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做的什么生意？”宋婧不解。

    白云道長嘿嘿一笑，“集市每月一次，我猜定會在這遇見道友，因此特地準備了馬形擺件。希望道友給個面子，讓你那靈獸幫忙開個光?！?/br>
    所謂靈獸，是指開了智、有主的妖怪。

    宋婧一時無言。

    天馬是瑞獸，可辟兇邪之氣，還能為人帶來好運。如果由它開光，哪怕木雕只是沾染上一絲氣息，也會變得價值不菲的法器。

    這人倒是很有生意頭腦，打的一手好算盤。

    作者有話要說：　　生活日常

    顧客：今天慧明大師回來了嗎

    宋婧：沒有

    顧客：t_t

    **

    逛街么，逛吃——逛吃——逛吃，好了該回家了。

    部分資料來自于度娘

    第17章 交易

    “你怎么改行做法器生意了？不抓妖了？”宋婧不解。

    “別提了?！卑自频篱L連連擺手，“這年頭道士不好混吶！我不像道友你，擅長畫符，本領高強。去幫人抓妖，反而經常被妖怪捉弄?！?/br>
    “我也不好意思騙雇主，明明妖怪還在，卻說妖怪已經被趕走，所以琢磨著換個營生?！?/br>
    “想來想去，出售法器最合適。不用斗法，不用騙人，還能辟邪積福?！?/br>
    宋婧心想，聽起來很有道理，可也不能把算盤打到她的頭上。要是她跟天馬今天不來，木雕沒能開光，這貨難道打算餓死？

    “要是今天沒遇上，過兩天我還打算去清玄宗找你?！狈路鸩碌剿谙胧裁?，白云道長樂呵呵道，“我手里有不少好東西。只要你那靈獸肯幫忙，絕對不會讓你吃虧！”

    “什么好東西？”宋婧疑惑。如果價位合適，讓天馬順手幫個小忙也不是不行。

    “我知道清玄宗門人擅長畫符，因此特地為你準備了上等朱砂！”白云道長掏出一只木罐，獻寶似的遞出。

    宋婧打開一看，朱砂色正且艷，品質不俗。用指甲挑出一小撮細細摩挲，便知的確是上品。

    見她頗為意動，白云道長又拿出兩疊空白符紙，“雷擊木做成的黃紙，若是用來畫雷符，那效果……嘿嘿?！?/br>
    所謂雷擊木，是指雷雨天，被雷劈到的樹木。

    鬼魂妖怪天然畏懼雷電，所以雷擊木是極佳的辟邪法器。

    宋婧取了一張符紙，放到鼻子下輕嗅，當即聞到一絲淡淡的焦味。

    “果然是雷擊木?！彼蒙锌?，“有這東西，想換什么換不到？怎么就鐵了心要給木雕開光？”

    白云道長但笑不語。

    的確，如果把雷擊木拍賣，弄個幾百萬不成問題?？梢墙缓脽o塵散人，把法器事業做的長長久久，賺的可比拍賣多的多。

    再者，對他來說開光很麻煩，對天馬來說卻是輕而易舉。為了還雷擊木的人情，無塵散人可不得讓靈獸多幫幾次忙！

    白云道長雖然除妖水平一般，但算盤打的極為響亮。

    宋婧觀察許久，忍不住擰起眉，“雷電擊中的，該不會是株桃木？”

    “散人好眼力！”白云道長笑瞇瞇地夸贊道。

    宋婧心里一震。

    樹木被雷劈中，本就是小概率事件。被擊中的是株桃樹，幾率就更低了。硬要說的話，大概就是百年難得一遇，可遇不可求。

    心里迫不及待想把朱砂、符紙收入囊中，不過宋婧并沒有立即答應下來。

    她湊到天馬身邊，小聲訴說。

    片刻后，天馬打了個響鼻，她才告訴白云道長，“成交?！?/br>
    白云道長大喜，一手拿木雕，一手捧盒朱砂，湊到靈獸面前。

    天馬抬起右前蹄，先在朱砂上按了按，然后觸碰奔馬的眼睛。

    朱砂點睛，正是開光的常規cao作。

    說時遲那時快，奔馬仿佛活過來一般，神態靈動，再不像之前那樣死板。

    白云道長擱下法器，重新換了個木雕。

    就這樣一個開光，一個更換，配合默契。不一會兒的功夫，木雕全部變成法器。

    白云道長笑的合不攏嘴，爽快地將朱砂、符紙送出，“謝散人成全?！?/br>
    宋婧摸了摸厚厚的符紙，鄭重許下承諾，“若之后有需要，可以來清玄宗找我，我會讓天馬再幫你加工兩批法器?！?/br>
    白云道長臉上笑意更濃，真誠道謝，“多謝散人?！?/br>
    心里思忖著，機會難得，以后得找好的材料，多做些馬形木雕。

