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你剛剛明明就...” “信不信我把你丟出去?!?/br> “......” 寂白閉嘴了,她決定不再搭理這只動不動就兇她的杠精。 天上又竄起一簇更大的煙火,嘩啦啦地炸開成好幾個花團,顏色也格外絢爛。 “謝隨,快看?!?/br> 謝隨剛剛被寂白說了,他故意低著頭,憋著不去看,悶聲說:“誰還沒見過煙花了?!?/br> 寂白有點想笑,她抬起謝隨的下頜,柔聲說:“看吧,我不會笑話你?!?/br> 他的下頜綴著淡淡的青茬子,微微有些硌手,但寂白覺得還挺舒服,像摸貓咪一樣,刮了刮。 謝隨終于重新望向天空,漆黑的眸子里有了光。 其實,他并不覺得煙花多么稀罕,但這一瞬間綻放的美麗,他很希望讓她看到... 謝隨固執地覺得,這世間所有的美麗,都應該屬于她。 …… 很快,謝隨在自己居住的三合居民樓前停下來輕輕地敲了敲底樓的單元門:“方阿姨,您在嗎?” 門打開,一個約莫四十來歲的女人出現在寂白面前。 她打扮樸素,穿著格子棉服,身前還掛著圍裙。 見到謝隨,她神情亮了亮:“小隨啊,快進來,還沒吃晚飯吧,進來一起吃飯?!?/br> “方阿姨,不吃飯了,今天來找您是有事?!?/br> 謝隨也不廢話,將寂白手里的禮裙盒打開:“我朋友的裙子壞了,您手藝好,能不能給補補?今天大過年的打擾挺不好意思,我給您加班費?” “哎喲,什么加班費,我們家老頭應急的醫療費都是你給掏的呢,快別說這些話,進來坐,我看看這裙子?!?/br> 謝隨拉著寂白進了屋子,寂白看到家里墻邊掛著好幾條漂亮的裙子,還有西服和各式各樣的正裝,看樣子應該是專業的布料修補鋪。 方阿姨從房間里拿出眼鏡和針線盒,打量著禮裙的滑線處。 “這裙子做工精美啊?!卑⒁淘尞惖赝蚣虐祝骸安槐阋税??!?/br> 寂白見她是識貨的,頓時放心了不少,問她道:“這能補嗎?” “能是能,可我也不敢輕易動手,這可是高定的裙子啊?!?/br> 寂白連連擺手:“阿姨,沒關系,能補到什么程度我都不介意,只要今天晚上能穿上就行?!?/br> “是急用?” “嗯?!?/br> 方阿姨想了想:“這樣吧,我幫你縫補一下,讓你今天晚上能穿出去,不過也只能應應急,真要完全修補好,還得去找專業的師傅?!?/br> 寂白驚喜道:“謝謝阿姨!” 謝隨說:“阿姨,您得快些,小白八點就得走了?!?/br> “行行行,我現在就開工,肯定幫你的小女朋友趕上時間?!?/br> “我不是...” 她解釋的話還沒有說出口,方阿姨說干就干,穿上了裁縫的小皮圍裙,拿著裙子進了工作間。 寂白也只能將半截話頭咽回肚子里。 才不是他女朋友呢。 謝隨薄薄的嘴唇淺抿了起來,寂白不滿地戳了他一下,他用力地憋著笑,看這模樣,心里還挺暗爽的。 方阿姨的動作相當專業,找來了暗金的絲線,替寂白將滑線的地方結結實實地縫合了起來,從外側看,完全看不出裙子有任何異常。 “好了,丫頭,快進里屋去試試?!?/br> 方阿姨將裙子遞給寂白,帶她去里面無人的房間里試裙子,謝隨也巴巴地跟進來,又被方阿姨趕了出去:“干啥,女朋友換衣服你也看???” 謝隨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行吧?!?/br> 他就在外面等。 十分鐘后,寂白走出了房間。 謝隨站在院子邊,敲響了打火機,準備點煙,回頭便望見她。 鎏金色的長禮裙修飾著她苗條的腰身,下擺是層層的蕾絲紗織面料,微蓬,鑲嵌著璀璨的碎鉆,燈光下格外閃耀動人。 她迷人的香肩宛若駝峰,鎖骨溝壑深長,修飾著她白皙性感的頸子。 方阿姨為她梳了一個漂亮的發髻,烏黑濃密的秀發挽了起來,束在頭頂,垂下幾縷細碎的發絲。 上天賜予了她最奢侈的美,她將這美融入了骨血中,一舉一動,勾魂奪魄。 他仿佛看到了這一生中最明亮璀璨的那束光。 寂白抱著蓬松的裙擺,迎上謝隨深邃的目光,忐忑地問:“怎么樣?” 