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趕著欠睡也不是這樣欠睡。

    秦易眼眸沉得更深，聲音也更冷：“在這睡你嗎？”

    難道不是嗎？

    程怡盯著他，下意識拉扯一下掉在胳膊肘的帶子。

    對面的秦易，忽地陰沉不語。

    程怡怕耽擱太多時間，猶豫幾秒，繼續問道：“那在哪邊？”問的時候，程怡的臉皮全豁出去了。

    沒臉沒皮，就像現在。

    秦易卻異常覺得諷刺，諷刺到極點。

    他想要的不是這樣。

    但不需要這樣又能怎么樣？現在的他，能從程怡那邊得到的，也只能這樣。

    這樣用手段讓她冷淡疏遠到就像在完成一件交易。

    真……夠諷刺。

    秦易慢慢收緊自己的心臟，盛著怒色的眉眼抬起瞬間，走到程怡面前，手指扯到滑落在她肩膀的那根吊帶，輕輕一拉，拉上肩膀。

    語氣自嘲又帶著不甘心地陰沉怒色：“我還沒硬起來呢！你脫那么急干什么？去沙發上給我坐著?！?/br>
    說罷，手指收回，轉身。

    利落干脆。

    頭也不回，坐到那張書桌后，帶著不甘的怒氣打開筆記本，開始辦公。

    程怡卻是被他那一句話，訓得直繃緊唇線。

    過兩秒，沉著氣，乖乖坐到沙發上等著。

    時間一分一秒，在偌大又陰郁的書房慢慢流逝。

    秦易帶著不爽快辦公辦得‘投入’，程怡坐在沙發上，幾度想開口問他什么時候好？

    話滾在舌尖，來回幾遍。

    還是盡數噎回。

    剛才已經沒臉沒皮脫了，現在再問，她真的不要臉了。

    絞絞手指，拿出手機，先在手機上做做電視臺歷年筆試的網絡真選習題。

    刷題到一半，女傭端著一杯剛煮好的溫熱杏仁奶敲門進來，沒看程怡一眼，徑直將手里的杏仁奶端到那個在書桌后辦公的男人面前。

    秦易余光掃了眼那杯白色的杏仁奶，頭也沒抬，說：“給她喝?！?/br>
    女傭愣一下，她還以為是他要喝。

    她在廚房煮了好久。

    弄半天原來是給那個女人的。

    女傭‘哦’一聲，將杏仁奶端到沙發處，瞥一眼正沉浸在手機刷題的人，努努唇角，拿著托盤下樓。

    女傭離開，房間又剩下他們兩人。

    程怡抱著手機刷練習題刷的沉迷，那杯杏仁奶，絲毫未碰。

    秦易敲定收購同化的談判公司，從筆記本前挪起視線，就看到坐在他對面沙發上的女人低著腦袋，抱著手機不知道在干什么？

    沙發旁的桌上，那杯杏仁奶，一口沒喝。

    秦易頓時合上筆記本，起身。

    走到她面前，將那杯快沒什么溫度的杏仁奶遞過去，“把這個喝了?！毙睦镉信瓪鈿w怒氣，但骨子里就是想寵她。

    程怡刷題認真，猛地聽到秦易的聲音，一抬頭，就看到秦易拿著那本奶站在她面前。

    臉色依舊有點沉。

    程怡本來不想喝這個，但看他臉色，還是接了，當著他的面喝了兩口，喝完，也不舔舔殘留在唇角的那抹白色杏仁奶沫，放到一旁，想著時間已經不早，又厚厚臉皮，重歸正題：“秦易……我們什么時候開始……”

    話說到一半，秦易又被她這句話弄得不爽了，俯身，右手一下托住她的后腦，用舌尖將她唇角那抹白色杏仁沫，全部舔干凈。

    動作說輕柔又不輕柔，說重也不算太重。

    但色情味十足又沾著他舌尖上的濃烈氣息。

    程怡再想保持理智都不行。

    本能地身體就后仰了。

    一雙眼睛似無處安放般看著他。

    秦易卻追逐而上，將她壓到沙發上，沉眸帶火，揉著戾氣的嗓音咬牙：“現在躲什么？剛才不是脫的挺歡快？”

    第23章

    這句話不是諷刺也沒貶低她的意思。

    純粹是秦易生氣了。

    跟秦易相處4年, 程怡還是挺了解他的, 頓時噎聲, 就那么定定看著他。

    兩人距離不過咫尺。

    卻又遙遠的仿佛隔開了一整條銀河系。

    過片刻，也不躲了。

    也不怕惹他。

    現在沒什么比能進電視臺更重要的。

    伸手要把自己的裙子拉下來。

    她沒時間跟他耗在這。

    她要回去復習。

    手剛碰到那根帶子，秦易一下就發火了, 眼底風暴聚起，拽著她的手腕, 五指收攏, 層層加力, 咬牙一字一句像摻了火說道：“程怡，我現在怎么就那么讓你瞧不上??？”

    不止瞧不上, 還特別的冷漠。

    就好像他在她眼里真的差勁到了極點。

    這讓他挺受傷。

    本來分手已經刺激到他，現在她還來這一招。

    秦易想如果他不被別人弄死，也得死在程怡身上。

    生生被她折磨死。

    秦易的手勁大，拽的她手腕特別的疼。

    程怡嗤痛要掙開, 秦易不給。

    最后沒辦法，兩人就僵持著，程怡真的很痛，表情都快保持不住, 他才心軟松開。

    程怡受傷, 最后痛得還是他自己。

    手腕的力道沒了，程怡瞬間就低下腦袋, 開始輕輕揉揉被他弄疼的地方。

    秦易看見，本在氣頭上, 不想道歉，但想想程怡會更不理他，還是降下自尊心先服軟了：“對不起，弄疼了嗎？”

    疼？當然疼。

    但猛然聽到秦易道歉，程怡壓低的腦袋，一怔。

    好久沒聽過他道歉了。

    可這種道歉對她來說，好像意義并不大。

    現在的她，要的不是他的道歉，而是徹底遠離他的生活。

    就這樣平平安安和家人過普通人的生活。

    就足夠。

    所以……其實想想，這種協議關系也可以。

    雖然說出來，難聽點，好像跟賣沒差別。

    但金錢交易的關系，起碼她不用投入感情。

    到時候，秦易總歸會有自己的家庭，她有囡囡和mama，有一份穩定體面的工作，可以支撐家里和給囡囡好的生活壞境。

    哪怕不結婚，這樣的人生也不錯。

    在手腕處輕輕撫過兩遍，程怡抬頭，情緒在書房燈光里絲毫沒任何波瀾，聲音和平常時一樣溫軟：“秦易，我收了你的錢，就想按照這種交易的方式履行我們的關系，不想額外有其他的?！北热绺星?。

    說罷，秦易卻不吭聲了。

    就那么沉著臉色，一動不動看著她。

    氣氛開始冰點。

    也隱隱戳的他心口抽疼，雖然以前他犯渾，傷了她，但他現在已經受到懲罰，也認識到錯誤，所以往后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想彌補她。

    可她一點機會……都不給。

    程怡看著秦易的臉色，應該是又生氣了，不過，她也不顧上了什么。

    剛才那句是她的心里話。

    “好?！苯K于，秦易開口了，聲音同樣沒了任何情緒波瀾，公事公辦：“那就照你的意思辦?！?/br>
    “嗯?！背题此?，心里松口氣。

    但那口氣剛松完，她還沒放松下來。

    接下來就被秦易一句話堵得整個人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你愿意按照交易的方式隨你，我不強迫，但我想要對你怎么樣，哪怕你心里不樂意也得全部受著，公平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