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她耳尖發燙,紅著臉,喉嚨發澀,說不出話來,只能看著他。 他笑,再次問:”阿蔓,真的沒感覺嗎?“ 她沒有感覺。 也許,心里是有感覺的,他暗暗想著。 但,沒關系。 他早就知道會有這種情況。 他看著她的臉,看著她眼里的灰暗。 對上視線的那一瞬,她用力閉上眼睛,緊緊抓著他手臂,指甲幾乎要陷進去。 “沒事,沒事?!彼参克?,呼吸間有笑意,湊近她耳邊說了句話,江蔓猛地睜開眼睛,萬分羞澀,拍打著他肩膀?!跋铝?!我不要!我不許!” 他笑得肩膀在抖,一遍一遍親她臉頰、嘴唇、眉眼?!鞍⒙?,告訴我,你想不想?” 她拍著他胳膊,埋進他懷里,一聲不吭。 他笑得更歡,“要不是你還要回去,我真想試試?!?/br> 她用力推開他,拉上拉鏈,扣上扣子?!澳阏嫦铝?!”她起身要走,又被他拉進懷里。他在她耳畔笑著說:“是你勾得我不得不下流,你說,剛剛誰親我的?” 江蔓別過臉,懶得理這下流的男人。 路正南也不逗她了,拍拍她肩膀,“好了,送你回去?!?/br> 港生開車將人送到別墅附近。 路正南拉住欲要下車的江蔓,“記住我的話?!?/br> 江蔓裝傻:“你說過的話那么多,我哪記得住?!闭f著,掙開他的手,迅速下車、關門走人。路正南一臉無奈,失笑。 港生看著遠去的江蔓,道:“江小姐最近頻繁購買東西?!?/br> “都買的什么?” “買了新手機,還有一些日常用品,別的因為是快遞,寄到公司的,這些的就不知道了?!?/br> 路正南收回目光?!半S她吧,叫下面的人別盯太緊了,她會生氣的,注意有沒有別的尾巴就行?!?/br> 江蔓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澡。 她開始整理思緒。 周津說得沒錯,她必須在離婚之前就得想好退路,無論是梁仲杰還是路正南,她都必須有退路。 路正南找人跟著她,美名其曰是杜絕其他尾巴,誰知道到底是為了什么。她本想去銀行都沒辦法了,更重要的是去了銀行,她不能用自己的身份。 她咬了咬手指頭,她也沒想到有一天會把腦子用在這方面。 夜里梁仲杰回來了。 他不知道為什么發脾氣,一回家臉色極其難看,對著江蔓也才稍稍忍耐,他怕自己忍不住,干脆讓江蔓回去睡覺。他一個人站在陽臺上抽煙。 隔天,梁仲杰出差,冰箱上貼著便利貼。他主動買了水果放在冰箱里了。江蔓打開冰箱,各類水果塞得滿滿的。 她一時無言,正得這個空,她正要拿新手機聯系許婉時,門突然開了,聲音很小,但她還是聽見了,連忙將手機塞進席夢思的縫隙中。 她出了次臥。 男人手里掂著鑰匙,眉頭微微挑起,看向她。 第53章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章原版見vb 自上一次梁仲杰換了門鎖之后,她怕自己有一天被他關在家里出不去,就一直將門鑰匙放在外面的盆栽里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讓路正南翻了出來。 江蔓想訓他一頓,可他站在玄關處沒有任何要走進客廳的意思,反而還一本正經地退到門外,站在外面看著她,讓她要訓他的話咽了下去。她看了眼掛鐘,今天是周日,梁仲杰也才走,路正南是掐準了時間來這兒的。 江蔓說了聲等下,回去收拾好東西才出來。她只帶了個挎包,放著日常小用品。 路正南捏著手里的鑰匙,看著她關上門,輸入鎖門密碼,看到她輸的字數,忍不住哼笑:“跟你說幾次了,拿生日當密碼很笨?!?/br> 江蔓拿過他手里的鑰匙重新塞進盆栽里,在早晨的陽光下,江蔓的眼睛呈淡褐色,一抬眼對上路正南凝視著她的目光,眼睛瞬間溢滿得意的笑意:“又不是我設置的,你說我笨干什么?!?/br> 他怔了片刻,聽著她的話,漂亮的眼睛在陽光下瞇了瞇。他拉過她的手,離開這里。 回到西苑。 他說今天要出差,想帶她一起去。 難得有兩天假期,她才不愿意。她甩開他的手,毫不猶豫拒絕:“我不去?!?/br> “理由呢?”他又拉過她的手。西苑很安靜,安靜他舍不得縱容時間流逝。他很珍惜時間,尤其是和她在一起的時間。 她目光落下來,順著他微微敞開的領口。今天他難得沒戴領帶,她目光閃過狡黠,笑:“理由啊……你能說服我,我就去?!?/br> 男人哼笑,拉著她的手,看著她映著笑意的眼睛,沒忍住,將她拉進自己的懷里抱住?!跋奶爝€沒完全結束,那邊還有螢火蟲,要不要去看看” “螢火蟲?人造還是自然的?” “不知道,聽林慎說很漂亮?!甭氛嫌孟掳筒淞瞬渌陌l頂,“去吧,我也想去看看?!?/br> 江蔓偎在他懷里,輕笑。 “你這算求我嗎?” 路正南低頭看她。她笑時,眼角皺在一起,算不上好看,卻偏偏足夠讓他心頭泛軟。他吻了吻江蔓額頭,說:“我求你有用嗎?” “有用啊?!彼劾镄庥?。 “那我求你?!?/br> 江蔓用額頭蹭他下巴,笑說:“你怎么這樣沒骨氣呀?!?