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節
林蔓眼中閃了一下瑩光,笑說道:“糖都是用來騙人的!小meimei,你將來要是不想被人騙,也趁早把糖戒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不要熬夜傷身體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20章 第二重身份(上) 二更 轉眼間, 入春已經一個多月了。 有一天清晨, 林蔓隨手撕掉了日歷上的一頁, 發現原來4月已經過了3天。 近日來, 秦峰因為要趕一個大案,天天從早到晚地泡在局里, 林蔓要跟他說上兩句話,除非得等到他周末回家才行。 預示上工鈴聲的音樂開始放了。 明凈的窗戶外,一群麻雀盤旋著飛過窗沿,又“嘰嘰喳喳”地俯沖向樓下的一顆大榆樹。大榆樹上的綠葉郁郁蔥蔥,個別的枝頭已經掛滿了金黃色的榆錢。 臨出門前,林蔓發現廚房里的油沒了。想著下班回家的時候可以去供銷社買油,她又折返回去,找出放在床頭柜里的糧油本,拿里面的油票。 糧油本里沒有油票。林蔓將其上上下下地翻了幾次,都沒有找到。她不禁感到奇怪,記憶里明明油票還該剩下幾張,怎么會一張也沒有了? 不知不覺間, 預示上工鈴響的音樂又放了兩首。 林蔓心知來不及了, 立刻提著包奔出門,一路小跑地進了廠區大門。緊趕慢趕的,她總算在最后一聲上工鈴響完之前, 走進了供應科科室的大門。 供應科里的科員們一早都忙起來了。 段大姐和小張拿單子給林蔓簽,林蔓心里還惦記著糧油本里少了的油票。簽單子時,她心不在焉, 只往單上劃了兩筆就算完事。段大姐和小張一走,她立刻拿起話筒,撥通了公安局秦峰桌上的電話號碼。 電話那頭一傳來秦峰的聲音,林蔓立刻問道:“糧本里的油票怎么沒了?” 秦峰道:“忘了對你說,前段時間我們科室有人家里急用,我就借了他兩張,他已經還我了,我還沒來得及放回去?!?/br> 林蔓松了一口氣,她差些以為接下來的一個月要吃無油的菜過活了。 問完了油的事,林蔓順嘴關心秦峰道:“今天也要在局里忙一天?” 秦峰道:“嗯,今天要開一天會,連中飯晚飯估計都會在會議室里吃?!?/br> 驀地,林蔓聽見電話那頭有人叫秦峰,話語里隱隱有“會議室”的字樣,像是在催秦峰趕緊去會議室。 “你去忙吧!我這邊掛啦,?!绷致w諒地說道。 “嗯!那行,有事等我晚上回來再說。今天我應該能回來?!鼻胤寮奔钡卣f道,掛上了電話。 啪! 林蔓這里也掛上了電話。 供應科里的事也不少,林蔓才掛上電話不到兩秒,就又響起來了。接著,是一個接連一個的電話不斷響起。當她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氣,仰靠椅背舒展筋骨時,中午的下工鈴聲響起了。 原來在忙忙碌碌中,一整個上午過去了。 一眾科員們紛紛拿著飯盒走出科室,王倩倩從紅樓開會回來,擦著不斷出門的人走進門。 見到林蔓還沒走,王倩倩高興道:“你在就好了,下午廠里有個重要會議我走不開。市政廳那邊的學習會,你替我去吧!” 近日來,供應科的工作忙的要死,簡直就像是一個上緊了就停不下來的發條。 林蔓一早想休息一下了。于是,她欣然應下了王倩倩派給她的差事。一吃完中飯,她就趕去了廠區門口,坐上一輛恰巧要去江南辦事的吉普車。她上車的時候,車上除了司機,還坐著兩個人,他們一個也是去市政廳聽學習報告會的,另一個是去市廳辦公事。 車子要發動的時候,劉中華忽的從廠里跑出來。 “你們是不是要去市政廳?”劉中華一開始沒看見林蔓,隨口問車上的人道。 林蔓和其他人一起轉頭看劉中華。 劉中華一見到林蔓,立刻將目光集中在了林蔓身上:“你要去市政廳?” 林蔓點頭道:“嗯,去參加一個學習報告會?!?/br> 塞一份土黃色檔案袋進林蔓手里,劉中華說道:“會完了之后,你幫我把這個交給徐秘書?!?/br> 未免林蔓找錯了人,劉中華又補充了一句道:“就是市政機要秘書徐飛?!?/br> 林蔓又點了下頭,表示記住了劉中華的交代。 車子再度發動起引擎,開出了廠區大門,直奔江北碼頭。 拿著檔案袋在手里,林蔓摩挲著袋子上的粗糙封面,有意無意地想:徐飛不一定在市政廳吧!秦峰今天不是一天都在公安局開會嗎? 因為想著要給徐飛送文件的事,林蔓在下午的學習會上一直心不在焉。她一心二用地記下了王倩倩要的筆記。待會議一結束,她立刻走出了會場,往徐飛所在的機要秘書辦公室走去。 市政廳的秘書辦公室不止一間,秘書也不止徐飛一個人。 但是毫無疑問,在一眾機要秘書中,要屬權力最大,辦公室外的看守級別最高,無疑一定是直接聽命于shi長的市政機要秘書徐飛了。 懷著忐忑的心情,林蔓來到了徐飛辦公室所在的樓層。在走來的一路上,她不止一次地暗想:要是徐飛不在,那就讓人轉交給他就是了。 甚至,林蔓的心里還有一絲竊喜 ,因為既然徐飛不在,那她就不用直接面對他了。她討厭自己面對徐飛時所產生的一切無措情緒。要是能有的選,她希望可以一輩子都不再見徐飛了。 “同志!請出示證件?!币粋€手持□□的衛兵威嚴十足地攔住了林蔓的去路。 