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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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得老遠,蔣舟除了替摯友感到高興,也為另一個好友感到放松。 “怎么樣,你現在不會再抱有不切實際的希望了吧?” 裴承志別扭得緊,拿扇柄狠狠敲頭:“糊涂糊涂,我怎么知道他們半途好上了。朋友妻不可欺,放心吧,本少爺不會再打她主意了。哎喲你說那冷冰冰的小美……弟妹,怎么會對簫清羽那么熱情!” 第32章 翌日天亮,蘇家管事是跟村里工人一道回去的。無它,雖然獵頭由蔣舟舉薦定為簫清羽,管事還得溝通里正,尋募另幾名獵戶相輔。 村頭槐樹下,幾個撂膀子趿草鞋的爺們,正為這件事商榷,從他們沉郁的表情看,很是不滿這件事的人選。誰會想到簫清羽去茶園一趟,會碰上這樣的好事呢?要是蘇家事先派人來甄選,多的是抱團的家族能攬下這份美差。年輕氣盛的簫清羽在他們眼中,資歷遠遠不夠獨攬大活。 其中最有權發言的,就是里正。 楊興業對管事的叮囑沒聽進去多少,心里在想怎么攛掇了,思忖片刻他道:“蘇管事,關于這個獵頭交給簫清羽,恐怕不太妥當?!?/br> 管事看了簫清羽一眼,又看向蔣舟。作為舉薦人的蔣舟這時站了出來:“清羽雖然年少,辦事卻極為穩妥,咱們村里幾回出個虎皮貂皮,都是他弄到手的。就拿上回府衙懸賞捉虎的事,光憑這樁榮耀,他就足以勝任?!?/br> 楊興業擺手,據理力爭:“兩件事豈可混為一談。這個是專門的,為蘇家找尋皮貨,不是你們的小打小鬧。上回我叫清羽上巳節去看場子,他都說沒空,他就是家中年少的唯一勞動力,以前沒空,現在又有空了?” 秦蓁自知有些話當事人不好說,開口道:“里正不知,能得幫蘇家辦事的機會,大家都深知不易。就在我們方才匆匆回家的一趟,已將這個顧慮跟兩位老人家相商。家中爺爺說,無論如何也要清羽抓住這個機會,田里活不多,他可以一人cao持,就連大伯也跳出說,他去頂上清羽的位置也無礙。一家人都齊心協力,定能將這件事辦好?!?/br> 楊興業白了小婦人一眼,嘴里哼嗤:“這件事可不是誰有空,誰就能做。我分析過了蘇老爺的要求,人家需要墊銀子的地方多,偶爾鬧個工傷什么的,清羽負擔得起嗎?有些獵物要雇人立刻硝皮,他出得起錢嗎?” 厚實的村長家就不一樣了,楊興業挺直了腰板。 “我,我我——” 一直在旁看戲的裴承志提到錢,立馬從人堆里鉆了出來,高高舉手:“本少爺也參加,專門供錢。不就是錢么?!?/br> 里正歡喜,叫來人:“裴少爺真是個好村民,來記我賬下吧?!?/br> 裴承志擠眉弄眼,躋身到簫清羽身旁,搭上他的肩:“我跟我兄弟一塊的,別記錯了?!?/br> 里正“……” 管事垂著手等了許久,對他們的明爭暗斗很無力:“那就定簫” “等等,蘇管事,簫清羽他不認字??!到時跟你們多有契書上的溝通,他怎么做得來?咳,他當一個輔手還是行的,統領就算了,讓我來安排?!睏钆d業厚著老臉,將憋著的話說了出來。 霎時,幾道詫異的目光聚集到里正身上。這為了攬奪大權,不惜踩殺同胞,撓他人痛處,簡直口無忌憚。 如果影響真的很大,他們也無話可說。但看契約的話,不可以找輔手么,獵頭關鍵的,還是對這片山脈熟悉,既有效率,又能保障同伴的人身安全才是正確的選擇。 再接下去,不知這無良里正會不會扯出,往年跟簫清羽一同上山的人出了意外這件事? 顯而易見的,簫清羽臉色微沉下來。 楊興業自以為是里正說話很有分量的飄飄欲然中,卻忽略了,真正同蘇家交好的是誰。 管事事不關己的賣他們一個面子,讓他們兜兜轉轉,都快打呵欠了,見氣氛凝滯下來,問道:“蔣少爺,你怎么說?” 