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
第一次見到他是剛剛出獄后的那個晚上,夜風粘膩,蟬聲嘈雜,周圍鬧哄哄,耳朵里的助聽器滋滋啦啦冒著雜音。 她就是在那樣的時刻出現。 風一吹,他的心就靜了。 后來也是在那個籃球場,她捏著一枚創口貼遞給他。 她擋住身后的月亮,眼里卻盛著一抔清凌凌的月光,將光普渡給骯臟混亂的他。 追求她的過程,在江妄眼里就像是駕著梯子摘那輪清冷皎潔的月亮。 “因為是你,其他都可以盲目?!苯f。 時念念心尖兒震動,無意識的書頁一角揉皺,她吸了吸鼻子,聲音透著哽咽:“那你之前是不是因為我不高興?!?/br> “是?!彼掏痰?,“不過是因為你對我不好?!?/br> 她小聲爭辯:“我哪有?!?/br> “我出差四天,你就四天沒聯系我,去接你還看著你對著別的男人笑?!?/br> 時念念茫然的睜大些眼睛,后半句實在是太冤枉,忙解釋:“那個人,我就是幫他填一份問卷而已,其他什么都沒有的?!?/br> “嗯?!彼瓚?,“還有呢?!?/br> “還有……我也想給你發信息,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說,我那天還聽到盛向晚和你助理打電話,說她要和你去吃飯,我就更加不知道怎么說了?!?/br> 江妄皺了下眉,簡潔說:“我沒和她見面?!?/br> 時念念點頭,最后還是忍不住小聲抱怨:“而且、而且你也沒有聯系我?!?/br> 他唇角一勾,還未來得及說什么,就看見旁邊小姑娘動了動,朝他靠近。 她有意討好,顧不上羞,卻也不敢看他眼睛,兩條胳膊虛虛的環住他脖子,坐在他腿上,她都沒敢用力坐下去,力全部靠自己撐著。 讓時念念主動投懷送抱實在難得,江妄心情大好,連說話間都透著幾分懶散和痞氣,手掌在她腿根拍了下:“換個姿勢?!?/br> 時念念以為坐疼了他,忙站起來,無措的站在他面前:“怎么坐?!?/br> “面對我?!苯苯佑檬掷^她左腿膝彎,讓她膝蓋壓在沙發上,“腿擱這兒?!?/br> 時念念經驗不足,真坐上去以后才發現那是一個非常羞人的坐姿。 她面對面跨坐在江妄身上。 江妄一手攬著她腰固定,另一只手扣住她下頜吻下來。 他吻的很磨人,舌尖掃過她的齒貝,又繞著她的攪弄,唇瓣也被不斷摩擦著,鼻息交錯,她漸漸的發軟,有細小的電流順著脊椎傳向四肢百骸。 手臂沒力氣,只能摟著他脖子,貼著他后頸十指交錯。 漸漸的,江妄呼吸聲愈重,動作也漸漸更加粗魯。 男人重欲又貪歡,有些事有過一次就愈發得寸進尺。 江妄探手進去,將內衣推上去。 時念念被弄的空蕩蕩,腳尖繃直,假裝掩耳盜鈴似的閉著眼當不存在。 江妄眼底黑沉,緊盯著時念念不舍得放過任何一個表情,像是沉淪。 他忽然靠近她耳朵,嗓音低啞,惡劣開口:“以后再對其他男人那樣子笑,我就當著他面兒這么弄你?!?/br> 她沒聽清也沒聽懂,迷迷瞪瞪的睜開點眼:“什么?” 江妄含混笑了聲,不再重復。 時念念整個人都控制不住緊繃,環在他后頸的手在那片皮膚上掐出一個個指甲印,因為想躲而向后躬著背。 她顫聲:“不要弄了?!?/br> 終于分開,兩個人喘息都很低。 時念念從t恤外把內衣拉扯下來,江妄垂眸看她手上動作,看著那聳起的弧度向下,回歸到渾圓形狀,他舔唇,喉嚨發干。 她一抬眼就看到男人直白的目光,又想起剛才他那些磨人手段,紅著臉罵道:“你怎么這么……” 他好整以暇:“嗯?” “這么變態?!?/br> 她還是不會罵人,知道的罵人詞匯也非常欠缺。 江妄笑著又去揉她的腰:“我老婆我摸摸怎么了?!?/br> 老婆。 時念念心跳快了兩秒,還沒完全從剛才的浮沉中出來,很恍惚的想。 他叫我老婆。 江妄憋了這么多年,終于可以得寸進尺,索性也不做人了。 他看著她說:“就想死你身上啊?!?/br> 第56章 念念不忘 有些事聊開了就少了許多偷偷摸摸又小心翼翼的猜忌。 時念念去洗了昨天買的水果, 拼了個簡單的果盤插上小叉子拿到客廳, 江妄還在那兒抱著電腦看文件。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樣子認真?!