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節
跟他比起來,季臨淵更顯成熟穩重。 宋羨魚沒在外面待太久。 洗完漱下樓,程玉儂正坐在沙發上,手里拿著面包,一下一下揪了拋給法牛接,季臨淵抱著念念坐在旁邊,沒了在外面時包裹的襁褓,念念穿著連體的粉色兔子設計的棉衣,遠遠一瞧還以為季臨淵抱了個毛茸茸的玩具。 季臨淵是喜愛這個女兒的。 這點,從只要他在,便女兒不離手可見一斑。 看見宋羨魚,程玉儂不滿地告狀:“我下午都要走了,來跟念念告個別某人都不讓,是不是太過分了?” “下午?不是還有幾天假么?” “一早接到通知,那邊有任務,叫我提前回去?!闭f到這個,程玉儂一改先前紈绔的態度,變得嚴肅起來,宋羨魚聽蕭讓眉提起過,程玉儂在新兵連表現出色,被選到特種部隊里。 雖說也有程家的關系在起作用,但也離不開程玉儂自身的能力。 宋羨魚察覺到程玉儂一瞬間的氣場變化,不由側目,當初程家老爺子堅持把他送進部隊的決定,看來是明智的。 不過很快,他又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摸了摸法牛光滑的腦門,“我這一去,又是一年半載,再回來念念肯定都不認識舅舅了,想想就難過……” 宋羨魚看向季臨淵,只見他把念念橫抱在臂彎里,不等她開口,季臨淵先說:“念念睡了,別把她吵醒?!?/br> 男人神色坦然。 他說完,念念小腳蹬了一下,嘴里還‘咿呀’一聲。 男人神色依舊坦然。 “……”宋羨魚看向程玉儂,轉移話題:“媽和爸呢?他們知道你下午要走么?” “說過了,呱呱昨晚發燒了,他倆過去了,我也剛從醫院過來?!?/br> “嚴重嗎?”宋羨魚當了母親后,很能理解孩子生病時的那種心焦,還記得念念第一次溢奶,著實把她嚇了一跳。 “受涼了,應該沒什么事?!?/br> …… 程玉儂因為趕時間,沒待多久就走了,宋羨魚給念念喂飽,也去了趟醫院。 季臨淵開車送她,孩子留給月嫂和洪姨照看。 呱呱情況好了很多,兩人沒在醫院多待,正月里,京城街道上處處喜氣洋洋,不時有地方放煙花鞭炮,視覺和聽覺都能感受到新年的那份熱鬧。 路過商場,宋羨魚想買點東西,季臨淵把車開進商場地下車場,宋羨魚掛念著念念,買東西很快,一圈逛下來,季臨淵手里拎滿了袋子。 她給家里的長輩和小輩都挑了禮物,順帶給王錦藝買了副限量版機動手套,早就聽他念叨過,卻一直沒買,給宋末買了套冬衣。 宋末放假正趕上宋羨魚坐月子,宋羨魚叫他住進貢院,他沒同意,宋羨魚只好托季楚荊在宋末去給王知講課時多幫她照顧一些。 中午回貢院吃了午飯,下午宋羨魚和季臨淵帶著孩子挨家拜訪。 最后一站是回季家老宅。 兩人到的時候,已經快五點,碰巧有客人在。 一位年長些的阿姨和一位二十七八的女士,打扮入時,經介紹,宋羨魚知道她姓白,外地一家日化集團的老總孫女,來京城走親戚,順道來做客。 季思源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玩手機,白小姐時不時瞅他一眼,每次眼神都帶著深意。 宋羨魚立刻明白怎么回事。 之前有耳聞,季老夫人著急給季思源再娶。 季老夫人在宋羨魚躲房里給念念喂奶時找到她:“一會兒你跟小瑾聊聊,問問她對思源印象怎么樣,你們年紀相差不大,應該聊得來?!?