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清早就跑出去，到現在才回來，你還好意思……”mama看到她身上的衣服后猛地閉嘴，眼中閃過一絲錯愕。

    褚晴忙擦了擦眼淚解釋：“我、我衣服弄臟了，這是我朋友借我的衣服?！?/br>
    “……借、借的啊?！眒ama勉強笑笑，再看她紅腫的眼睛，臉上閃過一絲悲痛。

    “mama！”褚晴再也忍不住了，嗚咽著撲過去，mama也抱著住她，母女倆抱頭痛哭。

    爸爸聽到動靜走出來，看到兩人這個樣子嚇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你別管，把門關上！”mama瞪了他一眼，拉著褚晴進了臥室。

    褚晴發泄完對爸媽的思念，心情已經和緩很多了，看著mama把門關上，突然有點不解――

    她離開爸媽一年多，又見到了mama老去的樣子，所以才會想哭，可mama相當于才幾個小時沒見她，有什么可哭的？

    不等褚晴把疑惑表現出來，mama就哽咽著走了過來，拉著她的手坐到床邊：“你告訴mama，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

    “……是有一些事?！本褪桥履悴幌嘈?，所以還是不要說了。

    mama別開臉擦了擦眼淚，半晌堅定起來：“孩子，你聽我說，我們必須報警?！?/br>
    褚晴一愣：“啥？”

    “壞人必須受到懲罰，mama知道這對你來說很殘忍，可如果你不把壞人繩之以法，你就在陰影里一輩子都出不來了，所以就算為了你以后的人生，我也不能看在那人逍遙法外，”mama眼淚刷刷往下掉，“你放心，等把壞人送進監獄，爸媽就帶著你搬家，去個誰都不知道的……”

    “媽你先等一下，你腦補什么了？”褚晴無語。

    mama一愣：“你不是……”

    “嗯，我不是?！瘪仪缫荒槇远?。

    mama遲疑：“那你為什么會穿一身男生的衣服回來？”

    “都跟你說衣服不小心弄臟了，”褚晴怕她追問衣服的事，干脆利落的解釋，“我跑得太快摔狗屎上了，那些衣服不能要了?！?/br>
    果然，一聽屎尿屁，mama頓時嫌棄起來，卻還忍著惡心繼續追問：“那你一進門哭什么？”

    “……我就是犯犯神經?！瘪仪绺砂桶偷?，畢竟這一點她還真不知道怎么解釋。

    mama和她對視三秒，皺著眉頭道：“你把衣服脫了，我不親眼看看不放心?！?/br>
    “mama！”

    “快點！”

    褚晴最終迫于她的脅迫，不情愿的把衣服脫了，mama認真看了一遍，確定她身上沒有什么痕跡后，暴躁的揍了她一下：“所以沒事犯什么神經！”

    褚晴白皙的皮膚上頓時留下一個紅紅的巴掌印，不過也就是看著嚇人，其實并不疼。她急忙跳到柜子那邊，找來睡衣穿上，這才哼唧道：“我就是想哭不行嗎？你沒個悲春傷秋的時候？”

    “我沒有！”mama叉腰站。

    褚晴看著她生龍活虎的樣子，笑嘻嘻的討好：“mama我今天才發現，原來你那么年輕那么漂亮，真希望你一輩子都不會老?！?/br>
    “說什么胡話，”mama瞪她一眼，表情卻緩和下來，“沒事就好，你真是要嚇死我了?！?/br>
    “媽你這也太小心了，你也不想想，就算有人對我有想法，誰能打得過我啊?！瘪仪绱蟠筮诌值?。

    mama深吸一口氣，才忍住沒翻白眼：“你懂個屁，現在這個大環境，養閨女當然要小心點，要不是你老娘我照顧得緊，又叫你學拳腳功夫，你會這么平安健康的長大？”

    “是是是，您最厲害了?！瘪仪缑Ψ笱?。

    mama嘁了一聲：“等你以后有閨女就知道了?！?/br>
    褚晴心想我可沒閨女，就生了一個兒子。

    mama見她真沒事，就要轉身出去，開門的時候停頓一下，遲疑的回過頭。

    “媽怎么了？”褚晴睜大無辜的眼睛。

    mama沉默片刻：“你是去人家男孩子家里換的衣服？”

    褚晴：“……”

