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是生動的，每天晚自習寫完作業或者說抄完作業，龍溦跟周窈還有前后桌幾個便湊在一起聊天兒，偶爾下下飛行棋，桌上的小書堆后面是大家傳來傳去的零食。龍溦只有收發資料和扔垃圾的時候才會走到后面，徐勁霆也不看她，她偶爾眼睛掃過他，也快速移開，好像真就同學似的。

    但她知道，自己每天起早，是為了早點到教室去，把黑巧克力放到他桌洞里去，免得中午給他時，引起哄鬧聲一片。

    只有每天放學他在前面慢悠悠地走，等過了一條街龍溦快步追上他的時候，兩個人才開始搭話。

    “你聊天聲兒太大?！?/br>
    “你題寫不出來太笨?！?/br>
    “你手腳好像不怎么協調，掃地還能崴腳?！?/br>
    “你打籃球還成，打乒乓球的時候像一只雞?！?/br>
    “雞？我不是?！?/br>
    就這么著到了高一結束，過完暑假，就是分班。

    龍溦他們班大部分人選的是理科，所以連班都不用換，后桌小眼鏡孟云要搬去文科班的時候，龍溦還有點兒不舍，因為他經常給聊天組提供瓜子餅干……但這種不舍，很快被尷尬代替了。

    孟云跟周窈換了個位置，坐在龍溦旁邊，她有點不解，明眼人卻都曉得小眼鏡要做什么，告白么，大家都在看戲。

    說起來，孟云長得也算是周正，駕一副金絲邊的眼鏡，nongnong的書卷氣。

    “龍溦，我去九班了，就在我們樓最末間，你想吃什么我給你送來，成不？”他的眼睛里充滿著期盼，龍溦掃了眼四周，再傻也知道這是在干嘛了，心里正罵周窈為什么脾氣突然這么好愿意讓座，一邊不知所措不知道該說點什么。

    徐勁霆就在這時候推門進來，假裝吵嚷的教室因門“吱呀”的一聲詭異地安靜下來，他的眼神飄到跟她相對而坐的少年身上，從她身側經過的時候手拉了拉她的馬尾辮，旁人沒看清，周窈卻是注意到了，順便看到龍溦臉上瞬間微妙的表情，眼睛里忽然而來的喜悅。

    她鬼靈精似的，“孟云，你怎么不問我想吃什么給我送來？”

    龍溦瞪了她一眼，只道，“你不用特地來，我們會下去買的?！?/br>
    是我們，還不是我，孟云瞬間宣告失戀。

    “唉你快走吧，我們都要上課了?！敝荞黑s他，小眼睛只好落寞地點頭。

    “那我還能找你問作業么？”

    傻孩子，周窈在心里罵。

    “我們作業，馬上就不一樣了呀?！敝車堑偷偷男β?，龍溦也覺得尷尬，誰能想到小眼鏡傷心過度，連智商也蹭蹭往下降。

    總覺得身后有一道視線掛在自己身上，總想回頭看看，龍溦叫自己忍一忍。最后終于忍不了了，快速轉過去，撞進他的視線里。

    小眼鏡還以為龍溦準備目送他，一個激動，“我下課就回來！”

    全班轟然大笑。

    龍溦收回自己的視線，轉身坐下，周窈拉了拉她的胳膊，“唉，有情況啊?！?/br>
    她看著周窈的眼睛飄向后面，不一會兒猛扯她的手，“哎哎哎！”

    “怎么了？”

    徐勁霆走到她身邊，叩了叩她的桌子，“剛班主任叫你去找她?！?/br>
    大課間過后是體育課，“你去吧先，要是遲了我就跟體育老師說你在辦公室里?！?/br>
    龍溦點頭，大家陸陸續續往cao場去了，徐勁霆也不見了，她慢慢挪到樓梯口，正準備拐上樓的時候卻被人拉住手腕，一個緊張，正準備一個手肘頂向后頂，順便尖叫的時候嘴巴卻被捂住，他像是對她的動作異常熟悉般人繞到她正前方，把她抵在墻上。

    “我?！?/br>
    龍溦慢慢放松下來。

    他還拉著她的手腕。

    “帶你去個地兒?！蓖吓懒藘蓪?，龍溦才反應過來，“哎，我還沒去老師那兒呢?！?/br>
    “你蠢不蠢，我亂講的?！?/br>
    教學樓頂層，是鎖著的，他卻從褲兜里掏出一把鑰匙，熟練打開。

    “哪兒來的？”

