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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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說完,又道了一句,“柳氏和表姑娘母女兩人也在?!?/br> 闔府上下都知道蘇小喬和柳氏母女很不對付。 上輩子的蘇小喬性子剛烈,早就看出了柳氏母女總在父親面前裝模作樣,尤其是那柳氏,不過就是借居在侯府的表親,卻是毫無自知之明,恨不能一夜就爬上枝頭,成為侯府的女主子。 蘇小喬當然不能忍! 尤其是,父親對母親并不好,反而對他曾經的表妹柔情似水,蘇小喬上輩子最是痛恨柳氏母女,奈何應對的法子太過剛烈,著了柳氏母女的道了。 蘇小喬冷笑,“江如月不是還在昏迷中么?她倒是醒的很是時候?!?/br> 這次落水,是江如月陷害蘇小喬,卻又謊稱是被蘇小喬推入水中,上輩子讓這對母女得逞,這一世蘇小喬要給她二人一個慘痛的教訓! “墨畫、知書,伺候我重新梳妝?!碧K小喬道。 知書不解,蹙眉道:“姑娘,那江如月裝模作樣,慣會在侯爺跟前裝可憐呢?!?/br> 蘇小喬不以為然,“我是蘇家嫡長女,自是要有嫡長女的風范,且讓她裝可憐吧,日后有她可憐的!” 裝小百花?她當真不屑! …… 蘇府前院,蘇小喬一踏入堂屋就看見了她的母親衛如意,因著太久沒有見到母親了,此刻看著母親依舊美艷鮮活的面龐,她不由得眼眶微潤,“母親!” 她太想母親,心疼母親遇人不淑,上輩子母親被人陷害,染上了瘟疫,又會被蘇府逼著自盡,蘇小喬永遠也無法忘記母親將自己吊死在床榻上的樣子。 衛如意使勁給蘇小喬眨眼,示意她情況不妙。 蘇小喬讓自己鎮定,來日方長,她和母親這輩子一定會安然順遂,先解決了眼下的事再說。 她重新梳洗了一番,面容精致嬌媚,無半點風寒病態。小小年紀,但那雙清澈的墨玉眼卻是隱露出一股鋒芒和銳利。 蘇北彥坐在家主的位置上,目光柔和的看了一眼柔弱無依的柳氏母女二人,對蘇小喬厲聲喝道:“混賬東西!你今日又去哪兒惹事去了?!一個姑娘家就該有姑娘家的樣子,你看看你的如月表姐,再看看你!為父已經聽說你今日在外面做的事了,驍王殿下遇險與你何干?你一個女子,豈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與男子摟摟抱抱?!” 蘇北彥是武將,聲線極為洪亮,這聲音傳出了堂屋,讓外面的下人聽的一清二楚。 蘇小喬內心冷笑,今日她救驍王,即便是外面的百姓,也都不曾說她半句,她自己的父親倒是急不可待的想懲戒她了。 擔心她的名譽是假,唯恐被太子一黨嫉恨才是真的吧。她的這位父親大概不會猜到,這日后真正問鼎之人,會是她今日所救的蕭靖庭。 蘇小喬站在堂屋正中央,看了看她的母親,又掃了一眼柳氏母女。 她道:“什么是姑娘家該有的樣子?女兒作為蘇家嫡長女,自問不曾理虧,更是不必學那些普通女子擅長的針黹女紅。蘇家女子可是先/祖/皇/帝特意下旨冊封的女巾幗!再者,女兒今日出門,恰好看見驍王爺的馬瘋了,女兒出手相救有何不可?習武者難道不正是應該鋤強扶弱么?女兒救人也錯了?” 蘇小喬話鋒一轉,沒有給蘇北彥反駁的機會,又道:“我蘇家的人手中拿的就應該是保家衛國的刀和劍,而不是繡花針!江表姐文弱淑女,因為她不是蘇家人啊?!?/br> “你!”蘇北彥噎住,看著氣焰囂張的女兒,他竟然半句也反駁不出來。 此刻又看了看江如月那可憐的眼神,蘇北彥心里不是滋味,若非是當初……如月又豈會在金陵江家生活這么多年。 江如月氣的攥緊了拳頭。名分和姓氏,是她心頭的一根刺。 自從知道自己并非是江家女兒,而是侯爺之女,她就一直心中憤憤不平。 