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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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對不起,是在下莽撞,不小心沖撞了姑娘,還請姑娘恕罪!” 來人忙不迭的道歉,聲音溫和,帶著極強的書卷氣息,舉手投足之間十分有禮,身上卻穿著簡樸的下人衣物。 蘇梨剛要說話,店里又走出來一個戴著輕薄面紗的姑娘,那姑娘打扮貴氣,身上的佩飾無一不精致,銀光閃閃,一看就身份不俗。 姑娘沒看見蘇梨,頗為高傲的沖那男子抬抬下巴:“本姑娘不過多買了兩件衣服,又不買你,你慌慌張張的跑什么?” 男子臉色有些發白,下意識的往蘇梨身后躲了躲,避開那姑娘對蘇梨道:“姑娘一定受傷了,在下送姑娘去醫館看看傷吧?!?/br> 那姑娘聞言看向蘇梨,只是蘇梨也戴著面紗,看不清容貌,眼神甫一對上,蘇梨下意識的答了一句:“我的背的確有點痛,那便去醫館瞧瞧好了?!?/br> 男子立刻如蒙大赦,送蘇梨進了馬車以后,自己規規矩矩坐到車夫旁邊。 馬車悠悠的駛離,那姑娘偏頭問身邊的丫鬟:“認出這是誰家的馬車了嗎?” “回小姐,馬車上掛的車牌寫著‘蘇’字,應該是前兩日剛回京的蘇縣主?!?/br> “原來就是她?看著也沒什么特別的嘛?!?/br> 語氣是全然的不屑一顧,那丫鬟不由得拉拉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亂說話。 馬車一路行到醫館,男子先跳下馬車,轉身想扶蘇梨,卻見蘇梨自己跳了下去,不由有些驚詫。 然而下一刻卻見蘇梨痛苦的扶住自己的腰,便知她剛剛是真的可能受傷了,忙跑進去找大夫。 蘇梨那一下確實撞得不輕,后背青了一大片,大夫好幾副藥,吩咐蘇梨這幾日要好好休息,男子在旁邊聽著臉紅了又白,愧疚無比。 藥開好了,一共二兩銀子,大夫讓男子先去交錢,男子的臉立刻漲得通紅,眼神閃躲著,額頭冒出冷汗。 只一眼,蘇梨就知道怎么回事,看他這穿著,多半身上是沒錢的。 蘇梨沒戳破,抬手給了銀子,男子的臉越發的紅,結結巴巴道:“算……算我欠姑娘的,我……我給姑娘寫個欠條!” 看男子的言行不像是出身貧寒,約莫是家道中落才會落入今日的境地,蘇梨也沒傷人面子,問大夫借了紙筆讓男子寫下欠條。 男子一揮墨,那字更是分外好看,蘇梨注意到他的食指有薄繭,并不完全像個讀書人。 寫好欠條,男子咬破拇指指腹按了個手印,鄭重的把欠條交給蘇梨:“姑娘,我叫張五,是剛剛那個京南成衣鋪的伙計,等我這個月月底發了工錢,就先還你一吊錢!” 男子嚴肅的說,儼然把還錢當成了第一等重要的事,蘇梨今天也大概探聽了一下這類伙計的工價,一個月最多也就兩吊錢,他還了一吊,自己的吃喝都不一定夠。 “你的名字叫張五?” “是,姑娘覺得有問題嗎?”男子問,不知道誤解了什么,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姑娘,我行得正坐得端,絕不會虛報名諱欺瞞姑娘!” “……沒有,我只是覺得這個名字和你的氣質不太搭?!?/br> 蘇梨解釋,把欠條收好,男子臉又有些紅,正要說話,外面街道上一匹快馬疾馳而過揚起一路塵埃。 蘇梨跟著探出頭去,聽見旁邊的人小聲議論。 “聽說鎮邊將軍和陸國公回來了!” “今兒一早就到隴西縣了,還有好幾萬兵馬一起回來的,明兒個應該才會回京吧!” “陛下還沒發出告示,但看前幾個月那陣仗,邊關應該是打仗了吧?!?/br> “是啊,將軍和國公大人真是太厲害了!” 蘇梨的心思全被周圍人的議論占據,也顧不上好奇男子的身份,扭頭對那男子道:“我住在縣主府,把錢直接交給門房便是?!?/br> 急切的說完,蘇梨直接爬上馬車回了家,宮里的圣旨幾乎是和她同時到的。 第二天,卯時一刻,皇城城門大開,遠昭年輕的帝王親自率領文武百官站在城門口迎接征歸來的萬千將士。 勝利的號角從數里之外綿延而來,洪亮而厚重。 是凱旋的鳴響,也是無數亡靈的呼嘯。 第136章 論功行賞 嗚~~ 肅重莊嚴的號角聲由遠及近,整齊劃一的踢踏聲震得人心頭發顫,塵土飛揚間有種叫囂的張狂與挑釁,好像可以橫掃一切。 灰色頭盔與頭盔上的紅色翎羽組成一片灰紅的***,沒有人能記住他們每一個人的名字,卻知道他們是遠昭最堅不可摧的盾牌。 在這片***前面,是一銀一金兩個身影,他們沒有騎馬,和身后的將士一樣,一步步朝皇城走來。 陸嘯背脊挺闊,手里拿著明晃晃的長刀,陸戟手里則高舉著象征著遠昭的旗幟! “天佑遠昭,凱旋大勝,國運昌隆,永盛不衰!” 陸嘯沉聲高呼,那聲音雄渾有力,越過高高的城墻,傳入街邊迎接的百姓耳中,也傳入身后的將士口中。 “天佑遠昭?!?/br> 所有將士跟著高呼,聲音似洪鐘,震得人心跳加快,傳出極遠,然后有回聲蕩開。 “國運昌隆,永盛不衰!” 最后兩句話說完,走在最前面的將士已經抬著巨大號角的來到城門口。 城里的百姓受到感染,全都跟著喊起口號來。 城里城外的的聲音交相呼應,氣勢磅礴。 忽韃就站在楚凌昭身邊,看見這一幕,他的臉黑到極點。 之前他以和親的名義來遠昭,是為了挑起遠昭內亂,和忽可多里應外合,如今忽可多戰敗,他被拘在遠昭,倒成了對方大勝的最好見證。 陸戟和陸嘯齊步上前,在楚凌昭面前跪下。 “臣陸嘯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臣陸戟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兩人異口同聲,聲音渾厚,腰腹用力,胸腔發聲,只有兩人開口,卻勝過數十人。 兩人的傷好了大半,此刻穿著鎧甲,跪在地上卻也是身姿挺拔不容侵犯,身后的無數將士,個個精神抖擻,意氣風發,全然不像剛經歷了一場慘烈的惡戰,反而像一把極鋒銳的劍,劍之所指,所向無敵! 朝中的官員見狀全都松了口氣,這幾個月籠罩在朝中的陰霾終于散盡。 遠昭還有陸國公和鎮邊將軍在,不管發生什么危機都可以挺過去的。 楚凌昭忙伸手將陸嘯扶起來,嘴里對陸戟道:“愛卿快快請起!”說完看向陸嘯,滿臉欣喜和感嘆:“恩師此行辛苦了!” 楚凌昭這句話是發自肺腑的,忽可多十萬大軍壓境,若不是陸嘯在邊關守著,只怕邊關早就失守了。 “陛下言重了,臣只是做了分內之事?!?/br> 陸嘯平靜的說,下了戰場緩了將近兩個月,他身上的戾氣已經消散許多,溫和而謙遜。 楚凌昭抓著他的手緊了緊:“有國公在,朕才安心??!” 安家早就被滅門,如今只剩下陸國公這一個元老重臣,有他在京中,自是會讓朝中上下穩定一些。 又寒暄了幾句,楚凌昭親自迎著陸嘯進城,宮人扯著嗓子大喊:“陛下有令,眾將士在城外駐扎,連續三日,犒賞三軍!” “謝陛下隆恩!” 