掏出工作證,林蔓解釋道:“我來找徐飛徐秘書,我有一份文件要交給他?!?/br> 衛兵給林蔓打了一個手勢,讓她站在原地等。 緊接著,他向里小跑了幾步,對著一個房間里的人說了兩句。 不多會兒功夫,衛兵轉身走回到林蔓跟前,讓林蔓繼續等待。林蔓越過衛兵的肩膀,見到衛兵剛才敲開的門里走出來一個穿灰色列寧服的男人。但見那人一路小跑到了走廊深處,又敲開了另一個辦公室的門。林蔓記得那個辦公室正是徐飛的辦公室。 頃刻間,林蔓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看見列寧服男人敲開門后,對著門里的什么人說了幾句話。 按道理,徐飛應該不在辦公室???難道他在? 猝不及防地,林蔓看見徐飛從門里走出來。 在對列寧服男人耳語了兩句后,徐飛就邁開了步子走向林蔓。今天的他跟以往的裝束不同,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襯衫,襯衫領口敞開了三??圩?,下身是一條黑色長褲,腳穿質地不錯的皮鞋。皮鞋沒有擦得锃亮,黑得有些暗沉,像是剛剛去了什么灰塵仆仆的地方,沾了一層薄灰。 轉眼間,徐飛就走到了林蔓跟前。 又是猝不妨地,林蔓只失了半刻神,再抬起頭時,就正對上徐飛那一張冷冰冰的臉。在白瓷瓦亮的頂燈下,他高高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邊上反射出一抹淡淡的光。 “是劉中華讓你送來的?”徐飛淡淡地說道。 “他讓我交給你?!绷致褭n案袋遞給徐飛,轉身要走。 接過檔案袋,徐飛向林蔓又邁進了一步,漫不經心地攔住了林蔓離開的路。一下子,他高大的身影將林蔓籠罩其中。冷冷地,他對林蔓說道:“我有東西要給劉中華,你在我的辦公室等一會兒,我整理出來給你?!?/br> 彼此瞬時拉近的距離,猛然讓林蔓怔了一下。緊接著,她的臉上飛過一抹霞樣的紅暈。 其實在外人看來,林蔓和徐飛的距離并不算特別近,依然保持在正常交往的距離之內。 可也不知道為什么,即便是這樣的距離,也足夠讓林蔓忽然心跳不已。 表面上,林蔓故作常態地答應徐飛道:“嗯,好!” 徐飛引著林蔓往辦公室走。 林蔓靜靜地走在徐飛的身邊。 不時地,林蔓以眼角的余光瞥向身旁的徐飛。她發現徐飛一向寸短利落的頭發稍有些長了,眼中盡是疲態。仔細看,他下巴上長出了些許細碎的胡渣。偶爾挨得近了些,她聞到了一股很濃的煙草香味。 林蔓暗想:看來,徐飛不是開了幾天通宵會議,就是出差去了外地,剛乘長途火車回來。 領林蔓進辦公室后,徐飛讓她坐在桌對面的沙發上。 “你等一下,我把文件找給你?!毙祜w坐到他的辦公桌前,拉開了抽屜。 坐在沙發上,林蔓左手握著右手。徐飛沒對她說話,她也沒話對他說。辦公室里什么聲音都沒有,唯有徐飛翻找文件的“嘩嘩”響。再有,就是人的輕輕的呼吸聲。 等了一會兒,林蔓恍然覺得辦公室里太安靜了,靜得竟能聽見她自己輕微的呼吸聲。最要命的是,她覺得自己的呼吸似乎急了些,一早被母親培養出來的冷靜淡然,此時此刻竟全都消失無蹤。 短短的三分鐘,長得像一天。 林蔓從來沒有度過這樣長的三分鐘。 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林蔓從心猿意馬的恍惚神情中狠拉回來。 勉強平復了心神,林蔓和徐飛一起看向驟然響起的門。 “什么事?”徐飛停下了手上翻找文件的動作。 外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徐秘書,礦場里又發生了二次塌方?!?/br> 徐飛神色突然凝重,急步走出了辦公室。在徐飛出去反手關上門的一刻,林蔓有意留心他和外面男人的對話。 徐飛道:“傷員情況怎么樣?” 男人道:“正在搶救?!?/br> 徐飛道:“慰問工作安排在晚上?!?/br> 兩人的對話聲越來越模糊,伴隨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抬眼看向徐飛的辦公桌,林蔓的目光停留在了桌角上的電話機上。 突然間,她想做一件她想了很久卻始終沒機會做的事。 起身走到桌前,林蔓拎起了聽筒,撥通了她再熟悉不過的公安局電話。 “喂,我是秦峰的愛人,有急事找他?!绷致麑χ捦舱f道。 電話那頭,一個陌生男聲回道:“他正在開會,要不你等一下再打來?!?/br> 本著查驗到底的精神,林蔓再次對話筒說道:“能不能讓他出來接個電話,我有十萬火急的事找他?!?/br> 陌生男人沉默了一會兒,為難地說道:“這樣??!那你等等,我去叫叫看?!?/br> 持著電話等男人的回信,林蔓在心里做了好準備。一旦男人說秦峰不在,那就證明徐飛和秦峰確實是一個人。而如果秦峰在…… 伴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男人在電話那頭說道:“你等一下,我把他叫過來了?!?/br> “什么?”林蔓愕地變了臉色,立時向門看去。 外面同時傳來一陣皮鞋踏在地上的腳步聲。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