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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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青絲把門關上,走到林月霜身后,林月霜的表情還是十分懵懂,奶娘走拿起木梳幫她梳頭發,剛梳了沒兩下,林月霜的眸子極細微的動了一下,那是極度恐懼害怕的表現。 “醒了?” 喬青絲問,林月霜抿著唇沒說話,未上妝的臉有些發白,喬青絲幫她把頭發挽好,眉眼帶了笑:“知道你昨晚都說了什么嗎?” “……你對我做了什么?” 林月霜問,兩只手緊握成拳,聲音刻意拔高,卻控制不住的發顫。 她其實怕死了身后這個人。 喬青絲早就看出她是外強中干,好笑的俯身,看著銅鏡里的林月霜:“我不是圣人,我讓你重生是有條件的,出爾反爾可不是什么好的行徑?!?/br> 喬青絲說,她冷靜下來想了許久,她沒有選擇讓自己重生,一定是當時的情況危急到她沒辦法完成這件事,只能選擇讓林月霜來完成,只是她失算了,林月霜重生后并沒有達成她的目的,反而利用上一世的記憶要挾她。 林月霜并不知道喬青絲是在詐自己,在她眼里,喬青絲本就是異于常人的詭異存在,在喬青絲說出這句話以后,林月霜整個人都崩潰了。 她原想利用喬青絲讓自己逆天改命,沒想到走錯了棋,現在,喬青絲也重生了,她沒了退路,甚至走到了比上一世還要絕望的處境。 林月霜害怕得渾身都顫抖起來,她臉上的血色盡褪,眼神渙散,干巴巴的開口:“你……你想怎么樣?” “履行你對我的承諾!” 喬青絲毫不猶豫的說,林月霜的眼神變得古怪,突然站起身撞開銅鏡,失控尖叫:“什么承諾!你根本就是騙我的,沒有喬氏族域,你說的那些地名和人我都打聽過了,都是你虛構的,漓州蘇家滿門都不在了,我找誰去給你磕頭謝罪?!” 林月霜這么怕喬青絲,在確定自己重生以后,怎么可能不去幫她達成心愿? 可當初喬青絲給林月霜說的信息不詳,林月霜只知道要去漓州找一個姓蘇的大戶人家,讓蘇家的家主三步一叩首的抬著棺木去江邊給亡妻祭奠,再自刎謝罪,其他的一概不知。 林月霜托人去漓州打聽的時候,整好是蘇梨和楚懷安他們從漓州離開的時候,蘇家滿門正好遭了橫禍死完了,林月霜的囑托自也沒辦法完成。 林月霜吼完,喬青絲怔愣了一下,她沒想到上一世,自己到最后的執念竟然還與那個男人有關,她殺了那個男人一次,在讓林月霜重生以后,還想再殺他一次。 呵…… 喬青絲在心底冷笑,隨后目光深沉的看向林月霜:“你想不想再重來一次?” 她這樣問林月霜,眼珠漸漸充血變得通紅,上面甚至有奇怪的紋路浮現涌動,林月霜的心神不自覺被牽引,腦子像是被無數根無形的細繩捆綁住。 “想……” 蒼白的唇蠕動了一下,無意識的發出這樣的字音,喬青絲抬手撫上她的臉夸贊:“好孩子?!?/br> 她說,指間閃過一抹銀光,一根牛毛大小的銀針沒入林月霜眉心。 螞蟻啃咬一樣的細微疼痛讓林月霜回過神來,她捂著眉心警惕的看著喬青絲:“你放了什么東西進去?” “好東西?!?/br> 喬青絲愉悅的回答,偏頭看向窗外,外面天已經大亮,有秋風拂過,院子里樹木開始掉落枯黃的葉子,像她如今所剩不多的壽元。 “重生之法是我喬氏一族的秘術,它能讓人重生到自己最后悔發生的事之前,但……只能使用一次?!眴糖嘟z說,然后笑著看向林月霜:“你的這一次,被浪費了?!?/br> 喬青絲說得篤定,林月霜不滿,卻也找不到話來反駁。 她上一世見楚懷安對蘇梨寵愛有加,又無緣無故怨恨蘇梨,便想嫁給楚懷安,也嘗嘗被人疼愛到骨子里的滋味,沒想到楚懷安比楚凌熙還要絕情。 她嫁不了楚懷安,也不再是淮陽王夫人,如今得罪了蘇梨,日后不知能談一樁怎樣的婚事,這一世竟不比上一世好到哪兒去。 “你想怎么做?” 林月霜問,喬青絲從地上撿了一支珠花插到林月霜頭上。 “你這一次被浪費了,我還有一次,我若重生,會告訴你的父母,入京以后,將你送入宮中?!?/br> “入宮?” 林月霜詫異,喬青絲撥了一下她頭上的珠花:“你也知道如今后位一直空懸,若你有機會入宮,便能做這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不好么?” 喬青絲問,語氣充滿蠱惑,林月霜腦海里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楚凌昭的面容,她記起這位年輕的帝王其實生得十分俊朗,雖不必楚凌熙溫潤,也不必逍遙侯俊美,卻自有一股渾然天成的威儀。 林月霜不由有些心動,可世人不是說帝王薄情么? 想到這里,林月霜又猶豫起來,喬青絲卻好似能看穿她的想法,低聲問了一句:“你怕帝王薄情,這兩世遇到的男人對你又有幾分真心?” 是啊,天下男人皆薄幸,何不選個最有權勢的嫁? 林月霜被說動,眼神變得堅定,喬青絲見時機成熟了,抓著林月霜的手誘引:“好了,乖孩子,現在該把重生的秘術寫下來了?!?/br> 林月霜的眼底閃過一絲迷茫,隨后陡然驚醒,扭頭神色莫名的看著喬青絲:“你不知道該怎么做?” 她剛剛一直以為喬青絲也重生了,原來不是,她只是在詐自己。 想到這一點,林月霜很憤怒,然而喬青絲卻一點都不慌張,她松開林月霜的手,姿態頗為高傲:“你應該很清楚,我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這一生已經毀了,沒有我,你就再沒有翻盤重來的機會!” 翻盤重來,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 林月霜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的,她咬咬牙,很快做出選擇和喬青絲合作。 “我不知道全部的方法,你那個時候并不相信我,只讓我幫你做一些事?!?/br> “什么?” …… 因為知道了楚懷安背上鞭痕的由來,蘇梨感動得一塌糊涂,換來的后果就是她整個人都跟被拆了骨頭一樣,趴在床上爬不起來,還有點輕微的發燒,岳煙來幫蘇梨把了脈,開了一點退熱的藥,以醫者的身份勸誡楚懷安不要太過火,要顧慮蘇梨的身體。 在這種大是大非面前,楚懷安倒是認錯很快,連著兩日都沒再折騰蘇梨,老老實實照顧她。 蘇梨得了閑自是十分開心,只是精神氣不大好,躺了兩日,實在無聊,想起楚瓜,便提醒楚懷安把孩子接進主院來。 蘇梨說這話時臉燒得紅撲撲,一身病氣怎么都遮掩不住,把楚懷安想說的話都堵在喉嚨里,他親自去把楚瓜接了過來。 楚瓜是見過蘇梨的,一進門就咧著嘴歡歡喜喜的想往蘇梨懷里撲,被楚懷安拎著后衣領丟到床角。 “笑得丑死了!” 楚懷安嘀咕了一句,蘇梨瞪了他一眼,逗著楚瓜爬到自己懷里。 “娘……” 楚瓜嘟囔了一句,趴到蘇梨懷里不動了,乖巧得緊。 他趴下去以后剛好壓住那半邊黑臉,另外半張臉白乎乎胖墩墩,蘇梨忍不住用手戳了兩下。 “他好可愛?!?/br> 蘇梨歡喜的說了一句,楚懷安站在床邊瞪著楚瓜,像看著什么仇人,蘇梨抓起楚懷安的手讓他摸摸楚瓜的臉蛋:“你看看,他真的很可愛?!?/br> 嬰兒的臉頰粉嫩得很,觸手自是極好的,楚懷安的眉頭松動了些。 蘇梨立刻勸說:“他現在是侯府的小少爺,以后是要叫你一聲爹,給你養老送終的,你就不能多疼他一點?” 這話是認真的,若是放在平時說出來是很正常的,偏偏現在蘇梨無緣無故病著,發著燒,身體里還有朵神秘的花,這話聽在楚懷安耳中便格外刺耳,像是在交代什么后事。 楚懷安臉色陡然變冷,收回手雙手環胸,一臉冷漠:“他可以是逍遙侯府的嫡長子,也可以繼承我的爵位,但養老送終的事,輪不到他!” 在他心里,他和蘇梨的孩子,才有資格替他和蘇梨養老送終。 “孩子已經能聽懂你說什么了,你注意點!” 