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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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丟在了冰窖里,指尖一片冰涼。 冷得不行。 “你丟不丟人!”此時,姜淑云完全沒有平日里冷靜的精明干練。 丟完一個靠墊還不滿足,喘著氣從沙發上跳起來,她大步走到程溪面前,伸手狠狠戳了下對方的額頭:“我在外面辛辛苦苦賺錢供你上學,就是為了讓你在學校談戀愛浪費時間的?” 那一下戳得狠,程溪朝后踉蹌幾步,這才勉強站穩。 眉心火辣辣的疼,不知道是不是被姜淑云的指甲劃破了。 “淑云!”見勢不妙,阿姨連忙上來攔,溫聲勸道,“他們這個年紀談戀愛也正常,你不能......” “什么正常!” 姜淑云簡直快要被氣瘋。 好不容易提前結束工作,偷偷回家想給女兒一個驚喜,沒想到卻看見這種事。 “她還是個學生,現在就該好好學習!成天琢磨那些亂七八糟的,以后能有什么出息!”推開阿姨,她盯著程溪,“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能不能替我著想?你是想跟你父親一樣氣死我才滿意嗎?” 從推門看到母親起,程溪就已經做好了面臨狂風驟雨的準備。 然而此刻聽到后半句,還是有些困惑。 跟爸爸有什么關系? 她抬頭,茫然地看向姜淑云。 原本還怒氣沖沖,瞧見女兒疑惑茫然的眼神,姜淑云心口一梗。 一直壓抑著的委屈和憤怒瞬間爆發,她沒有再訓程溪,而是頹然跌坐在沙發上,愣愣地盯著空氣中的一點。 幾秒后,她捂著臉哭了起來。 “mama!”程溪被嚇壞了。 在她面前,姜淑云一向都是很強勢干練的模樣,鮮少露出示弱的一面。更不要說像眼前一樣崩潰地嚎啕大哭。 她上去想要勸,對方卻哭得更兇。 不知道過了多久。 當對面樓零星開始亮燈的時候,姜淑云的眼睛已經紅腫得厲害。 抬手擦干凈臉上的淚水,她看向程溪,聲音沙?。骸澳惆职殖鲕墑e的女人,我們已經在準備辦手續了?!?/br> 程溪腦海里嗡的一聲。 怎么可能? 她難以置信地抬頭看母親,又望向阿姨。 試圖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 然而姜淑云眼神空洞,眼睛通紅一片。 一旁站著的阿姨沒有吭聲,低頭盯著地板,算是默認了姜淑云的說法。 “咣當!” 程溪往后退了兩步,動作太急,擺在玄關處的花瓶被撞翻。 脆弱易碎的花瓶頃刻間摔得粉碎,她一直忍著的眼淚也瞬間掉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計劃正文寫高中部分,看了下剩下的大綱,一周內應該可以完結。番外會寫一部分大學和都市,大家有什么想看的梗嗎?比如婚禮小包子什么的。如果沒有我就按著原來的大綱寫啦~ 感謝戀*初^觴**懷雪**的營養液 第75章 新年過后, 回到學校的第一天, 程溪并沒有來上課。 “嫂子呢?” 一整個假期都在放縱,蔣軒的黑眼圈已經快把臉全蓋住了。他打了個哈欠,淚眼朦朧地看向陸決:“我說決哥,那天你倆是不是背著我們自己偷偷出去玩了?瞧把我嫂子累得......” 話還沒說完,后腦勺挨了重重一巴掌:“閉嘴!” “再亂講卸了你的下巴?!崩淅淦沉耸Y軒一眼,懶得和這個說話不過腦子的家伙再多計較,陸決朝前排望去。 程溪的位置上沒有人。 一向收拾得齊整, 課本練習冊都被放進抽屜里,桌面上空蕩蕩的,連一張多余的紙片都沒有。仿佛這個位置一直空著, 從來沒有坐過人一般。 盯著空空的桌面,少年擰起眉。 那晚回去后,擔心會吵到她休息, 一直等到傍晚他才給她發短信。 