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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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老夫之見,這位小兄弟是被臟東西附了身,所以行為異常?!被ò缀永险咴奖姸?,率先發表看法。 “我倒是認為他中了邪。只消驅除邪祟,便可恢復如初?!柄Q發童顏老人不甘示弱,緊跟著站出來闡述見解。 林元苦苦思索,中邪和被臟東西附身到底有什么不同。 周懷遠伸手示意,“二位可隨意施展?!?/br> 最先開口的花白胡子老者十分不滿,“兩人一起,治好了算誰的?” 另一位也說,“無關人士站在旁邊,不但幫不上忙,反而會有所妨礙?!?/br> 周懷遠思忖片刻,最后拍板決定,“這樣,每人五分鐘行動時間,依次輪流?!?/br> 眾人覺得勉強算是公平,便認可了這個方案。 還沒來得及進一步商量次序問題,花白胡子老者便搶先出手。 只見他從背包中掏出一柄桃木劍,毫不猶豫舞動起來。 林元瞧的目不轉睛,眼中不自覺流露出一絲驚嘆。 宋婧靜靜看著,并端起茶杯輕啜。 與此同時,花白胡子老者從懷里掏出一張黃色符紙,嘴里念念有詞。等到念完咒,他把符紙往劍上一貼,然后大吼,“妖魔退散??!” 桃木劍向前虛刺,又快又準又狠。 “啊啊啊??!” 劍鋒離少年還差一截,并未接觸到身體??缮倌陞s像是被刺中般發出痛苦哀嚎,聲音響徹大廳上空。 花白胡子老者一喜,以為攻擊奏效。 誰知下一秒,少年惡狠狠地瞪著他,像是被激怒了。 緊接著,少年劇烈掙扎,似乎打算沖到老道身邊,咬下一口rou來??上帜_被捆,動彈不得。 即便如此,他依然雙目冒火,怒視老道。 “妖孽,還不速速離去!”花白胡子老者厲聲喝道。 說話的同時,從包里摸出一只竹筒,打開后毫不猶豫向前潑去! “啪——” 液體浸濕少年的前襟,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蔓延開來。 林元捂著鼻子直皺眉,“什么東西?” “是黑狗血?!彼捂捍鸬?。 跟桃木一樣,黑狗血也有驅邪的作用。 林元這才反應過來。 身上淋了一身血,少年不但沒安靜下來,反而被激發出兇性。他的嘴里發出陣陣不明含義的嘶吼,眼圈通紅,狀若瘋癲。 老者蹙了蹙眉,又要摸背包,周懷遠適時出聲打斷,“時間到?!?/br> 花白胡子老者只得作罷,退到一邊。 第二位上場的是鶴發童顏老人。 只見他掏出一個銀制鈴鐺,一邊繞著少年轉圈,一邊念念有詞。 等轉了整整三圈,又一罐黑狗血被潑在少年身上。 “剛才不是潑過嗎?”林元納悶。 “可能他覺得自家出產的黑狗血效果更好?”宋婧猜測。 林元無言以對,轉過頭繼續看戲。 鈴鐺不起效,黑狗血不起效,老人面色越發凝重。他從懷里取出一張符紙,接著咬破食指,以指尖血畫符。 過了一會兒,符箓畫完。老人毫不猶豫將符紙貼到少年額頭,并萬分期待地等在一旁。 一分鐘過去了,什么都沒發生。少年兇狠依舊,看道士的眼神仿佛要吃人。 “妖物太兇了,太兇了?!崩先烁锌灰?。不等周懷遠說話,他便退到遠處,讓出位置。 周懷遠挑了挑眉,饒有興致地瞥了一眼。 老人鎮定自若,平靜回望——失敗的不止他一人,沒什么好介意的。反正,他已經盡力了。 周懷遠收回視線,環顧全場,“還有誰想嘗試嗎?” “我來!” 眾人躊躇時,一名身高一米八的壯漢走了出來。 他渾身肌rou發達,表情不怒自威。往輪椅面前一站,跟尊門神似的。 “散人,你不去么?”林元問。 宋婧淡定飲茶,“還不到時候?!?/br> 林元暗忖,散人就那么篤定,沒人能驅邪成功?要是有人搶先一步辦到,那可怎么辦? 發愁時,壯漢已行動起來。 只見他氣沉丹田,一個字一個字地喝道,“唵!嘛!呢!叭?。诿裕?!吽!” 聲音在耳邊如炸雷般響起。少年呆了呆,有一瞬間的恍惚。 不遠處,林元久久回不過神來。 宋婧解釋道,“這是佛家的六字真言,用來驅邪再合適不過?!?/br> “難道這家伙不是道士?”林元好像找到了真理般恍然大悟,“難怪我瞧著不像?!?/br> 宋婧啼笑皆非,提醒道,“傳說里的鐘馗也是魁梧大漢?!?/br> 以貌取人要不得。 “那他怎么用佛家的六字真言?” “也許認為目前的情況下,六字真言更適用;也許黔驢技窮,所以不管想到什么,都大著膽子試一試。萬一奏效了呢?” “有道理?!绷衷钜詾槿坏攸c點頭。 周總堂弟臉上表情不同以往,可不就是有了突破!繼續讓他折騰下去,說不定真的能行。 “散人,您是不是該行動了?”林元很是焦慮。 “不急?!彼捂烘偠ㄈ绯?。 哪怕是死忠粉,這一刻也不能昧著良心夸偶像處變不驚,成竹在胸。 不過也不至于認為治不了。 林元估摸著,散人壓根就沒出手的想法。他倆就是過來湊個人頭,順便混頓飯吃…… 一來一往交談間,場上情況再變。 少年發出痛苦的長嘯,在輪椅上拼命掙扎,似乎想沖出去找人拼命。 “哎,還是不行?!眽褲h搖了搖頭,頹然退下。 接下來,又有兩人自告奮勇上前,可惜最終無奈敗退。 至此,再無人上前自討沒趣。 空氣突然變得很安靜,大廳里一片死寂,氣氛頗為凝重。 忽然,一人調笑著開口,“這位道友乃清玄宗慧明大師高徒,說不定有什么獨到的見解。不如請她上前驅邪?” 宋婧順勢看去,發現是之前起了口角的家伙。這會兒故意挖坑,怕是想看她出丑。 只不過她底氣十足,心里一點也不虛,“沒人想上的話,我來也行?!?/br> “無知小兒,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豎子狂妄!” “這么多人搞不定,你上就能行?起碼先把人治好再吹牛?!?/br> 也有些人沒出聲,只用探究的眼神來回打量,似是在評估宋婧的水平。 眾人里,唯有林元一陣激動。散人要親自出手了!他一定要圍觀全過程! 他打起精神,注意力空前集中,眼睛一眨也不眨。 哪知宋婧繞著輪椅走了一圈,之后輕描淡寫地說,“戲精上身沒救了,送精神病醫院吧?!?/br> 林元,“……” 眾道士,“……” 等意識到宋婧說了什么,眾人大怒,“這人怎么蒙混進來的?” “她到底會不會驅邪?” “胡言亂語,也敢站在這大放厥詞!” 一片斥責聲中,有人幫腔,“她說的沒錯,這位小兄弟沒中邪。如果生了病,建議上醫院接受治療?!?/br> 故意攛掇宋婧驅邪的那人心有不甘,冷哼一聲,說的卻是,“學到了點本事,難怪輕狂?!?/br> 雖然語帶不忿,但其實是在變相附和宋婧的說法。 不少人愣在當場。 這時,周懷遠揮了揮手,示意服務員給少年松綁。 而他自己,笑著面對眾人,“他叫周群,也是我的堂弟,不過不是需要幫忙的那位?!?/br> 晴天霹靂! 花白胡子老者食指輕顫,指著名叫周群的少年,渾身哆嗦,“他,他……” “都是裝的?!敝軕堰h笑容燦爛,輕飄飄的話語卻像刀子一樣插進眾人胸膛,“患者脾氣暴躁,可不能平白無故被潑狗血、被劍刺?!?/br> 作者有話要說: 注:(口迷)是一個字,打那個字顯示不出來,所以只能分開(就是這么無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