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節
我滴個天??!天底下竟然有如此無恥之人!為何死了這么多人,你不知道?這就是你同三大王在開封府的日常??! 你們不知道嗎?開封府現在房子都便宜了!為何?十步一兇宅??! 日后知道了真相的耶律兄妹,怕是眼淚水都要掉下來! 耶律槿不好意思的拱了拱手,“之前答應你的五千兩,我再加一千兩,算是給三大王壓驚了!” 至于閔惟秀,這個女人需要壓驚么? 她能壓鯨! 姜硯之故作驚訝的說道,“什么五千兩,我何時說了五千兩?” 耶律槿往后挑了一步,憤慨的漲紅了臉,“你就是動了動嘴皮子,莫非還獅子大開口,要五萬兩不成?” 姜硯之搖了搖頭,“不是五萬兩,是五萬匹馬!” “絕對不行!”耶律槿大怒道,這哪里是獅子大開口,這是趁火打劫??! 馬匹是什么?做什么用的?那是軍備,用來打仗的!大陳為何經常打不贏遼國,就是因為他們不適合養馬,馬匹太少。 如果說大遼有戰馬百萬,那么西夏便有戰馬五十萬,大陳則只有十五萬…… 他是絕對不會給大陳五萬匹馬的,別說他沒有,就算他有,他也不會給的。 “沒有!我雖然是北院大王,但是也沒有辦法私自給你五萬匹馬。王公貴族,馬場畜馬,也不過五千而已?!?/br> 姜硯之哼了一聲,“五千就五千吧,耶律五千匹,本大王還是第一次瞧見,命這么不值錢的王爺。今日很晚了,本大王要先回去睡了。大丈夫要言而有信啊?!?/br> 他說著,甩了甩手,牽上閔惟秀就走了,蘇中丞一瞧,抖了抖老胳膊老腿,急忙跟了上去。 剩下風中凌亂的耶律槿,恨不得抽自己一個打耳光,我為什么要提五千?我為什么要答應這個人! 還有耶律五千匹是個什么鬼東西! …… 大遼都城遼闊,街道十分的寬廣,夜風吹在臉上,舒爽無比。 閔惟秀看了姜硯之一眼,“你不怕他賴賬么?五千匹馬啊,雖然不多,但是對于我們大陳來說,當真是及時雨。你早就想要養馬了么,所以當時北伐,收了一個養馬的高手?!?/br> 姜硯之笑了笑,摸了摸閔惟秀的腦袋,“不怕,等明兒個咱們進宮赴宴,見人就說這個事,看耶律槿怎么有臉賴賬?!?/br> 閔惟秀眼睛一亮,點了點頭。 等兩人都進了思陳館了,蘇中丞才揮舞著老胳膊老腿,氣喘吁吁的跟了上來,“大王大王,我之前沒有擠進去,那個耶律原,到底是心疾發作死的,還是淹死的?” 姜硯之摸了摸下巴,“心疾發作,想來十分的快,我覺得他應該在被人扔下去之前,就已經死了。不過到底是怎么樣,誰又說得清楚呢?” 蘇中丞聽著,菊花一緊,人一旦上了年紀,便容易出現便秘這等毛病。 經過這個案子,怕是明日一大部分的人,都不敢用力蹲坑了……說多了都是淚??!今天晚上得喝一大缸蜂蜜水! 死不可怕,死得不體面,才可怕! 因為時辰已經不早了,眾人回去了之后,也沒有說上太多的話,便回了房間。 閔惟秀躺在床榻上,活動了下手腕,“明兒個進宮,我還戴那個金餅子手鐲,狼牙棒是兵器太過顯眼,肯定是不讓帶的,這個是首飾,就不同了。若是打起架來,用手拿著,那就是錘子,用繩子套著甩,那就是天馬流星錘!” “直接砸過去,保證把蕭太后的臉都給砸平了。她可是個厲害的狠角色。若是柴皇的皇后,能有她的半分手段,這天下也就沒有你們老姜家什么事了!” 姜硯之嘆了口氣,“若是柴家天下,就好了。你照舊是武國公的嫡女,而我也是國公爺的次子,咱們還是門當戶對。但比如今,自由多了?!?