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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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下首第一個坐的是陸戟,右邊的位置留給楚懷安,陸戟旁邊才是蘇家老爺子,老爺子對面是趙德。 除了這幾個人,還有一些蘇梨不認識的人。 蘇梨扶著楚懷安過去坐下,楚凌熙低聲問:“謹之怎么這么久才來?” 他和陸戟是騎馬來的,沒想到楚懷安跟著蘇梨一起坐的轎子。 楚懷安抱著暖爐吸吸鼻子:“你沒有成婚,有些事不懂就不要問?!?/br> 楚凌熙:“……” 說得好像你成婚了一樣! 楚凌熙白了楚懷安一眼,蘇梨見楚懷安鼻音越來越重,讓候在旁邊的下人去熬點姜茶過來。 楚懷安聽著蘇梨仔仔細細和那下人交代要熬多久的,還要添加些什么東西進去,心里美滋滋的。 他娘說得沒錯,男人就該早些娶妻,有個貼心可人的妻子,冬天睡覺暖和,有個小病小痛的也有人噓寒問暖的照料。 楚懷安燒得暈乎乎的想,嘴角裂開,樂得透出幾分傻氣。 楚凌熙在一旁看著搖搖頭,他以前覺得楚懷安有些紈绔,沒什么真心,以后成親多半會妻妾成群,平白辜負別人的感情,如今看來,這個大傻子別被辜負了就謝天謝地! 讓人去熬了姜茶,蘇梨又吩咐人拿了一件披風給楚懷安罩上。 剛做完這些,門外傳來些許聲響,循聲望去,蘇府的下人抬了桌子,將宴席從屋里延伸到了門外,倒有點像一些小地方擺流水宴。 桌凳剛擺好,一群身著深朱色錦衣華服的人走進來。 為首的氣勢不凡,腳下生風,一看也是漓州城有身份有地位的,為首的人走進宴客廳,其他人便在門外坐下。 在他們之后,又走進來三撥人,其中還有一撥頭上戴了白布,儼然是帶著孝的。 眾人落座,衣服上雖然沒寫主家的姓,但也知道是漓州五大世家的人。 戴白布的那撥,是王家無疑。 來吃個飯,王家的人臉上都是殺氣騰騰,其他幾家雖然沒死人,但沒搶著頭彩,自然也沒有什么好臉色。 氣氛一時劍拔弩張起來。 蘇梨掀眸瞧了蘇老爺子一眼,原來剛剛那小廝說的節目就是這個么? 正想著,楚懷安在旁邊咳嗽了兩聲,碰碰蘇梨的手肘,蘇梨回頭,見小丫鬟端了姜湯過來。 “我沒力氣?!?/br> 楚懷安一本正經的說,蘇梨接過姜湯,用勺子攪了攪,喂給這位大爺喝。 一口姜茶下肚,渾身都暖和起來,楚懷安眼睛微瞇,心里舒坦了。 這邊五大世家的人都落了座,蘇家老爺子便端著酒杯站起身迎客。 “王爺、侯爺、鎮邊將軍還有蘇縣主今日大駕光臨,蘇府蓬蓽生輝,也是我蘇如海祖上積德,我先自飲一杯!” 蘇家與其他四家不同,是老爺子白手起家一點點做起來的,家底不如其他四家祖上留下的那樣豐厚,實力卻比其他人顯著,若不是連喪二子,老爺子現在的身體當十分硬朗,蘇家說不定也能穩定五大世家之首的地位。 可惜,天有不測風云。 老爺子一下子衰老了不少,即便今年奪得了頭彩,臉上也沒有太多的高興,反而是驅不散的愁緒。 老爺子喝了酒,楚凌熙和陸戟也都給面子的飲了一杯,蘇梨正給楚懷安喂著姜湯,騰不出手來,便將碗送到楚懷安嘴邊,叫他一口氣喝完。 下人又給老爺子添了一杯,看向四家的家主:“今年祭江出了點意外,小女若有不當之處,得罪了諸位,還請諸位看在蘇某的面子上,不要與她一般計較,今日借這一場宴席,在王爺的見證下,蘇某給諸位賠個不是!” 老爺子說得很誠懇,姿態放得很低,說完話又喝了一杯酒。 