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然后陳衣衣掏出一堆吃的,開始用投喂的方式討好小傻子。 楚琢一邊吃一邊看著陳衣衣,吃著吃著就忍不住開始東倒西歪起來。 陳衣衣知道這是他累了的表現,于是她伸直了雙腿讓楚琢枕在她腿上。 陳衣衣空間里有一些葡萄干,還有零零碎碎一些干果。 陳衣衣見他躺著就沒有喂他干果,而是喂了幾顆香香甜甜的葡萄干。 陳衣衣一開始只顧著喂他吃,后來見楚琢吃的差不多了,就開始往自己的嘴里塞。 期間她自己因為吃的太香,一不小心遺忘了楚琢。 楚琢就會動動他的嘴角,示意陳衣衣該投喂他了。 陳衣衣把兩顆葡萄干塞自己嘴里,無意識的舔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楚琢呆呆的看著她的手指尖,不明白手指尖有什么好吃的? 當陳衣衣拿著葡萄干遞到他唇邊時,楚琢便一口咬住了陳衣衣手指頭。 陳衣衣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正想要用力收回手,就感覺到手指尖被舔了一下。 陳衣衣烏黑如墨的眸子輕輕顫抖了一下,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躺在她腿上的人。 楚琢察覺到陳衣衣震驚的視線,一邊松開她如玉一樣好看的指尖,一邊裝模作樣的打了個哈欠,企圖萌混過關。 陳衣衣見他一臉什么都沒發生的樣子,忍不住在心里想:大概是自己想多了吧? 第34章 楚琢見陳衣衣沒有立刻發火,忙一個翻身把臉埋在陳衣衣懷里。 好在陳衣衣以為他是傻的,并沒有真的跟他計較。 楚琢把臉埋在她懷里,心里有點僥幸又有點難過。 她果然……沒有把他當成夫君看待。 楚琢其實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經漸漸恢復意識了。 不過那個時候他雖然清醒了,卻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他冷靜甚至冷漠的看著周遭,看著原本對他很好的人,一個個露出的丑惡嘴臉。 這其中包括他的未婚妻,他的貼身小廝,以及后來迎娶的妻子等等。 他們會嘲笑他,辱罵他,甚至毆打他。 楚琢一開始還會憤怒,還會難過,甚至想要殺了他們。 但是他沒辦法徹底清醒,更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他像是被一股可怕的力量,禁錮在他自己的軀殼之中,成了一個任人擺布的玩偶。 于是他便在這樣的怨恨,和壓抑的狀態下茍活著。 后來他就發現了一個秘密,那就是在他遇見威脅到生命的危險時,他的意識可以脫離那奇怪的禁錮,暫時控制自己殘破的身體。 而他暫時的控制身體的時候,別人一般都以為他在發瘋。 因為那個時候,楚琢的情況都不很好。 就像一個就睡的人,意識和身體沒辦法協調。 同時他心里積壓的仇恨,在那時會子沖破了所有理智,讓他顯得格外的暴躁憤怒。 但是每當他想要大開殺戒時,心里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他不應該是這樣一個可怕暴虐的人。 他應該是記憶深處,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郎…… 而不是這個暴虐、殘忍、充滿仇恨的狼狽男人。 他有一種十分強烈的感覺,如果他以現在的狀況掌控身體,會變成一個不折不扣的殺人狂魔。 每當他可怕的恨意有一絲一毫的消退,他就會被毫不留情的拖回禁錮之中。 如此反復多次,楚琢漸漸失去了想要恢復的希望。 因為他就算恢復了,也會變成一個充滿仇恨的怪物。 會殺死周圍的所有人,其中也包括他的親人。 于是他不再祈求徹底清醒,而是選擇一點點往心里更深處沉溺。 