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陳氏皺著眉頭,根本不理秦義成。 秦義成涎著臉道:“香櫞,今晚我留下陪你們母子?!?/br> 陳氏剛要開口,卻聽到外面傳來素梨的聲音:“你是誰?為何要賴在我姥姥家不走?” 秦義成見素梨進來了,不耐煩道:“你這丫頭胡說什么?怎么不知道孝順長——” 見素梨手里拿著搗衣棒氣勢洶洶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摩拳擦掌的王四兒,秦義成當即跳起,道:“秦素梨,你是要忤逆你親爹么?” 秦素梨冷笑一聲:“我家是女戶,我沒有爹!” 說著話,她走上前,右手握著搗衣棒,左手摩挲著棒身:“你走不走?不走我可要動手了,即使到了衙門里去說理,也是你擅闖民宅!” 秦義成慌忙躲到了陳氏后面:“秦素梨,你可不要亂來!” 秦素梨見他不肯走,當即二話不說沖了上去。 陳氏見狀,忙抱著二白和陳老太一起躲進了東暗間。 素梨這下子沒了顧忌,給王四兒使了個眼色,兩人齊齊撲了上去,王四兒拽著秦義成,素梨舉起搗衣棒劈頭蓋臉打了下去。 秦義成被打得抱頭鼠竄,拼命掙脫王四兒往外跑去。 素梨拿著搗衣棒和王四兒追了出去。 秦義成嚇得跑得更快,一溜煙往村口方向跑去。 他在前一路狂奔,素梨和王四兒在后拿著棍棒緊緊追趕,一邊追,一邊打。 陳家莊的人見到這奇景,都驚呆了,紛紛駐足觀看指指點點。 素梨一直追到了小石橋,扔出搗衣棒在秦義成背上砸了一記,這才停住了腳步,喝道:“秦義成,你再敢上門糾纏,老娘見一次打一次!” 秦義成頭上、臉上、身上都受了傷,疼得說不出話來,在胡楊的幫助下爬上馬鞍,用力在馬臀上拍了一下,驅趕馬匹飛快逃走了。 看著秦義成和胡楊騎馬絕塵而去,素梨彎腰撿起搗衣棒,和王四兒一起回家了。 她這次就是要給秦義成一個深刻教訓,讓他輕易不敢再來糾纏。 陳家莊的人親眼目睹了嬌怯怯的秦素梨狂毆親爹的英姿,心下凜然,決定以后少惹花兒陳家,免得被一個小嬌娘當眾毆打。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2) 臘月時分,京城書坊里新出了一本話本《春閨夢》,當真是香艷無比,看者無不臉紅耳熱心跳。 作為資深書迷,薛春雨薛大都頭自然第一時間收到了書商的贈書,他把書塞進衣袖里,開開心心回了家,預備挑燈夜讀。 要知道對于書迷來說,雪夜挑燈讀禁/書,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 剛走進院子,薛春雨迎面就遇到了表妹素梨。 素梨見表哥滿面春風,心下起疑——表哥不會又拿了新話本回來了吧? 她攔住了薛春雨,閃電般伸出雙手,右手握住薛春雨左腕,左手伸到了薛春雨袖袋里,把那本《春閨夢》給搜了出來。 不等薛春雨反應過來,素梨轉身就跑,直接跑到了隔壁趙舒的宅子:“阿舒,我有好東西給你看!” 趙舒已經把薛春雨隔壁的宅子給買了下來,還特地在兩家的園墻中間開了一道門,好方便素梨進出。 趙舒揚眉給阿喜使了個眼色,自己隨著素梨進了屋子。 阿喜笑嘻嘻上前攔住了薛春雨,沒幾句話就把薛春雨撮出去飲酒了。 當晚下起了雪,素梨和趙舒雪夜挑燈讀禁/書。 發現這本書依舊是一邊文字,一邊配圖,趙舒簡直是痛心疾首:“唉,畫得這樣直白,豈不是要教壞小孩子!” 素梨瞟了他一眼:“要不,你不要看?” 趙舒:“不,我要看?!?/br> 素梨淘氣地笑了起來。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maomao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雪蓮 20瓶;3200163、貓眼兒綠 10瓶;26531161 5瓶;二胖、ting、26106379、七張機、洳枂、白蘿卜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9章 偏心 秦義成屁滾尿流打馬一路狂奔進了城, 徑直往白玉蘭胡同去了。 秦宅門口冷清清的, 只有秦四姐和春霞打扮得花枝招展倚在門框上嗑瓜子,瓜子皮扔了一地。 秦義成從馬上滾了下來, 讓胡楊把馬牽到東邊胡大官人的宅子里去,自己忍著疼一瘸一拐往里走。 秦四姐到底是秦義成的妹子,見他鼻青臉腫的被人揍成了豬頭, 忙問道:“哥,你這是怎么了?” 秦義成皺著眉頭往里走, 不肯家丑外揚。 他這宅子還是胡大官人讓人從自家隔出的院子,到底屋宇狹小,秦老太和秦四姐母女倆先把正房給占了, 秦義成帶了李雪玲回來,只能住進了后院的小樓,至于跟著過來的李雪玲的陪房, 如今都借住在胡大官人宅子里。 秦四姐見哥哥不理自己, 便也跟了進去,口中大聲嚷嚷著:“娘, 我哥被人給揍了!” 秦老太正在屋子里吃點心,聽到女兒的聲音, 忙起身來看:“我的兒, 你這是怎么了?” 