在眾將士的齊呼聲中,楚凌昭帶著文武百官回了宮。 宮里早就擺好了酒宴,宮人掛上燈籠紅綢,像過年一樣喜慶。 文武百官入席,陸戟和陸嘯坐在下方最前面的位置,兩人臉上的表情如出一轍,無悲無喜,寵辱不驚。 這不止是見慣了大場面的沉穩,更是見過了太多生死之后才有的平靜。 他們如今能坐在這里,是邊關無數亡靈堆砌出來的。 太后被關在寢殿數月,今晚接風宴,楚凌昭解除了禁衛,由楚凌熙陪著太后出席宴會,而伺候在太后身邊的宮婢并不是尋常的宮婢,仔細觀察的話可以看見那些宮婢步子輕快,行動訓練有素,身手絕對不俗。 “太后駕到!” 宮人高聲喊道,楚凌熙摻扶著太后走進大殿,太后身上穿著一件棗紅色華服,衣服上用銀絲繡著鳳翎,端莊貴氣,極有威儀,楚凌熙扶著太后走到臺階前的時候,楚凌昭起身上前,將太后摻扶著走上去,與他同坐。 現在宮里位分最高的就是安若瀾,今晚她也難得被放了出來,坐在楚凌昭右邊。 伺候在她身邊的宮婢和太后身邊的都是楚凌昭的心腹。 安若瀾下意識的看了太后一眼,太后沒有瞧她,只冷眼看著坐在下首的陸國公和陸戟,冷聲譏諷:“不過是打了場勝仗,皇帝就搞出這么大的陣仗,也不怕陸家功高蓋主!” “母后,若無國公大人和鎮邊將軍,如今朕與你恐怕都已經是忽韃的階下囚了?!?/br> 楚凌昭小聲說了一句,太后抿唇沒再多說什么,悶頭喝茶。 過了一會兒,眾人都落了座,宮人鳴鑼開宴,楚凌昭端著一杯酒沉聲開口:“朕繼位近四年,一直兢兢業業,不求無功,但求無過,但經此一役,朕明白了一個道理,當帝王的,與臣民為善是善,與外族為善則是過!” 話畢,整個宴客廳都安靜下來,眾人沉默的看看楚凌昭,又看看忽韃,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這莫不是要當眾和胡人宣戰? 忽韃雖然不能完全理解楚凌昭那句話是什么意思,但從眾人的反應也能猜出七八。 “陛下,您這是何意?” 忽韃問,因為戰敗,對楚凌昭用了敬稱,再也不敢輕視這個年輕的帝王。 “王上覺得朕是何意?” 楚凌昭反問,眸色一片深邃,忽韃僵著臉坐在那里,一言不發。 楚凌昭微微勾唇,端著酒杯站起來,看著文武百官,一字一句的宣示:“朕今日以此酒為誓,只要朕在位一日,便不會再讓遠昭有被人欺辱的可能!日后,犯我遠昭者,吞而噬之!” 這一番話楚凌昭說得慷慨激昂,砸地有聲! 說完,他仰頭喝完杯子里的酒。 眾人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坐在最前面的陸嘯、陸戟還有楚懷安他們已經端起酒杯,向楚凌昭舉杯示意了一下,紛紛舉杯一飲而盡。 “犯我遠昭者,吞而噬之!” 噬之,不是擊潰,不是趕走,而是你若敢犯我遠昭,我便把你的疆土納入遠昭的版圖,成為遠昭的一份子! 眾人終于反應過來,全部舉杯同飲,重復了最后一句話。 就這么七個字,比飲下去的貢酒還要醇香濃烈,叫人熱血沸騰。 蘇梨這次被安排在了女眷區,喝完這杯酒,看見今日來參加宴席的女眷個個紅著臉,眼睛亮閃閃的,也都被勾起巾幗不讓須眉的斗志。 蘇梨的心緒也有些激蕩,但沒有她們那么躍躍欲試,蘇梨見過戰場的血腥與殘酷,如果可以,她還是不希望發生戰亂。 楚凌昭說完了話,宴會上變得觥籌交錯,熱鬧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