/br> 帶著季老夫人分配的任務,宋羨魚等念念睡著后,各種跟白瑾套近乎,白瑾說要上一趟衛生間,宋羨魚義不容辭起身領她去。 路上,宋羨魚想提一提季思源,只是沒等她出聲,白瑾先問:“他老婆叫蓁蓁?” 白家在外地,與季家沒有交集,這次能與季思源相親,也是有中間人牽線。 宋羨魚看著她“你們認識?” “算認識吧?!卑阻衩匾恍?。 認識一晚而已。 那晚,季思源喝醉了,一直抱著她叫著蓁蓁。 頓了一頓,白瑾又說:“他很可愛?!?/br> 這個評價,宋羨魚有些捉摸不透白瑾到底什么態度,不過幾天后,有消息傳來,季思源和白瑾要訂婚了,不出意外,六月份結婚。 宋羨魚聽后有些意外,不過事不關己,她也只是一聽而過。 第296章 季總和季太太感情真好 季思源和白瑾在元宵節那天訂婚。 時間有些倉促,不過白家那邊沒意見,季家這邊自然也是樂見其成,尤其是季老夫人,這白瑾的母親出生當地書香家庭,外公外婆皆是做學術研究的,母親也在研究院工作,白瑾感情史更是簡單,老人家對這準小兒媳婦十分滿意,備下豐厚聘禮。 元宵節當天,在vinci旗下最好的一家七星級酒店舉辦了場盛大的訂婚宴。 陶蓁的事后,外界對季思源有不少流言蜚語,季老夫人也想用點喜事沖一沖那些糟心事。 訂婚宴進行得很順利。 主持人一番激情洋溢的致詞后,邀請季思源和白瑾上臺,兩人交換訂婚戒指。 白瑾一襲白色歐根紗小禮服,頭發挽成西方公主的樣子,發間戴著小小的鉆石皇冠,整個人溫婉而典雅,季思源一身寶石藍西裝,帥氣又矜貴。 “他們看起來還挺般配?!睂Ρ壬弦淮渭舅荚唇Y婚,這次蕭愛沒有一點不舒服,站在流水桌前挑了些喜歡的點心,一邊沒心沒肺地吃,一邊還沒心眼兒地點評:“這白瑾比陶蓁順眼多了?!?/br> 念念被季臨淵抱在懷里,宋羨魚清閑地端著杯果汁和蕭愛站在一處。 她穿了件水藍色高收腰設計的禮服,下擺行云流水垂落,頭發簡單盤起,與以前相比,現在的宋羨魚多了些母性的溫柔光彩。 聞言,她莞爾一笑,有股婉約的風韻。 提到陶蓁,蕭愛又想起什么,“前兩天我跟三哥去景家大哥的別墅做客,知道我看見誰了?” “陶蓁?”宋羨魚一語中的。 蕭愛驚奇地看向宋羨魚:“你也知道陶蓁還纏著思源哥哥的事?” 宋羨魚搖頭。 蕭愛往嘴里塞了勺奶油,說:“你說那陶蓁怎么還好意思纏著思源哥哥?兒子都那么大了,聽她那語氣,是想思源哥哥原諒她,可惜呀,思源哥哥訂婚了,她如意算盤算是落空了?!?/br> 有句話,背地里不能說人。 蕭愛說得起勁,入口處一陣sao動,緊跟著,賓客說好了似的往兩邊讓開,騰出一條道來,陶蓁穿著大紅色曳地禮服,燙卷的頭發盤出漂亮的發髻,耳垂綴著紅寶石耳墜,光彩逼人地緩緩步入,走向舞臺。 與白瑾一身白相比,陶蓁更像這場訂婚宴的主角。 季老夫人和季老爺子臉色一變,其他人面面相覷,有人詫異,也有人帶著看熱鬧的心態。 全場寂靜,所有人視線都落在突如其來的陶蓁身上。 季思源也看著她。 畢竟愛了那么多年,內心不可避免出現漣漪,他臉上卻沒顯露任何表情,望著陶蓁走向自己。 季老夫人看了眼羅伊雪。 羅伊雪是大媳婦,出了事理應她出面處理,羅伊雪會意,往前走幾步,像不經意地擋住陶蓁的路,笑容滿面道:“歡迎陶小姐來參加五弟的訂婚宴,這邊請吧?!?/br> 說著,她朝陶蓁做了‘請’的手勢。 今天的場合來了不少女方親友,不管陶蓁來意是善是惡,被女方知道男方前妻到場,女方心里肯定不舒服,所以羅伊雪想先禮后兵。 