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節
兩個大男人你爭我搶的,居然把這些宵夜給吃了個七七八八。 郗文華這才問道,“老武啊,你給說說……你從省城上北京來找我,是不是……阿媛有什么事兒???” 武向東嘆氣,“可不就是么!” “阿媛怎么了?”郗文華關切地問道。 武向東還沒答話—— “爸爸?”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的聲音響了起來。 武郗二人齊齊一愣,朝門口看去。 郗雯迪穿著睡衣,從客廳處伸了個頭進來、歪著腦袋打量了武向東一會兒,又向郗文華,“爸爸你在干什么?” 郗文華皺眉,“那么晚了你怎么還沒睡?” 郗雯迪撅嘴兒,“可爸爸你也沒睡??!” 郗文華,“我跟你武叔說事兒……你快去睡覺!” 郗雯迪眼珠子一轉,“爸爸你們在吃宵夜?” 武向東只得說道,“你……也要吃點兒嗎?” 郗雯迪大大方方地走進了書房,親親熱熱地坐在郗文華身邊,“好??!” 郗文華便道,“老武,這是我女兒雯迪……雯迪,他是你阿媛jiejie的父親,快向武叔問好?!?/br> 郗雯迪嬌滴滴地說道,“武叔好!” 武向東訕訕地笑了笑。 ——郗雯迪雖然是郗文華的女兒,卻也是個十七八歲的青春少女。但她可能是覺得自己不胖、睡衣也足夠寬松所以看不出她沒有穿文胸還是怎么的…… 她還挺自然的、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樣兒。 而在武家,武媛武姿、包括武嫻和宋霞在內,女孩子們都被阿婆和阿嬌嚴格教養著,遵循著出門要穿出門穿的衣裳、在家里要穿舒適的純棉家居服、夜里睡覺要換睡衣,穿上睡衣以后就不能會客,會客要重新換上見客的衣裳……這么最基本的禮儀。 所以郗雯迪身上的這套睡衣…… 讓武向東很不自在。 他把頭扭到了一邊兒,沒看郗雯迪。 但這卻提起了郗雯迪的興趣。 準確說來…… 是她的好奇心。 郗雯迪眼珠子一轉,心想——難道他們有事兒瞞著我? 郗文華皺眉對女兒說道,“雯迪,你吃完就趕緊回屋睡覺去!” “你說你們的嘛,我又不打擾你們!” 郗雯迪咕噥了一句,拿過了一個粽子,慢吞吞剝開粽葉、又慢吞吞一小口一小口的吃。 郗文華只得對武向東說道,“老武你別管她……她就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對了剛才你說……阿媛怎么了?” 武向東猶豫再三…… 他終是開了口,“是這么回事兒……阿媛她不是,想考政法大學嗎?” “沒考上、是吧?政法大學的錄取線……連我都夠不著,是誰都能想考就考上的嗎?”郗雯迪閑閑地說道。 武向東一滯。 郗文華喝道,“雯迪你把東西拿到外邊兒去吃!” “這考不上就想來走后門兒???”郗雯迪不怕死地說道,“我的分數線沒夠上、我爸爸都沒說什么……還輪到個外邊兒養的!” “雯迪!你夠了!快給我出去!”郗文華怒道。 郗雯迪站起身,“怎么,你外頭的女兒受了委屈,你這個當親爹的就心疼了?我告訴你!你要給她加分兒了,那也要給我加分兒!我還想上北大呢!” 郗文華,“你——” 武向東,“阿媛的分數超過政法大學錄取線足足二十八分呢!” 郗雯迪愣住了,“什么?” 郗文華一臉的喜色,“喲,阿媛可以??!她成績很好……” “所以說……這是來我們家耀武揚威來了?”郗雯迪沒好聲氣地說道。 郗文華沒理她,卻激動地抓著武向東的手,“好!好啊……老武,我、我真是要感謝你,你和弟妹……把阿媛教育很好、這很好??!” 武向東道,“可阿媛沒拿到政法大學的錄取通知書?!?/br> 郗文華面上的笑容還來不及散去,“好……什么?沒拿到錄取通知書?為什么呢?” “沒準兒高考作弊了唄!”郗雯迪興災樂禍地說道。 武向東,“據說是……政審沒通過?!?/br> 郗文華一愣,“什么?政審沒通過……為什么?” 剛問完“為什么”,郗文華就想了起來——在他第一次跟武向東見面的時候,武向東就告訴過他、武家的情況。 郗文華很是懊惱,說道,“哎呀這事兒怪我!全怪我!我怎么就……忘了呢!” 郗雯迪一臉的莫名其妙,“政審沒通過?為什么?” 武向東緩緩說道,“因為……我是個殺人犯?!?/br> “叭!” 郗文華還沒來得及說話—— 郗雯迪呆若木雞,手里拿著的粽子也掉在了地上。 半晌,她突然驚恐地叫嚷道,“什么!