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咸魚湯魚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8章 認罪 因著池老太癱瘓在床動彈不得, 生活完全不能自理,需要人全天守在病床邊照顧。老伴年事已高, 自己都顧不過來, 更不用談照顧旁人。 兒媳婦李嵐說什么都不愿意來醫院。而池林守了一天就厭煩得不行, 干脆找了個護工, 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了,三五天都難得來看一眼。 見家人并不重視, 一開始兢兢業業照顧池老太的護工也就松懈了。擦身子、換衣服這種事原本兩三天就得做一次,現在十天半個月都不一定會做,更別提給老人做肢體按摩什么的。有些時候護工嫌棄她臟, 甚至還會對她進行打罵。 雖全身癱瘓,但池老太還是有意識的, 只是哆哆嗦嗦說不出話。遭受到了護工這樣的虐待, 她動不了自然無法反抗。好不容易等了半把個月,終于把最疼愛的兒子盼來了。她放在病床上的手不斷顫抖著,嘴巴囁嚅著想要告訴兒子自己遭受到的非人待遇。 面部肌rou抖動著, 她試著張了張嘴。說出口的卻并不是完整利索的句子, 反倒像是嬰兒般的牙牙學語,咿咿呀呀的。 看到一向勢利的老母親變成這樣, 池林心中沒有半點疼惜, 表現出來的盡是厭惡與嫌棄。病房里飄著一股難以言說的味道,池林狠狠皺了皺眉。在門口通風的位置站了不到十分鐘,交代了護工一些事情,自己捂著鼻子匆匆忙忙的又走了。 望著兒子急匆匆遠去的背影, 池老太焦急的很,咿咿呀呀的更大聲了。病房門一關,護工走了過來,池老太頓時心如死灰,直挺挺躺著不敢吱聲。 護工將手中洗臉的毛巾拍在池老太臉上,而后用力在她臉上抹了幾把,邊抹還邊譏笑道:“怎么,剛才還想告我的狀???可惜嘍,你兒子并不在意你的死活?!?/br> “知道剛剛他跟我說什么嗎?”護工陰著臉笑了下,接著道:“他說,看著你快要不行的時候,讓我提前兩天告訴他,他好預約好殯儀館。到那時直接送到火葬場,免得你的尸體沒地兒擺放?!?/br> “嘻嘻,你兒子盼著你早死呢!” 臉上被毛巾擦得生疼,同時聽到護工這番話,池老太心里又氣又疼,竟然一口氣沒上來造成了間接性休克。護工那一剎那還真嚇著了,趕緊喊了醫生過來。經搶救撿回了一條命,但人除了傻癡癡望著頭頂的白色天花板,已經對外界的說話聲沒什么反應了。 池家禍不單行,在池老太癱瘓后不到一個月,在單位磨時間等著下班的池林被警察找上了門。乍一看到警察,池林心頭一跳,不好的預感逐漸滋生。 在警察說明是為幾年前他兄長車禍一事而來,請他配合調查時,他內心慌亂如麻。但面上鎮靜自若,聲稱自己想要先去一趟廁所。 廁所里的窗戶是開著的,大小剛好夠一個人鉆過去。這里是二樓,下邊是一片綠化地。池林半掩著門假意上廁所,實則瞅準了時機往窗戶那邊挪。只是一只腳剛踩上窗臺,后邊的衣領就被沖進來的警察扯住了。 逃跑失敗,最終還是被拷著送上了警車。 等池林到了警局才知道,自己的妻子李嵐已經被捕歸案了。他見不到李嵐,這些都是聽審訊他的警察說的。 他不敢確定警察到底掌握了多少,因而被問及的問題都回答得半真半假。但只有一點,他打死都不承認自己買/兇/殺/人。 至于在兄長發生車禍前,他曾給張黎轉過一筆錢,以及之后的每年都會固定轉八十萬到那個賬戶,池林是這樣解釋的。他說自己偶然認識了張黎,了解到他妻子得了尿毒癥,每年光是做透析都要花費不少的錢。孩子又還在上學,學雜費什么的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覺得張黎可憐,他就伸出了援手。與買/兇/殺/人扯不上半毛錢關系。其他的一些懷疑點,池林也一一進行了辯解。 說得倒是巧合,可是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下案件的調查焦灼了起來。警察手里只有間接證據,沒有直接證據,且掌握的間接證據拼成一條完整的證據鏈還差了那么一環。 正當警察束手無策,池林暗自得意的時候,關押張黎的監獄傳來消息:張黎認罪了。 這個因交通肇事罪被判了七年有期徒刑、再有兩年多就能刑滿釋放的男人認罪了。他承認當年是池林找上了他,要他開車故意去撞死那對夫婦,再偽裝成是一場普通的交通事故。好處是他立馬可以得到一百萬,且以后每年賬戶里都會進賬八十萬。 