倘若當初侯爺娶的人是自己的母親,那蘇家如今的嫡長女,就應該是她!而不是蘇小喬! 憑什么?! 憑什么本就應該是屬于她的東西,卻是被蘇小喬奪走了?!她當然不服! 江家的父親死了,母親帶著她和弟弟投奔侯府,她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江如月小聲抽泣,一臉憔悴蒼白,說話時,那把小嗓子仿佛是備受摧殘過,無一處不可憐,“表妹,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你也不能這樣跟侯爺舅舅說話,舅舅畢竟是長輩……” “你放肆!”蘇小喬打住了江如月的話,“侯府嫡長女說話,有你這個表姑娘插話的份么?怎么?柳表姑沒有教過你何為禮義廉恥、三綱五常?” 被點到名字的柳氏一怔,仿佛是被人揭穿了丑事,柳氏的面一陣青白,她可憐無助的望向了蘇北彥,她太清楚這個男人的秉性了,吃軟不吃硬,需要女子對他絕對的服從和依賴。而這些,都是衛如意和蘇小喬母女二人并不具備的。 蘇小喬當然也知道柳氏的意圖。 她的小身板往那里一站,擋住了柳氏和蘇北彥之間含情脈脈的目光,“我實在不明白,柳表姑這樣看著我父親作甚?我母親現在就坐在這里呢!也是了,上梁不正下梁歪?!?/br> “夠了!”蘇北彥爆喝了一聲,目光投向了衛如意,又冷又狠。 衛如意的臉上毫無波瀾,似乎對自己夫君這樣嫌棄鄙夷的眼神,已經習以為常。她嘆了口氣,道:“小喬,莫要鬧了?!?/br> 蘇小喬上輩子氣不過父親偏寵柳氏母女,更是痛恨父親對母親的冷落和無情。她一直勸說母親去爭,可直至母親自盡,她才明白,當一個人的心死如灰的時候,她會是何等的絕望,尤其是像母親那樣的名門閨秀。 蘇小喬心疼母親荒廢一生,守著一個沒有心的男人,她對著母親笑了笑,這一世她不僅要救自己,也要給母親一段錦繡良緣,否則這輩子豈不是白活。 蘇小喬又說,“父親莫要動怒,女兒如此做,也都是為了蘇家家風,都是為了父親您的顏面啊。我好歹也是蘇家嫡長女,豈能容一個外人欺負?父親就不怕被朝中大臣恥笑?女兒更是擔心父親被某些居心不良的人毀了聲譽,影響前程,壞了家風啊?!?/br> “你……”蘇北彥啞口無言,面前這咄咄逼人、條理清晰的蘇小喬真是他的女兒么? 柳氏和江如月母女兩人僵在了當場。如今整個侯府的下人都對她們畢恭畢敬,宛若將她二人當做不久之后的主子。 可是此刻,她二人只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 這個蘇小喬,她自從醒來之后,人就突然變了?! 之前明明是驕縱跋扈、秉性暴躁,如今怎會這般理智嚴謹! 看來,還真是不能低估了她! 作者有話要說: 庭庭:欺負我家小喬?你完了! 侯爺:我是你岳丈,你敢怎么樣?! 庭庭:按著劇情,本王的岳母會改嫁,所以,你不是本王岳丈!略略略~ 侯爺:(⊙o⊙)…本侯一直彩旗飄飄,也有戴綠帽的那天??? ———— 今天的更新奉上,感謝姑娘們的留言評論,抱住猛親,么么么噠~ 第4章 蘇小喬今年才十三,蘇家的女子雖是習武奇才,但身段嬌小纖細,容貌更是嬌妍清媚,那雙蘇家女子“祖傳”的墨玉眼,至純至澈。 蘇小喬方才過來時,換了一身艷紅色勁裝,馬尾高高的扎起,瑰麗的面龐青澀稚嫩,可她小小的身體里仿佛蘊含著令得在場所有人都為之一震的強大力量。 似是因為慍怒、怨恨,亦或是旁人少有的自信。 別說是蘇北彥和柳氏母女了,即便是對女兒甚是了解的衛如意也稍稍怔住。 這個時候的蘇小喬,仿佛渾身泛著一層微光,熠熠生輝。 柳氏暗中捏了一把江如月,金陵江家已經沒落,她好不容易恢復自由身,當然要趁著容貌尚在時,得到她一直以來想要的一切。 而她如今最大的障礙便是衛如意! 要想搬倒衛如意,她就要一點點瓦解她的至親,蘇小喬便是衛如意的心頭rou,故此,柳氏帶著一雙兒女入住侯府之后,就故意讓自己的女兒多番招惹蘇小喬。 