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終于把人擠兌走了,現在得意嗎傅神(好奇臉)】【不過,你這四面楚歌、到處‘情敵’的局勢,好像不是很妙啊】手機震動兩下,傅承兮無所謂地點開屏幕,對著兩條短信斂起臉上的神色。 …… 秦姒去圖書館一樓洗手間簡單地往臉上撲了些水,困意一下消散,還有大概10個小時要開考,她還需要搞清楚一整章的練習題。 此時時間已經過晚上十一點,這座位于研究生院的圖書館在這個時間點已經人影消散,畢竟研究生期中考試跟本科錯開,他們并不著急。 圖書館里留下的零星幾小撮人,基本是大一大二過來通宵復習的,桌上擺著的微積分課本又顯眼又熟悉。 秦姒在洗手間整理了下衣服,外面穿堂風過,她縮了縮肩膀,后悔沒帶厚外套過來。 海城三面環海,晝夜溫差大,到了特定的日子,晚上氣溫驟降,早秋季節,降低到零上六、七度也是常有。 她系好薄毛線外套的領口扣子,正準備朝外走,腳步剛踏出洗手間入口,樓上一聲凄厲的尖叫劃破深夜寂靜,然后就是重物應聲落地的巨響,隨后,整個圖書館在短暫的半秒之內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秦姒腳步生生頓住,時間過短,眼睛尚未適應光線變暗,在她眼里,此刻周圍全是濃稠地化不開的黑暗,這座圖書館一樓除了電腦室和兩間閱覽室之外,基本沒有別的房間,因此腳步聲都在遠處,伴著幾聲輕響,讓秦姒莫名緊張。 此刻,腦海中那些隨意聽來的傳聞控制不住冒出頭,從去年研二學姐延畢跳樓、到更古早的風水敗局,還有前兩年新圖書館建成落地時的陰陽樓傳言,種種傳言、不一而足。 聯想到方才女生凄厲的尖叫,眼前的漆黑靜寂更像蒙上了一層無聲無息的死寂,伴著輕微的聲響,更顯詭異滲人。 中心圖書館的傳聞由來已久,從開始破土動工傳言就沒有停過,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捐助圖書館的是一位灣區華人富商,此人一度在港澳地區聲名顯赫,卻在白手起家的發妻無故自殺后事業走下坡。 家中人無端出了無數變故,富商終于察覺有異,于是斥巨資找了大師看格局,這才在a大選了一所風水佳地,建樓立碑作為悼念亡妻之地。 可惜,這座樓從開始開工之日起就不太平,先后出了兩次事故。 一次是兩個建筑工人在高空作業的時候突然熟睡,然后生生從29米高空墜落,這次事件的后續調查進行地也頗為不順利,另一次是放學來工地上找爸爸的小女孩離奇失蹤,至今都沒有找到尸體。 從那時起,就流傳著該地選址有問題,甚至一度出現陰謀論說富商亡妻非正常死亡,大師與其生前是忘年舊交,才選了這樣一塊兇地與其,意在年年月月,不得心安。 事實也確實如此,圖書館落成沒兩個月,富商便因為資金周轉及財務問題,生意急轉直下,加上當時國內相關產業整頓,形勢不好,于是匆匆將余下的資產轉移國外,隨后本人也在港澳圈銷聲匿跡,移民美國灣區。 捐助者離開了,但樓還在。 這座樓的詭事不僅于此。 樓剛建成的時候,遵循是學校往常的十四小時開放制,也就是從早晨八點到晚上十點,但頻頻有人在半夜目擊到本應黑暗一片的圖書館燈光自亮、以及不斷出現目擊學生聲稱這一側有異常聲音。 這之后圖書館才改成通宵開放,每晚研究生院那邊熄燈之后,從東往西看去,能看到這棟樓燈火輝煌,仿佛喧鬧依舊…… “啊——” 秦姒正陷入沉思,突然旁邊一只胳膊伸過來,攥住了她的手腕,她驚嚇過度虛弱地叫出聲,才聽到耳朵邊聲音有些熟悉。 “別動?!备党匈獾统恋穆曇魝鱽?,秦姒僵硬住身子,然后聽到他繼續說,“旁邊是垃圾桶,你也不嫌棄?!?/br> 傅承兮繞開垃圾桶,攥緊她手腕將人領到另一側,然后低著頭看她,“嚇到了?膽子這么小,還來這里自習?” 秦姒無暇顧及他的揶揄,只顧捂著胸口平復,半晌過去才想起什么,“傅承兮,你帶手機了嗎?” 傅承兮順從地拿出手機放到秦姒攤開的手心里,然后看著她左右擺弄,開機鍵按了好幾次,屏幕都沒有亮起,他才無奈出聲,“應該是沒電了?!?/br> “剛才停電的一剎,我低頭看手機,手機就突然自動關機了?!?