他的妻子患了尿毒癥,只能靠做血液透析來維持生命。每做一次透析都要花費很多的錢,而他只是個貨車司機,根本負擔不起高額的醫療費。沒有辦法,他就答應了這場交易。 與此同時,在另一個審訊室里的李嵐情緒崩潰了。瘋瘋癲癲狀,把什么事情都和盤托出。 有了同案犯的指證,甚至還找到了池林吩咐張黎殺/人的錄音筆。那是當年張黎怕池林事后不認賬,留作的后手。 有了完整的證據鏈,哪怕池林再怎么否認都無濟于事。最終池林與李嵐因故意殺人罪被提起公訴。而原本兩年多后就可被放出去的張黎,這輩子都出不了監獄了。 且隨著池林一案調查的深入,警方無意間還挖出了另一樁案件,一樁強/jian案。犯罪嫌疑人正是池林的兒子池瑞。 順著這條線索深挖下,又找到了行賄受賄的一系列證據,好幾個警局官員掉了馬。 事情到了這一步,總算有了個初步的結果。除了池瑞還在潛逃外,犯罪的人都得到了法律的制裁。 看到了這些人的下場,池染染安下了心。周末買了束花去祭拜父母,將所有的事情都細細講給他們聽,也告訴他們自己過得很好。 說著又哭又笑的。最后擦了擦眼淚,回望了一眼墓碑上父母笑意溫和的照片,也輕輕地彎起了嘴角。 身后一道彩虹架了起來,終究是雨過天晴了。 池林與李嵐被關了進去,池瑞又不知所蹤,池家一下子就沒了主心骨。照顧池老太的護工沒收到下個月的工錢,當即就收拾東西跑了,丟下池老太一個人在醫院。 而醫院也不是善堂,總拖著各種費用沒人交,于是打電話給了池老太的老伴。池老頭從來不管錢,身上更沒有錢。不得已,醫院終于聯系上了池染染。 因著池林一家進了局子,池老太又是這個狀況,喻家爭取到了池染染的監護權。理所當然的,池染染父母留下的那筆財產除去池林他們私自用掉的,剩下的錢方茹都存到了池染染自己的銀行卡里。加上房子等不動產的價值,統計一千四百來萬。 接到醫院打的電話,池染染沉默片刻,終還是去了一趟。 不管池老太他們以前做得有多過分,但他們對爸爸終究還是有生養之恩。池林他們是靠不上了,總不能真的讓他們自生自滅。 聯系好離醫院不遠的養老院,給池老頭辦了入住手續??闯乩咸纳眢w狀況,怕是也活不了兩年了,不適合在養老院待著。池染染續交了住院費,讓她繼續在醫院接受治療。還請了個靠譜的護工,讓護工負責池老太的衣食起居,有什么問題電話聯系她。 但衣不解帶伺候在床前,池染染自問自己是做不到的。出于責任,她會負擔他們合理的花銷,有空會偶爾來看看他們。 她的心胸沒有那么寬廣,對池老太他們以前做的事情做不到心無芥蒂。 如此,已經仁至義盡了。 辦好續費手續后,池染染本打算離開了,但意外的在醫院碰見了單言。 單言看見她出現在這里,臉上閃過一絲意外,隨即沖著她善意地笑了笑:“這么巧,池染染同學?” “是啊,真的很巧?!背厝救拘χ亓司?,然后隨口問道:“你怎么在醫院呢?生病了嗎?” “是我mama生病了,我陪她過來治療的?!眴窝砸琅f笑得溫和。 “這樣啊,那祝阿姨早日康復。我就先走了,再見?!背厝救镜肋^別,頭也不回地走了。 徒留單言站在醫院繳費窗口,望著池染染的背影出神。良久輕輕道:“她不會好了。醫生說患了尿毒癥還挺了這么多年,已經是奇跡了?!?/br> “她一直盼著爸爸出獄后,能夠一家團聚??墒?,這一天永遠都不會到來了?!?/br> 是他親手掐斷了mama的念想。 之前,喻家那個矜貴雋雅的男人來找過他,當時他在醫院陪著mama做透析。那個男人單言知道,他之前在學校的醫務室見過的,是喻家的太子爺,叫喻裴。 在醫院見到喻裴,既在單言意料之外,又仿若在情理之中。到了那一刻,他竟然有一種終于塵埃落定了的踏實感。 喻裴,是來說服他勸父親認罪的,池染染父母那樁偽造成交通肇事的故意殺人案。 這是個秘密,埋藏在單言心底好幾年、折磨得他夜不能寐的秘密。 那時他不知道父親殺了人,只是在事后推測出來的。因為他的父親從不喝酒,可是交通肇事的原因竟然是酒駕。且在父親出事的前幾天,家里忽然就有了錢給母親治療。 在父親進了監獄后,他的那張卡里每年都會有八十萬的進賬,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他驚疑這些事情,也詢問過父親,可父親只是緘口不言。慢慢的,單言逐漸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那件事怕不是交通肇事那么簡單。父親他,收了別人的錢。 后來在初中,他見到了因車禍去世的那家人的女兒,是個漂亮、靦腆的女孩子??墒?,不愛說話。 