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
姜硯之剛覺得不好意思,準備道歉,卻是臉色一變,“是你!” 那人看到閔惟秀同姜硯之拔腿就跑,閔惟秀此時也想了起來,這廝不正是他們等鬼船的時候,幫了他們兩次的家伙么? 第一次是上船的時候,鬼船上的人問他們是哪家的,就是這個人幫回答的。 第二次是他們想上二樓的時候,是這個人幫他們上二樓的。 當時他們逃了出來,因為周圍都沒有瞧見活人的身影,還以為他也跟著沉船一道兒淹死了,沒有想到這個人好端端的活著。 閔惟秀想著,一個箭步,就將那人給抓了回來。 “小姑奶奶,手要扭斷了,你們快放手。之前是不是也是你們暗算我,哎喲,我的屁股疼著呢,這是什么暗器??!” 閔惟秀一個用力,“我瞧著你對船熟悉得很,那日你上船做什么?又是怎么下來的。姓甚名誰?家住何方?” 那人疼得齜牙咧嘴的,看了看四周聚攏過來看熱鬧的人,搖了搖頭,輕聲說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三大王,閔五娘子,咱們要不換個地方?!?/br> 閔惟秀看向了姜硯之,見他點了點頭,抓起了男子,同他一道兒進了樊樓。 “現在可以說了吧?” 進了雅室,閔惟秀松開了那人,他扭了扭手腕,整了整長袍,哭喪著臉說道,“小的姓包,江湖人稱包打聽!” 閔惟秀同姜硯之對視了一眼,俱是一愣,包打聽的名字他們不是第一次聽到的,只是萬萬沒有想到,他不過是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年。 包打聽看出了兩人眼中的懷疑,苦笑道,“我真是包打聽,你們隨便打聽一下就知道了。我那日登船,是有人好奇到底是鬼船還是仙船。我們這一行,是只要有錢就給辦事,我便去看了看情況?!?/br> “那船處處詭異,我確定是鬼船之后,便游回來了。諸位,我真的沒有惡意,不然那日也不會幫你們了。哎喲,我這屁股疼得不行,坐都坐不得!這是什么暗器,這么厲害?” 他看著不像是在說假話,而且那日包打聽的確是幫了他們的忙。 姜硯之想著,有些愧疚的咳了咳,“我瞧那處沒有人,才……哪里想到,你突然鉆了出來。不是什么暗器,就是一些繡花針?!?/br> 包打聽倒吸了一口涼氣,好歹毒的心思!竟然射繡花針! “幾……幾根……” 姜硯之有些不好意思,“六根,六六大順!放心吧,我還沒有來得及淬毒!只要用磁石吸出來就行了?!?/br> 神他娘的六六大順,你丫的咋不整八八大發呢? 還想淬毒!包打聽覺得自己個今日簡直倒霉到家了! 倒是閔惟秀又是心疼,又是贊賞的看著姜硯之,這玩意好??!姜硯之從小被針扎,現在終于輪到他去扎別人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一對璧人 包打聽捂著腚,一動就鉆心的疼,“這玩意該不會像話本子里的一樣,沿著經脈游走然后會刺入心臟吧?” 就三大王沒人性的程度來看,不是不可能??!包打聽這么一想,簡直恨不得哭出來。 姜硯之一愣,驚喜的說道,“還有這等本事?你快教教我該如何做?我就想到了淬毒,怎么讓針在經脈里游走?” 包打聽往后退了幾步,松了口氣,“不知道不知道,話本子里有的事,我怎么知道!” 姜硯之頗為失望,也是,他們又不是在玄幻話本子里,這種事情是不可能有的。 見包打聽實在是痛苦,姜硯之趕忙拿出了一塊磁石,“這里有磁石,路丙,你幫他吸出來吧?!?/br> 路丙臉色一黑,為什么做三大王的侍衛,還要做這種事! 一連幾聲慘叫,包打聽眼淚都疼得掉了下來,好歹把那六根繡花針都吸了出來。 路丙暗暗的搓了搓手,又扔了一包金瘡藥給包打聽,這個他可下不了手去幫忙! 到底是針,取出來之后,包打聽舒坦了不少,“嘿嘿,看你們從銀泰樓出來,是不是臘月里那樁殺人慘案曝光了?嘖嘖,那姓江的小公子可是家中獨苗苗,死了江家大亂,當時就要跟銀泰樓鬧大了呢!你猜怎么地?銀泰樓的東家背后站著大人物呢!” 姜硯之好奇的問道,“什么大人物?” 包打聽手一伸,閉口不言了。 姜硯之擺了擺手,“既然你沒有事,那我們就走了。舅兄我帶你去逛,我認識的那個工匠,手藝還不錯,就是脾氣古怪了些。一定能夠挑到好東西?!?/br> 包打聽急了,沒有見過這種人!這么有趣的事情都不想聽! 他一個閃身,站在了姜硯之面前,閔惟秀一瞧,面色一愣,這廝有功夫在身。 “相逢就是緣分,你們可是想要尋一個別致的禮?讓我猜猜,是不是柴郡主要出嫁,想尋個好物給她添妝。我這里倒是有一個好東西,不如諸位過過眼?” 這下子姜硯之的臉色的也古怪起來,難怪此人要叫包打聽,當真是什么都知曉。 一旁不說話的閔惟思笑了笑,“你拿出來瞧瞧?!?/br> 包打聽嘿嘿一笑,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錦盒,“這是今日主顧才托我轉手的,他家中出了點事兒,急需用銀錢。