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好事就不能叫你來啊?！狈既粽f，“咱們好久沒見面聊天了?！?/br>
    “現在還有姑姑不知道的事嗎？”綠翹笑說，“還有什么八卦需要問我？”

    “我哪里有時間去知道八卦?！狈既粽f，“何況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歷來都是瞞上不瞞下的，我現在啊，跟個瞎子聾子差不多了?！?/br>
    綠翹磕著桌上的瓜子?！俺匀俗於?，說吧，你想知道什么？”

    “現在宮人和太監的對食是個什么情況？”芳若問。

    綠翹眉頭一挑，“可是娘娘又要查這個了？”

    “別瞎猜?！狈既粽f，“只是我想知道?！?/br>
    綠翹松懈下來，“你早說啊，嚇死我了?！?/br>
    “那年間的大檢查，最早的那批禍頭子都被處置了，中間戰戰兢兢的好幾年都沒有人敢動心思，宮里的人都換了幾岔，有好多都不知道對食這回事呢?！?/br>
    “這個我知道?！狈既粽f，“不管再怎么嚴，該動心的還是要動心?！?/br>
    “是啊?！本G翹說，“現在偷偷摸摸有的幾對，都是你來我往的關心，關心關心著就對上眼了。深宮寂寞，反正這太監沒根，廝混幾年，在宮里打發一下寂寞時間，等到年紀放出宮去，也不影響嫁人?！?/br>
    “有人往陳矩那跑嗎？”芳若問。

    “那可不要太多?！本G翹說，“陳大伴位高權重，又器宇軒昂，和旁的太監可不一樣。這要是不在宮里，誰能知道他會是個太監??？”

    “不過聽說陳矩外頭宅子里就養了十八二十來個如花美眷，所以才對宮里獻殷勤的宮人不假顏色?！?/br>
    “不管是誰湊上去，都是一鼻子灰，沒臉?，F在啊，也就才進宮的宮人不信邪，還想著往陳矩那獻殷勤?！本G翹說。

    芳若點頭，“真的一個都沒有成功過？”

    “要是成功了，陳大伴的女人，還不得在宮里橫著走，誰還敢差使她。你在宮里見過這樣的宮人嗎？”綠翹說。

    “也許是陳矩讓她低調呢?！狈既粽f，“陳矩本人也是謹小慎微，從不逾矩的?！?/br>
    “你是哪里聽到風聲嗎？”綠翹問，有些不解芳若逮著這個不放，“是不是張大伴？”

    “據我說知，張大伴可是一直想找陳大伴的錯處，想要絆倒他呢?！?/br>
    “這些事你就別打聽了，小心把自己打聽進去?！狈既粽f，“大太監間的爭斗可不是說著玩的?！?/br>
    “我也就在你面前說，到別人那，誰能和我說這些八卦?！?/br>
    “聽說太子身邊伺候的太監，都是張大伴調教的人，張大伴想著以后呢?！本G翹說，“要我說，找對食還真不能找大伴，雖然位高權重，但是命短?！?/br>
    “張成自小伺候陛下，知道這自小的情分，但是你看看現在，陛下看重陳矩，可見是明君，挑人也并不全看情分呢?！狈既粽f。

    “也是?！本G翹說。

    送走了綠翹，芳若還是讓自己的小宮人去宮人間打聽了一番，尤其是尚膳監，看有沒有哪個宮人得了特別的照顧，這在宮里，衣食住行都是風向標。

    確定宮里沒有人能進了陳矩的房，芳若的心放下一半，還有一半。

    芳若突然很想去陳矩在宮外的大宅子看看。

    陳矩一直想讓她去做主母的大宅子。

    第三百零八章 番外：芳若和陳矩02

    芳若要去陳矩在外面的宅子，卻是沒有提前跟他說，那要不然怎么去堵那十八二十個如花美眷。芳若借口去宮外見無病。

    這借口也使得。

    無病，芳若，顧言晞，三人算的上是王容與的三架馬車，有里有外，內外兼顧。無病在外頭見了芳若，“今天要去皇莊上看看嗎？”

