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
劉文彩神色有些慌張,看見宋羨魚,目光更是閃爍不定,朝她身后看了看,確定沒有其他人,才松了口氣。 “就你一個人?” 宋羨魚狐疑,看著劉文彩:“劉嬸以為我會跟誰在一起?” “沒有,我就隨口一問,我還有點事,先走了,再見?!闭f完不給宋羨魚反應的時間,劉文彩跑到路邊攔了輛出租車揚長而去。 …… “是不是等著急了?”宋羨魚看著劉文彩離開,身后響起顧欣顏的聲音,“你跟劉嬸的朋友認識???” 宋羨魚回頭,顧欣顏手里捧著兩杯咖啡,嘴里吸著一杯,遞給她一杯,宋羨魚接過來:“劉嬸的朋友?” “就是跟你在門口說話的那位貴夫人啊,一身名牌的那個,她手上挽的包是剛上的新款,十三萬八千八,上次在店里看見了,沒舍得買?!?/br> 宋羨魚一下子想到蕭讓眉的話,劉文彩以前是程家的傭人,跟周知月認識也沒什么奇怪。 說話間,兩人上了車。 宋羨魚笑:“你全程都在看包吧?” 顧欣顏家里經濟條件好,對名牌包包比較熱衷,她笑著挨近宋羨魚,把手機遞過來,“還是你懂我,我還偷偷拍了照,你看,這款包是不是很奈斯?” 車子勻速行駛在傍晚的京城街上。 宋羨魚視線投向顧欣顏手機,照片上,除卻包包,周知月宛如高貴的天鵝,劉文彩低頭哈腰,一副奴相,一眼就能看出兩人的云泥之別。 幾次為數不多的見面,據宋羨魚淺薄的了解,周知月是個典型的豪門闊太,身上一股子優越感,不把不如她的人放在眼里,居然和以前的傭人坐一起喝咖啡,實在不像她的風格。 把顧欣顏送回學校,宋羨魚回了貢院。 此時已經六點多,距離八點半航班還有兩個多小時。 隔著鐵藝大門,宋羨魚看見季臨淵站在一簇剛抽了芽的薰衣草旁,男人身上穿的還是早上出門的那套衣服,腳上踩著雙深藍色室內拖,很有居家生活的氣息。 宋羨魚推開鐵藝門,朝他走過去。 季臨淵深邃的視線看過來,從她臉上,落到她手上吃了一半的糖葫蘆,馬尾隨著走路一甩一甩,這時候的她,瞧著就像個沒長大的小孩。 “怎么吃這個?”男人語氣溫柔,透著長者的寵溺和放縱。 “路上看見有賣的,想吃,就買了?!彼瘟w魚舉起糖葫蘆,眼眸晶亮清澈:“你要吃嗎?” 季臨淵緩緩一笑,“小孩才吃這個?!?/br> “小孩?”宋羨魚拿眼尾睨他,同時抬手攥住男人的衣襟,踮起腳尖在他耳邊呵氣如蘭:“小孩可容不下你的尺寸?!?/br> 說完這句,宋羨魚自己先心跳如擂,立刻就想后退逃開。 只是在她行動之前,男人已經將人摟緊懷里,糖葫蘆不小心碰到他的深色大衣,留下淺淺的糖印。 季臨淵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在她唇上摩挲,眸色幽深:“說話越來越不害臊?!?/br> 宋羨魚自知那話說得露骨,心里也臊得慌,紅著臉沒吱聲,小腹漸漸察覺到異樣,她瞪大眼:“你——” 她什么都沒做,這個男人就有了這樣的反應。 “我要去機場了,要來不及了?!彼瘟w魚更加想逃。 只是話音一落,季臨淵就吻下來,宋羨魚想到家里還有旁人,剛要掙扎,男人卻已經放開了她的唇,聲音壓抑:“小東西?!?/br> 說著三個字時,大手扣住宋羨魚臀瓣往自己身上一按,隨后松開胳膊。 有些觸感在那一瞬越發清晰。 宋羨魚得了自由,發絲跟心情一樣凌亂,攥著糖葫蘆低頭跑開:“我去拿行李?!?/br> 季臨淵看著她落荒而逃的樣,好心情地勾唇一笑。 …… 他帶宋羨魚去飯店吃了晚飯,親自把人送去國際機場,看著人通過安檢才轉身離開。 在vip候機室等待的空,宋羨魚隨手拿了本雜志翻開,卻沒看進去,耳邊全是季臨淵那句壓抑又曖昧的‘小東西’。 那話實在不像是季臨淵會說出來的,卻又實實在在是從他嘴里出來,夫妻關系和其他關系最根本的不同,大約就是一個人最見不得人的一面都在伴侶前展示。 想了想,她給季臨淵發了條短信: 【你要是憋得難受,可以自己動手,但不能出去找別的女人】 隔了好一會,季臨淵回了四個字。 【欠收拾了?】 難得,加了個標點。 宋羨魚看著手機里的四個字,從中感覺到男人的無可奈何,嘴角不自覺揚起,收起手機沒再回。 “剛才收到消息?!绷哂陱男l生間回來,在宋羨魚旁邊坐下,面帶喜色:“你這次代言的品牌與《vg》合作,刊登在下一期?!?/br> “《vg》?”宋羨魚想到郁離,沒有柳沁雨那么高興。 “說到《vg》,最近傳出郁離要被換掉,也不知道真假,她要真被美國佬給換了,我們之前的努力可都白費了,昨天我還見著她的,從她話里能聽出來,很欣賞你?!?/br> 宋羨魚不敢茍同,只問:“什么原因?” “不清楚,聽聞是內部原因,可能她得罪了上面某個高層吧?!绷哂暾f:“不過她在這個位子坐了十來年,多少有些影響,《vg》發起創立的慈善機構也一直由她管理cao作,上頭要想弄她下臺,也要考慮多方面因素,沒那么容易?!?/br> …… 登機前,宋羨魚給季臨淵發了短信告知,八點半,飛機準時起飛。 京城的全景漸漸在腳下形成,燈火密集而璀璨。 宋羨魚想著郁離,想著蕭讓眉和程庭甄,想著可能被害死的程玉暖,所有的事好像織成了一張巨網,叫人喘不上氣來。 下了飛機,她開機后看見季臨淵發來的短信,只有四個字,沒標點。 【一路順風】 很像古板老男人得說話風格。 這次在上海并沒有看見郁離,過來的是另一位、據聞是很可能取代郁離的主編。 周日晚十一點半,宋羨魚乘坐的飛機降落在京城機場。 回貢院的路上,宋羨魚靠在季臨淵懷里昏昏欲睡,到家她是被男人抱進房間的。 宋羨魚實在太困,就這么睡了過去,迷迷糊糊中感覺到有人幫她脫鞋子和外套、褲子,宋羨魚全程信賴地沒有睜開眼。 隔天她醒得比較早,季臨淵還沒醒,她悄悄下床洗澡。 閉著眼睛任由水流從她臉上、沿著錯落有致的身段流進地漏。 忽地感覺有些不對,抹干凈臉上的水轉身—— 衛生間門大開,季臨淵斜插睡褲兜,好整以暇地凝視她。 宋羨魚下意識拿扯過毛巾捂住三點,“我在洗澡,你快出去?!?/br> 有二更,么么噠 第175章 快要掩不住的舊事(一更) 時間畢竟過去十幾年,很多東西已經無從查證。 那天見過程庭甄,蕭讓眉回去反復思索從哪里查起,劉文彩本人肯定不會輕易開口,思來想去,如果她真受人指使,必定要收到某些好處,而金錢是最實惠的好處之一。 蕭家有人在銀監會里,有點權力,利用職務之便查一個無傷大體的小人物的銀行賬戶記錄,不是什么難事。 只是,這筆錢是以現金存入的方式,而非轉賬,查不到資金的來源。 蕭讓眉想過很多種可能,獨獨沒想過這錢會出自程庭甄之手。 “看來你是不打算跟我說實話了?!笔捵屆技幢阈睦镆呀浄购?,面上卻是不露聲色,“程庭甄給你五十萬,借口也不編得像樣些?!?/br> “這筆錢是現金存入,我完全可以告訴警察,十三年前家里保險箱被盜,丟了五十萬,而你這筆入賬,剛好是證據?!?/br> 蕭讓眉說這番話,用盡了力氣,言罷端起茶杯,杯中茶水微微漾起波紋。 她的手有些抖,即便她已經極力控制。 “我沒騙你,是真的?!眲⑽牟蚀缴l白,“你若不信,可以去問二少爺,當年我老公欠了很多債,我媽身體又不好,急需要錢,二少爺心善,看我可憐,就給了我一筆錢,放我回家照顧我媽……我說的都是真的,二少奶奶,你相信我……” 蕭讓眉不信,冷冷看向對面的人,“如果是這樣,你看見我為什么心虛?” “我……沒有……我只是……”劉文彩兩手在桌下不安地搓褲腿,“我只是怕你追究我沒照顧好三小姐,畢竟當年要不是我疏忽,三小姐不會走得那么突然?!?/br> “我就是個小保姆,什么都不知道,二少爺沒怪我沒照顧好小姐,還給我一筆安家費,我很感激,真的,我每年都會給三小姐燒紙,希望她下輩子投個健康的身體,我……” “夠了,別再說了!”蕭讓眉打斷劉文彩的話,“你走吧?!?/br> 劉文彩心跳劇烈,得了特赦一般起身就要走,眼睛瞥向那張銀行單,慢慢伸出手:“這個……” 蕭讓眉看著她,目光深遠,“這樣的單子,我要多少有多少,你想要,盡管拿去?!?/br> 劉文彩扯了扯嘴角,收回手,“那我先走了,再見二少奶奶?!?/br> 說完,她走得飛快。 …… 蕭讓眉長久地坐在位子上,神情若有所思。 她信了劉文彩的話么? 沒有。 劉文彩說的似乎合情合理,卻也漏洞百出,且不說程庭甄為什么不直接選擇轉賬的便捷方式,蕭讓眉十三年前沒追究劉文彩疏忽之過,更不會在十三年后追究,劉文彩的反應有些過。 而且。 劉文彩臨走前想拿走銀行單,這一舉動就足以說明她心底有鬼。 下午兩點半。 程氏集團。 程庭甄正在開會,秘書過來告訴他蕭讓眉找。 自從上次在程家不歡而散,已經過去三四天,蕭讓眉忽然又來找他,他總覺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