    “是吧，你這一身從頭到尾都換了，你毛衣呢？你保暖褲呢？”mama越說越震驚，“你去人家家里全脫了？你和那男孩什么關系……”

    “mama媽，是這樣的，我摔倒的地方也有水，所以里面的衣服也都換了，”褚晴忙打斷她，“我跟那男生就是普通同學，人家也不好意思見死不救，只能領我去家里換件衣裳，你別多想?！?/br>
    雖然她和戚未晨是將來要結婚生崽崽的關系，但是在高中畢業之前，最好還是不要在家長面前暴露兩個人談戀愛的事實。

    mama皺眉：“真的？”

    “當然！”褚晴忙道。

    母女倆對視片刻，mama冷哼一聲：“諒你也不敢?！闭f完便轉身離開了。

    褚晴猛地松一口氣，跳到久違的床上躺下，半晌輕笑出聲。

    當天是大年三十，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守歲，褚晴一直心不在焉的，聽著其他人討論什么流感之類的，自己并沒有放在心上，吃完飯趁其他人不注意，就偷溜回房間給戚未晨打電話了。

    然而打了兩個，對方都沒有接，直到兩個多小時后，他才給自己回過來，聲音微啞的開口：“怎么了？”

    褚晴頓了一下：“你生病了？”

    “嗯，有點發燒，剛才吃了退燒藥?！逼菸闯康吐暤?。

    褚晴皺起眉頭：“是不是因為白天吹風了？要去醫院嗎？”

    “沒什么事，體溫已經開始下降了，我睡一覺就好了?！逼菸闯炕卮?。

    褚晴忙答應：“那你趕緊睡吧，我明天去找你?！?/br>
    “好?！逼菸闯繉嵲跊]有精神，聞言應了一聲就掛了電話。

    褚晴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等到客人們都離開了，她終于坐不住了，等爸媽都睡下后，偷偷摸摸的從家里跑了出去，直接朝著戚未晨的家里去了。

    大年三十的凌晨，街上一個人都沒有，更別說出租車了，好在還有共享單車可以用，于是她大半夜的騎著車，吭哧吭哧的往戚未晨家里跑。

    等到了地方，她才后悔自己的沖動，戚未晨都說了要休息了，自己還跑過來，叫他開門不是打擾他嗎？可是不親眼看看他，她又放心不下，只好站在他家門口獨自糾結。

    半晌，她還是決定給他發一條消息：睡了嗎？

    對方沒有回應，應該是睡了吧，褚晴輕呼一口氣，轉身就要離開，卻在走了幾步路后聽到身后開門的聲音，她驚訝的看過去：“你還沒睡？”

    “猜到你來了?！被蛟S是生病的原因，戚未晨的眼睛泛著一層水光，沙啞的聲音聽起來溫柔又粗糙。

    褚晴趕緊把他推進屋，關上門后才絮叨：“這么冷的天，你就穿件薄睡衣來給我開門？是不是不想好了？”

    “家里有地暖?！?/br>
    “門口又沒有，你吹了涼風可怎么辦？”褚晴皺眉拉著他進臥室。

    戚未晨慵懶的跟著，一直到了床邊，才手腕用力把人拉到懷里，一起躺了下去。

    “你可真是……”褚晴哭笑不得，“都生病了，能不能老實點？”

    “這么晚了，來了就不走了吧？”戚未晨眼神朦朧的看著她。

    褚晴的臉微微泛紅：“嗯，不走了?！?/br>
    “爸媽發現了怎么辦？”

    褚晴無語：“……你改口還挺快?！?/br>
    “不會被罵嗎？”戚未晨問。

    褚晴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發現不燙了之后微微松一口氣：“放心吧，他們今天睡得晚，明天得九點之后才醒，我九點之前回去就行，被發現了就說出去吃早點了?！?/br>
    “嗯，睡吧?！逼菸闯繙喩矸笐?，抱著她便不動了。

    褚晴安靜的躺在他的懷里，兩個人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褚晴計劃得很好，等到天一亮就跑回家，然而第二天早上醒來，世界好像都變了，鋪天蓋地的流感新聞，每個人都陷入了真實的恐慌。而a城以最快的速度應對，一時間所有小區都開始了自我隔離。

    不小心就被隔離在戚未晨家里的褚晴，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