    “正經地方?！彼难鄱?，把里邊的鎖拿下來，門打開后往自己這邊掛，這樣，沒有人能上來，因為是從天臺外被鎖上的。

    他開鎖時才自然地把她的手放開，龍溦想碰碰被他抓著的地方，在他眼皮底下，又覺得太過曖昧。

    陽光熱烈，斜掛在頭頂，她有點睜不開眼睛。

    “去那兒站著?！彼赶虻厣弦惶庩幱?。

    龍溦點了點頭，他鎖了一手銹，找她討紙，“怎么這么臟？”她從口袋里拿自用的手帕。

    “太久沒用了吧?！彼亮瞬潦?，把那方手帕塞進自己褲口袋里。

    “哎，我的?！?/br>
    “給你擦臟了，下回還你?！?/br>
    龍溦點頭，她站在陰影里，曬不著太陽，他卻是逆光，所有光線將他包裹住，龍溦看著他臉側溫柔的絨毛，手伸出去擋在他臉旁邊，“你不曬么？”

    “還成?！彼戳搜鬯e著的手，微微并攏，在陽光下接近透明。他去拉她的手。

    兩個人對視良久，他又朝她進了一步。

    “哎，你知道那小眼鏡想跟你說什么么？”他嘴角帶著笑意，手拉著她的。

    龍溦點了點頭，“知道啊，那你什么態度？”他有一下沒一下的捏著她的掌心，眼睛片刻不離她，語氣輕飄飄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就是聊閑天兒。

    “我說了我自己買呀?！笔蔷芙^的意思了。

    他低低地笑，眼睛彎彎，堅硬的輪廓都變得柔和起來。

    “我給你買，成么？”她嘟著嘴思考了片刻，也沒說成還是不成。

    徐勁霆也不催她，就這么跟她對看。

    想跟她十指相扣，想親她。

    龍溦盯著兩人覆在一塊兒的手看了會兒，終于開口，“嗯?！?/br>
    他張開手指跟她十指相扣。

    他的手撐著墻，腦袋湊到她面前，龍溦沒法再退，因為她的腦袋已經磕在墻上了。

    “能親么？”

    龍溦想說再過一陣吧，可他的唇立刻就貼上自己的唇了，青澀地輾轉片刻，他含住她的唇瓣，想更進一步，龍溦猜到他的意圖，緊咬牙關。兩片嘴巴親了又親，終于他停下來。

    笑著看她，“不笨?！?/br>
    “那當然?！彼郎蕚涮植敛磷?，他的手卻先一步在她唇上輕拭。

    順便還捏了捏她的臉，龍溦甩了甩頭，“別弄，都是口水?！?/br>
    “你又不讓我進去，哪兒來的口水？”他被曬的眉頭緊皺，但是臉上卻是高興的，嘴巴調戲著她，心里壓著小腹竄上來的火，有點難忍。

    校服是白色的，說實話，質量不太好，經看不經穿，他站在她身前，能將她的內衣輪廓看得一清二楚。

    龍溦的臉通紅，嘴巴有點點腫，修長的脖頸，好看的鎖骨，看了想叫人一口一口將她啃干凈。他看得下腹的火越燒越旺，終于覺得這么著不行，拉著她的手并排坐在那一片陰影之下。

    “你還挺招人惦記的，那孫子還想下課回來？”他不爽極了，從推門進來看到他們面對面坐著的時候心里就開始悶悶的。

    這會兒心想事成，雖然喜悅，但自家的豬被隔壁養豬場的惦記著，心里總煩得慌。

    “他說他會回來的好像?！饼垳盏故钦嬲J真思考起來孟云走前說的什么了，那會兒她跟徐勁霆眼神交流，暗送秋波，也算是天雷勾地火了，其他人說的啥她都忘記了，只記得他那個深深的眼神。

    趁她不注意他湊過去吻她，直搗城中央，龍溦一時不妨，被他偷襲個正著，手忙腳亂地推他踢他，舌頭被他吸著，不知道該怎么呼吸，憋得淚光盈盈，只能嗚嗚地任他動作。

    “呼吸?！彼型就Ｏ聛碇笇?，她的眼睛都紅了。

    兩人稍稍分開，龍溦便把剛剛心中的疑慮翻了出來，“你經驗很豐富？”

    他盯著她的唇，準備下一步動作，“沒，我是第一次?！?/br>
    “那你怎么……”

    她的話沒問完就被他打斷了，“怎么這么熟練？”

    她點頭。

    “理論知識滿分，實踐cao作……你覺得還成么？”他很是誠懇，龍溦盯著他一樣紅紅的嘴巴，忍不住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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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題外：預防針——我會灑狗血。不知道算不算狗血，我自己覺得還蠻狗血的，反正就是，可能會，有那么一點點出人意料。不劇透，馬上就要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