你是……殺人犯???爸爸?。?!”說著,郗雯迪驚呼了一聲,直接就跑到了書房的外頭。 郗文華安慰武向東,“老武、你甭管她……這孩子咋咋乎乎的!我跟你說、你別著急啊,你的事兒都已經過去好多年了!這事兒好解決,你別擔心,由我來辦……” 被郗雯迪這么一攬和,武向東心里更是沮喪,便站起身、對郗文華說道,“成啊,主要是……孩子一直以來都挺向往政法大學的,要不我也沒辦法找你開這個口……” “再說了,我們家的情況,你也是了解的,要是需要什么經濟上的支持——看在阿媛的份上,你只管開口就是!畢竟你要是去辦這事兒的話,沒準也要活動活動……”武向東繼續說道。 郗文華擺手,“不用不用!這是教育部門應該要審核的事兒……你放心,回去等我的消息??傊?,能辦成我就辦、辦不成……” 武向東,“辦不成也說一聲吧,我看……要不讓她出國去念書也成!” 郗文華,“老武!你看你!這事兒我還沒去辦呢、你說你就想退路了……你這是覺得我辦不成呢?還是覺得我不會去辦呢?” 武向東,“我——” “好了!這事兒你聽我的!我告訴你——別擔心!有我呢!”郗文華說道。 武向東面色稍霽。 因見武向東已經站起身、而且時間確實已經不早了—— 于是,郗文華就引著武向東朝門口走去,“都這個點兒了……你有住的地方吧?” 武向東,“有有有,別擔心我!” 郗文華,“我就不留你了……對了,讓阿媛多跟她奶奶聯系??!就算配型沒配上,那也沒什么的,老人年紀大了,身邊也寂寞……就盼著兒孫多給她打打電話聊聊天什么的……” “上回我去看她奶奶啊、又埋怨我一通,說阿媛不給她打電話……老武啊,你也要勸一勸阿媛,她不愿意搭理我和杏珍,這也沒什么,確實是我們犯過錯誤、而且都有對不住阿媛的地方,可老人并沒有啊……”郗文華叨叨嘮嘮地說道。 武向東,“好、我這就回去說說她……” 說話之間,郗文華已經把武向東送到了客廳那兒…… 郗文華打開了大門,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對武向東說道,“對了老武,晚上那洋酒和那護膚品是你拿來的吧?哎,那些太貴重了我可不能收、你等一會兒哈……你得把東西拿回去、拿回去……” 可郗文華一低頭、卻發現之前已經擺放在門廳處的洋酒和護膚品居然已經不翼而飛了? 但對于武向東而言,送出去的東西又被人退回來??? 這不是打臉么! 所以他憨憨地說道,“那洋酒又不是啥好東西,你要是喜歡喝就自個兒喝、不愛喝就讓嫂子當成料酒使……燒菜的時候放一小杯,味道還成!我們家就是這么用的!” ——這話不錯。但阿嬌在家用來燒菜的軒尼詩,基本都是開過封、又無法長期保存,家里還沒人愿意喝的情況下,才用來燒菜的。 郗文華:…… 武向東又道,“那護膚品嘛,我老婆用的就是這個,有時候天太干燥了我也用她的抹一抹臉,好像質量還不錯。上回我來北京,感覺這兒的天氣挺干燥的,所以這一回就給嫂子也捎了一套……” ——阿嬌用的這套護膚品,價格已經過千了。 郗文華:…… 說到這兒,武向東已經走出了郗家大門,“那我就走了,要是有啥信……你再給我打個電話唄!” 郗文華,“好、好!那你慢走……以后來北京了,還來家里坐坐??!” 武向東離開了。 可剛走到樓下,他突然想起—— 壞了!酒店的房卡給落在郗文華書房里的茶幾上了! 他也沒多想,上樓直奔郗文華家,正準備敲門呢…… “咣當!” 從門里傳出了一陣……應該是瓷碎破碎的清脆聲音。 武向東那只正準備敲門的手、就頓在了半空中。 此時夜深人靜。 大約屋里的人情緒失控,所以說話都是帶吼的…… “郗文華你能耐了哈!為個私生女走后門?” “這不是走后門!這怎么是走后門呢?政審本來就是我這邊該抓的工作!你把他當成普通的學生家長來問詢不就好了,該我核實的事情我去核實一下……又怎么了?” “普通學生的家長?你騙誰呢!普通學生的家長你這么上心?那要是……別人問起、你和武媛什么關系的時候,你要怎么答????我問你、你怎么答?你是不是大大方方地說‘啊、那是我的私生女!’郗文華!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愛華,我從來都沒有否認過,阿媛的存在,是當年的我犯的錯誤……可你還要揪著說多少年呢?這是歷史原因造成的,再說了,當年你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