這可是祖上留下來的老物件的,好著呢!” 說完,啪的一聲,打開了盒子,只見里頭放著一只金簪,那簪子乃是一只飛仙簪。 饒是閔惟秀瞧多了好物件,都不禁嘖嘖稱奇,這金簪熠熠生輝十分的精細,連仙女頭上的發絲都根根可見。一旁的祥云,好似當真漂浮在空中一般,十分的華麗。 閔惟思一瞧便中意了,“就它了!” 包打聽見他價都不問直接收了,喜得露出了十顆牙齒,他就喜歡這種有錢任性的! “閔衙內好眼光,這可是世間獨一無二的,柴郡主氣質高貴,若說當世,也就是閔五娘子同柴郡主能夠壓得住著飛仙簪了?!?/br> 包打聽說著,笑瞇瞇的看了一眼閔惟秀,心中暗自嘀咕,柴郡主就罷了,這閔五娘子只能戴母夜叉簪! 當然,他是正經生意人,這種話是絕對不會說出口的! 他說著,將那錦盒包好了,毫不猶豫的遞給了閔惟思,又笑道,“閔衙內爽快,我包打聽也不是扭捏之人。那銀泰樓背后的東家,乃是高達?!?/br> 姜硯之皺了皺眉頭,竟然是他。 若說官家最信任的兩個人是誰?那一個是呂相公,另外一個便是那高達。 這二人一文一武,是官家的左膀右臂。 這大陳朝的班子各司其職,用老百姓的話來說,呂相公那是大法師,負責陽面的左右調和;高將軍那是刺客,負責暗地里下黑手;已經被姜硯之拉下馬的三司使是醫師,負責后勤供給;至于閔惟秀他爹,哦,戰士負責拉仇恨! 你看,自打朝廷有了武國公,多么和諧??!統統罵他就對了! 這高達可謂是官家的第一心腹。 此人狠厲無比,滿朝文武聽到他,那是無比的膽寒。 難怪銀泰樓毫無節cao,肖了主人。 …… 一行人從樊樓出來,便直奔了東陽郡王府。 閔惟思得了合心意的禮,他們自然不需要再四處的奔波看了,姜硯之不愿意回去,非要送閔惟秀過來不可,眾人也拿他沒有辦法。 今日東陽郡王府里的來客絡繹不絕。 雖然東陽郡王尷尬,但是柴郡主乃是女兒身,可造不成什么威脅,官家待她還是不失體面的,就連嫁妝,都是按照公主的份例準備的。 官家開了頭,底下的人自然是照著風向來,今日但凡開封府里叫得出名頭的夫人,都來添妝了。 閔惟秀來得算是晚的了,臨安長公主一瞧見她,就狠狠的瞪了過來,小聲說道,“還說你要來幫忙待客,又到哪里瘋去了?” 姜硯之見閔惟秀挨罵,忙上前說道,“姑母,我們又碰到命案了,實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案子一了,惟秀立馬就來了?!?/br> 臨安長公主啞然了。 她還能怎么說? 柴郡主見到閔惟秀,也十分的高興,“長公主,我就說惟秀肯定是有事耽擱了,惟秀,你給我送什么,若是我不喜歡的,那我可不依!” 閔惟秀嘿嘿一笑,讓安喜把準備好的錦盒拿了上來,打開一看。 柴郡主僵硬了一下,然后臉瞬間就紅了,啪的一下把盒子又蓋上了,“謝謝惟秀,我很喜歡?!?/br> 長公主十分的好奇,這禮是閔惟秀自己個偷偷準備的,她也不知道是什么,詢問的看了閔惟秀一眼,閔惟秀嘿嘿一笑,“阿娘,什么叫做一對璧人?” “像玉一般美好的人?!遍L公主莫名其妙的,見閔惟秀賣關子,掀開那錦盒一看,嘴角抽了抽。 她這閨女可真實在,說一對璧人,還真是一對璧人。 只見那錦盒里頭,躺著兩個玉雕刻成的小人,那模樣,分明就是柴郡主同成六郎,在兩人的周圍,還有好幾個總角小童抓著他們的衣角,一家子人好不熱鬧。 “既然來了,怎么能夠空手。二哥,三大王,你們的禮呢?” 閔惟思手一抖,走上前來,怔怔的看著柴君主的臉出神,“柴郡主,恭喜恭喜?!?/br> 他說著,送上了那個飛仙簪。 第二百二十九章 飛仙簪(一) 柴郡主往后退了一步,眉頭微蹙。 閔惟秀偷偷的擰了閔惟思一把,你們不是兩姐弟么?怎么一點血緣上的默契都沒有??! 你再這樣盯著柴郡主看,旁人還以為你思慕于她,要搶親呢! 沒看到成家前五個兒媳婦,都看過來了么? 閔惟思疼得眼淚都要出來,他對著閔惟秀哼了一聲,又恢復了平常的模樣。 柴郡主按例打開一瞧,卻是驚喜的將那簪子拿了起來。 一只金釵,在貴人眼中,遠不及美玉,更何況這支簪子還沒有鑲嵌任何碧石,光禿禿的,但是它就像是有一股子魔力一樣,讓人歡喜不已。 “多謝閔二郎?!?/br> 閔惟思見她喜歡,松了一口氣。 他們姐弟二人,這一輩子都沒有相認的機會了。成六郎乃是一個正人君子,柴郡主嫁給去了成家,他也能夠放心的去游學了。 姜硯之送的是閔惟思之前準備的那對白玉葡萄花紋的手鐲,閔惟秀一瞧,就知道這廝不走心,原本都不打算來,臨時從閔惟思那兒要來的。 不過柴郡主也高高興興的收了。 他們來得晚,客人已經來得差不多了,不多時來人便走得差不離了。 姜硯之也不好多留,同閔惟思一道兒離開了東陽郡王府。 閔惟秀同臨安長公主倒是留了下來,幫著柴郡主準備后日大婚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