喝完,老爺子將酒杯倒過來,沒有一滴剩下,然而四大家族的人卻沒有一個動作。 僵持了一會兒,王家的人率先開口:“我二弟的死,蘇家還沒給一個交代,蘇老爺莫非想就這樣和稀泥糊弄過去?” 說話的是王家大少爺,因為家里有喪事,他穿著一身灰白的麻衣,不似王二少爺那么肥胖,面相更為精明。 蘇梨掃了一眼,四大家族來的人都比較年輕,并不是之前祭江的時候割手放血那幾個,應該是派來的家中的小輩,擺明了沒有和解的誠意。 王家開了口,越家自然也不落下風,冷聲道:“我三弟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蘇老爺你這一碗酒,我越老五咽不下去!” 越老五生得莽撞,皮膚黝黑,乍一看跟土匪頭子似的,加上那一身深朱色錦衣,越發顯得人很黑,說話時一口大白牙特別惹眼。 王家和越家是苦主,先后都要討個公道,趙家和吳家的人不用說話,直接等著看戲就成。 這兩日王家和越家已經上門鬧過幾次了,下人還打砸了蘇家的幾個門面,傷了蘇家的下人,蘇老爺子也是被鬧得焦頭爛額。 蘇老爺子給旁邊的小廝遞了個眼神,小廝又給他滿上一杯,老爺子輕咳兩聲,眼底帶了淚意:“兩位賢侄出事,我也很痛心,但我加月兒只是一介弱女子,你們也知道,我連喪二子,膝下只有這一個女兒了,還請諸位放我女兒一馬!” 老爺子這話,幾乎算得上是哀求了,眾人卻無動于衷,老爺子猶豫了一會兒,從袖袋里拿出一枚金燦燦的令牌。 那令牌和月餅差不多大小,用純金打造,邊緣刻著鳥羽花樣,看上去十分精細,最中間鑲著銀色紋路,很是特別。 “蘇家只剩一個女眷,今年雖然奪得頭彩,沒有男丁撐著著實不成,我愿拿出此令,退出今年的商船爭奪?!?/br> 蘇老爺這令牌一拿出來,趙、吳兩家的臉色就變了變,有些動搖,畢竟他們參與這么多,也不過是追逐這點利,現在蘇家肯讓出來,對他們來說,便是白撿的便宜。 蘇老爺子見有希望,正要喝酒,那王家大少爺卻是突然拍桌:“慢著!” “老爺子一生做了不少善事,我向來欽佩您,但我二弟的命,不是用這個就能買的!昨日大夫說了,我弟妹有了兩個月的身子,孩子尚未出世,便沒了父親,我這個做大哥的,總要給她們娘倆一個交代!” 王大少爺說得斬釘截鐵,似乎與王家二少爺兄弟情義極為深厚。 蘇老爺子的臉白了兩分,他沒了兩個兒子,如今聽見別人家添了新丁,自是心如刀絞。 越家這幾日和王家幾乎好得要穿一條褲子了,當即附和道:“是啊,蘇老爺子,你這是想花錢買命啊,這也太埋汰人了!” 蘇老爺子連日受到打擊,氣火上涌,身體晃了晃,人有些受不住了。 “老爺!” 小廝驚叫一聲,扶住老爺子。 這么多人,欺負一個老人家,真是恁的沒有道理! 楚凌熙其實早就看不下去了,但因為前日被楚懷安和陸戟先后數落,這會兒才咬牙按耐著脾氣。 他就坐在這里,這蘇家的人若真的撐不下去了,總是要向他求助的! 越家和王家的人前兩日鬧得兇,先是把尸體停在蘇家門口,雇人成天在人家門口奏哀樂,又讓人往人家院子里潑糞,缺德的法子想了一出又一出,今日坐在這兒還能和和氣氣的說話,完全是看在楚凌熙的面子。 但這會兒楚凌熙沒有動靜,他們便想起之前楚凌熙說過,這事依著他們的規矩辦,讓長老處置。 若淮陽王不插手的話,這事就好辦多了。 眾人想著,眼底不覺帶了一絲笑,頭彩值幾個錢,蘇家的家業若是能被他們瓜分了,那可比得上好幾年的收成。 “人不是我殺的,這頭彩既是我蘇家得的,那便是江神給蘇家的福氣,該怎么做都應該依著規矩來!” 