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走過去，“怎么了？”

    “我突然發現小艾個熊孩子挺好的?！绷⑾陌褎偛艞钪臆娬f的話告訴她，“我剛才進去看到叔和嬸很高興，說明他們對忠軍很滿意，我那么說是不是有點不厚道？”

    小寒笑道：“不，你做得對。她倆沒有親兄弟，你就是她倆的親哥哥，考驗一下未來妹夫是應該的?！?/br>
    “真的？”立夏問。

    小寒笑笑，“進屋吧。隔壁的人剛才盯著咱倆看?！?/br>
    “進屋?！绷⑾睦氖?，“過幾天置辦過年的東西的票該發下來了，把咱倆的票全換成東西給你爹娘帶過去?！?/br>
    小寒：“不嫌重？”

    “沒幾斤東西?！绷⑾牡?，“到了縣里，咱們看看能不能碰到去鎮上的拖拉機，讓他們稍咱們一段?！?/br>
    小寒：“我聽你的?！?/br>
    臘月十五，上午，立夏和小寒拿著票去供銷社買一斤麻糕，一斤花生，兩斤糖和四包大前門，回來收拾兩件換洗衣服，就坐公交車去火車站。

    倆人買的東西雖然都是憑票買的，很是珍貴，立夏也覺得少。下了火車就去縣里的rou聯廠，買了兩副豬下水，六個豬蹄，兩人才回小韓村。之所以沒買rou，是村里買rou不要票。而倆人這么一耽擱，路上也沒碰到車，等到村里天已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小寒敲門，韓有福還以為聽錯了，打開門還問，“是小寒嗎？”

    “是我，爹?！毙『?，“我和立夏回來了?！?/br>
    韓有福連忙把兩扇門全打開，慌忙說，“快進來，快進來，爹，娘，素芬，小寒和立夏回來了?！?/br>
    “大姐？”

    小寒：“是我?！?/br>
    “大姐！”小艾從屋里竄出來，“大姐，你咋才回來？大姐，我——嗚嗚……大姐……”

    小寒想笑，“哭什么。別哭了，我，你怎么穿著秋衣秋褲就出來了？趕緊進屋?！?/br>
    “大姐！”

    小寒看過去，“小虎，你怎么也不穿棉襖，快進去?！闭f著，拽著小艾往屋里去。

    小虎跟上去。小寒連忙掀開被子讓他上炕，“冷吧?！蹦闷鸱旁诖差^上的棉襖就給小艾披上，隨即脫掉自己的大襖給小虎穿上。

    “姐，我不冷?！毙』⑼崎_她。

    小寒：“我身上還有一個襖呢?！痹捯袈湎?，立夏進來，把麻糕和花生給他倆，“給你們買的?！?/br>
    “我奶沒看見？”立夏小聲問。

    立夏：“你爺爺看到大前門眼直了，你奶奶看到兩斤糖，什么也看不見了?！?/br>
    “這一包是啥？”小艾指著他另一個手里的提包。

    立夏：“你姐給你倆買的衣服和書?！?/br>
    “買書就買書，干啥還給我買新衣裳？我有衣裳?！毙“?。

    小虎跟著說，“我也有?！?/br>
    “沒花多少錢?！毙『Φ?，“立夏，這兩天你跟小虎睡，我和小艾睡?！?/br>
    小艾和小虎大了，不可能讓他們姐弟倆擠一個炕，立夏道：“行啊?！?/br>
    “這兩天？”小艾注意到了，“兩天后呢？”

    小寒：“回去啊。不許哭了，去年在咱家過年，今年輪也輪到你姐夫家了?！?/br>
    “那是不是說明年回來過年？”小艾問。

    小寒：“明年有空就回來，回不來就接你倆和奶奶去首都過幾天，行嗎？”

    “行！”小艾擦干眼淚，“我姐夫的媽有沒有欺負你？”

    小寒笑道：“沒有?！蹦笠粋€麻糕遞給小虎，“吃吧?！?/br>
    “明天再吃?！毙』u頭道。

    小寒：“明天吃也不耽誤你今天吃?！?/br>
    “吃吧?！绷⑾牡?，“吃好了漱漱口睡覺。你姐也累了?！?/br>
    小虎這才接過去，掰一半給小艾。

    小艾咧嘴笑了。

    小寒見狀，倒熱水讓他倆漱口。

    翌日上午，立夏拿著他和小寒攢的布票和糧票的一半給村長送去，小寒把另一半給她爺爺奶奶。雖然沒給老兩口錢，得了煙和糖的老兩口沒生氣，還挺高興。

    臘月二十上午，小寒和立夏回去。這次小艾沒哭沒鬧，卻拽著韓有福和小虎把兩人送到鎮上，等倆人走遠了才回去。

    小寒見小艾和小虎這樣，忍不住說，“等我以后賺了錢，買一棟樓，咱們一家人住一塊，你說可好？”

