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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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城即使換了都督,可張若靖打下的底子還在,新來的都督對張若靖很是恭敬,基本沿襲了他之前的制度,租界外沒有以前那般亂,兩人便結伴去了商街。 “伯母,”李夢挽著唐冬雪,小心翼翼道,“您說,我要是想給父親滋補身體,該如何做呢?” 唐冬雪對李洪洋印象十分不錯,對徽城人慷慨解囊不說,還在敬蛟軍校困難時雪中送炭,而且為人風趣幽默,又有才氣。 聽李夢說他身子不好,當即放下手中東西問道:“李先生怎么了?滋補的東西不能亂吃的,你年紀還小,不懂這些,得讓你父親去醫院好好檢查下,才好讓廚娘燉的?!?/br> 李夢一臉為難,“我父親那個人,自己認為自己是鐵打的,讓他上醫院,為難死他了?!?/br> “那可怎么行,”她往日溫柔的聲音都帶上了焦急,“病忌諱醫最是要不得的,你要勸勸你父親呀?!?/br> “我哪勸的了他,家里就我這么一個獨女,平日里不能在他身邊照顧他,我已是十分愧疚,他不想在我面前露出疲態讓我擔心,我也順著他的意?!?/br> 她悲傷的神情不似作偽,是真心疼一把屎一把尿將她拉扯大的父親。 唐冬雪拍拍她的背,“好孩子,你有這份心,你父親知道一定會欣慰的,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身子垮了啊?!?/br> 李夢點頭,“伯母說的是,等我回家就好好勸勸他,哎?!?/br> “別嘆氣,都會好的,”唐冬雪拉過她,兩人走出門店,漫步在街頭,“你看伯母和你皎兒meimei,之前的日子也過的十分痛苦,現今不是什么都有了?!?/br> 道路兩旁的水泥房垂下陰影,李夢停下步子,認真對唐冬雪說:“不一樣的,自我母親生我去了后,我父親一直未娶,我看著他年紀一天天大了,身邊還沒個人陪,心焦不已,伯母,您說,我父親該不該再娶?” “這,這……” 唐冬雪被這突如其來的話問的一愣。 李夢再接再厲,“之前父親用我年紀小,怕我受欺負為由,一直單著,如今我大了,有了自己工作,他也理應有自己生活才是,錢賺的再多,能比有個人白頭偕老陪著更重要嗎?” “我就勸他,我不在乎自己有個后媽,他也應該有人陪才是,您猜,他怎么回復我的?” 她靜靜的看著唐冬雪,竟沒來由讓她心里一緊,“怎么說的?” “他說,他已有了心儀之人?!?/br> “啊,那,那這不是挺不錯的?!彼钦嫘臑槔詈檠蟾械介_心,死去那么多孩子,不知道那個男人心里有多苦,有個人陪不錯。 “是啊,”李夢笑笑,帶著唐冬雪往目的地而去,“走了這么半天,也累了,我們找家店休息一下吧,我知道這里有家店味道不錯,伯母我們一起去吃一下?” “好啊?!?/br> 唐冬雪沒有多心,跟著李夢向那家店而去,眼看著已經瞅到店面,突然一個男聲從兩人身后傳來。 “冬雪?” 那是曾經在耳畔被喚過二十多年的熟悉聲音,那人嗓音叫起她的名字,總是那么好聽。 唐冬雪站在原地,死死抓住了自己的包,骨節捏的發白,李夢擔憂的喚了句:“伯母?” “冬雪,真得是你,有段日子未見了,怎么不轉過身來?” 她臉上血色褪盡,眼里水光乍現,深吸一口氣,對李夢道:“我沒事?!?/br> 說完,姿態優雅的面向了王柏松,那個打算搶奪她的財產,還為了要個兒子和自己學生在一起,背叛了自己的前夫。 他已不復昔日儒雅之態,長衫洗得發白,仔細看去,還能在袖口瞧見幾點油漬,曾經每日都會打理整齊的頭發,隨便堆在頭頂。 