卻沒有收到任何回應。 以為她在忙著學習沒看見, 他也沒多想。誰知道今天居然都沒來上課。 這是怎么了? 還在思索,吳慧敏抱著教案走進教室。 “這幾天氣溫低,最近又要下雪, 同學們一定要注意保暖?!狈畔陆贪?,她推了推眼鏡, 一板一眼,“不然容易生病,既耽誤功課也傷身體?!?/br> 叮囑完這幾句,吳慧敏開始上課。 陸決的心思早就飄去了別的地方。 他皺著眉, 眸色稍暗。 難道她也生病了?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他哪兒還能在教室里坐得住。 蔣軒就看著身邊眉目鋒銳的少年神色愈來愈焦躁,似乎在忍耐著什么。最后,趁著吳慧敏背過身寫板書的時候,干脆拿起外套,直接從后門走出教室。 “......”幾秒后,面對吳慧敏探詢的眼神,蔣軒無辜地聳了聳肩。 不關他的事兒,他也不敢攔??! 陸決走出教學樓時,天空開始微微飄著小雪。 崇禮門口的保安都認識這個脾氣暴躁不好惹的學生,看見了也只當沒看見,連假條都沒要,任憑他出了校門。 快步走在路上,他又給程溪發了條短信。 【生病了嗎?】 然而直到他走到她家樓下,也沒有收到任何回應。 火急火燎地跑過來,站在樓下,陸決有些犯難。 如果只是阿姨在家還好說,萬一她mama也在怎么辦? 他抬頭望向二樓。 純白的窗簾嚴絲合縫地拉著,看不見里面半分景象。 明明只隔了這么點兒距離,卻只能困在樓下,什么都做不了。他有些煩躁,抬手捋了把額前的碎發。 雪勢大了些,先前零星的小雪隨著漸疾的寒風吹在臉上,小刀一樣割得生疼。 冷風里,陸決的眉頭越皺越緊。 他甚至習慣性地把手探進衣兜,想要去摸煙盒。等到摸到冰涼的鐵盒時,才驀的反應過來。 不讓他抽煙,程溪早就把他的煙沒收,換成了潤喉糖。 往嘴里扔了兩顆潤喉糖,薄荷清涼的味道在舌尖炸開,連呼吸都涼颼颼的。 雪越下越大,來得急,他只穿了一件外套。圍巾手套全扔在教室。冷風順著領口灌進去,寒意徹骨。 “陸決?”凜冽寒風間,有人喊他的名字。 回過頭,他趕緊把身上的雪胡亂拍了兩下,快步走上前去:“阿姨!” “溪溪她是不是病了?我能不能上去看看她?” 不知道是凍得厲害還是擔心,他的聲音有些發顫。 面前的少年衣服上全是雪,連眉峰上都沾著雪花,一看就是在這里站了許久。偏偏神情焦急,絲毫不在意自己的處境。 “她不在家?!眲e開視線,阿姨沉重地嘆了口氣,“在醫院吶?!?/br> *** “目前還沒有找到病因,先掛著水,下午再安排做個檢查吧?!?/br> 跟姜淑云交代完注意事項,醫生又被其他病房的家屬叫走了。 病床上的少女一張小臉紅得十分不正常,闔著眼,似乎正在睡著。但緊皺的眉頭和時斷時續的嗚咽聲表明,這并不是一個甜美的夢境。 似乎噩夢連連,程溪一直都在說夢話,咬著唇,聲音里帶著哭腔。 “爸爸......”坐在床邊,姜淑云聽清了這微弱的呼喚。 眼眶瞬間紅了,她猛地起身,推開病房的門沖到樓道里,這才勉勉強強冷靜下來。 知道父親出軌,程溪中午就發起了高燒,吃完退燒藥沒有絲毫效果。送去醫院輸液后,體溫不但沒有降下來,反而愈發的高。 已經住院好幾天,醫生也沒找到發燒的原因,只能邊輸液邊檢查。 姜淑云有些后悔那天的沖動。 也許阿姨說得對,他們兩個大人之間的事,不該這么早就讓孩子知道。 平復完心情,正準備回病房繼續照顧女兒。剛轉身,她看見回家拿東西的阿姨回來了。 身后還跟著一個少年。 那晚月色好,雖然是深夜,也能辨請大概的輪廓。 更不用說對方神色焦急,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樣。 姜淑云的表情有些冷。 她上前兩步,攔住阿姨和陸決。 “......阿姨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