    “去皇莊一天可不夠打來回，我下午還得回宮呢?！狈既粽f。

    “那你出來干什么？”無病有些奇怪。

    “借你的名頭出來，我有個地方要去?！狈既魧嵲拰嵳f，對聰明人就不要隱瞞，瞞來瞞去反而起疑。

    果然無病只看她一眼，“那你便自去吧?！?/br>
    “多謝了?！狈既粽f。

    她匆匆又坐了馬車離開，素麗好奇問無病，“姑姑不問芳若姑姑去哪？”

    “她自有她要去的地方?！睙o病說。

    “姑姑就不擔心，芳若姑姑是去干什么壞事了？”素麗又問，她曾經也是坤寧宮伺候的人，到年紀放出來婚嫁，人有上進心也仔細，就被無病叫來打下手幫忙。

    “她要干壞事，總會露出行跡?！睙o病說，“現在還什么看不出來，就懷疑她要干壞事，那可不行?！?/br>
    “芳若姑姑也不是一開始就向著娘娘的?！彼佧愓f。

    “你當初在宮里是和喜桃一起的吧?！睙o病笑說，“只她對芳若疑心重，便是娘娘要用她，她還時刻警醒著，生怕她什么時候就又反水了?！?/br>
    “喜桃姑姑是心疼娘娘曾經吃過芳若姑姑的虧?！彼佧愓f。

    “娘娘都不在意了，咱們不好這么小心眼的?！睙o病說，“浪子回頭還金不換呢?！辈贿^她看著芳若去的方向，若是這樣的事再來兩次，她就要提醒娘娘呢。

    芳若直接讓馬車開往陳矩的宅子，下了馬車讓人在車上等，她自己下去敲門，看外觀倒是普通的民居樣，沒什么特別出挑的。

    大門很快被打開，“主人家不在，你有什么事嗎？”

    “我找你們家太太?！狈既粽f。

    門房上下打量芳若，“夫人是不是找錯地方了，我們家沒有太太呢?！?/br>
    “那姨娘呢?！狈既魡?。

    “咱這家里，就是廚房都是男的，別說姨娘，丫頭都沒有呢?！遍T房說?！胺蛉苏义e了?！?/br>
    “沒找錯?！狈既粽f，“這可是陳矩府上？”

    門房見她直呼主人大名有些摸不著頭腦，“夫人既然知道我家主人名諱，就該知道，這個時候主人多半是不在家的，你有什么事就告訴小的，等主人回來，小的替夫人轉告?！?/br>
    芳若從荷包里取出一枚印章，遞給門房看，“是他要我來的?！?/br>
    門房一看，是主人家的印章沒錯，他還給芳若，“可是現下，府上沒人能招待夫人啊?！?/br>
    “不用招待，我進去隨便看看?！狈既粽f，她進了門，門房跟在外面，“這里管家都沒有一個嗎？”

    “管家有?！遍T房說，“夫人稍等，我這就去叫?！?/br>
    芳若私下觀看，不起眼的外表，里面倒是別有洞天，看的出來占地面積還挺大，綠意盎然，照的是江南庭院的造法，這種造法好看，但是造價不菲。

    芳若隨意四處走走，院子是真大，也是真空曠，一路走來也沒撞見幾個，僅有幾個有人活動過的地方能看得出來沒有女子生活的痕跡。

    芳若滿意的點頭。

    管家匆匆而來，“夫人，有失遠迎實在失禮?！?/br>
    “到底府上有多少人啊，我瞧著這么大的院子，都沒什么人氣?！狈既粽f。

    “夫人拿著我家老爺的私印，該是知道我家老爺身份特殊，這宅子雖然老早被老爺買下，但是一直來住的很少，也就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br>
    “就算主子不在，下人也該多備著些，莫讓屋子荒了?！狈既粽f。

    管家看著芳若如同主母一般的囑咐，還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芳若就說，“我便走了?！?/br>
    “夫人且喝杯茶再走，不然老爺要知道了，得怪我們招呼不周了?！惫芗艺f。