玳瑁眼鏡碎了一片,都沒換。 她垂下眼,不想在看他這副落魄姿態。 李夢不知道王柏松是誰,她自詡身手出眾,將唐冬雪護到身后,用看蟑螂一般的眼神警惕的看著他,“伯母,此人你可認識?” 唐冬雪將她攔在胸前的胳膊放下,嘆道:“這是我前夫?!?/br> 李夢詫異地打量了一番王柏松,還真從他臉上找到了些唐皎的痕跡。 王柏松抓著鏡腿,自嘲一笑:“瞧我,如今皎兒成了炙手可熱的文壇新星,還和敬蛟軍校的張若靖成了親,我叫你做什么呢?我可是個連眼鏡壞了都換不起的人?!?/br> 他不再像以前,為了一個男孩咄咄逼人,爭吵間青筋暴露的瘋狂男人,唐冬雪開口問道:“你怎的成這樣了?” “你不知道嗎?啊,對了,你那個好jiejie怎么會告訴你?!?/br> “你這話什么意思?不要牽扯到我二姐身上?!彼酒鹈挤瘩g。 王柏松拿手整了整油膩了幾天沒洗的頭發,“我曾經去唐公館找過你,你知道嗎?” 唐冬雪抬起頭,沒有言語就是最大的證明。 “你不知道是吧?因為我后悔了,想求得你的原諒,可你的好jiejie直接讓人將我打了出去,瞧瞧,我現在的樣子,都是她害的?!?/br> 他張開雙臂,身上哪里還有一絲文人的影子,“她對我可真狠啊,幾乎是趕盡殺絕,不讓我在報紙上發表文章,當我每次找到新工作時,都會來攪局,看我變成如今這幅模樣,她得有多開心啊?!?/br> 唐冬雪搖頭,后退了幾步,打算帶著李夢走,“我不相信,你不要說了,你變成今天這樣,都是因為自己曾經做過的錯事,不要將所有的錯都堆在我二姐身上?!?/br> 兩人要走,變故突生。 王柏松快走幾步擋在她們前面不讓她們走,李夢被唐冬雪按住胳膊,她不清楚她們之前的淵源,只知道他可是唐皎的親生父親,唐冬雪的前夫,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不該動手。 “王柏松,你想做什么?快讓開路?!?/br> 王柏松閉了下眼,狠狠一搖頭,在兩人注視下,突然雙膝一軟,跪了下來。 “你,快起來!” “冬雪,我錯了,真得知道錯了,是我混蛋,我該死,你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原諒我好不好?我們還有皎兒,你忍心讓皎兒沒有父親嗎?” 他邊說邊狠狠扇自己巴掌,沒幾個字的功夫,就將自己臉頰扇的通紅。 唐冬雪被嚇了一激靈,見他雙目赤紅,直覺他現在狀態不對,拉著李夢往后退,卻直接退到了封閉的巷子中。 王柏松跪在地上,用雙膝挪動著,將兩人逼到了墻角。 李夢擋在唐冬雪身前,唐冬雪不讓,她力氣小拉不住李夢,兩人撕扯一會兒,王柏松竟又往前了些。 “不要再過來了,再過來我就不客氣了!” 王柏松無視李夢的話,“冬雪,我真得知錯了,你給我個機會吧!” “王柏松,你瘋了不成,不要胡來?!?/br> 唐冬雪的話,他一點沒有聽進去,眼見著他要夠到唐冬雪的小腿,一聲驚呼已經卡在了唐冬雪的嗓子上,李夢踢人的腳也擺好了姿勢。 一聲槍.響打在了唐冬雪腳邊,將那只指甲縫里充滿泥垢的手,逼退了去。 “誰???”王柏松站起身,蠟黃的臉上滿是憤怒,他回頭瞧那開槍之人,兇狠道,“少管老子閑事!” 說著,他就要狠厲伸手去夠唐冬雪,第二聲槍聲再次響起,直接擊穿了他的肩胛骨,他痛呼出聲,躺倒在地,地上暈出一大塊紅血。 就這樣,他蛆一般挪動身子還想要去碰唐冬雪。 唐冬雪捂著臉,與李夢兩人不斷的向后靠去,整個人都倚在了濕滑的墻壁上,涼意透過衣裳傳進身體中,和本來被嚇出的汗水合二為一,激地她打了寒顫。 破敗的小巷中,來人腳踩青苔,用槍托直接砸暈了王柏松。 “父親!” 李洪洋無視李夢的呼喚,脫下自己西裝披在被嚇壞的唐冬雪身上,“你有沒有事?” 