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將軍要找他們的殘部和老巢?!?/br> 楚卓再度冷笑一聲,“笑話,本將在前些日子的西山一戰中,已經將他們一網打盡,奚人再也成不了什么氣候,你到本將這兒來,裝的是什么?嗯?” “不,將軍的中軍人馬都是牽馬走路,扎營的時候也不參與勞動,吃著營中的大鍋飯,卻還都隨身背著干糧,一看就是要重新出動的樣子,所以,定是奚人還有殘部逃亡,將軍是假裝大軍全退,想讓敵方松懈,其實一直留著一波人馬整裝待戰,想要隨時殺回去的?!?/br> 楚卓聽到此,漸漸冷下臉來,逼視著她,卻緩緩而厲聲地向下道:“來人,把她綁起來!” 卿卿嚇得一哆嗦,小臉兒煞白,“將軍!” 楚卓居高臨下,“你偷窺軍中機密,該當何罪?” 卿卿立時接道:“那我幫將軍找到了奚人的老巢,斬草除根,該當何賞?” 楚卓聽罷,卻是又笑了。他揮手退卻了部下,傾身垂眼審視著她,慢條斯理地道:“那你說說,他們為什么在這兒?” “因為……” 卿卿剛要開口,卻霍然又被楚卓抬手打斷,“本將現在又不想聽了?!?/br> 他說著再度揚聲叫人,“把她綁起來,放在中軍帳中看好,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來!” “是!” 兩名士兵聽令,立時上前將卿卿捆綁了起來。 “唔……將軍!” 卿卿掙扎兩下,渾身不住地哆嗦,猝不及防之時,只見楚卓拔出長劍,霍然指向她的咽喉。 少女登時臉色煞白,嚇得一汪眼淚涌起,一聲也不敢吭了。 而下一瞬,但聽“嘩”地一聲,卿卿只覺胸口一陣涼風,低頭再看,卻是自己的衣服被楚卓給劃了開。 “??!” 這一驚太大了,卿卿的臉刷地一下紅到了兒根兒子。她酥胸半露,那鼓脹的胸脯登時起伏起來,無比誘人。 少女瞬時哆嗦的更厲害了。 楚卓瞄了一眼,嘴角一動,扯住卿卿的衣服,將她拽到了跟前,低聲道:“我要是看他們沒在那,回來,就把你吃了?!?/br> 他說完,一把將她推開,轉身離去。 卿卿登時摔坐在了地上。中軍帳中轉眼便沒了人,而后帳門緊閉,外面重兵看守。 卿卿坐在地上,呆呆地瞅著那門好久好久,方才緩過神兒來。 好,好可怕??! 她嚇得忍不住抽泣了兩聲,委屈完了,擦了眼淚,又開始安慰自己,不管怎樣,一切大體上還是與她估算的差不多的。卿卿前世的這個時候便是在這營地之中,失身于常司琛后,一直到回了幽州的這段時日,她都是和大軍在一起的,當然知道楚卓今晚會帶人出動,兩日后大勝回來會歡慶,而她知道的種種,都是在那時聽見的。 她能說出如此機密之事,那楚卓當然會關了她,等著回來盤問。而她被楚卓關了起來,常司琛豈敢動她!他怕是連中軍帳的門口都不敢來! 以前,常司琛對于卿卿而言,便高貴的不得了。如今想想,若是和楚卓比,他怕是給他提鞋都不配。 卿卿望著大帳的棚頂,眼睛轉呀,轉呀,今晚她是肯定不會被常司深那個了,所以,是不是,她今生的命運就會改變了呢…… 想著想著,她打了個哈欠,但覺有些困了,而后沒多久,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盡管手腳,身體都受束,但那一宿,卿卿睡的還是很踏實的。 第二日一早醒來之時,陽光已經射入帳中,卿卿的肚子咕嚕嚕地響了起。她乖乖地坐在榻上,等著有人給她送飯,可等了好久,外頭都沒動靜。 漸漸地,卿卿實在是等不及了,便小心地站起,蹦跶到了帳門前,朝外道:“我餓了?!?/br> 外頭有人,卿卿聽見了動靜,但卻沒人回答她,無奈之下,少女又道了幾遍,可還是沒人搭理她。 