/br> 這話一出,本來注意力都在手機上的秦姒又緊張起來,她方才剛稍微遠離傅承兮的身形又朝著他方向湊過去,此刻也顧及不上那么多,一邊沿著墻挪,一邊手攥緊他衣袖,哆哆嗦嗦開口,“突然關機……這個事情有點詭異……” “對了,我們現在怎么出去?”傅承兮看出她害怕,半摟著將人帶到懷里,然后慢條斯理開口,給了秦姒最后一個致命的打擊,“電控門鎖了,我們暫時出不去?!?/br> 說起來這個門四舍五入也是跟圖書館傳言緊密聯系到一起的,因為圖書館“鬧鬼”事件,之后兩年總有外面的人想混進來探險,順走筆記本、手機也是常有的事,最后校方迫于無奈才在門口安裝了自動驗證學生卡的電控鎖。 結果現在突然停電了…… 秦姒抖著往傅承兮身邊靠了靠,然后瞇著眼往走廊盡頭看,“傅承兮,你有沒有覺得那邊好像有個人……” 傅承兮往那邊看了眼,搖頭,“太黑,看不清?!?/br> “秦姒,你是害怕嗎?”傅承兮手制住不停往自己身上靠的小女人,圖書館內溫度高,她不停蹭上來,他也很難不起反應。 傅承兮剛松了口氣,煩躁地松開領口,然后感覺剛推開一點距離的小女人又靠了過來,軟軟的身子緊貼著他,聲音都在抖,“我、我真的覺得那里好像有人,傅、傅承兮……” “對了,你有沒有聽說過這個圖書館的傳聞,好像是說富商為了悼念亡妻,卻被人發現樓梯扶手用的全是扎手的棺材木,而且只能上樓,不能下樓,我來的時候好像確實沒見到往下走的電梯……” 她眨巴著大眼,“你見到了么?” 傅承兮無奈將人摟在懷里,“想那么多?!?/br> 她貼地這么近,卻一本正經跟他討論電梯?他今晚基本都沒怎么進來過,哪里知道這里到底有沒有電梯。 傅承兮一邊安撫秦姒,一邊閉眼壓抑體內由下而上的火氣,偏偏秦姒毫無察覺,恨不能變成無尾熊纏上來,他低頭看著懷里直往他身上蹭的小女人,“你現在終于肯理我了?” 秦姒滿心滿腦都是各種恐怖影像,被嚇成這樣還不忘磕磕絆絆嘴硬,“是你主動求和的,我才勉強答應你……” “是,是我主動?!笔裁磿r候不是他主動,反正秦大小姐永遠是正確的,道歉的事情就交給其他人。 傅承兮一邊將人攬靠到懷里,一邊勾眉輕笑,“所以,我們現在是和好了么?” 秦姒從他懷里抬起手,手還攥著他胸前衣服扣,“我考慮一下?!?/br> “都抱了,你還要考慮一下?”他聲音帶著笑意,落到秦姒耳朵里總覺得有揶揄的意思。 但秦姒深知臉皮沒有命重要,此時此刻她絕對不對松手,其他隨意,于是閉著眼睛瞎幾把說,“嗯,新車也是適用完了才能買,我先試一下……額,手感如何?!?/br> 她的手還攥著他衣服,攥著攥著,就感覺手下有點不對勁起來,她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手下剛才她就一直奇怪的兩顆凸起,是什么。 尷尬的氣氛一瞬間在周邊黑暗里蔓延,秦姒揪著一顆,倏然松手,然后呆愣愣地抬頭看他,“呵呵呵……” 裝傻。 傅承兮完全沒理會她那一套,兀自低下頭,聲音沙啞,順著她的話說,“好摸么?手感可還滿意?!?/br> 第四十章 秦姒 “……” 傅承兮長臂一伸, 就徹底制住身前小女人后退的姿勢。 他手下稍微用力, 一把將人撈了回來, “怎么,還沒說滿意不滿意呢,你退什么, 不是要買車么……” 秦姒舌頭都打結了。 “買車”…… 怎么總覺得這話哪里有點不大對勁的樣子? 然而傅承兮留給她的時間顯然不多,他將面前的小女人桎梏到身前, 手牽著她的手按回到方才的位置, “剛才不是還摸的很起勁么, 怎么突然不吭聲了?!?/br> 他低垂著頭,聲音就響在秦姒耳畔, 氣息溫熱,然后突然極輕微地蹭了一下她的耳廓,“剛才跟那小子聊的什么?跟我也說說?” 秦姒全身瞬間過電,有酥麻的電流從臉頰直沖腦際, 聲音開口也變得無力,“傅承兮,你離我遠一點,好好說……” 這根本不是正常談話的樣子, 她現在腦海里一片空白, 根本記不清楚剛才跟宋慕時說過什么,關鍵是, 她說過什么,為什么要跟他說? 她伸手想推開靠過來的人, 卻被他輕易桎梏所有的動作,英俊的男生控制住纖瘦的少女,將人緩慢一帶,下一秒,少女整個人就朝前撲去。 他動作沒有停,秦姒穿的衣衫單薄,因此隔著衣料也敏感地感應到溫度。 