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他撿出來。 饅頭團子可憐兮兮地扒著屏幕:“我不想呆在你褲子里,陸峪,你可以用手拿著我嗎?” 男人挑挑眉,審視著它。 “我保證不會再發出任何動靜了?!?/br> 它蹦的老高,企圖使自己的高度和他齊平,十分真誠地,“我就是想看看風景,靜靜地看風景,你要是怕我泄露什么商業機密,你把我一個人放在你辦公室也行,只要......只要別把我裝起來?!?/br> 陸峪思考了一會兒,終于還是把它拎在了手里。 會議室在三十樓,高層刷卡的那部電梯昨天出了點毛病,現在正在維修。 而員工用的普通電梯最高也就到四十五樓,所以陸峪還必須先走幾層樓梯。 對此,池杉覺得很高興。 能夠穿越到五年之后,這是一種多么厲害的天賦啊。 只可惜她現在被陸峪控制著,這個人不給她接觸網絡,不讓她查期末的考卷,甚至連未來的一點點小訊息都捂的死死的,說是“她這樣眼光狹隘的人得知先機之后一定會肆意妄為”。 池杉都氣死了。 但是她現在暫時還沒有找到脫離這只手機的辦法,只能在陸峪手底下裝乖。 所以他多走幾層樓梯,她也就能多看一點這個時空的事物,說不準就能獲得什么重要的情報了呢! ……然而。 池杉縮在陸峪手里,探頭探腦地望著眼前的冷清樓梯間,覺得很郁悶。 山谷大樓最高的這五六層,來往的基本都是公司的高層管理,人員稀少,流通也很稀疏。 她跟著陸峪從51樓踱步到45樓,別說什么重要情報了,連個人影都沒看著。 ——難怪陸峪這個心機婊愿意拎著她。 好在到達電梯口時,池杉終于看見了這個時空除陸峪之外的第二個人。 正在往電梯里走,背影窈窕,應該是個美女。 饅頭團子興奮地往前探腦袋。 對方恰好轉過身,見有人過來,連忙按了一下按鈕,原本要合上的電梯門也再次打開。 陸峪走進去,她就禮貌地朝他點頭微笑。 ......表情包怔在手機里。 嗯。 很面善的一個人呀。 穿著一身淺藍色的連衣紗裙,黑長直頭發,皮膚很白,五官深邃,妝容清新又淡雅。 眼睛是漂亮的、熟悉的褐色。 ——分明就是五年后的她自己。 第17章 池杉曾經學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心理學。 在她年少時期,因為來自各方面的壓力,她出現了比較嚴重的抑郁傾向,整個人的心理狀況都非常焦慮。 甚至某天拆快遞時,拆著拆著,忽然被身旁的路溪寧重重拉了一下,回過神來,就看見閨蜜驚恐的眼神。 她順著對方的目光垂下頭,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地,居然把筆刀壓在了手腕上,刀口切進皮膚里,溢出鮮紅的血珠。 池杉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情況可能有些嚴重了。 后來,在路溪寧的幫助下,她主動去看了心理醫生,積極地接受心理輔導,也按時吃藥,整個人的狀況都有所好轉。 再加上上了大學后,生活空間變的自由了很多,不到一個學期,心理醫生就告訴她可以不用吃藥了。 到現在為止,她幾乎已經完全康復。 不過因為這段經歷,池杉看了很多關于心理學的書。 她從來沒有和別人說過,其實她內心真正的夢想,就是當一名心理醫生。 而此刻,她呆在玻璃罩里,靜靜地凝視著外邊兒的那個池杉,忽然又感受到了年少時期那種熟悉的焦慮。 內在的她,和外在的她,好像徹底分離了。 外在的那個池杉能笑能動,能對別人的交流做出任何合理的回應,但是那就好像是身體自動的肌rou反應,并不是來自她主觀的行為。 她感覺自己好像漂浮在很遠的其他地方,靜靜地凝視著外在的自己,心底里感受不到任何情緒。 好像身體在演戲,而她已經失去了自我。 她做任何事情,都只是因為“我該這樣做”,而并非“我想那么做”。 ——心理醫生曾經說,她可能患上了人格解體。 但又相對來說沒有那么嚴重,所以治愈的可能性很大。 池杉果然不負所望。 但是現在…… 不知道了。 . 電梯下到三十七樓,停了停,有人走進來,居然是池杉的經紀人。 她看見電梯里的陸峪,愣了一下,而后很快反應過來,熱情地打招呼:“真是難得,今天居然遇上了陸總,陸總早上好啊?!?/br> “杉杉,快過來?!?/br> 經紀人拉過剛才一直站在旁邊玩手機的池杉,積極地套近乎,“真是,看見陸總,你怎么也不知道打個招呼?!?/br> 那語氣,活像是拉著小孩去給親戚拜年的熊孩子家長。 池杉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陸總?” 其實身為山谷的“御用代言人”,她不認識山谷的總裁也情有可原。 雖然她拿下了不少廣告,但是基本上都是和宣傳部門在溝通,這位大老板,還真是一次也沒接觸過。 再加上大老板一向低調,不管是雜志采訪還是新聞對話,通通都是公司的副總出面,他連張照片都沒流傳出去,知名度約等于零。 經紀人能認出陸峪,還是因為很久之前的一次私人宴會。 這張臉長的太出色,給人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但她手底下的藝人,出道之后,哪怕紅成最熱流量,也一次都沒能和這位陸總搭上話。 不認識,非常正常。 可身為池杉,他都這么大大方方毫不遮掩地站在她面前,她居然還是沒認出他來。 這就讓陸峪感到十分的憤怒。 男人拿漆黑的眼睛盯著她,勾了勾唇:“我是陸峪?!?/br> 池杉似乎是因為他忽然拉近的臉而晃了下神,反應過來后很快伸出手,笑容大方:“噢......陸總你好,我是池杉?!?/br> 陸峪握住那只手。 扣牢。 力道有些大。 扣的人生疼。 池杉掙脫了一下,竟然沒掙開。 “......陸總?” “我說我叫陸峪?!?/br> 男人瞇起眼睛,唇角的弧度有些嘲諷,“秦嶺七十二峪的峪?!?/br> 池杉思考了一下,語氣有些遲疑:“是嗎?陸峪,很好聽的名字啊......” 她忽然卡住。 “等下,你說,你是陸峪?” 女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抬起頭,震驚地看著他,“那你就是池杉,嗯,我的前、前......” “前男友?!?/br> 他這三個字平平淡淡一說出口。 不僅是池杉,連她身旁的經紀人都震住了。 池衫喃喃低語:“陸峪.....天哪,好像真是我前男友啊?!?/br> 什么叫——好像真是我前男友? 這他媽還能有假的前男友? 在一起兩年。 初戀。初吻。初夜。連她手腕上那個紋身都是他帶著她一起去紋的。 這么刻骨銘心的一段戀情,她如此輕易地就能忘得一干二凈,這個女人究竟是有多沒心沒肺? 陸峪面上無一絲表情,心底卻有巨大的怒意在翻涌。 扣著她手的力道不自覺加大,直到池杉忍不住痛呼了一聲,他才回過神來,下意識松開手。 電梯“?!币宦?,在三十樓停下。 男人盯著她的手腕。 上面有一圈紅紅的印記,是剛剛被他捏出來的,在白皙細嫩的皮膚上顯得格外嚴重。 池杉向來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