如此等了一天,也沒人給她送飯來,到后來到了第二天的中午,她實在是受不了了,坐在大帳的地上,使勁兒地踹了幾下那帳門。 “我是立了功的,你們要餓死我么?” 這時外頭的士兵終于回了聲,“我等奉將軍之命看守中軍帳,沒有將軍的命令斷然不會開門?!?/br> “你們!” 卿卿當真氣死了,不開門就是連飯都不給她么?盛怒之下,她又使勁兒地踹了那帳門兩腳。 這時卻聽見了士兵肅穆的參拜聲。 是楚卓回來了?! 卿卿驀地又激動又害怕,胸口“咚咚”猛跳,趕緊要站起,可渾身都被綁著,這坐下容易,站起來談何容易。 越著急越起不來,這時只聽腳步聲漸近,開鎖的聲音響起,大帳的門被打開…… 霍然,陽光和一身銀白色鎧甲的楚卓同時進入她的視線中…… 少女雙腳朝外,還在地上掙扎著,很是狼狽。 楚卓起先面無表情,看到她這般樣子,譏笑一聲,但視線卻停在了她脖子以下。 卿卿登時想起了那被他劃破的衣服,臉瞬時燒紅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以為的可能在下章,hhh 第4章 楚卓起先面無表情,看到她這般樣子,譏笑一聲,但視線卻停在了她脖子以下。 卿卿登時想起了那被他劃破的衣服,臉瞬時燒紅起來…… 但她又沒手去遮擋,一時間無助的想哭,又怕又臊,渾身一層又一層熱汗。 這時楚卓低身,一把將她拎了起來,甩在了桌上。 “啊?!?/br> 卿卿驀然凌空,前世當兔子的記憶又被喚起,又疼又怕,那桌子硬,楚卓這身鎧甲也抵到了她的身上,硌的她哪哪都疼,眼淚瞬時來了。 這時只見少年帥氣逼人的臉龐朝她靠了過來。 “你竟敢騙我,待會兒,我就將你扔進鍋中,你說是蒸了好,還是煮了好?” 卿卿渾身戰栗,口齒打顫,強擠出了一句,“不可能,將軍騙我,將軍定是打了勝仗回來的?!?/br> “你何來的自信?” “我……原本,原本那夜,我來找將軍的時候只有九成的把握,但是,但是將軍走的時候,顯然心里面已經有十成的把握了。至于我為什么會知道敵軍的藏身之處,將軍走時連問都不問,顯然將軍在我來之前就已經知道他們在那了,可見,可見將軍比我還要英明神武!不……不,是比我強了不知道多少百倍!我怎么能跟將軍比呢?將軍素有大梁戰神的美譽,萬民敬仰愛戴,區區奚人殘兵怎能奈何將軍,所以,所以將軍必定是全勝而歸??!” 卿卿雖被嚇的臉色煞白,但依舊嬌美絕倫,那水靈靈的眼睛又清澈又柔媚。她嬌嬌喘喘地一本正經地回話,又因怕,連連地拍那楚卓的馬屁,心中不斷地求放過。 楚卓嘴角動了一下,又瞟了她的臉蛋兒和她嬌柔的身段一眼,而后慢悠悠地起身,別過了視線,喚來人給她松了綁。 卿卿略安一絲絲,有了自由,趕緊弄好自己的衣服,雖然怎么弄都還是露了一些,但總比剛才好的多。她揉著手腕,揉著胳膊,揉著腿,四處揉,的的確確是哪都疼。 楚卓已不知何時坐到了桌前,一只腳不管不顧,“砰”地一下踩在了那桌邊,舉起了杯。身旁的侍女躬身給他倒了茶。 但少年的視線還在卿卿的身上,只見她揉揉這兒,揉揉那兒,眼睛時而瞟向他,但剛搭上,便又趕緊收了回去。 楚卓喝了水,修長的手指把玩兒著茶杯,這時開了口。 “說,你是如何知道殘兵下落的?” “是?!?/br> 卿卿趕緊應聲,仔細地回憶前世歡慶的那個夜晚,楚卓所說的話,待大致地想起來了,便緩緩地開了口,“奚人打了敗仗,不會藏的太往北,一方面,遠的藏身之地,將軍會派出探馬去偵查,另一方面草原里的藏身之處,別的部落都很容易知道,他們害怕剩下的殘部被草原的別的部落吞并,是不敢藏在草原深處的,所以他們藏在了靠近我們國境線附近的鐵江山山谷中,這個呢,就叫,就叫……叫燈下黑?!?