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糖把自己的事情說給許飄飄聽，許飄飄也很生氣，一切要從源頭抓起，她發誓要怒罵尹凡。

    顧糖聽到她這個誓言還是有點膽怯的，“我們要當著尹凡的面罵？還是發語音？”

    許飄飄搖頭，“我們可是偶像，怎么能做那種影響前途的事呢，我們偷偷在他背后罵?！?/br>
    顧糖：“哇，我們好陰險??！”

    許飄飄：“我先罵，臟話，很難聽的臟話！北京臟話！”

    顧糖學到了這一招，聲音比她還要響亮，無比憤怒：“西安臟話！”

    許飄飄：“東北臟話！”

    顧糖：“俄羅斯臟話！”

    許飄飄有點驚訝地抬頭，看向顧糖，“你還會說俄羅斯語呢？”

    顧糖頓時有幾分不好意思，“一般一般，也就是剛剛夠交流的水平?！?/br>
    充滿了大佬的低調。

    綜藝結束后林月月她們還在片場繼續演戲，顧糖和許飄飄相對較閑，平時就拍拍照，練習練習自己的業務水平。

    今天小穎姐特別高興，告訴顧糖她們她們有個別人等不來的好機會。

    她開車帶著顧糖和許飄飄去了市中心的一帶，在一棟舊橙色的樓前停下。

    顧糖看著這棟樓左右兩邊大樓那種精英的感覺，再次把目光落回這棟大樓。

    在這寸土寸金的地盤上，即使是銹跡斑斑的舊橙色也成了狂霸的象征。

    顧糖進了大樓，顯然是沒什么人氣的地方。

    這棟樓沒有直梯，只有個看起來笨重的老式電梯。

    小穎姐剛帶著兩人走近電梯，就有個人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

    顧糖和許飄飄定睛一看，是晨艾倫。

    他看起來精神不太好的模樣，穿著松垮的睡衣，手里還抱著個本子，“喲，你們來了?！?/br>
    許飄飄拍拍顧糖的肩膀：“俄羅斯人來了，來交流一個？”

    顧糖努了努力，“！#￥@%喀秋莎？”

    許飄飄：“你可閉嘴吧?！?/br>
    晨艾倫和夢想女團進行了一次合作，晨艾倫為她們女團寫一首歌，而她們則要參與晨艾倫最新一首歌的mv拍攝。

    張珂打了一手好算盤，怎么想都是自己團隊賺到。

    晨艾倫不這么想，晨艾倫覺得自己賺到了。

    首先顧糖和許飄飄都是女的，然后她們都是長得好看的女的，再……然后他和女藝人打交道的不多。

    顧糖和許飄飄剛進工作室的時候晨艾倫就給兩人講他的音樂理念。

    “這里是小提琴，高一點是鋼琴，低下來是鼓點，這里是人聲……人聲也是樂器?！?/br>
    說到激動處，晨艾倫控制不住地站起來，看到顧糖迷茫的表情后又冷靜地坐了下來。

    許飄飄比顧糖專業多了，眼睛里全都是星星，“我才不要拍什么mv！我要參與歌曲的制作！”

    顧糖：？？？啥啥啥你們都在說啥。

    她聽得懵逼，晨艾倫和許飄飄討論了一會兒，才想起重要的事，“宋默還在等著呢?！?/br>
    猛地聽到這個名字，顧糖眨了眼，“宋默不是在拍劇嗎？”

    而且她還知道林月月她們當配角的那部劇，男主就是宋默。

    “宋默他們新劇的主題曲也是我寫的，”晨艾倫說，窩在懶人沙發上仿佛一個腰纏萬貫的大佬，“哎，宋默還差我3歌，但是我覺得用他一次就差不多了?！?/br>
    顧糖扯了扯嘴角，“有才真好，我第一次知道量詞是‘歌’的?！?/br>
    拍攝在三樓，幾人上樓，房間里有十二三個工作人員，顧糖看到宋默已經換上了拍攝mv的衣服，造型助理正在給他保持發型。

    眼見著晨艾倫又要開始給宋默講他的音樂理念，宋默義正言辭地拒絕：“你說的我都聽不懂，這樣吧，你把劇本給我說一下?！?/br>
    “這個東西怎么會有劇本呢？這是一個感覺??！”

    顧糖成功見證了搞音樂的和搞表演的人之間巨大的鴻溝。

    mv的主角為一男一女，許飄飄知道這事后立刻表示自己對音樂更有興趣，拍攝的事就落在顧糖身上。

    晨艾倫雖然沒有準備劇本，但幸運的是他有個靠譜的導演，導演給顧糖和宋默兩人都發了一份劇本。

    晨艾倫這首歌的名字叫做《病作劇》，變形于“惡作劇”這個詞。

    顧糖很快知道晨艾倫為什么要她和許飄飄來演這個角色，這個主角很“病”。

    最近大火的電視劇和電影中女性都是或是溫柔或是堅定的形象，即使是大女主劇也會盡力把人物刻畫得正面一些。

    剛剛起步的顧糖和許飄飄以反面形象出頭，熱度和形象都是亂七八糟，正是可以任意“涂畫”的時候。

    顧糖隱約體會到晨艾倫說宋默還差他3歌，他只用一次的嘆息。

    即使是宋默這種級別的影帝，晨艾倫依舊覺得是一次性用品。

    他把人當工具用。

    和他把人聲當做樂器的風格一致。

    所以他說不出來劇情，他把那些音樂和圖形拼湊成畫面，成為一個他覺得好看的藝術品。

    虛偽又作惡的女人，沉默又執拗的男人都成了模糊的色塊。

    mv中是沒有對話的，表演還真的靠感覺。

    宋默劇本看得快，他看完后抬頭看向顧糖：“什么感覺？”