謝隨打火機里的火苗被風熄滅了,他避開目光,連忙將嘴里的煙摘下來,扔在了暗處。 他臉紅了。 “好、好看?!?/br> 生平第一次,某人說話都結巴了。 寂白沒有注意到謝隨神情的變化,她專注地打量著自己的裙子,轉了一圈又一圈:“我覺得完全沒問題了,可以去年會的?!?/br> “嗯?!?/br> 寂白轉身對方阿姨道謝:“阿姨,真的太感謝您了,多少錢,我給您?!?/br> “哎喲,舉手之勞而已,小隨以前幫了我那么大的忙,我們家老頭的命都是他救回來的,既然你是他的小女朋友,就不要說錢的事了?!?/br> 寂白還未解釋,謝隨已經將自己停在樹下的山地自行車推了出來,沖她道:“上車,送你?!?/br> “今天已經很麻煩你了,我打車過去吧?!?/br> “年三十,你出去打車試試?!?/br> “呃?!?/br> 寂白回想了一下,剛剛一路走來,好像街上真的沒有看到幾輛載客的出租車。 她只能捧著裙擺,小跑到謝隨的車邊:“那行吧?!?/br> 謝隨見她白皙纖細的臂膀都露在外面,此刻寒風瑟瑟,小姑娘嘴唇都凍得發紫了,他毫不猶豫脫下自己的外套,裹在了她的身上。 棉服帶了他身體的熱度,頃刻便將她冰冷的身體暖遍了,暖得她連禮貌推辭的話都說不出口,這衣服...好舒服的。 寂白打量著他的山地車:“這沒有后座位啊?!?/br> 謝隨理所當然地說:“坐前面?!?/br> “......” 夜空飄著鵝毛雪,寂白裹著謝隨的外套,糾結地看著山地車前面的桿子。 倒也不是不能坐,就......有點奇怪啊。 他穿著一件單薄的黑色毛衣,單手撐著車龍頭,另一只手垂在身側,隨時準備著擁她入懷:“來啊?!?/br> 寂白磨磨蹭蹭,沒有過去:“這...行不行???” 謝隨看出了她眼底的猶豫,說道:“現在反悔不去,老子還能趕著回家看春晚?!?/br> 寂白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下流光溢彩的禮裙,不再猶豫,抱著紗織裙擺,坐上了謝隨的山地車。 謝隨等她坐穩以后,手環了過來,穩穩地掌住了車龍頭,腳用力一踩,山地車駛了出去。 年三十的馬路上沒有多少車輛和行人,謝隨的速度踩得很快,爭分奪秒地將她送達目的地。 寂白拿著手機地圖導航,上面顯示還有五公里。 “左轉,然后上天橋?!?/br> “下天橋往右?!?/br> “前面有減速帶,慢點噢?!?/br> ...... 駛過減速帶,寂白的身子跟著抖了抖,其實坐在這桿子上面挺不舒服的,她屁股都被硌疼了。 “馬上就到了?!彼坪醪煊X到女孩的難受,謝隨加快了速度。 “謝隨,你冷不冷???” “你自己感覺?!?/br> 寂白整個身子都被他圈進了懷中,身后就是他guntang的胸膛,緊緊地貼著她的背。 他分明穿得這樣少,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全身都在發燙,體內像是燒了個鍋爐似的。 燒成這樣,寂白也不擔心他脫了衣服會冷了。 謝隨凸出的喉結正靠著她的頭頂,時不時還會碰到,yingying的。 他注意到女孩似乎在看他,嘴角揚了揚,將下頜擱在了她的肩膀上,湊近她耳朵柔聲問:“我帥不帥?” “......” 寂白扭過腦袋,平視前方,不再看他。 他稍稍靠近她,嗅著她身體散發的幽香,不是香水也不是洗發水的味道,是屬于她的獨特氣息,這氣息...總是令他的血液翻涌,無法平靜。 遠遠的,能看見高聳的世紀飯店明亮的霓虹。 高聳大樓的led屏幕上滾動著“寂氏集團年會”幾個字樣。 這場年會安排在江城最頂級的世紀飯店,現場請來了不少明星裝點門面,伴隨明星而來的就是蜂擁而至的娛記媒體。 整個世紀飯店門口鋪疊著紅毯,閃光燈咔嚓咔嚓亮個沒完。 謝隨將山地車停在了馬路對面,寂白撈著裙子從車上跳下來,還回頭揉了揉自己硌得都快麻木了的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