/br> 卿卿說完舒了口氣,她是憑著記憶力,一股腦兒地把前世那會兒楚卓當時的話全說了,生怕怕少了哪句不足以讓他信服。 楚卓聽到此,微微瞇起了眼睛。這少女所說的話,自然和他心中想的一模一樣。他覺得不可思議,也覺得有點意思,但當然,更多的是懷疑。 “那么是誰派你來接近本將的,你的目的又為何?” 楚卓換了姿勢,那踩在桌旁的腳也拿了下來,坐在椅上俯身向前,那雙迷人的眼睛直直地盯向了她。 但卿卿自是斷然感覺不到什么迷人。她渾身戰栗,盡管強壓著心中悸動,還是在抖。 但她知道這句話,楚卓是早晚會問的。 “沒人派我來,是我自己來的,至于接近將軍,其實,我,我就是想跟將軍的大隊回幽州,也想著,想著若是立了功是不是能從將軍這兒討些賞錢?!?/br> 這話卿卿也不是純胡謅的,她愛錢,前世就愛,但求而不得。 她好想有好多好多的錢,然后帶著母親和哥哥離開薛家,覓個安寧的地方,買個大宅子,給哥哥娶房賢惠的媳婦兒,給自己買幾個俊小伙兒。 前世身不由己,被人圈養半生,之后又做了個無能的兔子,今生重來一次,若是能逃過這一劫,那定是她活著的目標啦。 楚卓聽罷,冷笑一聲,“編的真好?!?/br> 卿卿一個激靈,緊張道:“我,我斷然沒編的!我,我也絕不敢騙將軍?!?/br> 卿卿當然不敢騙他,先不說她此時處于任人宰割的境地,生死都捏在楚卓手中,就是不是,她也不敢騙他。 他是個什么人???那是未來的帝王不說,還是個心狠手辣的殺兄囚父之徒。 卿卿什么也不敢隱瞞他,都恨不得給他跪下。 “我,我就全和將軍說了吧,我真的沒有別的身份了。我就是一個普通人家的閨女,我住在幽州薛府,薛合薛員外是我的表姨夫,將軍定然知道他的。前些天,我陪薛家的小姐們到薊城探親,后來河邊玩的時候,我,我掉河里了,她們不管我,走了,我哥把我救上來,后來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的時候,我看見了常都尉……后來,后來我有密報……這密報當然得和將軍您說啊,所以我就來了。我想立了功勞,是不是將軍能帶我回家,沒準兒還能給我點獎賞什么的……就是這樣,真的就是這樣,千真萬確?!?/br> 卿卿戰戰兢兢地說完,瞧著楚卓一直抬眸盯著她,那表情,那眼神,也不知道是信了她還是沒有。 看著,她趕緊單手舉過頭頂,發誓道:“我所言句句屬實,絕不敢騙將軍,若有半句虛言,怎么死都行?!?/br> 卿卿暗道:雖然她出此下策,來找楚卓的根源是為了躲避常司琛的強.暴,改變前世悲慘的命運,但若是說為了想回幽州,想回家,想見娘親也沒差??!所以,她就是沒有半句虛言的! 楚卓斜瞥了一眼,而后移開了目光,舔了舔唇角,卻是緩緩地站了起來。 他慢慢踱步朝卿卿走去,抬手向身后的侍女揮了一下。 那侍女得令躬身告退。 卿卿見他眼睛微瞇,竟然在朝她笑著,雖然英氣逼人,但卻令她頭皮發麻。 楚卓漸漸靠近,一面瞧著她,一面慢條斯理地卸著甲,口中笑道:“你是不懂本將軍在問什么?” 卿卿咽了下口水,胸口狂跳,不自覺地向后退了一步,“我懂,我已經全交代了,真的全交代了?!?/br> 楚卓轉頭斜瞥了她一眼,笑道:“看來,你的嘴很硬??!明明看上去,挺軟的?!?/br> 他語含挑逗,卿卿登時更加有種不好的預感。 “啊,呵……將軍說笑了,呵……” 卿卿背脊冒汗,抬袖擦了下額頭,尷尬地笑了兩聲,不時再看,楚卓已經脫下了那鎧甲,剩了一身雪白的錦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