陶蓁沒吃她這套。 眼睛打量了番白瑾,而后笑盈盈看向季思源:“分開幾個月,這么快就找到新的了,恭喜你?!?/br> 白家人再傻,也猜出陶蓁的身份。 白瑾挽著季思源的手臂,臉上露出單純無害的笑容:“你是思源以前的太太吧?我常聽思源提起你,今天一見,果然很漂亮呢?!?/br> 陶蓁望著白瑾無辜的面容。 白瑾大度的態度和言語,把她襯得像個受不了被拋棄的下堂婦。 事實上,她確實是個受不了被拋棄的下堂婦。 這幾個月下來,沒人知道她過得有多煎熬,沒有享受過榮華富貴的時候,不覺得曾經的生活有多難過,如今,她就像在溫室將養過的嬌花,已經承受不了風吹日曬的辛苦。 外人的嘲笑,也幾乎將她淹沒。 也是分開后,她才意識到自己是愛季思源的,思念如同千萬只螞蟻,日日夜夜啃食她的血rou,她想他,想得要瘋掉。 更后悔當初因為一時之氣,輕易同意離婚。 思及此,陶蓁沒再理會白瑾和在場人異樣的目光,視線直直看向季思源,這是她最后的機會了,他們不能訂婚。 “思源……”陶蓁的聲音透著緬懷和深情:“還記得這件禮服嗎?我們訂婚的時候你為我選的,你說我穿著好看,不過我好像瘦了,如今再穿,顯得有點大……” 白家人的臉色rou眼可見地變得難看。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圖書館,你故意把書掉在我面前,讓我給你撿,然后你非要請我吃飯,那天之后,我總能在各種地方遇到你,后來你說,其實你是故意出現在有我的地方,十年了,思源,我不信你短短幾個月,就忘了我們的感情……” 說到動情處,陶蓁留下眼淚,神色凄苦,像朵被冰雪覆蓋住的火紅梅花,楚楚惹人心疼,她走向季思源,握住他另一只手:“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白父白母的臉色已經可以用鐵青形容。 白瑾眼底劃過一抹戾氣,嘴邊的笑容依舊無辜溫和:“我能理解你,認識思源之前,我也不信我可以愛一個男人到瘋狂的地步,和他在一起之后,我時常擔心,萬一哪天思源跟我分手,我一定痛不欲生,只是jiejie,過去的已經過去了,就像過了保質期的牛奶,勉強自己喝下去,一定會給身體帶來損害,得不償失,你說何苦呢?” “我們都是成年人,要學著放手,思源和我在一起很開心,看著深愛的人幸福,也是一種快樂,不是么?” 聽完她善解人意的一番話,季老夫人欣慰地笑了笑。 書香門第教出來的孩子,果然不會叫人失望。 “jiejie妝容都花了,跟我去化妝間補個妝吧,哪怕不能和愛的人在一起,也不能糟蹋自己?!闭f著,白瑾拉開陶蓁握季思源的手。 在旁人看不見的角度,白瑾用湊到陶蓁耳邊,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說:“你一個不干凈的女人,憑什么跟我爭?” 認出相親的人是不久前與自己在夜店相遇,并有了一夜露水情緣的男人,白瑾特意打聽了他的婚史。 季思源長得帥,高高大大的,白瑾幾乎是在人群里一眼看見了他,那夜之后,她時?;貞浧饍扇祟嶜[倒鳳的畫面,季思源很厲害,她有過那么多男人,季思源是最讓她舒服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