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小魚兒,好了,今天就說到這里吧?”陳北南忽然打斷余桃的話,在聽到幾百年這三個字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猜的沒錯,她果然是只狐貍精。 原本以為自己能接受,但是真的聽她親口說出來的時候,自己的心還是很震撼。 以前聽那些聊齋里的故事,覺得就算是狐貍精又怎樣,只要她心地善良,不傷害無辜的人,書生就應該和她們在一起,但是現在真的發生在了自己身上,忽然覺得那么的不可思議,他知道自己愛她,想要和她一輩子在一起,也知就算她是異類,也絕對不會傷害自己,可是真的聽她說出來,自己還是有些心驚膽戰。 “其實我知道你和我們不是同類,我接受這個事實,我心里愛你,所以不管你是什么,我對你的心都不會改變,但我想好好的過完這個生日,明天,其他的事情我們明天再說好嗎?” 陳北南走過來將余桃摟在懷里,余桃明顯的感覺到他身體有些發抖,她知道這種事情,放在誰身上都需要一點時間去消化,既然他知道自己和他們不是同類,也這樣說了,就說明他心里已經接受了自己,那么早一天說和晚一天說好像也沒什么差別。 “好吧?!泵魈焱砩夏銇?,我把我的一切告訴你,余桃淡淡的說到。 “好?!标惐蹦匣卮鸬?。 余桃像想起了什么來,從陳北南懷里站起來,拿過旁邊的拍立得遞給他: “這個是拍立得,拍了照,一會就能拿到照片?!?/br> “這么神奇?”陳北南有些不不敢相信。 余桃笑著給他演示了一次,她照的是那個掛在窗戶上的捕夢網。 一會兒,照片就出來了,陳北南拿著照片,很是驚訝,很快他就學會了如何用,給余桃和自己都拍了好幾張。 照片里余桃和自己輕輕的偎依在一起,笑得無比甜蜜。 “這個拍立得和手機,你都放到你空間里去吧,我考慮過了,萬一被人看見就麻煩了,以后我想用了,你再拿出來?!标惐蹦峡粗嗵艺f到。 上午送他手機的時候,余桃并沒有考慮到不安全這一點,她知道陳北南一定不會把這些東西拿出去示人,所以她很放心,但是聽陳北南這樣一說,萬一被別人無意間看到了,也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看來把它們收進自己的空間才是最安全的。 “好,以后我們要用了再拿出來吧?!?/br> 送走了陳北南,余桃從空間里拿了一桶水出來,把盤子刀叉洗干凈后放了進去。 將今天拿出來的東西也都放了進去,沒吃完的蛋糕放進去明天還可以當早餐。 第二天因為要上課,余桃起了個大早,因為昨天還剩下很多蛋糕,她便叫了陳北南一起來吃蛋糕當早餐,兩人吃了蛋糕,陳北南送余桃去了學校。 兩人剛走到學校,就見一個穿藍布衣服的小男孩哭著跑過來,拉住余桃的手焦急的道: “余老師,不好了,小虎從樹上摔下來了,你快去看看吧?!?/br> 余桃一驚,連忙跟著小男孩一起往前跑去,見大槐樹下一個小孩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身下一灘血跡。 陳北南用手試了試孩子的鼻翼,臉色變得很蒼白,看著余桃搖了搖頭。 余桃皺了皺眉,忽然將地上的孩子抱了起來,這個學生平時很調皮,但是對她這個老師卻是極尊重,他還這么小,不滿十歲,她不能眼睜睜的看他死。 余桃將所有的靈力都集中在了手上,然后撫上孩子的頭,一股人rou眼看不見的靈力緩緩的注入到孩子的頭里。 過了許久,懷里的孩子,竟然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透支了很多靈氣,余桃只感覺身體難受的厲害,她抬手抓住陳北南,輕聲說道: “帶我回宿舍去?!?/br> 陳北南見她面色蒼白,一抬手將她抱了起來,急忙向宿舍走去。 半路上陳北南發現懷里的人皮膚忽然變的褶皺、粗糙,看起來分外嚇人,就如同枯老的樹皮一般。 