蘇梨提醒,楚懷安心里不爽,催人煮了藥送來。 “喝藥,早點好起來?!?/br> 楚懷安說完把放涼的藥遞給蘇梨,另一只手準備好了蜜餞。 蘇梨知道他這幾日擔心得很,乖乖喝了藥,擁著楚瓜睡了會兒午覺,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聽見楚瓜在哭,蘇梨想睜開眼睛,卻覺得眼皮很沉,像被什么魘住,根本睜不開眼睛,眼前霧蒙蒙的一片。 一開始只是白霧彌漫,后來漸漸變成了血霧,血霧之中有人在嗚嗚的哭泣,似乎還在說著什么,蘇梨仔細分辨聽見的聲音,終于聽清那人說的是:“叛族者死!永無赦免!” 在聽清以后,那哭聲便大了起來,似有成百上千人在哭在喊,那聲音像是從虛空傳出,沒一會兒又像是從地底傳出。 蘇梨下意識的低頭,卻被眼前的景象驚住。 在她腳下,有一張人臉,似有風吹來,血霧消散了些,視野也變得更廣,以蘇梨站的地方為中心,目之所及,地面上都是密密麻麻的人臉。 在那些人臉眉心,全都鉆出了細長的青色藤蔓,在藤蔓頂端,盛開著一朵朵幽藍的花,花蕊是金色,散發著瑩瑩的光澤。 只看著這樣的花海是極美的,可搭配上密密麻麻的人影,便恐怖至極,叫人頭皮發麻。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一個聲音突然響起,蘇梨腦袋突然刺痛,視線一黑,再睜開眼,人便醒了過來,映入眼簾的是楚懷安正抓著楚瓜一只腳將他倒拎著在打他的屁股。 “你打孩子做什么?” 蘇梨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在聽見他的聲音以后,楚瓜就止了哭,睫毛上掛著亮晶晶的淚珠眼巴巴的看著蘇梨。 “他吵!” 楚懷安簡單粗暴的解釋,把楚瓜又丟回床上,楚瓜打了個滾被坐起來的蘇梨撈進懷里。 “小孩子吵鬧一點是好事?!?/br> 蘇梨說著脫下楚瓜的襪子,想看看他腳有沒有被楚懷安抓腫,卻看見他腳上生著六指,最邊上的小指頭被人用繩子綁著,早就充血變得畸形。 蘇梨的目光頓時變冷:“這是什么?” 蘇梨抓著楚瓜的腳仔細查看,下意識的看向楚懷安:“這是侯爺讓人綁的?” 楚懷安順著看了一眼,小孩子正是長身子的時候,那繩子綁得很緊,最邊上的小指頭充血紫脹,像是輕輕一撅就會斷掉,殘忍得很。 楚懷安的臉色也不大好看,把奶娘叫進來,奶娘哆哆嗦嗦的跪下,聽見楚懷安質問老實回答這是楚劉氏允許做的,是坊間流傳的秘方,再長兩年,多出來那根指頭就會自己掉落,不會留疤,以后就會和常人無異。 楚劉氏盼了這么多年的孫子,對楚瓜不可能沒有一點喜歡,但楚瓜在楚劉氏眼里是不正常的,她只能想辦法讓他正常起來。 荒唐! 蘇梨在心里怒斥了一句,和楚懷安對視一眼,把奶娘趕出去,又派人請了岳煙來。 第一眼看見楚瓜的腳,岳煙的眉頭便死死的皺起,這樣綁著腳趾頭,孩子會一直痛苦不堪,就算要去掉一指,也不該用這樣殘忍的辦法。 繩子已經與血rou長在了一起,輕輕碰一下那指頭楚瓜就會痛哭不止,他又太小,岳煙不好給他用太大計量的止痛藥,只能劃開rou慢慢把繩子割斷一點點取下來。 楚瓜哭得撕心裂肺,叫人于心不忍,岳煙很快聽得下不去手。 “阿梨,六指總歸是與常人有異,不如就這樣截斷吧,還能讓他少吃些苦頭?!?/br> “截斷一指對他的身體可有影響?” “……” 岳煙不好武斷的回答,畢竟手指腳趾與心室都是連著的,而且楚瓜的情況與其他人很不相同。 屋里沉默了一會兒,蘇梨低聲開口:“我沒辦法替他做出決定,等他再大一點,懂事以后,若不想要這一指再說吧?!?/br> 他是這樣來到這個世界上的,蘇梨第一次看見他也覺得他有些異常,與旁人不同,后來卻覺得不管如何,身體是他的,也許在旁人眼里是多余的部分,對他來說卻是不可缺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