”

    顧眠剛要拒絕。

    黎毓從后面走上來，抓住了顧眠的手腕，陰郁的眼神冷冷的掃過江煦言：“她有約了?！闭f完直接把顧眠從江煦言和江曦晨面前拉走了。

    江曦晨目瞪口呆。

    江煦言微微擰眉。

    校門口還沒來得及離開的學生們不少人都看到了這一幕，表情都有些驚訝微妙。

    “顧眠和黎毓很熟嗎？”江煦言忽然問道。

    “沒有啊......”江曦晨滿臉茫然。

    *

    顧眠被這么拽走，也半點不生氣，黎毓是個病人，她時時刻刻記著這一點。

    “你把我蹭飯的機會破壞了，那晚上你請我吃飯吧?！鳖櫭哒f。

    “我沒錢?！崩柝拐f。

    顧眠愣了一下，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后，微微一笑說：“那只能我請你了?！?/br>
    于是她拉著他隨便鉆進了一家路邊的粉面館。

    黎毓很瘦，胃口也小，一碗粉吃了小半就不再動，放下筷子看著顧眠吃。

    顧眠一邊吃粉一邊拿眼睛瞥了眼黎毓的碗：“你不吃了？”

    “飽了?！崩柝拐f。

    “不好吃嗎？”顧眠問，她覺得這家的粉還挺好吃的。

    “飽了?！崩柝惯€是一樣的回答。

    怪不得那么瘦。

    顧眠想。

    “那你還想吃點別的嗎？”顧眠問。

    黎毓搖頭。

    顧眠三下五除二解決掉一碗粉，把錢給了，和黎毓一起走出去。

    兩人沿著粉店的小道一直往前走。

    走著走著，黎毓的手就牽住了顧眠，慢慢地又變成十指緊扣。

    顧眠低頭去看兩人交握的手，目光落在黎毓的左手上，猶豫著，還是把話咽下去。

    這不是個好時機。

    她換了個問題：“你明天有空嗎？”

    *

    黎毓一大早就來了，還是黑衣黑褲。

    顧眠帶著他去了菜市場。

    看著顧眠彎著腰在rou攤上一塊塊挑選她想要買的rou，看著顧眠熟練的跟攤主砍價，偶爾轉過頭來問他喜歡吃什么不喜歡吃什么，黎毓盯著她，眼睛一眨不眨。

    從菜市場出來，他手里拎著兩大袋菜。

    顧眠帶著他回了家。

    兩室一廳的房子，因為坐著小生意，家里東西很多，干凈卻雜亂。

    顧眠把電視打開讓黎毓看。

    然后拎著菜進了廚房，廚房也小，兩個人在里面就有點轉不過身來了。

    黎毓坐在客廳小沙發上，注意力根本不在電視上，只看到顧眠進去又出來，有時空手有時手里拿著各種各樣的廚房用具。

    顧眠很久沒有從那間狹窄的廚房里走出來，黎毓坐不住，起身去廚房找人。

    顧眠穿著杏色的針織上衣，把頭發扎成一個清爽的丸子頭，正拿著菜刀低頭把辣椒碾碎，露出光潔白皙的一段后頸。

    黎毓從身后貼上來，炙熱的唇落在顧眠的后頸上。

    顧眠頭皮一麻，指尖頓時尖銳的痛了一下，她嘶了一聲，把手指抬起來看，左手食指被菜刀削了一下，好在她收力快，只切到一道淺淺的小口，血從里涌出來。

    黎毓捉住她的手，看了一眼，想也不想的張嘴把她的手指含進嘴里。

    顧眠只感覺指尖被濡濕軟嫩的空間包裹，濕熱濡軟的舌頭貼著她的手指，頭皮又是一麻，下意識就要把手指從黎毓嘴里拔出來，卻被黎毓抓住，含了好一會兒才放出來。

    顧眠手指上沒有血，反而裹著一層濕潤透明的液體。

    一時間兩人看著那根濕噠噠的手指，都有點臉熱。

    “笨手笨腳?！崩柝共蛔栽诘恼f，然后把顧眠從廚房里拉出去，問她醫療箱在哪兒。

    顧眠家哪有什么醫療箱，從抽屜里找了個創口貼貼上了，然后又要進廚房。

    “你要煮什么？我來做?！崩柝拱阉频揭贿?，熟練地拿起菜刀，把辣椒碾碎。

    “你會做菜？”顧眠奇怪的問。

    黎毓瞥她一眼，又熟練的把兩個蒜拍扁，飛快切成蒜泥，刀工一看就知道是常做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