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節
他自己根本就沒有木靈根。 洛涓盤膝坐下,五心朝天,將靈力運轉了幾個周天,祛除了“醉靈力”的狀態。 蕭瑜始終默默在一邊為她護法。 等她終于不再有暈眩感,洛涓才睜開眼睛,站起身子,朝著一旁看著她的蕭瑜赧然一笑,道:“我沒事?!?/br> 蕭瑜回了她一個唇角上揚幅度很小,眼中笑意卻頗深的笑容。 洛涓含笑轉過身去,看向洞里。 樹洞并不十分大,也就比她的玉墜空間的斗室略大一點,一切家具擺設木頭都是利用里頭現有的木頭直接雕琢出來的,毫無花紋,十分粗陋。有一張直接連著木地面的整塊木床,桌椅也是如此,除此別無它物,配著門口的木柵欄,倒是頗有野趣。 從洞口往外望去,可以看到綿延伸展的巨大枝椏宛如巨蟒,有的可以直接當作行走的道路,這個樹冠大得可以充作一個小型城鎮。 遠處是一望無際的山脈,近處是變得如小小玩偶屋一般的城市,太陽即將西下,染紅大片天空,頓起蒼茫之感。 小小的紫裙從她懷里探出頭來,大眼睛懵懂看著遠處的夕陽,小嘴里又說了一句“mama”。 洛涓早就發現了,她只會說“mama”這個詞。 可能根本就不是mama的意思吧。 說不定是麻麻馬馬之類的……也說不定是張三李四……或者僅僅只是她的叫聲而已。 所以她也不理她的話了,只是摸摸她的小腦袋,一起默默地看著遠處的夕陽。 和蕭瑜共處一室,洛涓倒也并不尷尬,還是和小時候一樣。 他們敘了一陣子舊,有時候會說得興起,你一言我一語說一兩個時辰也不停,有時候又沉默下來,半晌無語,相對一笑。 或是各自修煉。 修煉完再談修煉的心得。 雖然洛涓的修為比起蕭瑜還低了不少,但她所承魯潔的冰系心法和她得自玉墜空間的木系功法都是極其高明的傳承,而魯潔和林英的道法功底都是師承名門,因而洛涓的道法功底也很不差了。 而蕭瑜呢,蕭家傳承本來就不凡,而崇真道法又是公認的天下第一,底蘊深厚。 他們互相切磋驗證,各自有所得,另外加上這里靈氣充溢,短短幾日內,洛涓的修為便狠狠前進了一步。 而蕭瑜本已化炁圓滿,卻不敢再積聚靈氣,何況這里的木靈也跟他不合,但他的心境卻受了很大影響,桎梏悄然松動。 他們有時也會一起去西岳山脈冒險,獵捕靈獸,挖取有價值的靈植,有時一去好幾天,扶桑木客棧的樹洞也一直為他們留著。 冒險的地點離紫裙自幼生長的山谷近的時候,紫裙會表現出強烈愿望要回去待會兒,他們就會帶著紫裙回去,紫裙的本體花洛涓已經挖出來收起來了,但紫裙仍然高高興興回到它本身待過的地方,依偎在大樹下面。 一動不動。 洛涓和蕭瑜就會在谷中散步,整個谷中都快被他們踏遍了。 這一天,他們意外撿到了幾根羽毛。 十分不同凡響的羽毛,長有尺半,很是巨大,是青色的,看似低調的色澤,在陽光下卻十分絢爛,尖端甚至有一抹隱隱的胭紅。 洛涓一看,就生出歡喜,撿在手中,愛不釋手。 蕭瑜也算見多識廣,看了一眼道:“這是青鸞的羽毛,只是好似顏色略有不同。龍虎門竟然還有青鸞,青鸞和那些彩鸞可不同,是真正的神獸?!?/br> 洛涓道:“有這么美羽毛的鳥兒,真想親眼見一見?!?/br> 話音未落,只過谷外樹林不遠處,一只青色大鳥騰空而起,長相神似鳳凰,只是渾身長滿的羽毛是這種低調中帶出絢爛的青色,而尾稍一部分卻是胭脂紅色,宛如燃燒的火焰。 真是美得無以復加! 洛涓一時間屏住了呼吸,心砰砰直跳,臉因激動而微微潮紅。 美麗的大鳥騰上天空,散發出巨大的靈力威壓,洛涓能感覺到身邊蕭瑜的戒備,他甚至還給她加了防護。 但疑似青鸞的大鳥的靈力卻并沒有任何攻擊性,沒有給他們任何傷害。 另一道強大的威壓也升上了天空,仔細一看,卻是一個身材不高的女子,她臉略圓,但五官秾麗,一頭濃密的墨也似的黑發,不算長,身上穿了一件緋紅色碎花道袍,卻因為她一臉冰霜而不見一絲兒浮艷。 這個女子的威壓之強,不在師公林英之下。 這是一個元嬰女修士! 那元嬰女修士遠遠朝他們投來一瞥,那一瞥便似大片的冰川迎面擊來。 幸好并不是故意攻擊他們,蕭瑜的防護還是擋得住的。 看到蕭瑜的路數是崇真弟子,那元嬰女修士臉色略微好了一點,收起威壓,但也沒理會他們一句。 反倒是那只青鸞,飛到他們頭頂,緩緩繞著飛了三圈,直到那元嬰女修士發出一聲哨聲,青鸞才發出一聲清鳴,和那元嬰女修士一起朝遠處飛去。 清鳴聲悅耳極了,如果說那些彩鸞的鳴叫是美妙不失熱鬧的仙樂,這一聲青鸞的清鳴就是能棒喝靈魂的綸音。 洛涓怔怔的,不能自拔,看著那青鸞和那元嬰女修士一起漸漸消失在天邊,奇怪的是,那元嬰女修士仿佛閑庭信步一般走在空中,卻并不騎乘那只青鸞。 下山時洛涓總有些悶悶不樂,仿佛丟失了至親至寶一般。 沒想到的是,還沒回到城里,他們卻遇到了田蘇燕,田蘇燕陪著一個三四十歲的錦衣男子,態度十分恭敬,稱之為“師父”。 第96章 出逃 那錦衣男子看上去年近四十,衣服銀閃閃的,貌似是某種蛇類或蜥蜴類或魚類靈獸的皮所制,他本身頭發油光,頸長腮削,眼睛細長,下巴短窄卻高傲地揚起,讓人看得不甚舒適。 田蘇燕穿了一身白色繡花小衫和雪青色裙子,看上去很是秀麗,只是縮頭縮腦的,好像一只鵪鶉,顯然對她師父很是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