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節
這會兒才六點多,宋羨魚還在睡。 電蚊香雖然沒什么味道,畢竟也有一定的毒性,蘇玉琢想著宋羨魚說的二寶,將前后窗戶打開通風。 不經意地,她瞅見蕭硯低頭從屋后廁所走出來,嘴里咬著煙的樣子,莫名帥氣迷人。 某瑤:蕭大爺,鄉村生活體驗如何? 某硯:體驗你大爺。 某瑤:…… 第356章 因為jiejie喜歡他 應該是有所感應,蕭硯忽地抬頭朝三樓看過來,瞅見蘇玉琢的唇間,他抬手拿走嘴角的煙,沖她緩緩一笑。 背景映著薄霧迷蒙的晨間風景,有股說不出的清雋魅力。 蘇玉琢‘唰’地把剛來開的窗簾,又拉起來,不知怎地,一顆心七上八下,沒有著落似的。 她動作有點大,發出的聲音驚擾到宋羨魚。 外面已經很亮了,吱吱喳喳的鳥叫聲傳進來,宋羨魚翻了個身,睡眼惺忪地望向站在后窗戶前的蘇玉琢,問道:“幾點了?” “剛過六點?!碧K玉琢走到床邊,“今天帶你去城區,買幾件換洗的衣服?!?/br> 宋羨魚坐起身,揉了揉眼睛道:“不用,一會兒我就回京城了?!?/br> 蘇玉琢沒想到她這么早走,看著她:“你老公讓你回去的?” “不完全因為他,我打算成立一家投資公司,這些天正在辦理相關手續,很多事等著我去做?!彼瘟w魚道:“而且到十點鐘,就24小時了,我也不用再怕他?!?/br> “……”蘇玉琢秒懂,目光落向宋羨魚的肚子,“你這是帶種子跑路的?” 宋羨魚笑得露出一排整齊皓齒,嘴角梨渦蕩漾著狡黠,“你知道的,臨淵一直不同意我生第二個,不采取點行動,我家二寶什么時候來?” “……”蘇玉琢無語。 宋羨魚撈過昨天來時穿的衣服往身上套,一面問:“你見著昨晚來的老板了嗎?沒為難你跟蘇伯伯吧?” 蘇玉琢走去電視邊把電蚊香開關關掉,沒回答。 宋羨魚見她一臉不想提那老板的神情,又問:“不好相處?” 蘇玉琢拿遙控器關空調。 宋羨魚心里有數了,只怕這借住的富商非善類。 將襯衫下擺塞進裙腰里,對著鏡子整理,嘴上道:“要不你們跟我一道去京城住幾天,昨晚那書記不是說你家房子好才選擇讓那富商在你家借???你們把房子讓給他們,要伺候叫他們自個找人來伺候?!?/br> 蘇玉琢:“……” 兩人一道下樓。 鄉村的清晨空氣異常清新,夾帶著炊煙的味道,陽光跳躍在樹梢,遠遠傳來狗吠,熱鬧中透著祥和與安寧。 蘇家的樓房設了外樓梯。 宋羨魚站在樓梯上朝遠處眺望,情不自禁伸個懶腰,“你們這風景也太美了吧?!?/br> 蘇玉琢:“你要喜歡,可以多住幾日?!?/br> “我倒是想,就怕沒那個時間?!彼瘟w魚笑。 廚房那邊有交談聲傳過來,除了蘇父的聲音,還有一道低沉的男音。 宋羨魚看向蘇玉琢,“跟蘇伯伯說話的就是那位老板?”頓了頓,她皺起眉:“聲音好耳熟?!?/br> 蘇玉琢:“先去洗臉吧?!?/br> 宋羨魚被蘇玉琢拉去洗漱間,耳朵卻朝廚房那邊豎著,越聽,越覺得像一個人。 “昨晚來你家借住的富商,該不會是京城來的,姓蕭吧?” 蘇玉琢:“……” 見她不說話,宋羨魚吃了一驚,“真是表哥來了?” 蘇玉琢:“……” “他來找你的?”宋羨魚臉上浮現高興的神采,“你有沒有打算給人一個機會?” “沒有?!?/br> “為什么?”宋羨魚不解。 看蘇玉琢這樣子,提起蕭硯就沉默,這份沉默不是對一個人或者一段感情徹底絕望后的無言,反而藏著千言萬語一般,透著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傷感,這些都說明,蘇玉琢對蕭硯不是真的沒有感情。 宋羨魚不知道其中的緣由。 那件事發生后,蕭硯常常徹夜守著蘇玉琢,蘇玉琢醒后對蕭硯的態度也是有情的,宋羨魚以為這兩人會好好生活下去。 他們離婚,實在出人意料。 宋羨魚不是個愛八卦的人,蘇玉琢似有難言之隱,她也從沒逼問過,但現在,她真的很想知道蘇玉琢到底怎么想的。 “三哥放不下你,我也看得出你不是真的討厭三哥,為什么一定要分開?” 蘇玉琢回視宋羨魚,唇邊沒有笑,表情很淡:“還記得你當初與季臨淵分開嗎?” 宋羨魚瞅著她。 “我也問過你類似的話,記得你是怎么回答我的?” “……” “你說,人們看事情,永遠只能看到表面,事情里面的東西,只有自己清楚?!?/br> “我跟他……沒有多大的矛盾,但我們不可能了?!?/br> “你今天什么時候走?” 蘇玉琢問。 宋羨魚:“臨淵給我訂了十二點零五分起飛的航班?!?/br> “那還有時間,一會吃完早飯,我帶你去個地方?!?/br> …… 兩人沒洗完漱,那邊就傳來蘇父叫吃飯的聲音。 走到廚房門口,看見老神在在坐在桌邊抽煙的蕭硯,宋羨魚即便有了心理準備,眼底依然浮現一絲驚訝。 “表哥,你也在這???” 倒是蕭硯,看見她沒有一點意外,視線清涼地投過來,點了下頭,而后目光落向宋羨魚后面。 蘇玉琢對他的注視視而不見,進去幫蘇父盛飯。 宋羨魚跟在后面幫忙。 只有蕭硯疊著兩腿坐在那兒,跟個大爺似的等吃飯。 蘇父倒沒覺得不妥,那些有錢人不都這樣,更何況姑爺頭一回登門,也沒有叫人干活的道理。 他四點多就起來忙活,炒了四五個菜,依然覺得拿這些招待蕭硯顯得寒酸,分完筷子,蘇父說:“都是些家常菜,你對付著吃點?!?/br> 蕭硯神色淡淡,“您客氣?!?/br> 哪怕他說著敬語,通身的氣勢依然不減。 如果蘇玉琢和蕭硯只是處朋友,蘇玉琢說分手,蘇父肯定不會像現在這般苦口婆心地勸,蕭硯這類男人,見慣了形形色色的人和事,性子沉,城府深,對于蘇玉琢這樣涉世未深的女孩來說并非什么良配。 但這兩人已經結過婚,蘇玉琢成了離異的女人以后婆家不好找,比如曾經很看好蘇玉琢的杜文建父母,如今的態度也變得曖昧不清。 “別光顧著自己吃,給小魚和阿硯也夾夾菜?!?/br> 四方小木桌邊,四人圍著坐,蘇父和蕭硯面對面,蘇玉琢坐在蕭硯的右手邊,聽見蘇父的話,她清楚父親是什么意圖。 “我夾的未必是別人愛吃的,桌子又不 蘇玉琢說完,低頭安靜吃自己的,沒再開口。 蘇父瞪了她一眼,她也當沒看見。 忽地,不知道誰的腳碰到蘇玉琢的腳踝,很輕,皮膚癢癢的難受。 她把腿往旁邊挪了挪。 誰知道那只腳跟了上來,又蹭上她的腳脖子。 蘇玉琢微微皺眉,抬起腳,控制著力道狠狠踢那條腿,她的上半身穩如山,桌上的人沒看出什么異常。 也沒人因她剛剛那一下而有所反應,不過那只腳倒老實了下來。 吃完飯,蘇玉琢幫蘇父收拾了桌子,拉宋羨魚往廚房外走,蘇父叫住蘇玉琢:”你一會兒帶阿硯跟小魚到處轉轉,他們難得來?!?/br> 蘇玉琢:”我跟小魚有事,不方便?!?/br> 說完,拉著宋羨魚穿過堂屋,打開后門,沿著小路走上斑駁的水泥馬路,一直朝著村部后面去了。 一直朝北走,越走房屋越少,漸漸地風也越來越大。 宋羨魚瞅著一望無際的水稻田,稻穗壓彎了莖,泛著即將成熟的金黃。 視野的盡頭,稀稀拉拉豎著幾根楊樹,青霧彌漫,朦朧宛如水墨畫。 在成片的稻田間,一座座墳包點綴其中,給這沒有人煙的荒涼之地添了幾分凄涼。 蘇玉琢輕車熟路帶著宋羨魚穿過一條條田埂,在兩個緊挨著的墳包前停下。 夏天草木生長,墳前野草伸展著翠綠的葉子,一派生機勃勃之勢。 宋羨魚看著其中一塊墓碑上‘蘇粉雕’三個字,已經明白這兩座墳分別屬于誰。 蘇玉琢蹲下身子,一點點拔干凈兩座墳周圍的雜草,態度虔誠,仿佛正做著神圣而莊嚴的事。 做完這一切,蘇玉琢拍了拍沾了泥土的手,朝宋羨魚笑了一下:”幾天不來,這些草就長起來了?!?/br> 宋羨魚看著她。 蘇玉琢似乎在看jiejie和母親的墓碑,又似乎在看向遠處,眼神恍惚:”你不是不明白我為什么跟蕭硯離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