他不疾不徐地動作,兩個人之間毫無縫隙地貼近著,秦姒感覺自己氣息都紊亂了,在幽靜的夜里,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剛才感覺好么?”他竟然還不知羞恥地問出口。 秦姒反應了半晌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然而,估計他就是吃定了她不敢獨自一人離開,才如此有恃無恐,秦姒紅著臉裝作完全沒聽見。 然而傅承兮哪里是善罷甘休的人。 面前就是那個折磨了他太久的小女人,一臉懵懂,毫無察覺,他被逼著不斷后退、妥協,最后干脆放任自己,只想換來擁有她一次的機會。 也許人生在世,再清心寡欲的人都注定在某時某刻遇上一個讓他沒辦法的人,此后欲孽纏身、百轉千回,所有的孤寂傷心都因她而起。 他輕輕嘆了一聲,眸間晦暗不明,“你這么霸道,這算不算欺負人?”而后手控制住她后脖頸,深深吻了下去。 所有時間仿佛都停滯,秦姒感覺自己像變成一葉扁舟,身處汪洋大海上任由浪潮翻涌,潮起潮落,裹挾著誰的不甘心,和誰的森森怒氣。 那些藏在時光里的陰郁往事,她不想碰觸,他亦不敢問起,比拼的或許就是誰在乎對方更多一點,他輸了,輸得徹底,于是只能委曲求全,換她一眼而此時此刻,欲孽重回掌控的手中,他開始了便想過再放手,于是桎梏越加深刻熱烈。 秦姒被風潮洶涌裹挾,只能柔弱無依地攀附,任由予求予取。 “別……”她聲音輕柔,低低地求。 他卻恍然不在意,于是陰雨更加纏綿婉轉,天色如戾,秦姒只能任由著自己隨波逐流,放逐自己。 “啪?!?/br> 突然間,燈光一瞬間亮起,失去傅承兮手臂束縛的秦姒沒控制住腳步倒退兩步,然后被傾身過來的他扶住。 秦姒看著面前對面的鏡子里,鏡中人面色微紅,發絲凌亂地勾在他兩顆扣子上,紅唇瀲滟,一副雨打嬌花的柔嫩的模樣,讓她氣到想直接砸了鏡子。 她是來復習的,不是來跟男人親親我我的。 秦姒狠狠甩開他伸過來的手臂,不知道是氣他,還是氣自己,踩著平底鞋直接往一側走去,待走到門前,聽到他悠悠然的聲音,“那邊是上樓梯?!?/br> 秦姒氣憤扭頭,“我就是想上樓,不行嗎?” 鞋跟敲在大理石階梯上,發出低沉的聲音,樓上也漸漸鬧起來,估計是來電后學生們彼此的交談,秦姒一口氣走上二樓后,直接走了自動扶梯上去,一路上碰上不少個著急背著書包離去的學生。 ——估計是怕再次停電。 說起來,她心里也是怯的。 但好在順利到了五樓,莫夝歡所在的位置能輕松把樓下他們一桌盡收眼底,此刻臉上掛著笑,“大小姐,復習好了嗎?” 秦姒翻了個白眼,但奈何臉上潮紅未去,這個白眼翻的甚是嬌嗔無力,莫夝歡于是越發調侃心起,她摟住她的肩膀,沖她耳際吹了口氣,模仿著最近晉江文學城很流行的校霸男主口氣,“小同學,你看我一眼,我心都酥了?!?/br> 邊說,她邊背靠桌子,拿出她熟悉的二世祖模樣,“說吧,是給你寫作業,還是讓把命都給你?” 秦姒看著她戲精上身的模樣,差點一口氣提不上氣。 然而,莫夝歡不知道的是,現在放松還為時尚早。 凌晨兩點,好了沒多長的時間的電路突然再次出現問題,這次的問題就沒那么容易過去,校方電話聯系人過來查看線路,卻遲遲未到,這也容易理解,畢竟三更半夜,就算從睡夢中叫起來,來的也沒那么容易。 于是,圖書館疏散學生,幸好這次秦姒手里拿了手機,她緊緊抱著莫夝歡胳膊從樓梯上走下去,到了露天廣場,傅承兮和唐季德還在,,兩個人一人面前一堆練習題。 露天廣場桌前的燈與圖書光走的不是一個線路,是從另外一棟會議樓那側牽出來的,因此沒有受到波及。 鑒于距離開考不過就只剩下□□個小時,她們倆才剛開始復習,莫夝歡對上唐季德的擠眉弄眼,非常上道地一把扯住秦姒,“就坐外面復習吧,正好有人可以講題?!?/br> 顧名思義,有人是指哪個人。 秦姒很想斬釘截鐵地甩開她的手,可問題是,她現在還真的基本相當于無處可去。 這個時間女寢一定鎖門了,就算沒有鎖門,研究生院距離本科生生活區很遠,她們兩個來的時候是直接打車過來的,出租司機從校外穿過,現在如果步行回去,花費的時間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