唐冬雪搖搖頭,看都不敢看地上的男人一眼,對他的憐憫和恐懼交織在一起,讓她無法思考眼下的事情。 她裹緊西裝,看穿著一身高定的李洪洋,不顧滿地的鮮血與泥濘解開自己的領帶,蹲下身子為王柏松止血。 “他,不會死吧?” 李洪洋頭也沒抬,在李夢的幫助下,成功為王柏松進行簡易包扎,“放心好了,我開.槍的時候有分寸?!?/br> 她將一顆心放回肚中,跟著父女兩人將王柏松送到徽城醫院,才緩過勁來。 “李先生怎么會出現在那里?” 李洪洋看了一眼李夢,“是夢夢說許久沒有同我一起用飯了,要請我吃飯,約在了那里,她被我教養的時間觀念非常強,從來不會遲到,我在飯店等了半晌都不見她過來,推測出可能出事,便出去尋,正巧見到這位男士將你們堵在巷口?!?/br> 李夢轉過頭,好像雪白的墻壁上有花一樣,李洪洋接著道:“不知你們為何會相遇?” 唐冬雪再遲鈍也反應過來,李夢在保媒了,“是夢夢約我出來逛街的,誰知會碰上他呢?!?/br> 她摸摸自己的額頭,上面一層虛汗。 一個灰白色的手帕遞到她面前,“擦擦吧,干凈的?!?/br> 衣服都披上了,出門在外,唐冬雪沒有那么多講究,道了謝將其接了過來。 只聽李洪洋問道:“那位男士?” “是我離過婚的前夫,我也不知道他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幅模樣?!?/br> “他就是王柏松?那我可能知道他為何會變成現在這樣?!?/br> 李夢轉過頭,轉得太快差點將脖子扭了,“父親你怎么知道?” 李洪洋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才說道:“我在徽城有位好友,他的第十……” 他卡了下殼,“反正他親納的盧姨娘,就是曾經和你前夫再一起的那個女學生?!?/br> “盧芊芊?!碧贫╇p眼無神,攥著手帕說道 “對,因友人之故,我了解了一下王柏松,他和盧姨娘分開時,你們曾經居住的唐公館被盧家人賤賣了,大部分錢都被盧姨娘卷跑?!?/br> “王柏松的文章難以在報紙上發表,自己郁郁不得志就染上了吸大煙的毛病,為了那一口煙,將所有錢都敗了個干凈,才有你們今日看見的神智不清模樣?!?/br> 唐冬雪用手帕遮住臉,難過的低聲呢喃,“恐怕是因為孩子沒了,才覺得人生無望,需要吸食大煙吧?” 無人可以回答她的話,走廊里傳來一連串的腳步聲。 陪張小藝做檢查的唐皓南聽到消息就邁著大步趕了過來,不再像以前那般莽撞,先是向李洪洋和李夢道謝,然后才蹲在唐冬雪腳邊,“姆媽,你有沒有事?” 唐冬雪摸著他的頭,強忍的淚水在看見已經頂天立地的兒子面前在也忍不住,決堤而下。 唐皓南已經知曉現在做手術的就是王柏松,他瞧著唐冬雪身上披著的男士西服和手里拿著的手帕,眼尾輕挑,不動聲色地將其換了下來,還給李洪洋。 再次向他們道謝,將王柏松的醫藥費交了后,用自己的手帕為唐冬雪擦干眼淚,帶著她返回了唐公館。 唐皎見到悲戚的姆媽,心頭怒火上涌,結果竟是唐浩南勸住了她。 他揉著唐皎的頭發,“王柏松今后不會再出現在我們的生活里了,這一次,哥哥護著你們?!?/br> 做完手術病好卻犯了煙癮的王柏松,直接被唐皓南送到了鄉下,唐皓南留足了銀錢,夠他生活到死,就當全了那些年虛假的父子情。 王柏松這一輩子,都不會有踏入徽城的機會了。 從他帶來的陰影中重新走出的唐冬雪,被李夢邀請去看《雙生花》的戲劇。 李夢這次沒再騙她,而是直接告訴她,陪同之人還會多一個李洪洋,唐冬雪接過了票據,她想,她也應該迎接新生活了。 《雙生花》的書當年帶來非常大的轟動,這次改編成戲劇,一票難求,一張票可以賣到十個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