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節
和王錦藝一樣,宋末也是被自己拖累,宋羨魚緩緩生出愧疚的情緒,蹙起眉:“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都已經沒了,再也不會回來?!彼纬跻娐曇舻偷偷?,莫名有些詭異的感覺:“所以你想要的,我也不給你?!?/br> 某瑤捂臉…… 第248章 最起碼你小年輕會疼人,能護你周全 宋末對著一桌美食依舊沒什么胃口,見宋羨魚掛了電話,他立刻跑過去問:“大姐怎么說?” 宋羨魚看著男孩緊張的臉,笑了笑:“放心,我不會讓你上華盛?!?/br> 宋末雖小,也不是什么都不懂,聽了這話,已經明白大姐沒有被說服,情緒更加消極。 那邊,季臨淵接到商玉舟的電話,宴席馬上開始,問他和宋羨魚在什么地方。 季臨淵回說:“處理點事,馬上過去?!?/br> 宋羨魚見宋末悶悶不樂的樣子,不放心把他一人丟在這,于是提議:“今天我小外甥滿月,很是熱鬧,跟我過去玩會兒吧?!?/br> 說完,她轉頭問季臨淵:“可以嗎?” 季臨淵點頭,“帶上他吧?!?/br> …… 小孩子滿月,只宴請了走得近的親朋,大家穿得偏休閑隨意,也有不少與宋末同齡的半大男孩,因此宋末的到來沒引起多少人注意,過了一開始的拘謹,宋末也逐漸放松下來。 人在熱鬧的環境中,很容易受氣氛的感染,宋末漸漸不再那么低落。 蕭讓眉見過宋末,礙于他與宋羨魚關系好,對他沒什么敵意,又因著楊珍打過宋羨魚,對他也沒什么好感。 宴席接近尾聲,商玉舟和父母忙著宴席上的一些瑣事,程玉詞奶水足,隔一陣就要換防溢乳墊,呱呱一直由蕭讓眉這個外婆照看。 小家伙白白嫩嫩的模樣實在喜人,又不認生,誰抱都安安靜靜的,不少女性長輩樂意抱著他逗一逗,一個傳一個,不知怎地就傳到了程如晚附近,程如晚看了眼別人懷里粉雕玉琢的奶娃娃,正巧抱著孩子的人在逗他笑,呱呱很給面子地露出笑容,嘴角有梨渦。 于是有人跟蕭讓眉喊話:“眉眉,你這外孫長得像你?!?/br> 程如晚卻覺得像宋羨魚,片刻后撇開眼,不愿再看。 視線落向季臨淵那桌,季臨淵沒跟宋羨魚坐在一塊,他那桌全是男人,卻只有他能讓她一眼看見。 她知道自己這樣糾纏很跌身份,可她控制不了自己,她想見他,哪怕就這么遠遠地看著。 …… 宋羨魚喝多了水,席間跑了好兩三趟衛生間,最后一次蕭愛跟她一塊,蕭愛腸胃一直不好,稍微沒吃好,就會鬧肚子,宋羨魚遞了紙巾給她,語氣關心:“要不一會去醫院吧?” “不用,上次去醫院醫生給我開了藥,說鬧肚子吃一粒就好,我隨身放包里了,待會回去吃一粒就行?!鳖D了頓,蕭愛又說:“你等我一會,我腿麻了……” 宋羨魚:“……” 她在外面等,不知過去多久,蕭愛終于一瘸一拐地出來,宋羨魚見她齜牙咧嘴的樣,忍不住笑:“還行吧?” 蕭愛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搭在宋羨魚肩上,又不敢把全部重量都放在她身上,走得很慢:“肚子好了些,就是腿疼……” 兩人到宴席廳門口,里面忽然傳來一聲尖叫,緊接著整個宴席廳都亂了似的,嘈雜間宋羨魚聽到嬰兒撕心裂肺的啼哭,也聽見有人大喊:“快送醫院!” 宋羨魚心下一緊,不等她走進去,已經有人抱著孩子沖出來,宋羨魚看清是商玉舟,也看清他懷里的呱呱,頭上有血,頭發被血浸濕了好大一塊。 “呱呱怎么了?”蕭愛還提著一條腿,眼神透著疑惑。 沒一會,程玉詞和她婆婆也跟著跑出來。 宋羨魚視線落在不遠處的地板上,那里留了一滴血,不知道被程玉詞還是她婆婆踩到了,變成了幾片模糊的鞋印子,心下跟著擔憂,畢竟剛滿月的孩子,有一點傷都格外揪人心。 這時候,宴席廳安靜下來,宋羨魚扶蕭愛走進去。 