江如月會意,立刻哭的梨花帶雨,面露悲切之色,“表妹,你將我推入荷花池,險些害我性命,我原以為是自己做得不夠好,惹了你生氣,可我母親從無過錯之處啊,表妹莫要血口噴人!” 說著,江如月又可憐巴巴的看向了蘇北彥。 江如月雖是美貌,但與蘇小喬相比,卻完全不是一個層次,所以她揚長避短,用她的柔弱去吸引男子的注意。王羲是蘇小喬的未婚夫,她便用盡一切手段去勾搭,即便過早的交付自己的清白之身,也在所不惜。 蘇北彥聞言,立刻暴跳如雷,“小喬!這件事當真是你做的?!你可知錯!” 蘇小喬很淡定,澄澈的美眸眨了眨,一臉無辜又純情的樣子。柳氏母女二人想要激怒她,讓她在父親面前犯下大不敬之罪。 她笑道:“父親,您乃定北侯,身份尊貴,我蘇家血統更是高潔矜貴,您如何會相信這種鬼話?” “你、你這又是什么意思?”蘇北彥被蘇小喬變相的“夸了夸”,覺得渾身不自在。 蘇小喬瞥了柳氏母女一眼,勾唇一笑,嬌小稚嫩的模樣又壞又邪,突然話鋒一轉,道:“父親,女兒武功高,倘若真的要推表姐,我又如何會自己落入水中?再者,倘若正如表姐說的那樣,我是蓄意害她,以女兒的手段,她能活著站在這里么?父親,女兒的為人,您是知道的,對吧?” 她沖著蘇北彥眨了眨眼,“女兒隨了您,手段雷霆,若真要害人,豈會留下活口?!?/br> 蘇北彥,“……” 好像有點道理…… 聽著蘇小喬這番話,蘇北彥原本暴怒的心情突然就變了,再一次看向江如月的眼神,變得有些復雜。 衛如意替自己女兒捏了把冷汗,這傻丫頭,今日怎的這般冷靜? 柳氏心中大驚:不好!這小賤蹄子竟然還有這一招! 蘇北彥是從已故的蘇老爺子手里接過的爵位,他這輩子太過順風順水,即便前些年定北侯府差點沒落,但有衛家出手相助,也算是安然度過。 故此,蘇北彥的骨子里有著不可磨滅的大男子情懷。 越是捧著他,他才會越高興。 柳氏能在侯府安生,完全是靠著蘇北彥的舊情,她絕對不能允許蘇北彥心中有衛如意母女二人。 “侯爺!我這輩子命苦,諸多事皆是身不由己,我自己倒是無所謂,可如月……她是……”是你女兒! 柳氏故意欲言又止,如此一來,更是惹的蘇北彥一陣心疼,倘若柳氏借著江如月的身世大鬧侯府,反而會令得蘇北彥厭惡。 相反,柳氏的忍辱負重,恰好勾起了蘇北彥的愧疚,以及男主對女子的憐惜之情。 柳氏說著,朝著欄柱撞了過去。 蘇北彥瞳孔一睜,催動輕功,幾乎是一個眨眼間就將柳氏抱在了懷里。 呵~光天化日之下,這二人還真是不知收斂! 蘇小喬看了一眼衛如意,娘親竟無半點動容,她到底是心寒到了什么地步了?自己的夫君抱著他的昔日情人,母親她卻…… 蘇小喬握了握拳。 母親也曾韶華傾城,也曾向往過夫妻合鳴,當年洛陽衛家第一美人衛如意,曾是何等的風姿,可是如今呢,她依舊美貌的外表下,藏著的是怎樣一顆滿目瘡痍的心,以至于她才會對眼前這一幕視若不見?! 柳氏撲在蘇北彥懷中,嚎啕大哭,那雙保養得宜的手緊緊揪著蘇北彥的衣襟,仿佛是揪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蘇小喬哼笑,那傲慢輕蔑的表情,倒是和她一慣的作風很像。 她的性子一直都是雷厲風行、囂張跋扈,人敬她一尺,她敬人一丈,寬容忍讓完全不是她的作風。 “好奇怪呀,柳表姑自盡之前,竟還磨磨唧唧的盯著我父親看,莫不是根本不想自盡,而是故意做給我父親看的?柳表姑真是機智,明知我父親會救你,所以你故意尋死,來給如月表姐解圍?!?/br> 柳氏差點哽住。 她現在根本說不過蘇小喬,說得越多,錯的就越多,索性趴在男人懷里,歇斯里地的哭。 蘇北彥看著自己摯愛的女子,轉身憤然,“你這個逆子,給我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