讓自己的靈魂和意識,結上一層一層厚厚的冰,從此再也不要重見光明。 然后……直到一個變數出現。 那就是陳衣衣,他的發妻。 一個原本對他厭惡至極,恨不得想辦法把他弄死的女人。 楚琢一開始以為陳衣衣在算計什么,后來他卻發現了一個驚天的秘密,那就是眼前的陳衣衣不是以前那個。 他宛如一個局外人一樣,漠然的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她大概是覺得他是個傻子,做什么從來不會避諱他。 也正是因此,楚琢十分光明正大的看著她。 她從以前的嬌嬌女,變成力大無窮的怪物。 每當他的身體偷懶的時候,她總是略帶蠻橫的帶著他四處走動。 她有一個奇怪的玉扣,可以存儲各種東西。 每當四下無人的時候,陳衣衣總是拿出各種吃的,然后投喂他那具殘破的身體。 然后楚琢就發現,他的身體特別沒出息。 竟然為了一點吃的喝的,就原諒了這個欺負過他的壞女人。 后來他的身體更加過分了,讓楚琢忍不住想要出去,阻止身體做出更加丟臉的事情。 可是楚琢嘗試過,他出不去,只能干瞪眼。 他的身體背離主人的意愿,每天與陳衣衣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卿卿我我。 甚至有一天晚上,還把他的手放在那怪物的胸上? 簡直不知廉恥,可惡,卑鄙,下流…… 因為身體的不乖,他日日夜夜都在努力沖破禁錮。 他想要沖出去,然后搶回身體的掌控權。 順便他要質問陳衣衣,她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這樣照顧他? 楚琢終于如愿以償的那天,他受了很大的罪。 他被人擊中了后腦勺,那里有他的舊傷。 被打中腦袋的時候,楚琢重新獲得了身體的掌控權。 伴隨著重新獲得掌控權時,楚琢一如既往被一股可怕的恨意沖暈了頭。 恨意如潮水一樣淹沒了他,刺眼的鮮紅如同一個魔咒。 他想殺死眼前的所有人,以此來宣泄積累的仇恨,與頭上鉆心的疼痛。 “二爺?二爺發瘋了!” “完了?二爺又發瘋了,大家不要靠過去,快找武器來!” “不行,你們這是要打死他嗎?” “他瘋了,他瘋病犯了,不打他,我們會被殺了的……” 沒有人歡迎他的恢復,大家都以為他瘋了。 他重新用自己眼睛看到的是,無盡的驚恐與厭惡…… 他是不受歡迎的魔鬼,他們都在懼怕著他……這些人之中還包括他的親人。 就在楚琢瀕臨徹底爆,發時,陳衣衣再一次出現了。 她的出現就像一雙溫柔有力地手,一下子按住了他心口不停流血的傷口。 讓他壓抑的情緒,終于有了一刻喘息的機會。 在楚琢昏厥的瞬間,他以為自己會一如既往被拉回去,然后鎖在那無盡的黑暗之中。 然而等他再一次睜開眼時,看到的就是陳衣衣溫柔的手,正一下一下的拍打在他后背上。 她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聲呢喃著:“已經沒事了,我給你吃了一顆丹藥,聽說有起死回生的效果。 你身上還有哪里不舒服的嗎?對了……我忘了你是傻的,問了也是白問…… 算了,還是我親自幫你看看吧?!?/br> 然后她不管不顧的脫了他的衣裳,楚琢當時差點被這個女人氣死了。 她怎么能這么大大方方,就直接扒了他的衣服? 就算他是陳衣衣的夫君,但是她不覺得這樣做很不妥嗎? 之后楚琢的狀態一直很不穩定,有的時候他可以掌控身體,有的時候又被拉了回去。 因為這樣的反反復復,楚琢最終也沒有把自己清醒告訴家人。 因為他不想再看到,家人充滿希望最后又失望的樣子。 他覺得如今這個樣子也挺好,至少家人已經習慣了他這副樣子。 沒有希望,也就沒有更大的失望和痛苦。 楚琢一開始并沒有想要裝瘋賣傻,他是真的沒有徹底的痊愈。 狀態一直反反復復,有的時候甚至幾天出不來。 后來遇見了張媒婆的事,那丑陋無比的老女人竟然敢打他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