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琪的眼神居然有一絲閃爍，他看看梁超，又看看李一，一副有些心虛的表情。

    第一百八十六章 陰魂不散

    蘇琪說：“我……我就是習慣了?！?/br>
    “習慣了？”李一挑了挑眉頭，說，“把你的袖子拉上去?！?/br>
    蘇琪頓時像是受了驚一樣，連連后退，然后把胳膊護在身后。

    梁超杯蘇琪的這個反應驚到了，他不知道蘇琪的胳膊上到底會有什么秘密，居然會讓一向淡定的女孩這么驚慌。

    忽然間，梁超想到了一個可能。

    那個鬼魅般的圖案。

    秦思雨站在蘇琪的身后，一把抓住了蘇琪，然后把他的袖子拉了上去。

    蘇琪的胳膊上，一個藍色的鯨魚出現了。

    眾人皆似吸了一口氣，只有李一依舊是冷冷地站在那里。

    李一走到蘇琪的面前，看著蘇琪，說：“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誰？”

    蘇琪干脆不說話了，他把頭扭到一邊去，看著窗外。

    陳楊躺在沙發上，忽然間，一陣敲門聲把陳楊驚起來。

    陳楊一個咕嚕從沙發上爬起來，然后跑到門口開門。

    陳國棟一臉疲憊，但是仍舊帶著笑意地站在門外。

    陳楊給陳國棟開了門，然后在門外張望著。

    陳國棟進去，把公文包放在沙發上，然后脫掉外套，“你找什么呢？”

    陳楊說：“那個女人沒來嗎？”

    “哦，你說你藍月阿姨，他有些事情，先回公司了?！标悋鴹澃岩路蛟谝录苌?，然后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陳楊心里有一點失望，因為陳國棟叫藍月的時候，語氣還是那么的親昵，這讓陳楊有些不舒服。

    但是好歹人是回來了，不管藍月是因為公事沒有來，還是因為為了避開陳楊所以沒來，這都讓陳楊心里舒服了一些。

    陳楊坐到沙發上，看著陳國棟。

    陳國棟笑著看著陳楊，說：“之前給我打電話，是發生了什么嗎？那么緊張?！?/br>
    陳楊說：“爸，您聽出來我很緊張了？”

    “當然，”陳國棟說，“我只是表現的不緊張，因為我想你這里或許是除了事情，我要是很慌張的話，那你就更亂了陣腳了?！?/br>
    陳楊乖巧地點頭，想了想，就把那天的經歷和陳國棟說了。但是獨獨隱去了趙濤告訴他的那一段，只說是從網上看到的消息。

    陳國棟聽完，沉思了一下，說：“原來是這樣，但是楊楊你這樣做，實在是有些冒險了?！?/br>
    陳楊說：“我這還不是怕你出危險?！?/br>
    陳國棟欣慰地笑了，“你有這份心就夠了，以后不能冒這樣的險了?！?/br>
    陳楊說：“放心吧，我以后不會那么沖動了?！?/br>
    陳國棟點點頭，然后想了想，說：“楊楊，你能原諒爸爸嗎？”

    陳楊愣了一下，他知道陳國棟說的是他和藍月的事情，但是陳楊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爸，你還跟那個女人好……”

    “楊楊，那不是那個女人，那是爸爸的女朋友?！标悋鴹澱?。

    這話一出口，陳楊知道完蛋。

    這么長時間的冷戰，并沒有讓陳國棟改變什么，她依舊喜歡藍月，要跟她一起生活。

    “爸，你就不能和我住在一起嗎？”陳楊問。

    陳國棟說：“我可以和你住在一起，我更想我們一家人住在一起?！?/br>
    陳楊咬著嘴唇，半晌，冷冷地說：“她不是我的家人。我的家人只有你和mama?！?/br>
    陳國棟嘆了口氣，說：“我就知道，你不會妥協的?！?/br>
    陳楊說：“我很固執的?！?/br>
    陳國棟說：“你的固執倒是很像我?！?/br>
    陳楊說：“那你就不能讓著我一次嗎？”

    陳國棟搖搖頭，說：“楊楊，這不是讓不讓的事情，感情的事情，你知道……”

