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怕傷了老人家的心。 何生楝也是一樣,很給面子地吃了兩大張餅。 外婆發話了:“今晚上思禪跟我睡就行了,至于孩他叔——” 何生楝說:“我叫何生楝,外婆您叫我阿楝就行?!?/br> 外婆奇了:“你不是他親叔?怎么姓何不姓白?” 白思禪的手在桌下,掐住了何生楝的腿,擰了一下:“他是我遠方小叔叔?!?/br> 她哀求地瞧著何生楝。 何生楝只好說:“是有點遠?!?/br> 白思禪補充:“我奶奶的meimei是他二嬸母?!?/br> 何生楝擠出一個僵硬的微笑:“我管她奶奶叫一聲大姨?!?/br> 饒是外婆,也沒能理清這復雜的關系,不耐煩地揮著筷子:“吃飯吃飯,既然是親戚,那就好說了。今晚上思禪跟我睡,她大舅以前睡的房子還是空的,你睡到那邊去?!?/br> 何生楝說:“謝謝……大娘?!?/br> 忍著一口老血,才把大娘兩個字叫出口。 白思禪心虛地吃菜,不敢看他。 說好的帶丈夫回家門,結果這么一打岔,丈夫成了遠方小叔叔。 何生楝郁結—— 他看上去有那么老嗎? 飯后,趁著外婆不注意,白思禪偷偷地溜出來,到了何生楝的房間,慘兮兮地與他解釋了原因,請他代為扮演一陣“遠房小叔叔”。 外婆年紀大了,她擔心再把她給氣出什么病來。 要知道,當年mama和外婆就是因為早早結婚的事,多年來來往都少。 現在外婆是她唯一的血緣親人了,白思禪不想令她難過。 何生楝坐在凳子上,沉吟片刻:“幫你演戲也不是不可以?!?/br> 白思禪眼前一亮。 “不過,我有個條件?!?/br> 白思禪笑容僵了一僵:“你說?!?/br> 何生楝慢條斯理地開口:“我要一次?!?/br> 一次什么?他只安靜地看著她,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白思禪同他討價還價:“0.5次?!?/br> 何生楝站起來:“那就算了?!?/br> “哎,別別別,”白思禪著急,拉住他的胳膊,宣告屈服,“……一次就一次?!?/br> 何生楝笑著摸了摸她的頭:“乖侄女?!?/br> 這稱呼頗有幾分惡趣味,何生楝叫了一聲,覺著還挺有趣。 白思禪原本是站在何生楝面前的,被他掐著腰抱起來,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就像攬著一個小孩一樣,攬著她。 何生楝逗:“乖,叫一聲小叔叔讓我聽聽?!?/br> 白思禪咬著嘴唇,不肯叫:“我已經答應過你了啊?!?/br> 何生楝無賴一樣:“叫一聲,不叫我就不松手?!?/br> 他的手箍著白思禪的腰,牢牢地困著她,不給她絲毫掙脫的機會。 白思禪萬般無奈,糯糯開口:“……小叔叔?!?/br> 話音剛落,就聽得門外咳了一聲,傳來外婆的聲音:“思禪?你在你叔房間做啥?” 何生楝的手下意識一松。 白思禪趁機掰開他的手,跳下了床,慌亂地打開門:“外婆,我在問我叔叔訂機票的事呢?!?/br> 今夜月光很好,明晃晃地照著地。外婆站在月光下,聲音洪亮:“問完了就回來睡覺,我還以為你掉廁所里了?!?/br> 外婆背著手慢吞吞回房間,白思禪推一把何生楝,回頭看了眼他房間的窗子。 窗簾只拉了一半,玻璃有些舊了,但擦的干凈,能瞧見里面的情形。 她心里面不停發恘——剛剛外婆該不會是看到她和何生楝做的事情了吧? 提心吊膽地跟著外婆進了臥室,外婆把門一關,淡聲說:“你先別睡,坐下來,我有話對你說?!?/br> 白思禪懷著上刑場的心情,坐在了外婆對面,叫了聲“外婆”。 外婆咳了一聲,盯著她看:“你和何生楝,是不是有那么點關系?” 白思禪心一跳。 外婆果然是發現了。 