    **

    辭別白云道長，天馬昂首挺胸，大步向前。

    優雅踱步的同時，不忘偷偷瞄宋婧。它是不是特別能干？快點夸它！

    宋婧失笑，一邊順毛，一邊半開玩笑道，“有你在，以后就算不當道士，應該也餓不死?！?/br>
    天馬甩了甩尾巴，神情高傲。仿佛在說，那是，它可是神獸！

    不知不覺，一人一馬已經走到小路盡頭。

    宋婧手里大包小包，幾乎騰不出手。她戳了戳天馬，示意去街邊小館坐一坐。

    那是家餐飲店，名字叫“孟氏湯館”。

    宋婧邁進湯館，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老板娘，點餐?！?/br>
    說著，她將購買的貨品擱在地上。

    天馬溜溜達達進了門，在宋婧對面站好，乖巧等開飯。

    沒多久，一名老婦人從里間走了出來。她剛一張嘴，就露出豁了口的黃牙，“小姑娘，我這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招待的?！?/br>
    宋婧從兜里掏出靈符，麻利地數出十張放桌上，接著不客氣地點餐，“一碗蓮藕排骨湯，一碗墨魚rou餅湯，一份茯苓糕。再要份忘情糕，打包帶走?！?/br>
    老婦人拿起靈符仔細端詳，片刻后目露精光，“你跟慧明什么關系？”

    “他是我師傅?！彼捂烘偠ɑ氐?。

    “你這符畫的可比慧明強多了?！崩蠇D人邊說邊往里走，嗓音里透著股滿足。

    過了一會兒，瓦罐湯端上，還送了兩碗黑米飯。

    “糕點待會兒送過來?！闭f完，老婦人回了里間。

    “嘗嘗，可好吃了?！彼捂捍叽?。

    天馬一會兒瞧瞧蓮藕排骨，一會兒看看墨魚rou餅，頗有些拿不定主意。

    “都想吃的話一人一半?！彼捂盒Σ[瞇道。

    天馬覺得這個主意很棒，當即拱了拱裝著蓮藕排骨的瓦罐。

    孟氏湯館是出了名的任性。心情不好不開門，看顧客不順眼不做生意，累了想休息就直接關門。

    它甚至從來沒有明確的營業時間！

    這樣的店鋪，指望它為顧客著想，準備合適的餐具，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因此，宋婧壓根就沒抱有期待。見瓦罐太小，天馬不方便喝湯，她主動湊過去喂食。

    蓮藕軟糯，清淡不油膩。排骨咸香，湯汁鮮美。

    天馬“吧嗒吧嗒”吃的開心，眨眼就喝掉一半。

    “換個嘗嘗?！彼捂喉槃荻似鹧b著墨魚rou餅的瓦罐。

    香味縈繞在鼻間，天馬不自覺回想起傷心往事。

    孟氏湯館的瓦罐湯是出了名的好喝，它早就想過來嘗嘗。

    記得很多年前，它帶著好幾樣寶貝千里迢迢趕過來，不料驚聞噩耗——湯館收費只收靈符，不收其他。

    于是它只能叼著它的寶貝，站在門口，眼睜睜看著別人喝湯。

    香味濃郁，不斷往鼻子里鉆。而它除了狠狠吸兩口，什么都做不到……

    現在！它在屋里喝湯！還是崽子親手喂給它！

    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天馬心中說不出的滿足，感覺自己已經成了馬生贏家。

    投喂完畢，宋婧一口蓮藕，一口飯，一口墨魚，一口排骨地吃起來。

    湯底異常鮮美，好喝的只讓人想把舌頭吞進肚子里。黑米帶有一股清香，聞之使人食欲大開。

    宋婧悶頭大吃，不知不覺就把飯菜吃了個干凈。

    “茯苓糕，忘情糕?！?/br>
    熱騰騰的糕點被端到桌子上，天馬向左歪腦袋，發現夠不著，向右歪腦袋，發現咬不到。急的它繞著桌子團團轉，恨不得一口把糕點全吃沒了。

    “張嘴，啊——”宋婧捏了一塊茯苓糕塞過去。

    天馬接受投喂，嚼了兩下，立時露出幸福的微笑。見手指頭上留有碎屑，它不舍地舔了舔。

    “別舔，癢?！彼捂喝滩蛔】s回手指。

    天馬一臉嚴肅，糕點超好吃，絕對不能浪費！它追著湊過去，還想舔干凈。

    宋婧往它嘴里塞了兩塊茯苓糕，嘟囔道，“碎屑有什么好舔的！”

    哼，你根本不明白站在屋外聞味道是什么感受。就算是糕點碎屑，也不能浪費！

    天馬哼哼唧唧辯駁，并以身作則，教導崽子勤儉節約，艱苦樸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