    陳楊憤怒地把抱枕往地上一摔，然后徑直上了樓。

    陳楊拒絕和陳國棟再有交流，都是因為那個女人。

    陳楊默默地想，要是那個女人不存在就好了，他和爸爸的關系也不會那么糟糕。

    陳楊回到房間，狠狠地關上了房門。

    陳國棟坐在樓下的客廳里，從桌子上拿起煙盒，抽了一根煙。

    寧洋市公安局。

    蘇琪看著李一說：“沒有人指使我，我自愿的?！?/br>
    李一說：“那你能夠解釋，你手上的文身是怎么回事嗎？”

    蘇琪咬著嘴唇，說：“我看著好玩才弄得?！?/br>
    蘇琪根本什么都不說，但是現在已經確定了她是兇手，他做什么都沒有用了。

    梁超回到辦公室，一根接一根的抽煙。

    李一看了他一眼，說：“少抽點吧，抽煙影響思考?！?/br>
    梁超說：“抽煙提精神，還能讓我思維更活躍?！?/br>
    李一搖了搖頭，無奈地閉嘴了。

    梁超想了想，說：“看來這個藍鯨，真的很不簡單?！?/br>
    小王端著泡面過來，說：“簡直是陰魂不散，而且我覺得他們根本就是有恃無恐?！?/br>
    梁超抬頭看看小王，說：‘為什么這么說？”

    小王說：“頭兒，你們還記得之前我的電腦突然出現的藍鯨圖案嗎？這就是**裸的挑釁啊。都挑到警察面前了?！?/br>
    李一點點頭，說：“他們應該是一個地下組織，體積龐大，但是我們并不知道他的目的?！?/br>
    梁超想了想，說：“他們做事情很沒有道理，并且帶著一定的反社會因素?！?/br>
    “反社會……”李一喃喃著這幾個字，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個女孩還曾經想要殺我?！崩钜徽f。

    梁超點點頭，說：“我們在蘇琪帶去的酒里面，也發現了類似的迷藥?！?/br>
    小王皺起眉頭，說：“這不太合理啊，他殺他的父母，理由是父母都做了壞事，她是為民除害，但是李顧問似乎沒有做過什么事  情吧？”

    李一點點頭，“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我和他無冤無仇，他的動機是什么?！?/br>
    梁超很快抽完了一支煙，外面響起一聲鞭炮聲。

    快要過年了。

    陳楊猛地沖下了樓，然后快速地經過陳國棟的身邊。

    “你去哪里？”陳國棟看著自己風風火火的兒子，疑惑地問。

    陳楊頭也不回地說：’我有事情?！闭f完，也不等陳國棟再問，他就跑了出去。

    陳楊打了個車，來到了那個地方。

    這里是一片墓地，陳楊對這里不太熟悉，他很少來這一片，而這里和他母親所在的墓園不一樣，這里看起來有些蕭瑟。

    道路兩旁的樹都已經沒有一片葉子，灰白色的天空，灰白色的道路。

    陳楊慢慢地走著，一個個墓碑看過去，找那個名字。

    他從梁超那里知道的，那個曾經的女警察就葬在這里。

    陳楊找到了他的名字，還有那張照片。

    陳楊在這個墓碑前駐足。

    活人和死人的聯系是什么？是一塊墓碑，一堆紙錢，還是無休無止的思念？

    陳楊看著墓碑前，那里有一束鮮花，不知道是誰放上去的。

    陳楊把自己買的鮮花也放在墓碑前，然后往后退了一步，看著墓碑上那個面容姣好的女生。

    陳楊記得他，不是因為他的死亡，他第一次去警局的時候，那個女生給他倒了一杯水。

    然后這個女生死在了自己的眼前。

    陳楊也沒想到自己為什么會這么沖動，為什么要來這里看看。

    但是他只是想看看，他什么都沒想。

    他想起了自己的母親，那個美麗又脆弱的女人，在他人生中出現了短短的幾年，但是卻影響了他一輩子的人。

    陳楊覺得眼前這個女孩子很可憐，大家知道她是個臥底，是毒販的幫兇，可陳楊只是覺得她可憐。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產生這種情緒，他只是覺得，如果把自己放到哪個位置上，自己或許也不會那么做。

    但是世上有誰是不可憐的呢？

    陳楊嘆了口氣，然后對著墓碑說：“保重啊?！?/br>
    她站起來，活動了一下酸麻的腿，然后離開了。

    陳楊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他現在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他沒有目標。

    她也不想回家，因為家里不僅有陳國棟，還有陳國棟心心念念的或需要住進來的藍月，一想到這里，陳楊的心里就有些發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