    “你跟他說我來了，他自會去找我?！狈既粜φf。

    芳若從陳府出來，又回去找了無病，這一點是她早就想好的，陳矩要是真在外頭的私宅養著如花美眷，她就和陳矩鬧一場再分道揚鑣，要是陳矩在外老老實實，她就給陳矩一個甜頭，陳矩老早就想讓她在他宅子里當主母，她如今雖不能說就能去安心當個主母，但是隔三岔五去住一天兩天還是可以的。

    不過既然這樣，就不能瞞住所有人了，總有人會知道。

    無病見芳若又回來了，“你的事就辦完了？”

    芳若點頭，“氣沖上頭，不管不顧一定要去看看才安心，現下看了，安心了，就沒有別的事?！?/br>
    “可是少見你有氣沖上頭的時候?！睙o病笑說。

    “我跟你說幾句貼心話?！狈既粽f。

    “太貼心了也不好?！睙o病說，“我可不是一個可以保密的人?！?/br>
    “天底下沒有比你更嚴的嘴了?！狈既粜φf，“其實早該跟你們說的，只是擔心你們會看不起我，所以一直沒說?！?/br>
    無病靜靜的看著她，芳若說，“或許，你知道對食是怎么回事？”

    “你如今該是沒人勉強你說要和你對食？”無病驚訝的問。

    “現在是沒有?！狈既粽f，“但我這個對食，有些年頭了?！?/br>
    無病略微有些驚訝，芳若似有赫色，娘娘也曾經讓她出宮嫁人，也許她嫁人后還是可以回宮來伺候，但是芳若說她無心嫁人，但是如今卻說，她是早有對食。

    無病回過神來，對芳若說，“你不用告訴我他是誰，你知道，我要是知道了，總要和娘娘說的?！?/br>
    “對食，既然是你情我愿的事，娘娘也不會太追究的?！?/br>
    芳若低頭，她會和無病說，就是想借無病的口去告訴娘娘，娘娘就算不認同，那也是過了明路，日后她和陳矩露出行跡來，也不至于讓娘娘覺得被騙，勃然大怒。

    “那人是陳矩?！狈既糨p聲說，“那時候，我是才進宮的小宮女，他也只是司禮監排不上號的小太監，他，照顧我良多，我也沒什么好報答的，只有這個人可以報答他?！?/br>
    “那么早，那當年查的那樣嚴，你們都沒有被發現？”無病驚呼，隨后他又了然，“哦，當年是陳矩帶人查的，查不出他自己也是應該的?！?/br>
    “你突然和我說這事，難道你想讓娘娘同意你們兩的事?！睙o病說，“這怕是不好辦，自那此以后，宮里是嚴辦對食的?！?/br>
    “我可沒有奢想那么不切實際的事?！狈既粜φf，“從前為了避嫌，我總不找他，但現在我們的年紀都上來了，若還保持距離，陳矩也太可憐了些。雖然舍不得娘娘，舍不得皇宮，但我知道，若是叫娘娘知道了，指不定就會讓我出宮?！?/br>
    “那也就只能這樣了?！狈既粜φf，“世上難得兩全法?！?/br>
    “看樣子你們感情還挺好的?！睙o病說。

    “太監那些臭毛病他沒有，也算是實心實意的心疼人?！狈既粽f，“說老實話，我當初找他是為了利用他來著，只是后來還是感動與他的真心?！?/br>
    “會心疼人就是頂好的了?！睙o病說，“你也不要擔心，娘娘也許，看的透呢?！?/br>
    “說出這個最大的秘密，我心完全輕松了?！狈既粽f，“早知道說出來這么容易，我早就說了?！?/br>
    “你也不容易?！睙o病說。

    芳若才回宮，陳矩那邊就派人來請了，芳若知道他是知道了，施施然就去了，陳矩看著她，“從前三請四請都請不到的人，今天怎么一個人去了?！?/br>
    “我去看看你在外面有沒有養女人?！狈既魦舌琳f。

    “我就知道那天讓你看見那些東西，沒有那么容易就放過?！标惥卣f，“宮里也查過了吧，現在放心了?！?/br>
    芳若主動摟著他，“這不怪我，誰叫你現在位高權重，多的是人投懷送抱，我如今也是年老色衰，又總沒有時間陪著你，難免會懷疑你是不是移情別戀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