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沒有。日后你還怕沒有媳婦?！?/br>
    葛蕊香，給陸璜帶著出去賣給了人牙子。人牙子再賣給了一個五十多歲的商戶。

    沒想到商戶的大老婆是個厲害角色，把葛蕊香當家里的老媽子用，稍不如意就打。等到了夜里，葛蕊香也不能休息，還得受商戶的折騰。這么過了兩年，葛蕊香給折磨得病懨懨，商戶也沒了興趣。商戶大老婆便把葛蕊香又賣給了個渾身長滿爛瘡的傻子。

    傻子娘怕葛蕊香跑，腳碗上給拴了鐵鏈，日夜鎖在一間小屋里。

    有天晚上，傻子碰倒了油燈，著起火來。傻子和傻子娘跑出去。

    葛蕊香驚恐地叫著，想掙脫腳上的腳鏈，卻怎么也跑不出去。她好像在火里看到了徐惠然。葛蕊香想到了徐惠然。如果當年，她不是那么貪心，是不是就不會如此。

    可惜沒有如果，葛蕊香給活活燒死了。

    陸構把兩個孫子帶到陸璟跟前：“五郞，二叔對不起你和五郞媳婦。這兩孩子，你挑一個，就算二叔和四郞給你賠了不是?？?，跪下，喊‘爹’?！?/br>
    兩個孩子跪了下來，不情不愿張開嘴。

    陸璟攔?。骸岸?，你誤會我意思。我只是問你，并沒有說怎么對四嫂。四嫂對惠然再不好，也是四嫂。我總不能讓這兩個孩子沒有了娘?！标懎Z把兩個孩子拉了起來。

    兩個孩子回頭去看陸構。

    陸構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五郞，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已經挑了大哥和三哥的孩子?！标懎Z笑。

    “五郞，你耍我？”

    “二叔。你覺得我這是耍嗎？”陸璟冷冷地問。

    “好，你有種！”陸構去找了陸源，要為他主持公道。

    陸源把陸璟找了來：“五郞，就算你二叔做過什么，他也是你二叔?！?/br>
    “爺爺，我知道。所以我并沒有做什么?！标懎Z恭恭敬敬，“我甚至希望陸家和睦，不會再有什么事出來。四嫂的事，我也覺得突兀，兩個孩子太過可憐。若是傳出去，對我的官聲也不好?！?/br>
    “不是你說，五郞媳婦為什么不能再生……”陸構叫了出來。

    陸璟看著陸構：“二叔，為什么呢？”

    陸構還要叫，陸源制止了：“好了，不要說了。老二，你先出去?！?/br>
    等陸構出去，陸源問陸璟：“五郞，你想怎么辦？”

    “爺爺，二叔一家，風聞一直不太好?！标懎Z低著聲說。

    “我還在，分家的事不要提?！?/br>
    “我知道?！标懎Z的態度依舊恭敬。

    陸源看著陸璟，他總有不在的時候，到那時，二房還是會和大房分開的。倒不如趁他在，分開來，省得傷了一家子的和氣。

    陸家分家了。

    這事很快就在吳澤縣傳了開來。分家的原因，很快也傳了出去。是陳富為了陳冬梅出氣，把陸構父子干得壞事傳了出去。

    有人去縣衙告了陸構父子，縣令打了八十大板，示枷三日。

    陸璟要回京城，陸李氏拉著陸璟的袖子：“五郞，你二叔一家如今也分出去，你看是不是再娶一個來？你拉扯兩個哥哥的孩子，娘明白那是你兄弟關系好?？傻降走€是有自己的孩子好，再娶一個吧。五郞媳婦，也不會想看你這么孤單的?！?/br>
    陸璟苦笑：“娘，她喜歡看我這么孤單?！?/br>
    “她會這么心狠？”

    “惠然不是心狠，只是在乎我。這世上怕再沒比她更在乎我的了?！标懎Z垂著頭走了。

    陸李氏聽著心里難受，看著兒子不開心，她真得難受。

    似是安慰陸李氏，陸璟笑了笑，只是笑得很難看：“娘，我沒事的。你也多保重?！?/br>
    陸李氏看著陸璟彎著的背想哭，白云庵的師傅說，吃素信佛會減輕罪孽。陸李氏開始吃素了，日日為陸璟求菩薩保佑陸璟，一直到死。

    第139章 番外四

    這幾年定襄侯府有些擠，至少虛歲七歲的陸蔚是這么覺得的。先是有了meimei荷姐兒，再又有了弟弟陸荃，還有兩位堂哥，大伯家的茁大哥、三伯家的三哥都來了在國子監讀書，府里真的擠。

    府里的人多，孩子還多，陸璟在府里辦了個家學。請的先生就是焦老爺。焦老爺一直南宮不第，沒考上進士，也就來定襄府給幾個孩子啟蒙。

    陸蔚從學堂回來，進了二門，小廝就停了步，早有等在二門的老媽子護著去了陸璟和徐惠然的院子。

    進了院子，幾只錦雞在地上走著。這是陸璟弄來討徐惠然開心的：“娘子，侯府就別養雞，養這個吧?！?/br>
    徐惠然答應了。小池塘里也不養青魚，養著鴛鴦和錦鯉。