/br> 閔惟秀幻想了一下,揉了揉眼睛,“嗯,許是人生,只有不完美,才值得紀念吧。不然想起來,什么都如同老夫子嘴中的四書五經一般,無趣極了?!?/br> 兩人嘀咕著話兒,不知不覺的,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守在門口的安喜,聽到屋里沒有動靜了,打了個呵欠,躡手躡腳的準備朝著一旁的耳房走去。沒有走幾步,就被一個果子砸了頭,她趕忙捂住了嘴。 小娘乃是習武之人,耳聰明目的,她若是叫出了聲,驚醒了小娘……看她不打死屋頂上的路丙。 路丙笑著對她擺了擺手,繼續躺在了屋頂上。 唉,他瞧著今日遼國北院大王,已經被氣得差點兒翹辮子了,萬一到了夜里,人家想著被坑了,心中氣不過,提刀殺過來可如何是好?做侍衛的人,攤上一個到處惹事的主子,簡直是太命苦了! 安喜拿著果子啃了一口,頭也沒有抬的進屋去了。 …… 翌日一大早,天還沒有亮,蘇中丞便起了床,眼巴巴的蹲在姜硯之同閔惟秀的院子里望著。 大王啊,王妃啊,咱們早日進宮吧,宮里好啊,都是緊要人物,能克死一個,算一個??! 第四百六十三章 進宮 大遼幅員遼闊,治下既有游牧的契丹人,也有燕云十六州的漢人。因此官員也有北南之分,分別管束著不同人。 蕭太后原來姓拔里氏,后來被賜了蕭氏,太后攝政之后,蕭家越發顯赫,幾乎與王族齊頭。 “太后,你可得給我做主啊,我只有原兒這么一個兒子。想當初,我也是好人家的貴女,萬不得已嫁去了北院大王府,我家大王走得早,留下我們孤兒寡母受盡欺負?!?/br> “他命好,得了那個位置還不夠,為何要害死我家原兒??!” 一個滿頭珠翠的婦人,說著說著,掩面痛哭了起來。 蕭太后眉都沒有抬,只是專心致志的喂著雀兒。 坐在一旁的齊王妃見冷了場,忍不住安慰道,“原兒沒了,我們也難過。只不過,那大陳的三大王,不是審清楚了案子么,原兒是得了心疾死的,同槿兒并無關系?!?/br> 她是蕭太后的親jiejie,慣是在宮中往來的。 婦人一聽,立馬怒了,“表姐說這個作甚?那大陳的三大王,算個什么狗屁東西?毛都沒有長齊,就敢審案子了。他說是就是么?誰知道他是個什么居心呢?全然站在耶律槿那邊說話,指不定兩人有什么不清不楚的關系!” “我家原兒可不能就這么死了!我這個做阿娘的,一定要為他討一個公道?!?/br> 蕭太后又給那雀兒喂了些食,一旁的婢女忙拿來了熱帕子過來,給她擦手。 她將十個指頭,細條慢理的都擦干凈了,又涑了涑口,這才慢悠悠的說道,“你覺得應該如何做?殺了槿兒給你原兒償命,讓你夫君絕后?還是那大王之位,換你來坐?” 耶律原的母親聽出了她的不悅,頓時嚇得不敢言語了。 “人要臉,樹要皮。一把年紀了,別把貴女貴女之類的話放在嘴邊。當初的路,都是你自己選的。一把大婦的位置擺在你面前吶,你不坐,非要看上有婦之夫,做了小,現如今又怪得了誰?” “情分情分,有情義,有分寸?!?/br> “你是個聰明人,別忘記了自己的本分。原兒確實是有心疾,你若是不信那大陳王爺說的話,大可以將原兒拉過去讓他切開了瞧上一瞧。你可敢?” “我們大遼,不講究守節,以前我勸你再嫁,你說有原兒傍身;如今原兒沒了,你好生想想日后該如何是好?你若是真疼原兒,今日守著他哭都不夠,又如何能夠將他孤零零的撇在一旁,進宮來說這些有的沒的?” “今兒朝事繁忙,你且先回去,好好的將原兒給安葬了。這路啊,總是人走出來的,那北院大王府,你也回不去了,不若自己想想,今后的路。