瞧見秦義成臉上的慘狀, 秦老太吃了一驚:“罷了罷了!到底是誰,居然敢打舉人老爺!兒子,娘陪你去縣衙告他們去, 讓知縣大老爺把這些人給綁了,咱們好好訛他們一筆銀子!” 她越說越來勁:“我的兒,瞧你這傷勢,咱們起碼得訛二十兩銀子!” 秦老太一邊說,一邊走上前,要查看秦義成的傷口,看看到底能訛多少銀子。 秦義成原本還打算從母親這里得到些安慰,見他娘口口聲聲只顧訛錢,一顆心早涼透了,也不多說,忍著腰間和背上的劇痛,扶著腰往后院走。 秦老太見了,冷笑一聲高聲道:“我就說養兒沒用,還是閨女貼心,兒子只知道和媳婦親,親娘說話都沒人搭理!” 見秦義成走得更快了,她氣得一邊拍手一邊嚷嚷:“哎呀呀,不孝的兒啊,有了有錢媳婦,就忘了娘啊,得空我去衙門告一狀,告這忤逆不孝的兒子和媳婦!” 秦義成氣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加快腳步一瘸一拐去了后院。 李雪玲帶來的兩個小丫鬟和兩個粗使婆子都在廊下做針線,見秦義成過來,忙放下手里的活計起身行禮:“見過大爺!” 秦義成嘴角也被素梨用搗衣棒給戳了一下,這會兒嘴角早腫了起來,一說話就疼,他吸了口氣問道:“太太呢?” 兩個粗使婆子低下頭去。 兩個小丫鬟面面相覷,其中一個大些的低垂著眼簾,蚊子哼哼似的道:“啟稟大爺,太太去胡大官人家串門了......” 秦義成認出這個小丫鬟叫薛濤,見她眼神閃躲,皺著眉頭又問了一句:“薛濤,紅拂呢?” 紅拂是李雪玲的貼身大丫鬟,一向極得李雪玲信重。 小丫鬟薛濤低聲道:“紅拂jiejie也跟著去了?!?/br> 秦義成微一沉吟:“是從后門過去的么?” 若是從前門過去,他娘和四姐早嚷鬧起來了。 因為李雪玲帶來的陪房住在胡大官人宅子里,為了這些人進出方便,秦義成家后院另開了一道門與胡大官人宅子相通。 薛濤蚊子哼哼似地答了聲“是”。 秦義成總覺得這兩個粗使婆子和這兩個小丫鬟似乎都有些不對,不由想起胡大官人最愛勾搭人/妻,當下也不多說,一瘸一拐往那道門走去。 兩個粗使婆子和這兩個小丫鬟見狀,都有些急了。 婆子趕緊推剛才說話的小丫鬟:“薛濤,你趕緊過去通個信!” 薛濤急得團團轉,最后得了個主意,蹬蹬蹬跑上樓,打開二樓臥室的后窗往外看去,恰好能看到胡大官人后花園的綠云閣。 她揀了個小花瓶,朝著綠云閣扔了過去。 隨著一聲脆響,綠云閣內傳出胡大官人的怒喝:“誰?” 正在胡大官人身上的李雪玲嬌滴滴道:“怕是我的小丫鬟......” 她抬手撥開窗閂,把窗子開了一道縫,果真看到小丫鬟薛濤正在朝自己各種打手勢。 李雪玲常做這種事,當即明白了過來——秦義成來捉jian了! 她一邊繼續動作,一邊調笑:“小胡,我相公來了,你可怎么辦呀?” 胡大官人笑嘻嘻道:“讓他來吧,哈哈哈哈哈!” 他早安排了人在下面,秦義成是絕對進不了門上不了樓的。 薛濤自窗戶中看到李雪玲烏云散亂粉臉潮紅,卻不慌不忙,便也放下心來,自顧自關上窗子下樓去了。 秦義成到了通往胡宅的那道門前,敲了半日門,卻一直沒人來應,最后氣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一直到了天黑透,李雪玲這才帶著大丫鬟紅拂從前院進了家門,得知秦義成受了傷在樓上躺著,也不過說了句“知道了”,就扭著腰肢進去了。 她也不上樓,吩咐婆子去外面酒樓要了一個精致席面,自己在一樓吃吃喝喝,然后就在一樓歇下了。 秦老太和秦四姐眼看著盛著酒菜的食盒從自己眼前經過,卻沒法分一杯羹,母女倆氣得嘲罵了半日,最后還是秦老太親自去胡宅尋胡家大娘子借了幾兩碎銀子,讓春霞出去買了三碗爛rou面回來,三人分著吃了。 可憐秦義成獨自睡在樓上,夜間發起了高燒,喊也喊不出聲,叫也沒人理,活生生燒昏了過去。 第二天上午,李雪玲打扮得花枝招展,又帶著紅拂去胡宅作客去了。 胡大官人不僅有西域高人贈送的助興藥,還有一整套yin器家伙,李雪玲和他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正打得火熱,哪里還記得樓上還有一位受了重傷的秦義成秦舉人。 把秦義成給打走之后,素梨手握搗衣棒走到了陳家大門前,一抬眼見阿保立在一旁,正神情復雜看著自己,她嫣然一笑:“阿保,你怎么來了?” 阿保微笑道:“秦姑娘,去里面說吧!” 心中卻道:秦姑娘可真厲害啊,若是這搗衣棒打在王爺身上...... 一想到這個可能,阿保就覺得全身寒毛全豎了起來,再也不敢想象下去了。 素梨把搗衣棒換到了左手,晃了晃右手,引著阿保進了大門。 陳氏正抱了二白同陳老太站在廊下,原本要問素梨秦義成的情況的,見阿保來了,忙笑著和阿保打招呼。 阿保上前端端正正行了禮,然后看向素梨。 素梨會意,把手里的搗衣棒遞給了王四兒,道:“阿保想去花圃暖房看看盆景,我陪他看看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