睍r念念說, 托著腮回憶從前,“你高中的時候還總是睡覺,作業也不好好做?!?/br> “那是高二?!苯?。 她沒懂:“什么?” 江妄翻到報告最后一頁, 拿筆在底下簽名,偏頭看著時念念手里的果盤張嘴。 她會意, 竹簽插一塊西瓜喂給他。 很甜。 江妄說:“我高三學的很認真, 沒遲到過, 也沒在上課睡覺,作業也每一樣都做, 像你那樣,還挺累的?!?/br> 時念念愣了愣:“真的啊?!?/br> “嗯?!彼?,“不信你去問劉國啟,他高三都沒罵過我?!?/br> 想起劉國啟, 時念念也忍不住笑,可笑著笑著想到些什么卻又笑不出來了。 “那游泳呢?!睍r念念問,這件事已經在她心里擱了許久了。 江妄當初那個耳膜手術其實動的很成功,后來出現問題是因為后期沒有保護好, 高強度的訓練還不夠, 他還要自己折騰自己。 時念念那時候剛剛離開,他整夜睡不著覺, 休息不好,飲食也不好, 在拿到那塊寄給時念念的金牌之后耳朵就漸漸出現了問題。 最后問題的爆發是國家隊的第一次內訓,發令槍打響,他跳躍入水,一系列都完成的很好,在那一批新加入的學員中成績是第一名,可當他從水里站起來時,突然整個世界都變得很安靜。 像是在水下聽岸上的聲音。 他看到國家隊教練站在那挺興奮的說著什么,嘴巴一張一合,可他根本聽不見。 這樣完全聽不到的感覺是第二次了,徹底的安靜是非常難受且怪異的。 后來去醫院做檢查,突發性失聰,與近期不規律不健康的作息逃不掉關系,會好轉或恢復正常,但不能再繼續游泳。 再后來,江抻出了嚴重車禍,住了很久的院,出院后脾氣更加暴躁,江妄只去看了一次便沒再去,而他那個所謂的“繼母”也終于忍受夠江抻,帶著女兒走了。 高三開始,江妄放棄游泳,回學校準備高考。 人總是要有努力的方向才能撐過漫漫長夜,他把精力投入到學習中,所有人都說他努力,其實只有江妄知道自己做的很多都是無用功。 機械性的做一些早就掌握徹底的題目,甚至兩套一模一樣的題。 還有很多時候,他看著他抽屜里那張和時念念的合照發呆,那張兩個人舉著物理競賽一等獎證書的合照。 女孩兒笑容溫柔和煦,有點兒小羞赧,校服穿的規矩筆挺,是很多人回想青春時會想起的模樣。 說實話,對于放棄游泳這件事,有過不甘,但漸漸的也就放下的。 也許是已經拿到過金牌,也已經把金牌送給時念念,便沒有了更深的執念。 也許曾經的夢想是游泳,可遇見時念念之后,江妄的夢想的便成了她。 聽完,時念念長久沒說話,又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嘴唇。 知道江妄這些年肯定過的不算好,盡管在外面人看來是風光得意的江狀元和江總,但當那一件件的事連貫起來擺在她面前,時念念覺得自己心疼死了。 她抬手,軟趴趴的手指在他耳骨上輕輕揉了揉:“現在還疼嗎?” “不疼?!苯f。 因為剛才湊前親他的動作,她半跪在沙發,現在退回去便成了跪坐的姿勢。 她看著他挺認真的說:“我大學專業學的挺好的,雖然實習的經驗不算多,但是平時需要注意些什么,一般的檢查我都可以做?!?/br> 她挪過去,在他左耳輕輕啄了一下:“以后我會照顧好你耳朵的,不會再讓它痛了?!?/br> 不知道是不是小姑娘剛剛被欺負過的關系,眼角還有些淡紅,吃過水果唇瓣是濕潤的,跪在沙發上,上半身前傾,胯骨向上抬,燈光都被細密的睫毛籠罩著,莫名的像知涉世未深的狐貍。 江妄懶散靠在那,目光定定的落在她身上,忽然就覺得好像什么都值了,他喜歡了等待了這么多年的姑娘,現在就在他眼前。 翌日一早,時念念醒來時還被人摟在懷里。 她一個人睡習慣了,還不能短時間內習慣兩個人,于是每晚都是背對著江妄,而江妄便從后面摟著她腰。 她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看時間,掙扎著從被子里伸出手拿手機。 9點半了。 她愣了愣,她今天早上沒有課,導師也沒另外安排,所以昨晚沒設鬧鐘,可是江妄是要上班的人。 “江妄?!彼种馔筝p輕懟了懟。 他重新摟緊他,臉在她后頸蹭了下,聲音里透著未睡醒的倦意:“嗯?” “九點半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