    “不好。那樣你得天天拍戲，讓他們自己買?！绷⑾牡?，“到時候咱們跟他們買在一塊?！?/br>
    小寒：“他倆買不起啊?！?/br>
    “差多少咱們借給他們，也不能讓他倆知道你想給他們買房?！绷⑾牡?，“不然他倆就不好好工作了?！?/br>
    小寒想笑，但她怕立夏追著她問笑什么，就點點頭，“你說得對，我都沒想到。對了，娘給咱們拿的木耳和榛蘑，你拿了吧？”

    “在包里?！绷⑾牡?，“你奶奶還給咱們一包炒好的榛子，說是留著咱們路上吃。她這次怎么這么舍得？上次都沒說給咱們?！?/br>
    小寒：“看見回頭的東西了。大前門和糖拿著票到鎮上都不一定能買到?！?/br>
    “你奶奶啊，算的真清楚?！绷⑾娜滩蛔≌f。

    小寒：“咱們一年回去一次，她算計就讓她算計吧。我爹的親娘，不能殺了她，也不能遠著她?！?/br>
    “還得敬著她?！绷⑾慕拥?。

    小寒笑笑沒接話。

    二十一日晚上，兩人到家，立夏正想喊人開門，輕輕一推，門開了？立夏看向小寒，這是怎么回事？

    小寒直接喊：“爸，大哥，二哥?！?/br>
    “你們回來了？”

    夏民主的聲音傳過來，小寒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轉瞬間，影壁旁出現一人，正是夏民主，“爸知道我們回來？”

    “你們走的時候只帶幾件衣服?！辈碳t英道，“我們猜你們會回來過年，就給你們留著門，沒想到這么快?！?/br>
    小寒：“怕下大雪。你們吃飯了嗎？”

    “吃了?！辈碳t英道，“我去給你煮點粥？”

    小寒：“謝謝二嫂?！闭f話間到門口，就看到夏明義拎著兩個暖瓶過來，連忙說，“謝謝二哥?！?/br>
    “謝什么?！毕拿髁x道，“你們屋里的暖瓶里沒水，先用我們的，我們都洗好了?！?/br>
    小寒接過來，就去開門。

    翌日早上，蔡紅英做飯的時候，小寒就把她從娘家帶回來的東西全拿出來。夏明義看到榛蘑，忍不住說，“這是好東西?！?/br>
    “山珍?！毙『?，“這個木耳也挺好，留著咱們過年的時候燉rou?！?/br>
    夏明義接道：“木耳放紅燒rou里面燉最好吃?！?/br>
    “口水都出來了?！绷⑾钠沉怂谎壅f道。

    夏明義：“我和小寒說話，沒和你說?！?/br>
    “小寒是我的人?！绷⑾膿荛_一個榛子塞囡囡嘴里。

    小寒忙問：“她咬得動嗎？”

    “我咬得動?！边遣烈宦?，囡囡看向小寒，“好吃，小嬸嬸?！?/br>
    立夏：“再給你兩個，這幾個給你爺爺嘗嘗?！蓖道锶话?，“回來我再給你剝?！?/br>
    “好的?！编镟镂嬷佣稻屯门?。

    立夏：“鄭小兵那個棒槌來提親了嗎？”

    “二十八過來?！辈碳t英道，“大家都在家?！?/br>
    立夏又剝個榛子塞小寒嘴里，“楊忠軍沒說什么？”

    “沒有。不過，待會兒該來了?！碧锶乇е⒆幼哌M來說。

    立夏：“這個時候？”

    “自打你們回東北，天天上午過來，晚上回去?！碧锶氐?，“你大哥昨兒還問他，他天天不著家，他爸媽會不會數落他。他說沒事。小兵說，忠軍跟他爸媽說，他出去找媳婦兒?！?/br>
    小寒好奇：“他爸媽信了？”

    “怎么可能?！毕拿髁x道，“他爸媽問他去哪兒找，他說滿大街逛，總能讓他碰到一個?！?/br>
    小寒笑噴，“他真這樣說的？”

    “小兵家在東南，離他家不甚遠，有一次拐去他家找他一起過來，聽到這樣說的?！毕拿髁x道，“小兵還說忠軍比他還半吊子?！?/br>
    立夏：“鄭小兵是不是特得意，有人比他還二百五？”

    “咳咳……”蔡紅英連忙擋住嘴。

    小寒：“立夏猜對了？”

    “對?！碧锶氐?，“也是他嘴快，明仁和爸都知道忠軍的幾個jiejie難纏?！彪S即壓低聲音，“明仁還要揍立夏?！?/br>
    立夏：“憑什么？”

    “憑他倆一個是你好朋友，一個是你好朋友兼同學?！毕拿髁x道，“對了，大哥呢？”

    田蓉：“一早起來就去我媽家了?！?/br>
    “你媽又來了？”小寒忙問。

    田蓉：“沒有，沒有，是我爸?！?/br>
    “有區別嗎？”立夏說著，又往小寒嘴里塞個榛子。

    田蓉點頭，“我爸不會翻我的東西?！?/br>
    “你爸會告訴你媽，讓你媽來翻?！毙『?。

    田蓉臉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