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她穿上外套和鞋子,去藥店買驗孕試紙。 和藥店小jiejie說話的時候,白思禪聲音都在發抖,付錢,接黑色塑料袋的時候,她的小腿肚也抽了一下。 做賊一樣,白思禪偷偷摸摸回了家。 恰好撞見下班的白松。 白松咳了一聲,目光放在她身上,聲音有著些許不悅:“大晚上的,你出去做什么?” 白思禪的手心都出汗了。 她鎮定地說:“我吃多了,出去消消食,順便……買點日用品?!?/br> 白松的視線從她手里的黑色塑料袋上掃過。 他說:“這么大的人了,以后多向你思玉jiejie學學,別總像個小孩子一樣?!?/br> 白思禪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細細地應了一聲。 父親的情緒很差,而她并不知道是為了什么。 白思禪回了臥室,抽出來一個,跑去了廁所。 對著外包裝研究了一陣子,她謹慎地照做。 五分鐘后。 只有一道杠。 白思禪松了口氣,將東西嚴嚴實實地裹在衛生紙中,丟進了垃圾簍。 還好,還好。 如同從地獄里來了一趟旅游,又回到了人世。 臨睡覺前,梅霖給白思禪打了一通電話,約她明日出去吃茶逛街。 白思禪應了下來。 幼時一起長大的這些玩伴中,唯有梅霖一人放棄a大,選擇了遠郊的理工大。 原因是理工大的物理系更加出色。 白思禪也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購買了準備送給父親的禮物。 那是一方漢白玉的紙鎮,上面刻了曇花—— 在她剛讀高中的時候,有次父親喝醉了酒,醉醺醺回到家中,同她說起,白曇是父母二人愛情的見證。 梅霖瞧著她小心翼翼地將那方紙鎮收好,猶豫著要不要把自己從母親那里聽來的一些話告訴她。 梅母喜愛打麻將,姜蓉也是。前兩天的牌局上,姜蓉手氣好,從開始胡到最后,有些忘形,臨走前說白思禪其實是白松亡妻偷人生的。 白思禪與白松,其實一點兒血緣關系也沒有。 白思禪尚不知此事,買好了準備送給父親的生日禮物,目光明亮。 梅霖忍了忍,還是先把這事瞞下去。 萬一,萬一那姜蓉是胡說八道的呢? 梅霖望著仍懵懵懂懂的白思禪,嘆口氣。 反正她已經將此事告訴了何生楝,就算有個什么意外,他也會及時解決的吧。 而何生楝如今在杜鶴家中。 杜鶴看著一張合照失神。 照片上,女人抱著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對著鏡頭,笑靨如花。 他顫著聲問:“這是你從哪里弄來的照片?你知道她們在哪兒嗎?” 杜鶴連一張她的照片都沒有,只記得她叫小曇。 不然如今也不會大海撈針一樣難找。 當年離國,杜鶴曾對她起誓,說一定要混出個人樣回來,堂堂正正地娶她,保護她不受人欺負。 如今他什么都有,卻再也找不到她。 何生楝平靜地說:“吳小姐已經過世多年了,而照片上的女孩,您是見過的,在杜家的晚宴上?!?/br> 杜鶴微怔。 何生楝笑了,他坐正了身體:“她是我的妻子,白思禪?!?/br> 第15章 檢驗報告 上午,白思禪聽見了同組兩個妹子在聊天:“你們知道了嗎?咱們何總其實早就結婚了哎?!?/br> 呂綺驚呼:“不是吧?何總還搞隱婚這一套?” “是何總親口說的,先前還有人拍下了何總和他未婚妻的照片。喏,你瞧瞧——” 聽到了這里,白思禪握住鼠標的手一抖。 不是吧,還有照片? 她冷汗涔涔,凝神聽著身后兩人的討論。 她們已經在興奮地看照片了,要瞧瞧這個“被神所眷顧的女人”長什么樣子。 白思禪控制不住自己,拿著水杯去接水,順便偷偷瞄了一眼周泓的手機。 還好。 只是照了個背影,并沒有露出正臉。 而周泓的視線從手機上移開,看向了經過的白思禪。 這兩個人的背影有點相像哎。 周泓拿胳膊肘捅捅呂綺,示意她看。 呂綺撇撇嘴,嘀咕:“怎么可能是那個傻白甜?!?/br> 周泓推了她一把:“小點聲?!?/br> 周泓知道呂綺為什么討厭白思禪——原本鄰組的郝連對呂綺有那么點意思,但自打白思禪轉過來之后,郝連明顯把火力對準了白思禪。 呂綺心里不悅,自然而然地不喜歡起了白思禪。 因為這照片一事,白思禪有些心虛,給何生楝編輯了條短信發送過去。 [中午我不和你一起吃飯了。] 她擔心被公司里的人發現。 但何生楝一直沒回。 十二點一到,周泓手上還有些事情沒做完,呂綺坐在她旁邊,低著頭研究那張照片。 嘖。 還真的有點像白思禪,哪怕她不想承認。 但一個小小的實習生,怎么可能會和何總那樣的神仙人物扯上關系。 正想著呢,呂綺看見玻璃門被推開,何總的特助陸青走了進來。 呂綺把手機倒扣在桌上,站起來:“陸助理?” 他不應該跟著何總嗎?怎么會來三層? 陸青微笑著說:“我是來找白思禪的?!?/br> 在呂綺的驚異目光下,他走到白思禪面前,面不改色地對她說:“你的實習合同出了點問題,需要過來重新簽一下?!?/br> 白思禪:“……” 同樣的理由用第二遍真的好嗎? 陸青一過來,呂綺和周泓的目光齊齊地落在了白思禪身上。 白思禪跟在陸青身后去了辦公室。 這人找的理由,讓她沒辦法拒絕。 只是白思禪不曾想,今日何生楝辦公室里還有一人。 是個熟面孔。 白思禪乖巧地開口:“杜叔叔,中午好?!?/br> 自打白思禪一進門,杜鶴的目光便落在了她身上。 他有些失神。 之前他怎么就沒有瞧出來呢? 白思禪的眼睛,實在像極了她的mama。 杜鶴不忍再細想往事,有了何生楝的叮囑,他知道現在不是相認的最佳時期。 所以他只能微笑著回應白思禪:“中午好?!?/br> 如白思禪所想,實習合同什么的根本就是借口;她過來之后,何生楝絕口不提。 杜鶴中午也在這里吃的。 只是他動不動就目不轉睛地盯著白思禪看,看的白思禪心里面發毛。 趁著杜鶴出去抽煙的空檔,白思禪偷偷地問:“杜先生今天怎么怪怪的?” 明明上次見面,他還是挺正常的一中年大叔啊。 “這個啊,”何生楝沉吟片刻,“大概是看到你之后,想起了他女兒吧?!?/br> 白思禪嘆一口氣:“好可憐啊?!?/br> 何生楝建議:“不如你認他做爸算了,也算是安慰安慰這么一個空巢老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