她低著頭認錯:“外婆,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 外婆擺擺手,制止了她,不許她再說下去:“你才多大,就敢撒謊騙你外婆了。你外婆我什么人沒見過?走過的橋比你吃的鹽都多!你還覺著能騙著我?” 白思禪老老實實,悔不該當初:“外婆我知道錯了?!?/br> 早知道就不該去找何生楝了,也不該由著他胡鬧。 還被外婆瞧見了。 外婆繼續教訓:“從你倆一進門我就看出來,他看你的眼神就不對,哪里有這樣的叔叔?!?/br> 白思禪想,他看我的眼神挺正常的呀。 反正她是沒感覺到有哪里不對勁。 外婆喝了杯茶,將杯子重重放在桌上,唉聲嘆氣:“不過你喜歡誰不好,竟然喜歡上自己的叔叔。這真是……大逆不道??!” ??? 白思禪驚的抬起了頭。 外婆自言自語:“好在你們倆沒有血緣關系,但這輩分一亂,也挺讓人頭疼的?!?/br> ——外婆,您還真把他當成我叔了??? 第24章 沉溺 白思禪已經不知道該怎么向外婆解釋這個問題了。 她遲疑著說:“外婆, 其實他不是我叔叔——” 外婆一口截斷她的話, 滿臉的“我懂得”:“的確, 這親戚也就是個沾邊帶故的。你外婆我也不是多么迂腐的人,放心,不會拿舊思想來約束你?!?/br> 說到這里, 她又嚴肅叮囑:“但有些話我必須對你說,思禪, 你別被男人三言兩語就騙了去。你現在年紀還小, 和他談談戀愛, 也可以理解;但是,無論如何, 也別被他騙了身子?!?/br> 白思禪訥訥:“我知道的,外婆?!?/br> ……您說晚了呀。 外婆坐在桌前,燈光照的她頭發花白,她問:“你和外婆說說, 這人到底靠不靠譜?你們倆是怎么認識的?他和你戀愛,是奔著結婚去的嗎?” 一連串的問題,險些把白思禪給砸懵了。 白思禪真想告訴外婆,別人是為了結婚戀愛, 但她的戀愛, 是從結婚后才開始的。 但這樣的話說出來,外婆肯定覺著何生楝是騙婚。 從某種性質上來講, 其實一開始還是她先拉著何生楝領的證。 不算何生楝坑她,是她坑了何生楝。 白思禪說:“外婆呀, 你不用擔心他人品,他人很好的?!?/br> 夏末秋初,晚上的蚊子兇的厲害,白思禪剛說完話,撓了撓胳膊,出了一個紅色的大包。 她容易對蚊蟲過敏。 外婆站起來,拉開抽屜,拿了盒蚊香出來。蚊香是老式螺旋的,圓盤,兩個盤在一起,需要手動扣開。 外婆指使白思禪:“去,給你叔去送一個?!?/br> 她叔。 白思禪被這詭異的稱呼又沖擊了下,答應一聲,接過蚊香走了。 外婆在后面嚴肅叮囑她:“別待太久,送完就趕緊回來睡覺?!?/br> 白思禪噠噠噠地跑到了何生楝的房間里,他還沒睡,在拿著一本舊書看。 他聽見聲音,將書合起來擱在桌子上;白思禪瞧見了書的封面——《神雕俠侶》應當是舅舅留下來的武俠小說。 何生楝看著她手里的東西,愣了下:“這是什么?” 養尊處優長大的,連這樣的蚊香都不認識。 白思禪晃晃:“驅蚊的?!?/br> 一盒蚊香中只附帶了一個支架,白思禪找了個小鐵絲,插在地縫上,這才勉強支撐了起來。 何生楝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白思禪同他科普:“家里面要是有貓啊狗啊的,就不能點這個,里面有些成分不太好;對人的害處倒是不大,但對小動物的影響可不小。你睡覺前把窗戶開一條縫,透透氣,但記得把紗窗關緊了?!?/br> 叮囑完這些,她想了想,又告訴他:“晚上可能會冷點,你蓋好被子,別感冒了?!?/br> 她會學著做一個好妻子,學著關心他的身體。 白思禪站起來:“我走了啊,晚安?!?/br> 何生楝拉著她的手,不肯就這樣放她離開:“不多陪我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