    顧糖哆嗦一下，“雞皮疙瘩?！?/br>
    她這個說法讓宋默彎了眼睛，“你覺得你能夠演好嗎？”

    顧糖說：“我可以?！?/br>
    她向來擅長吹牛|逼。

    導演倒是不急著拍攝，反正晨艾倫找來的人都是來還人情債的，他用得順手，先讓宋默和顧糖兩人在場地走一走，找一找感覺。

    顧糖扮演的女性是充斥著女性魅力和負面魅力的，可惜顧糖天生缺點這方面，妖艷的殼子里是樸實無華的內心，她妖嬈地走來走去，看上去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女孩。

    有一個畫面，女人扯了男人的領帶，抬高下巴看他，只把他當做一件拿出去會被艷羨的華美物品。

    mv中女性對男性角色充滿著掌控力，但宋默氣場太強，顧糖氣場太弱，兩人和導演想要的感覺有種微妙的顛倒。

    即使宋默一直耐心鼓勵，幫助她走進角色，顧糖似乎總是難以找到那個大徹大悟的點。

    所幸導演今天就沒想著開拍，走了兩場后讓顧糖和宋默都去回家找感覺。

    宋默大忙人自然不是真的回家，而是去趕下一個通告。

    顧糖這個閑人真回家了，而且還需要打手機找她的老師尹凡。

    尹凡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要忙碌，通話那邊人聲嘈雜，最后他尋了個僻靜的地方問她，“晚上十點去可以嗎？”

    “可以啊?！鳖櫶遣恢?。

    回到家里，顧糖找了幾本霸道總裁的小說，雖然性別反過來了，但是霸道這個詞匯總該是對的嘛。

    什么《霸總的親親女友》、《魅力jiejie帶球跑》……各來一本！

    尹凡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顧糖躺在沙發上一邊看小說一邊吃薯片的模樣，電視里廣告的聲音吼得老大。

    她跟他通話的時候可是急得不行，說什么就靠你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現在這個等著救命的人咸魚癱在沙發，倒是快樂得不得了。

    “尹老師！這是誤會！我能解釋！”顧糖一個咸魚翻身從沙發挺起。

    尹凡揉了眉心，知道和她說這些也沒什么意義，緩了口氣，“劇本呢？”

    顧糖恭恭敬敬地獻上劇本，然后恭恭敬敬給他倒了杯熱牛奶，“大佬請用?！?/br>
    尹凡應該是匆匆趕來，整個人還有些疲態，他看了顧糖的劇本，“mv？"

    “嗯，”顧糖點頭，“晨艾倫的歌，你絕對想不到和我拍攝的人是誰，是宋默哎！宋默欠了他的人情所以來參演，一般人可沒有這種待遇！”

    尹凡冷靜地看她一眼：“那你和宋默搭戲都沒找到感覺，你可以啊?！?/br>
    顧糖：……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尹凡說話帶刺。

    “我剛剛看了好幾本小說，”顧糖要突出自己也是努力過的，顯示自己的誠意，“但是小說里講得很奇怪啊，什么‘他緊緊摟住她，仿佛要把她鑲入身體里’，什么‘你這磨人的小妖精’?！?/br>
    顧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感覺是自己無法踏足的領域，“正常人會有這種想法嗎？”

    “所謂的這個人是我的所有物，”尹凡嘆了口氣，“你不懂也是正常的，看你這個樣子就不像個懂的?！?/br>
    他又厲害了，顧糖暗暗一個白眼。

    尹凡作為老師還是很耐心的，而且有種要拓寬她知識面的模樣。

    “但是如果是膚淺的那種感覺，想體會一下也不是很難?！?/br>
    尹凡摘了眼鏡放在桌上，手背蹭過唇瓣，原本淡色的嘴唇惹上一抹薄紅。

    顧糖楞了一下，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尹凡卻對她輕笑一聲，他一向是柔和的模樣，氣質變動時似乎格外明顯。

    顧糖看到他眨眼間眼中氤氳出的霧氣和妖嬈，他湊近她，脖頸彎出優雅的弧度。

    兩人距離很近，隱約能夠感受到微小的氣息擴散而來，顧糖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氣，是讓人寧靜的味道，卻因為這個人的靠近而燥熱起來。

    越是干凈，越是清雅，越是模糊成曖昧的色彩。

    他只是唇角輕輕一勾，眼中有了妖氣，便一切都是引|誘。

    露|出的鎖骨是妖氣，精巧的下頜是妖氣，唇角的薄紅也是妖氣。

    顧糖呆呆地看他，像是一只蹲在寺廟快樂成長的老實小和尚，第一次出寺就被妖人逮住，要吃了她的心吞了她的肝。

    顧糖張了嘴，磕磕巴巴地說：“你這磨人的小妖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