出于愧疚,他觀察了那個女孩子許久,發現她喜歡吃草莓味的棒棒糖。那是個小眾的牌子,很少超市有的賣。 他鬼使神差悄悄買了好幾袋,每天上學都放在書包里,盼著有一天可以送給那個愛吃糖的女孩子??上У氖侵钡匠踔挟厴I,他那幾袋子棒棒糖一顆都沒有送出去。 他發現自己對于那個女孩子的心思開始變得復雜。有愧疚,有歡喜。沉甸甸的,將他壓得喘不過氣。 直到喻裴找到了他,話里行間透露著對那個女孩子絕對保護者的姿勢。 單言終于放心了。那個愛吃糖的女孩子不曾嘗過生活中的甜,但現在,終于有人護著她走下去了。 說服自己的父親去認罪,這對單言來說是個煎熬的抉擇??墒?,他還是做下了這個決定。 不僅是為了還那家人一個公道,也為了換自己和父親的一個心安理得。 “對不起呀,池染染?!?/br> 單言以前并不姓單,那是父親知道自己要出事,拉著他臨時去改的名字,隨母姓。他以前,姓張。 “很抱歉一直沒有勇氣說出口,我就是那個造成你家破人亡的殺人兇手的兒子?!?/br>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315 22:08:39~20200316 12:44:0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倉翎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9章 擇校 在調查張黎這個人時, 知道他有個重病的妻子和正在上高中的兒子。好巧不巧,張黎的兒子也在三中就讀, 名字叫單言。 看收集到的資料上的照片, 喻裴挑了挑眉。這個人他記得, 當初在三中醫務室的時候碰到過。那時明明是第一次見面, 這個男孩子卻表現得好像早就認得他一般,這給喻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再繼續深入調查, 發現單言初中就與池染染同校,還有意無意試圖接近小姑娘。說是喜歡,似乎也不盡然, 還夾雜著點別的東西。 愧疚。 他曾經隱晦地問過小姑娘,在初中那個時候是否認得單言, 有沒有什么交往。小姑娘當時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很確定沒有。 既然不認識,也沒有往來,那單言為何見到小姑娘總是滿眼的愧疚, 想接近卻又止了步呢? 只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他知道小姑娘的身份,知道她就是那個因為他父親張黎而父母雙亡的女孩兒。同時喻裴還在想, 單言會不會早就察覺到那次車禍的不對勁? 本來家里一貧如洗, 可父親突然入獄后,莫名就有了很多錢給母親治病。作為家里的一份子,也是最清楚家里經濟狀況的人之一,他從沒覺得奇怪過嗎? 想到這個可能性, 喻裴找上了單言。只是出言試探了一句,果不其然那男孩子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繼而保持了沉默。 憑著警方手頭掌握的證據,要想將池林這個幕后主使揪出來定罪還有些困難。喻裴就想著,如果那件案子的另一個當事人愿意如實供述呢? 另一個當事人自然是張黎。 可當年檢方起訴的張黎交通肇事罪,還有兩年多的服刑期就可以刑滿釋放獲得自由了,他又怎么會愿意認下故意殺人罪呢?如果認下了,等待他的不是死刑便是無期徒刑。 但喻裴偏偏就要讓他認下。他既然可以為了湊夠自己妻子的治療費,不惜去殺人,那想必也愿意為了自己妻子與兒子日后的安寧生活而認下當年犯的罪行。 要毀掉一個人很容易。不需要進行rou/體上的攻擊,光是流言蜚語上的精神折磨就夠了。再是堅韌的人,精神上的打擊再加上經濟上的封鎖都會崩潰的。 不巧的是,這兩種報復人的手段喻家不費吹灰之力便能辦到。 喻裴自認不是個良善之人。如果張黎咬死不認,那他定不會手軟。 不過這都是下策。他也不是個喜歡無端牽連旁人的人,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用這樣的手段。 這也是他去找單言的原因。如果張黎能夠聽自己兒子的勸,良心發現認罪,那是再好不過。 好在現在事情告了一個段落??锤皣\嘰喳喳講話的小姑娘,好像已經徹底走出了以前的陰影,喻裴淺淺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