第33章 照顧 看到余桃白嫩的臉忽然變成了這副樣子, 要說陳北南心里不驚恐那是假的, 但是他依舊緊緊地把她抱在懷里,快步向宿舍走了過去。 快到知青點的時候,陳北南不禁擰了擰眉, 時間還比較早,知青們都還沒有去上工,自己這樣大搖大擺的抱著她不免引人注意,他倒是不怕別人在背后說閑話,怕只怕別人看到她的臉。 陳北南將余桃放在一旁的石階上, 脫掉自己的外套,把她整個人蓋了起來。 沈國珍和姜香梅正在刷牙,遠遠的看見陳北南抱著什么東西走了過來,走近了通過凹陷的形狀判斷,他抱著的應該是一個人。 大白天的抱個人本就讓人奇怪,更何況還故意用衣服蒙著臉,姜香梅不禁用手肘輕輕撞了一下旁邊的沈國珍道: “他抱的是誰呀?” “應該是余同志吧?!鄙驀淇粗惐蹦蠌淖约荷磉吔涍^, 抱著那人往最后一個房間走了過去。 “那個狐貍精?她這是怎么了?”姜香梅更好奇了, 用件衣服遮住臉,明顯是不想讓人看到。 “不知道,可能是生病了吧?!鄙驀渎唤浶牡幕卮鹬?,目光卻一刻也沒有離開漸漸遠去的兩人。 就在這時, 忽然見陳北南懷里的人手達拉了下來,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睛花了, 她竟然看見那手的皮膚干枯、褶皺, 看起來就如同六七十歲老人的手一般。 她睜大了眼睛想要看個清楚,陳北南卻已經打開了門,把人抱了進去。 門很快關上了。 沈國珍收回目光,心里有很多猜想,促使她迫切的想要去看個究竟,她把刷牙的杯子放回屋里,走出來往后面的房間望去,終究是抵不過自己的好奇心,抬步走了過去。 “國珍,你去干嘛?”姜香梅見沈國珍往后面的房間走,好奇的問道。 “我去看看余同志是不是病了,看她需不需要幫忙?!鄙驀漭p聲應了一句,繼續往后面走。 “哼!死了才好,免得她到處勾引人?!苯忝沸÷曕洁炝艘痪?,她可沒有國珍這么好心還專門去看望她。 沈國珍走到門口,輕輕的推了推門,卻見門已經從里面鎖了起來,于是用手指扣了幾下,片刻之后屋里響起一個低沉的男聲: “誰?”聲音帶著一絲慌張。 “我?!鄙驀鋺艘宦?,繼續道:“余同志生病了嗎?她沒事吧?!?/br> “沒事,低血糖暈倒了?!蔽堇锏哪新曉俅雾懫?,但是并沒有要來給她開門的意思。 沈國珍不死心,繼續說道: “我那里有糖,現在我就去給余同志那點過來?!?/br> 如果是低血糖為什么要用衣服蓋著頭,還有自己剛剛明明看到了一只很奇怪的手。 “不用了,我們有?!标惐蹦习櫫税櫭碱^,這沈知青怎么什么時候都這樣熱情。 見陳北南拒絕得這樣利落,沈國珍知道他并不打算給自己開門了,只得悻悻的往回走了。 屋里陳北南把余桃放到床上,給她蓋好被子,她看起來無比的疲憊,閉著眼睛,靜靜的躺著,陳北南握著她的手,生怕下一秒她就這樣睡過去了。 現在除了讓她躺下來休息,他想不到還能做什么,公社里的衛生所是不能去的,她現在這個樣子要是被人看見了,一定會被人當作怪物。 況且那些醫生也未必能幫到她。 “ 小魚兒,你好點了嗎?”陳北南輕聲問道。 現在的她看起來無比嚇人,裸露在外的皮膚凹凸不平,感覺一下子老了五六十歲,但又不是人自然衰老的那種皮膚,倒像是枯萎了的樹皮一樣。 余桃閉著眼睛,她很累,但是意識還算清醒,現在她只感覺到身上就想被火燒一樣刺痛,她沒有想到過度的消耗靈力會給這具身體帶來這么大的傷害,以前她也用靈力就救過人,當時并沒有對身體造成太大的傷害。 或許是因為當初她是本體,靈力強大,而現在她只是殘魂,這具載體根本無法承受過渡消耗。 她下意識的去看自己的手,只見原本白嫩的手指現在卻骨瘦如柴,就像五根干樹枝一樣,她知道現在自己的樣子一定又丑陋又可怕,陳北南一定被自己的樣子嚇到了吧。 現在她唯一慶幸的是,剛剛自己的樣子沒有被那些學生看到。 