一個清麗堅定地聲音傳來,蘇月穿著一身白衣,戴著面紗緩緩而來。 她皮膚白,模樣也好,穿著這身白衣自是仙氣十足,哪怕遮著面,也是極好看的。 但蘇梨和楚凌熙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那雙眼睛上。 明知道她不是那個人,但一遇上那雙眼睛,就控制不住的被她牽動心神! “大姑娘好大的口氣!” 越老五站了起來,他的性子和他的模樣差不多,莽撞,沉不住氣。 蘇月才說了一句話,他就蹦起來了。 “你說人不是你殺的,可趙家還有吳家的人上岸以后可說了,他們在水底下看見有人拿了刀!他們上來以后,水里就只有你們三人,現在一個死了,一個不知所蹤,你敢說跟你沒關系?” 越老五瞪大眼睛說,把看熱鬧的趙家和吳家也拖下了水。 蘇月一點都不慌張,扭頭看向趙家和吳家的人。 “趙大少爺,吳三少爺,敢問越五爺方才所說都是真的嗎?” 蘇月一雙眸子清盈,透出坦蕩,不等對方回答又道:“既然你們兩家的人都說看見水底有人拿著刀子,不妨請他們前來當面對峙,正好今日有貴人在,我們把這件事掰扯清楚,也免得日后傷了彼此的和氣!” “在江邊那日王爺已經說了,這事該依著漓州的規矩,讓長老定奪,你別說那些有的沒的!” 越老五甩著臉說,這話是說給蘇月聽的,也是說給楚凌熙聽的,讓他不要忘了自己那天說過的話。 “祭江以后,長老要閉關半個月,那便請五爺半個月后,再與我一起去找長老討個說法,蘇家在這里,我跑不了!” 蘇月斬釘截鐵的說,語氣堅定,不輸男子。 到了這會兒,蘇梨已經欣賞起她來。 除了這雙眸子,她的脾性和二姐也是很像的,看似柔弱,實則在大是大非面前,很有原則,為了自己在乎的人,會毫不退讓。 “你是跑不了,但開了春,日子一天一天熱起來,我二弟的尸骨卻等不了,我找風水先生看過黃歷了,十日后宜下葬,我要在那日將我二弟風光大葬!” 王家大少爺幽幽的說,這話,擺明了是要刁難蘇月。 蘇月沒了聲,眸子掃過蘇老爺子,看向楚凌熙。 楚凌熙捏緊手里的杯子,等著蘇月開口求助,心里被那眸子折射出來的光亮扎得發疼。 他不知道,他心儀的那個女子,是否也曾有過這樣孤立無援的時候。 只要你開口,本王一定幫你! 楚凌熙在心里想,蘇月卻移開了目光看向蘇梨。 她那目光沒有什么目的性,似乎就是簡單的掃視一圈,看有沒有人能替她說一句話。 “你們……” 楚凌熙忍不住開口,卻被蘇梨的聲音蓋過:“你們漓州的男子,都這么不憐香惜玉嗎?” 蘇梨幽幽的開口,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她身上。 今日要赴宴,出門的時候她還是戴了面紗,穿了一身淺藍色春裙,衣服的料子很好,蘇繡繡著好看的花紋,襯她的膚色,眾人一時看不出她是哪家的姑娘,但仔細一想,淮陽王身邊似乎就一位姑娘。 “是之前祭江那日冒犯江神的姑娘嗎?” 越老五沉著聲問,并不太把蘇梨放在眼里。 蘇梨沒回答他的問題,看著趙家和吳家兩位少爺問:“既然趙家和吳家說看見水底有人拿了刀,請問你們誰在王二少爺的尸體上看見刀傷了嗎?” 蘇梨那日是見過王二少爺的尸體的,上半身沒看出什么傷,蓋尸體的白布也沒染上血,整具尸體應該沒有明顯的外傷,就算有人拿著刀,那王二少爺也不是死于這個。 這話問出來,別人還沒有什么反應,王家的家仆便反應過來,他們家少爺身上的確是沒有傷口的。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