跟蘇家做生意的是蔣舟,老爺當面賣給他面子,他一個下人,聽地頭蛇三言兩語的唬弄,還敢反口不成。 蔣舟微笑開口:“簽契沒什么,我經常同蘇老爺做生意,到時順便幫襯我兄弟,順手簽一簽,想必蘇老爺也不會怪罪?!?/br> 里正臉色煞白。他有兩點預料錯了,管事的態度,還有簫清羽的堅持。簫清羽被他揭了那么多短處,還站如松竹,無動于衷。跟往日那個維諾是從的人判若兩人。 獵頭的人選這樣兜了一轉,還是定了簫清羽。緊接著管事才從壯漢中挑選了人,組成隊伍。管事混了這么多年,眼力勁很足,怕里正偷偷給簫清羽使絆子,于是提議兩撥人分開在兩頭山脈搜尋獵物。另一撥自然由愛出風頭的里正帶領,不過最終都要交由簫清羽那里統計種類和數量。 這樣不僅可以排除兩方不肯合作,還可以調動他們的積極性。 兩方都沒意見,由管事公平的分配了兩撥人到兩處山頭。 散場后,已臨近傍晚,天色還能照清路,簫清羽想先去山上勘測一番,跟秦蓁說了聲要她先回去。 秦蓁拉住他的手指,遲疑了片刻,不安的松開:“那早點回來,天黑不要逗留?!?/br> 簫清羽柔柔輕嗯了聲,心中卻更加篤定信念,要做好這次的事情,不能辜負他們的爭取。 對這座從小爬慣的山脈,他頭一回產生惘然又肅然的心緒,朝里面走了進去。 秦蓁做好了晚飯,在家中翹首期盼。明明叮囑過的,天色卻黑了一刻鐘,才見男人遲歸家中。 長輩得知這件事都高興支持,秦蓁默默盛飯,端給奔波了一下午的男人。 周氏拍著手計算:“我聽說兔皮貂皮鹿皮都有定價的,哎喲咱們家真是天降橫財。打得多少獵物,羽哥兒回家一定得報備一下,大娘還得把錢給攢起來?!?/br> 簫清羽清楚她想的什么,無邪笑道:“最后到手的錢不是根據定價,中途還需自己花錢買些用具,不是那么簡單的一目了然?!?/br> 周氏還待說什么,被丈夫在桌底下捏住了手,上面朝她搖頭使眼色。 那彈丸大的東屋藏不了東西,上回妻子都鬧去翻過一次了,還怕他藏錢不成? 晚上,簫清羽點了油燈,看向在涂抹香膏的妻子,局促不安。 秦蓁瞥了他一眼:“有話跟我說?” 簫清羽點點頭,低下頭,視線低微的覷著下方一片狹窄黑地:“我想學寫字,你能教我嗎。要不算了,我一點基礎都沒有,肯定會累到你……” “好啊?!?/br> 簫清羽抬頭:“你說什么?!?/br> 秦蓁挨他坐過去,纖白的手指掃弄有坑洼的桌面,斜看他:“紙筆準備了嗎?!?/br> “有,在書翎的書房里,你等等,我去取來?!?/br> 男人如風般轉出去,抱著一沓書紙筆墨回來時,碰見大小姐正在點燈。 桌角已有兩根蠟燭,秦蓁手持第三根,觸著火苗點燃蠟芯,“光要亮些,才不壞眼睛,無須在這些小事上節省?!?/br> 簫清羽受教的點頭,挾裹著書大步走過來坐下,道:“沒關系,所有東西都是你的,隨你怎么使?!?/br> 秦蓁可沒有順著他灼熱的目光說下去,不然這學就教不成了。 她坐下研墨,念起:“千字文和三字經,都是啟蒙讀物,用來識字也可。等你想學深一些,我再說詩經、尚書、禮記、易經、春秋的大義給你聽,看你對哪種感興趣?!?/br> 簫清羽一陣風來興起,真到要學的時候,滿心迷惘。他試探的問:“我想先學幾個感興趣的字?!?/br> “可以,你說?!痹⒔逃跇纷匀皇呛玫?。 簫清羽問:“你的名字怎么寫?!?/br> 秦蓁面不改色,提筆,在粗黃的鎮紙上寫下了‘秦蓁’二字。 正感嘆于自己的字跡許久沒練依舊那么清雋靈動、鳳泊鸞漂之際,旁邊卻響起男人的輕嘆,似有不滿。 簫清羽上看下看,瞠目打量:“好復雜?!备笮〗愕娜艘粯?。 他先將秦蓁的名字寫會,又寫了自己的,和家里人的,才開始習千字文。 簫清羽雖然羨慕大小姐的字漂亮,而自己的字雖然歪扭,但自有一股濃重的筆調。他想起樁事,遲疑的停下了筆觸。 “你剛過門時,聽你說起,你兩年前教過你表弟念書。然后,先生嫌你表弟的文章過于女氣?” 