宴席廳總共有三十張圓桌,分三列,第一列和第二列之間地毯上散落好幾個盤子,四五個服務員忙著收拾,宋末站在一邊,臉色蒼白,似乎做錯了什么事。 他身邊一位四十多歲的女士瞪著他,語氣十分不善:“你怎么搞的,走路都不會,摔我身上,害我把呱呱都摔傷了!你是誰家小孩?以前怎么沒見過你?” 這話一出,宋末臉色更加蒼白,他囁嚅著嘴唇,聲音很小地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br> “對不起有什么用?你家長是誰?怎么都不站出來說句話?”那中年女士有些咄咄逼人。 宋羨魚從兩人的幾句話里聽出了事情經過,想必是宋末不小心摔倒了,正好撞在抱呱呱的中年女士身上,中年女士將呱呱摔了出去,于是有了她在門口見到的一幕。 她沒想到呱呱受傷會和宋末有關,周圍人議論紛紛,宋末站在那兒,腦袋越發低垂。 宋羨魚正要上前,季臨淵先出聲:“小末,過來?!?/br> 宋末朝季臨淵那邊走過去。 季臨淵沒理會那中年女士,而是跟商玉舟的父親說:“他是我帶來的,很抱歉出了這樣的事,我們都希望呱呱有驚無險,當然,有任何事,我會負全部責任?!?/br> 他沒有像那中年女士那般推卸責任,將全部責任攬了過來,反而叫人生出好感來,也叫人不好意思再追究什么。 言罷,他端起酒杯,朝商父抬了抬,一口喝下。 商父笑了笑,從旁邊端了杯酒,“季總哪里的話,這位小朋友也不是有心的,你也別太責怪?!?/br> 季臨淵那番話雖有打官腔的成分在里頭,但他身份擺在那兒,那番話分量可不輕。 氣氛因為這兩男人的對話變得緩和了許多。 那位中年女士也不敢再說什么,人都是這樣,出了事,最先想到的就是推卸責任,她本想先發制人把摔傷呱呱的責任怪在那個愣頭小男孩頭上,誰知道他居然是季臨淵帶來的,也不知跟季臨淵什么關系。 “喂,宋末!你媽今天不是開庭嗎?你不去看庭審,跑堂姐家的宴席上來干什么?”程如清忽地開口:“一個殺人犯的兒子,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誰知道你剛才是不是故意害呱呱摔倒的!” 此話一出,四下嘩然。 程如清之所以知道這些,都是剛才跟jiejie聊天,jiejie告訴她的。 宋末臉白到極致,又慢慢變紅,只有嘴唇依舊是蒼白的,母親殺人的事被當眾提及,他內心難堪,急急地為自己辯駁:“你胡說!我不是故意的!剛才明明是有人絆了我……” “有人絆你?剛才怎么不說?我看就是被我猜對了,心虛,胡說的!”程如清振振有詞:“或者,你是被人指使,現在被戳穿,急著甩鍋?!?/br> “沒有,沒有人指使我……”宋末急得語言錯亂:“真的沒有……” “那你就是自己想害呱呱!殺人犯都心理變態,你媽心里不正常,你肯定也不正常!”程如清得意。 宴席開始前她看見這男孩與宋羨魚一塊過來,和宋羨魚有關的所有人,她都看不順眼。 尤其剛才大姐在她耳邊說了幾句不喜歡宋末的話,所以在宋末從她旁邊經過時,她伸了下腳。 “鬧夠了沒?”程如玉拉了把程如清,“還嫌事不夠大?快坐下!” “我又沒說錯,他本來就不是堂姐夫家的親戚,誰知道混進來有什么目的?” “還說!”程如玉恨不得把這個meimei的嘴堵上,他站起來,對季臨淵和商父說:“她年紀小,在外面聽來一兩句閑言碎語就當真,你們別跟她計較……” 說話間,季臨淵叫服務員在他身邊加了張椅子,他拉宋末坐下,才將視線不咸不淡落在程如清臉上,語調輕緩:“既然有人懷疑這件事是蓄謀,未免落人口實,還是查清楚比較好?!?/br> 因為出了事,宴席廳領班與酒店經理都過來了,季臨淵說著看向經理:“去調監控?!?/br> 這家酒店季臨淵不是第一次來,經理認識,vinci老總,不敢怠慢,應了聲:“好的?!比缓笕チ?。 已經有所緩和的氣氛,因為程如清一席話再次變得僵滯而尷尬。 