她的動作落到了他的眼里,他瞬間表白了她現在的想法,害怕她胡思亂想,連忙心疼的拉過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里。 她的手被他握在手里,感覺到他身上的靈氣正源源不斷的通過他的手傳遞過來,就像給她火燒著的身體注入了一股清泉一般,現在她比任何時候都需要這股靈氣。 陳北南見她的嘴唇干涸的厲害,便起身想要給 她倒一杯水,但他的手剛離開,那種被灼燒一般,火辣辣的疼,立即席卷了她的身體,她難受的像是要死了一般,行動先了思想一步,快速的抓住了陳北南的手。 肌膚相觸,那只手又源源不斷的送來了甘露,身上的疼痛漸漸也得到了緩解。 陳北南一頓,見她如此緊張,以為她怕自己離開,心疼的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到: “別怕,我不走,我只是想給你倒杯水?!?/br> “我不喝水,你別走?!庇嗵覛馊粲谓z,虛弱的說到。 她的嘴唇已經干得蛻皮,怎么可能不渴,她只是怕自己離開罷了,此刻陳北南的心就像被狠狠插了一刀,疼的厲害,如果可以替代,他會好不猶豫的幫她受這些痛苦,現在他甚至在自私的想,要是沒有救那個孩子就好了! “乖,喝點水會好受一點?!标惐蹦险f著又要起身去給她倒水。 “別走,陳北南,你別走?!庇嗵业鸵髦?,那聲音哀傷的像是在哀求。 陳北南心狠狠的被揪了起來,他緊緊的握著余桃的手,為了和她的手保持一樣的高度,他順勢坐在了地上,再也沒有挪動一步。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陳北南迷迷糊糊的醒過來,低著嗓子問: “誰呀?” “我?!遍T外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學校里的聶老師,聽說余老師病了,我來看看她?!?/br> 陳北南往床上看了看,余桃還睡著,雙手依舊緊緊的抓住自己的手。 他有些為難了,不知道這門是開還是不開,不開,一男一女共處一室還不開門,難免被人猜疑,開了,他進來看到小魚兒的臉怕是會被嚇暈過去。 思考了一會,拿過一件薄薄的衣服,輕輕的蓋在余桃臉上,輕輕抽出手,走過去,打開了門。 讓他沒想到的事,屋外除了聶文生還站著沈國珍。 這女人真是陰魂不散。 因為上午余桃沒有去學校上課,又聽學生說余老師來了又走了,中午的時候聶文生便趁著吃午飯的空隙,來了一趟知青點,但是他不知道余桃住那間房間,便像知青們打聽。 正好被路過的沈國珍聽到了,便十分“好心”的帶他過來了。 “聶老師不知道余同志住那里,所以我就帶他過來了?!鄙驀浜芏貌煅杂^色,見陳北南見到她時臉色有些不悅,連忙解釋道。 “陳同志,余老師她沒事吧?!弊鰹橐晃蝗嗣窠處?,聶文生比一般人更懂得分寸,他并沒有往房間里走,只是站在門外關心的問道。 沈國珍卻趁機往屋里看去,奈何陳北南的身體擋住了她一大部分視線,屋子里又沒有開燈,還拉著窗簾,光線很暗,什么也看不見。 “她沒事,聶老師麻煩你去校長那里幫她請半個月假,謝謝?!标惐蹦喜恢烙嗵业降锥嗑貌拍芑謴?,心里想著先請半個月再看看吧。 “余同志,到底怎么了,我進去看看她吧?!鄙驀湔f著就要往屋里走。 陳北南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沉著臉說到: “沈知青還是別進去了,小魚兒在出天花,傳染給你就不好了?!?/br> 沈國珍的腳步一頓,她拿不準陳北南說的是真是假,明明上午的時候他還說是低血糖,現在怎么就變成了天花了。 她知道天花的傳染性極強,如果見了風還會留疤,一旦留疤。臉就毀了,雖然他知道陳北南有可能在說謊,但是她不敢拿自己的臉去賭,自己現在也只剩下這張臉了。 見她尷尬的愣在原地,聶文生連忙出來打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