    可府里花園里倒有處村舍養著雞鴨，水里養著魚。陸璟有時會在那里和小舅子徐昂，再帶著已經大了的侄子陸茁，跟謝尚、宋頤幾人在那吟詩作賦。

    守在房外的丫環瞧到陸蔚，打起竹簾，喊了聲：“大公子回來了?！?/br>
    陸蔚走了進去：“娘?！?/br>
    徐惠然正坐在窗前的炕上，看著虛五歲的荷姐兒逗荃哥兒玩。荃哥兒才一歲，剛能站起來，還不會走。

    徐惠然看了一眼陸蔚，扭回頭看著荷姐兒和荃哥兒：“回來了，今天先生教了什么？”

    “教了《論語》‘學而’?！标懳祵χ山銉汉蛙醺鐑鹤龉砟?。

    荷姐兒咯咯笑著喊了聲：“哥?！?/br>
    陸蔚走過去，摸了把荷姐兒圓乎乎的小臉。

    “哥，弟弟剛才走了一步?！焙山銉阂@寶似的，跑到炕的另一頭站住，兩只小肥掌拍著：“弟弟過來，弟弟過來?！?/br>
    “他還不會走呢?！毙旎萑恍χ鲎〔铧c摔倒的荃哥兒。

    “他剛才是走的?！焙山銉翰桓市?，繼續喊荃哥兒走過來。

    荃哥兒兩只眼睛骨碌骨碌轉了轉，一屁股坐了下來。

    這讓荷姐兒很沒有面子，也坐了下來：“他怎么這么笨?！笨吹疥懎Z進來，荷姐兒跳起來，撲了過去，“爹?！?/br>
    陸蔚早規規矩矩兩手垂下站好。

    陸璟抱住了荷姐兒，親了下小臉蛋：“干嘛呢？”

    荷姐兒靠在陸璟懷里，扭著身子指著荃哥兒：“看弟弟走路，可他笨，不會走?！庇峙ち嘶貋?，“爹爹，我不到一歲就會走路了，是吧？”

    “嗯，我們荷姐兒多聰明，像你娘?！标懎Z又親了親荷姐兒的小臉蛋。

    徐惠然站了起來：“荷姐兒先下來，讓你爹換了衣服?！?/br>
    “我不?！?/br>
    “聽話?！毙旎萑话逯樀芍山銉?。

    荷姐兒的小嘴撅著，往陸璟懷里趴去，抱住陸璟的脖子。

    陸璟看著徐惠然笑。

    徐惠然沒半點松動看著陸璟和荷姐兒。

    陸璟拍了拍荷姐兒：“先下來，讓爹換了衣服再抱你好不好？”

    荷姐兒不動。

    “過會兒，咱們玩騎大馬好不好？”

    荷姐兒抬起身，算是同意。

    陸璟把荷姐兒放到炕上。

    徐惠然叮囑奶媽、mama、丫環：“看好小姐和二公子，別從炕上掉下來?！蓖锩嫖葑幼?。

    丫環挑起布簾，讓夫妻二人走進去。

    徐惠然去拿了衣服，看著丫環們打水進來：“你不能這么寵她?！?/br>
    陸璟接過絞好的手巾擦了把臉：“也沒有太寵。不就她一個女兒?！?/br>
    “阿福和蠶姐不也就一個女兒，可就沒那么寵娟姐兒?！毙旎萑恍毖劭粗懎Z，“你不知道荷姐兒現在多霸道，蔚哥兒是哥哥讓著她，難道說以后荃哥兒也讓著她？”

    陸璟笑。

    丫環低頭笑著出去，把屋子讓給夫妻倆。

    徐惠然過去解陸璟身上圓領袍的系襻：“她總是要出嫁的，到了婆家也這樣？”

    “給荷姐兒找個寵她的丈夫，像我這樣的不就成了?！?/br>
    徐惠然抬起頭瞪著陸璟，想要說句，不還有婆婆呢。猛不防，陸璟低頭啄了下她的唇：“是不是，娘子？”

    “你……”徐惠然想笑，卻又氣。

    陸璟的兩只手抱住了徐惠然：“你也是寵她的。到底她跟別的孩子不一樣，對不？”

    徐惠然承認。

    “等她出嫁了，我想寵她也寵不了了?！?/br>
    陸璟的這句，徐惠然嘆口氣：“你只要不過分就好?！?/br>
    “我哪里會過分，再怎么我也是最寵‘大女兒’的?！?/br>
    徐惠然明白陸璟的意思，抬起手打了下陸璟的背：“又胡說?！?/br>
    “我哪有?！标懎Z把徐惠然往懷里拉：“我呀，最疼的還是我這個‘大女兒’。也只有這個‘大女兒’才會陪我過一生的。是不是，然姐兒？”

    “別鬧，趕緊換了衣服?！毙旎萑恍χ崎_陸璟。

    陸璟卻不松手，俯下頭在徐惠然耳邊說：“等晚上，我給你騎大馬，好不好？”

    “越來越沒正形了?！?/br>
    “那就這樣說定了?！标懎Z啄了啄徐惠然的唇，手又伸進徐惠然的袖子里亂抓了幾抓。

    鬧得徐惠然臉熱心跳的。

    荷姐兒在外面叫：“爹爹，你衣服換好了嗎？”從炕上跳下來，要跑進來。急得韓mama在喊：“二小姐，可慢著點，仔細別摔了?！?/br>
    徐惠然聽到，把陸璟給推了開去，趕緊給陸璟換衣服。

    荷姐兒從簾子往里鉆，個小簾子重，一時沒鉆過來，倒給簾子纏住蒙住了臉，兩只小手在那扒來。

    徐惠然笑，卻沒有過去給扒開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