秦蓁微怔,也想起這件事來,沒好氣去揪他耳朵:“還敢嫌棄我?” 香滑的脂膏觸在肌膚上,一點也不疼,簫清羽不閃不躲,認錯搖頭:“不敢?!?/br> 秦蓁微邪的呵笑一聲:“在那之前,我聽大伯談起,有讓我為書翎伴讀的意向?!?/br> 做自家人的伴讀,自然是浪費時間又沒有報酬的苦差。簫清羽心道好險,不過更讓他驚奇的,是大小姐臨機應變的心機,果然人如其名。 一張張泛黃粗紙堆疊下來,交錯著娟秀和歪扭的字跡。 三根紅燭燃了大半截,蠟淚像舞裙一樣堆在燈柱周圍,窗外的犬吠忽遠忽近。 簫清羽打著呵欠還要寫下一張時,秦蓁攔住了他:“夠了,明天再寫吧,今天你學得很快,是個不錯的學生?!?/br> 簫清羽激動的握住大小姐的手,想起一句話,慢吞吞的不熟悉的念出:“書中自有,顏如玉,這句話真的沒錯。我現在感到渾身充沛了力量。秦蓁,我學了這么多,你會不會更喜歡我了?” 秦蓁放松身心,微笑的貼靠在他肩上:“在我心里,你已經足夠好了。只是人,求取上進,對自己總歸有益處。我不苛求你為我變得怎樣,只是希望你能更好,懂嗎?!?/br> 簫清羽心虛的心想,不是很懂,他想學念書有大半的目的,都是為了她。面上,他含糊的點了點頭。 須臾,燭火被吹滅,房屋陷入一片濃郁的黑暗。 簫清羽比平常倍為忐忑的脫了衣裳,鉆進被窩。 他手緩緩游過去,探入旁人薄薄的里衣內。霎時,無法形容的細膩的觸感令他渾身一震,血液賁張,像龍吟虎嘯般要沖破血管而出。 呼吸顫顫,他正欲加大動作深入時,女人轉身反抱了過來。 秦蓁拿出了他的爪子,搭在自己腰間,手臂穿過他腋下擁緊男人,臉頰無縫隙的貼在他寬厚的胸膛之上。 聲色透了些許疲憊的慵懶,嘴唇翕動:“很晚了,睡吧,明早你還帶他們去狩獵?!?/br> 說罷像貓兒般饜足的在他懷里蹭蹭,不動了。 動彈不得的簫清羽“……” 子時,算很晚嗎? 打獵,還要打不短的一段時間啊。 誒,先睡吧。 第33章 清晨,摟著人兒蘇醒的簫清羽,寬大懷抱盈滿一只嬌小的rou團,令他身心滿足無比。他仍然帶著點俯仰的神圣感,小心翼翼親啄她的額頭,然后輕手輕腳的下了床。 太早,不舍叫她起床做早飯。簫清羽摸著黑轉到廚房,看有沒有剩飯,沒有蒸兩個紅薯墊墊也可。剛揭開木蓋,一股誘人的鮮rou香味散出。他伸手摸下去,發現鍋里放著木屜,里邊放著四枚嬌小的包子團劑。 一種被愛人時刻關心的幸福滋味浸潤蔓延。大小姐清楚他會早起做準備,所以才放了包子在這吧? 他趕緊添了干柴進灶膛,鍋里放水蒸包子。他蹲在灶前慵懶的望著,膛內跳躍的火舌,仿佛都閃動著大小姐燦爛的笑顏。 團劑蒸熟后膨脹成大人拳頭那么大,簫清羽滅了火出屋,懷揣著熱騰騰的包子,手拿一只,借著外面熹微的亮色,包子上面道道褶皺顯得可愛,咬下一口,香甜的rou汁灌滿齒夾,皮薄餡多。 簫清羽提早來到山脈上時,有人比他更早到來。是里正領著昨天分配到他那邊的三個人,搜尋西邊的山脈,這里的地盤卻并不是劃分給他的那塊。 他忙走上前,勸他們別進去:“里正,你們怎么這么早來狩獵,這個時候光線太暗,于我們獵戶視線不利,還是等天再亮一些吧?!?/br> 有分派就有競爭,既然分成兩撥,里正自然希望自己帶領去東面的那隊表現出眾。但出于一種東西總是別人家的好的心理,要是能占領西面山這邊一些,缺他補己,豈不妙哉? 再聽簫清羽這語氣,居然訓斥自己的無知,那他又這么早上山作甚?分明是托詞,心中狹隘的怕他占領屬于他地盤的獵物。 楊興業背著手,一搖三晃的徘徊,語重心長:“清羽啊,做人吃相不能那么難看,我來你山頭巡視一番,你就不樂意了?說到底我是里正,我要想尋個由頭來這里逛逛,也沒什么不可以的??倸w我們都是為蘇家辦事,我不放心過來瞧瞧,你還真要分那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