/br> “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我要骨氣干什么?” “但是——你是故意的吧,為什么非要我過來一起收拾東西,你不能自己收拾嗎?”江蔓惡狠狠地問。兩人站在客廳內,面對面站著。路正南按了按額頭,說:“一起收拾才有感覺?!?/br> 江蔓不懂他說的什么感覺。 “一起收拾東西,你缺什么我都能知道,我缺什么你也會知道,然后一起出門?!?/br> 她在他的注視下,有瞬間的失神。 一起收拾東西才有感覺—— 感覺好像倆個人真的在一起生活。 ——但,這些不真實,對她來說,全是謊言。 她偏過視線,嘴里還是不肯饒他:“你自己收拾,我才不要跟你收拾呢?!?/br> 他攬過她肩膀,推著她上樓,如她的話,他自己收拾,不過真實情況是—— “這件衣服要不要?”他買的衣服從來就不是她的品位,尤其是裙裝,睡衣類都突破她以前的審美觀。她耳根子燒了起來,背過身,他還是繼續:“這件紅色的也不錯?!彼仡^掃了一眼,是內衣。她撲到路正南身前,拍著他胳膊、胸膛,斥他有完沒完?!安灰?!”她拿過他手里的衣服一股腦塞進箱子里,“我自己收拾!你收拾你自己的!不許動我的衣服!” 路正南從身后抱住她,下巴磕在她肩上,斜著眼看著她的眼睫,片刻后,他幽幽嘆了口氣,松開她,收拾東西。 兩人下午一點之前出發。路正南已經在那邊安排好了,目的地是太湖牛仔俱樂部。那邊的老板特地邀請他過去,盛情難卻,干脆帶上江蔓一起。 到了俱樂部,天色已經暗了。這邊天空黑的泛藍,遠遠望去,天際線一片模糊,太湖的水面仿佛就和天連在一起了。 他們一到,就有人安排好住宿了。江蔓牽著路正南的手,跟著他,一路上東張西望的。江南風景,她還真很少見,尤其是這種鄉村風情的俱樂部,牛馬羊一樣不少。 他扯了扯她的手。 她“嗯”了一聲,“干什么?” “中午都沒怎么吃,現在餓不餓?” 她搖搖頭,“想喝水?!?/br> 路正南留她一個人在房間里待著,出去弄些水和吃的。他一下來,合作過的朱老板立即就看到他了,一聽是要準備吃的,他連忙就要安排飯局。他笑笑拒絕,說:“我女朋友不喜歡,這一次就算了,下次有時間我作陪?!?/br> “好,好,下次一定。這一次俱樂部費用我全包,路總帶著女朋友就不要客氣了,盡情一點玩?!?/br> 路正南回到房間時,她已經躺床上睡了。每次坐長途車,她就累,一點精神都沒有。他在浴室里捯飭了幾下,弄濕了毛巾出來給她擦身子,也不知道她怎么睡得下去的。 夜里,谷希成來了電話。他說梁仲杰不對勁,很爽快,爽快地讓人懷疑,連一絲猶豫都沒有。 路正南看著床上的人,片刻后,他出了房間,站在走廊上,說:“必要的時候,用關子瑜堵住缺口?!?/br> 谷希成似乎是生氣了,不等路正南話音落下就掛了電話。他一向不贊同男人之間的事情牽扯到女人身上,所以這些年,他幫路正南的同時也十分護著路夏冬,丈夫做得很稱職。 路正南回到房間,擁住江蔓睡覺。 昏暗中。 她慢慢睜開眼睛,看了眼腰間的那只手,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又閉上眼睛。 第二天,她的活動就是跟著路正南吃喝玩樂,帶著牛仔帽,跟著路正南去學騎馬,騎了馬的后果就是晚上一碰到床就要睡覺,路正南無法忍受她第二次晚上不洗澡,拖著她去浴室。出來的時候,她正要拿吹風機,他就已經準備好了,一邊給她吹頭發一邊聞著她的發香。 等吹風機聲音消失后,她才罵他變態。 他望著她眼睛,沒表情,眼里卻蘊滿了很多。他抬腕,看著她,對著腕表敲了幾下,當著她的面摘下腕表,拉過她的手,將腕表放進她手里。 “阿蔓,表給你了?!?/br> 她看著手里的腕表,攤著手掌,遲遲不動。送表給她什么意思?她看向他,縮了縮手,“你干嘛?” “要不要?” 這也算一種選擇。她看著他,心里罵他卑鄙,卻又覺得這個男人在男女之間的關系中手段高明,將選擇權交給她,也尊重她,可是這尊重也要她付出什么。 她執拗別過臉,“我不要?!彼龑⑹直砣€給他。他垂下目光,拉過她的手,給她戴上自己的腕表后就去了浴室。 江蔓看著自己手腕上戴不住的手表,看著上面的時間越來越清晰。她摘下手表,大拇指在表面上一遍一遍地擦著,忍不住笑了笑。 一個男人肯把自己的時間給一個女人,她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原本愚蠢的獵物現在學會了以自己為餌,將獵人帶進了原本屬于獵物的坑里了。 江蔓忽然覺得眼睛發酸,不知道為什么。她回頭,路正南正好出來,一頭濕發,額頭被濕發遮掩了大半,他微低著頭,連眼睛都看不真切。她卻知道,那雙眼睛之下,是溫柔,屬于她的。她將手表放進包里,沖他招手,“過來?!?/br> 路正南還沒坐到床上,她突然壞壞地打了下他屁股,看著他睜大眼睛,她笑起來,說:“你坐地板上,我坐床上給你擦頭發?!?/br> 路正南神情怪異,坐在她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