你若是想好了,再來尋我?!?/br> “我既是你表姐,你有什么委屈,自然是會為你做主的?!?/br> 耶律原的母親紅了眼睛,行了個大禮,“是我莽撞了,多謝太后教誨?!?/br> 蕭太后微微的晗了晗首,待耶律原的母親出去了,才又開始逗弄起雀兒來。 “明明我們大遼,有的是廣闊天地,可偏生有人,不想做那蒼鷹,要把自己當成金絲雀兒。她是我的表妹,耶律槿的母親,還是我的堂妹吶?!?/br> 齊王妃笑了笑,“太后,時辰差不多了,大陳的使臣已經進宮了?!?/br> 蕭太后斯條慢理的站起身來,整了整身上的折子,臨了忍不住問道,“原兒當真是掉進糞坑里死了?” 齊王妃點了點頭。 蕭太后噗呲了一聲,然后捂住了自己的嘴,又擺出了一副威嚴的面孔,搭著婢女的手,走了出去。 …… 姜硯之同閔惟秀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晃蕩著落了座。比起大陳皇宮處處精致,這里糙得像是進了武國公府。 坐在他們身側的蘇中丞,挺直了腰桿子,豎起耳朵,等待著尖叫聲。 這都進來這么久了,咋還沒有死人呢? 整個大殿之中,到處都是人,放眼望去,不是姓耶律的,便是姓蕭的,隨便死哪個都行??! “早就聽聞,壽王殿下聰明絕頂,今日一見,果然不凡?!笔捥髶芰藫茏约旱慕痂C子,嘴中說著姜硯之,眼睛卻盯著閔惟秀的金鐲子瞧。 簡直是她有生以來,見過的最霸氣威武的鐲子。 想當年,她阿娘也給她打過一對類似的,大約比這個小上一半,出嫁那日,她戴了一會兒,結果洞房花燭夜,硬是沒有抬起手來,足足三日,吃飯都靠喂的。 姜硯之瞇了瞇眼睛,“哪里哪里,我的頭發濃密,尚不到絕頂的年紀,只夸我聰明就行了?!?/br> 蕭太后差點兒覺得自己的耳朵聾了,大陳的皇帝,把這么一個傻缺送過來,是不是瘋掉了! 還是被這個兒子整瘋掉了,所以送過來整瘋她? 正常人,不都應該說,過獎過獎,我亦聽聞太后寬厚仁德,再不濟說美艷動人也好??! 所謂的外交,不就是你夸我我夸你,你陰我我陰你么? 你不按照常理來,咱們還怎么按照劇本走下去? 什么叫不到絕頂的年紀,你在說我到了絕頂的年紀嗎? “都說大陳文氣好,怎么皇帝的兒子,連話都聽不明白呢?聰明絕頂,不是說你聰明得頭發都掉光了,而是說你很聰明?!碧蟛槐阌诜瘩g,但是大遼的臣子,可不客氣了。 說實在的,此番和談,之所以一直談不好,乃是因為雙方都氣不順。 大陳的認為他們本來打贏了,但是遼人狡詐,搶了太子去。 大遼的認為他們本來打贏了,但是陳人狡詐,搶了他們北院大王去。 這會兒見到了當時在戰場上囂張得很的閔惟秀同姜硯之,更是不客氣。 姜硯之看了那人一眼,笑道,“太后,這位可是你們大遼最聰明的臣子?聰明絕頂這個詞,是從哪里來的呢?我們大陳人有一句話,叫做魯班門前弄大斧,此情此景,我只想到了這么一句?!?/br> “你!”大遼的官員一下子噎住了,他們說的是漢話,學的這些,自然是從大陳而來的。 “壽王可真是有趣之人,來人啊,上酒。來者是客,壽王遠道而來,更是貴客?!笔捥蠖似鹆司票?,對著姜硯之笑了笑。 第四百六十四章 比試 酒過三巡,氣氛好歹沒有那么冷了。 “聽說壽王殿下,一到我王都,便連破兩件大案子,實乃神探。正好我大遼,也有一擅長斷案之人,名叫原青。不若我等比上一比?!闭f話乃是一個穿著親王服飾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