商父也是精明人,哪里看不出程如清這是故意借事針對人?程家這兩姐妹與宋羨魚不對付的流言蜚語他也聽了不少,一方面覺得這程如清實在不懂事,胡鬧也不看看場合和對象,一方面又覺得季臨淵有些較真。 “調監控就不用了吧,相信小朋友不是故意的?!鄙谈赶胂⑹聦幦?,孩子究竟怎樣,現在還沒消息,也許沒事呢?就算有事,季臨淵都說了會負全責。 他沒注意到,在季臨淵提出調監控后,程如清倏忽間變難看的臉色。 季臨淵深邃的視線從程如清蒼白的小臉上一掃而過,爾后掃了圈眾人,“小末是內子養父留下的孩子,他們一道長大,脾性相似,有人質疑他,也是質疑內子,作為丈夫和姐夫,有責任維護他們的名聲,等看了監控,是非黑白,自有分曉?!?/br> 眾人算是聽明白了,說來說去,原來是在這護妻呢。 他那一聲‘內子’,明明很普通的兩個字,卻讓在場的不少女性聽出了成熟男人對小妻子的寵溺,心口不由得一動,再看向宋羨魚的眼神,都帶上了羨慕的目光。 宋羨魚看著這一幕,男人四兩撥千斤的處事方式,讓她緩緩生出崇敬的心思來,也覺得他那一瞬間,格外地有男人魅力。 這時,商玉舟母親回來了,帶回了好消息:“呱呱就是破了點皮,看著流好多血嚇人,其實沒什么大問題,不過醫生說要是不放心,就帶到醫院里做個檢查,玉舟和玉詞帶著去了?!?/br> 酒店有醫務室,醫生也是很有資質,醫生說沒事,那便是真沒問題了。 宋羨魚回到位子上坐下,蕭讓眉握著她的手,“如清實在不像話,你可別動氣?!?/br> 呱呱被程如晚旁邊的人抱著時,蕭讓眉有仔細留意那邊,生怕出點什么事,所以她幾乎是眼睜睜看著宋末摔倒,撞到抱呱呱的那人。 對此,蕭讓眉有些不高興,宋末是楊珍的兒子,看見宋末,她就想起楊珍是怎么打宋羨魚的,對楊珍的恨意多少轉嫁到宋末身上。 所以那位中年女士出言責怪宋末,蕭讓眉沒吱聲。 后來有季臨淵在,根本用不上她出來護宋羨魚。 蕭讓眉看了眼季臨淵,笑著小聲道:“其實剛開始我想過,你才二十出頭,怎么就嫁給季臨淵這么大歲數的男人呢?不過現在看來,大也有大的好處,最起碼比小年輕會疼人,能護你周全,有他在你身邊,將來我不在了,也不會擔心你?!?/br> “怎么說到這個了?”宋羨魚回握住母親溫暖的手,“以后不許說這樣的話?!?/br> 經歷過宋子明的離世,宋羨魚不愿再嘗一遍生離死別的滋味。 那種感覺真的太難受了,有時候恍惚覺得那人還活著,有時候又特別清晰地感受到那人不在了,心痛一點點在心口蔓延。 不多時,經理回來,將手機連接大屏幕,準備播放剛從監控室拷貝來的一段視頻。 程如清這時候臉已經白成了一張紙。 程如玉注意到meimei神色不對勁,心下咯噔一聲,狠狠抓著程如清手臂,低聲咬牙在她耳邊問:“是你絆人的?” 程如清咬著嘴唇。 程如玉見她這副模樣,哪里還有不明白的,手下越發用力,恨不得把程如清胳膊捏斷:“你呀你!還不快起來道歉,一會看了監控,臉都被你丟盡!” 程如清說話聲也很?。骸拔揖褪强床豁樠鬯?,jiejie也說不喜歡他,我只是想教訓他一下,誰知道他會撞到抱呱呱的人身上,害呱呱受傷……” 程如玉看向程如晚。 程如晚垂眉斂目,手里端著茶,表情淡然沉靜,恍如局外人。 程如玉腦殼一下下跳著疼,他真是中邪了,答應父母照看這倆姐妹。 周知恒的案子也是今天審理,周知月和程越阡過去上海那邊,走前交代程如玉看著點jiejiemeimei,說白了,就是別讓她們惹事。 說話間,大屏幕上視頻已經開始播放了。 視頻里,宴席廳大多數人坐在位置上,沒有聲音,看畫面也能感受到觥籌交錯的熱鬧,宋末起身往門口走,快走到呱呱那邊,抱著呱呱的女士起身離開位子…… 視頻到這,大屏幕忽地暗下來。 程如玉拔了連接線,然后拿過一旁的話筒,另一手用力拉著程如清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