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走到蠻食窟的三人,中間的青年忽然步子一頓,像是察覺到了什么,轉身往身后出去,有些蒼白的臉上顯露出幾分疑惑,只是看見的也只是身后并肩走過來的兩人,好像……沒有什么奇怪的。 “看看什么呢?趕緊走吧!”身邊的一人古怪的笑了笑,伸手推搡了一把。 “一路上好吃好喝的養著你,現在總算是到了目的地,你的好日子也到頭了,想看就多看一眼吧,進去了……可就再也看不到了?!绷硪粋€人的笑聲也古怪。 一邊說著,一邊用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在青年的身上看著,像是……在看著一種美味的食物,真真切切要吃人的眼神。 青年已經收回了視線,像是完全沒有理會兩人話里的意思似的,率先抬步往蠻食窟里面走,還不忘出聲叫上兩人,“進去吧?!?/br> 兩人對青年的態度一點也不奇怪,盡管剛救下青年的時候,曾經一度懷疑青年是個傻子。 不過就算真的是傻也沒有關系,rou好吃就行。 燕長煕和燕長情走進去的時候,之前的那一段“盛宴”似乎已經吃得差不多了,還剩了一點,而在兩人之前進來的三人就得到了剩下的這點。 “這可是上好的美人rou,嘗嘗?”個子矮小的男人將rou推到了青年的面前,喉嚨里發出古怪的笑聲。 而燕長煕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恰好就是這一幕,視線在那邊掃過,對于地上的骨頭也沒有停留太多,只是在看到自己之前坐著的桌子時,到底還是微微擰了眉,那桌面上放著一根腿骨。 空氣里還是那股讓人惡心的rou香,原本還算熱鬧的人,在看到燕長煕和燕長情進來的時候,都下意識的收斂了一下。 尤其是在燕長煕擰眉的時候,東巖心里暗暗叫了一聲糟糕,下一刻就立刻站起身朝著里面喊了一聲:“金掌柜!你們這蠻食窟的桌子用了多少年了???該換新的了吧?” 這里的哪一張桌子上沒有放過人骨之類的,可偏偏這個時候,東巖心里有些慌,慌的時候腦海里在快速的回憶,之前是哪個不長眼的,吃完的把骨頭扔到那邊桌上去的。 他想著這些的時候,又是突然一愣,他東巖不說在這蠻食窟橫行無忌,但也沒有這么低聲下氣做過人,怎么現在就……嚇成這樣了。 東巖愣住的時候,更加讓他不可思議的是,真的有人搬著新的石桌走了進來,另外空出了一塊地方,收拾的干干凈凈的,讓燕長煕和燕長情去坐著。 只不過,抬桌子進來的不是蠻食窟的人,有些人是認出來了,就是昨天抬黃金進來的人,那也是燕長煕的人。 燕長煕走到新的桌子邊坐下,大堂里詭異的安靜了一會兒之后,就又恢復了熱鬧,大家都在努力忽視那一角的不一樣,燕長煕坐著的地方干干凈凈的,而除了這一角的其他地方,可以說一片狼藉。 新進來的三人,哪怕再怎么遲鈍,這時候也看出來了什么,矮個子的男人沒有喲啊多管的意思,只是看著青年沒有動那盆rou,嘿嘿笑了一笑,自己拿了過來,和另外一個同伙大口吃了起來。 至于青年,此時看著燕長煕那邊,眼里仍舊是疑惑不解,哪怕臉色蒼白,身穿囚服,坐在這里,也與周圍格格不入。 青年一直很專注的看著燕長煕那邊,一點也沒有注意到周圍坐著的人,視線在他的身上上下掃視著,就像是……帶他來得那兩個人看他的眼神一樣。 是赤裸裸的食欲。 第54章 傻子百里言 “走吧?!眱扇顺燥柡茸?,就伸手拉扯著青年。 青年抬頭有些懵懂的看了他們一眼,順從的站了起來。 矮個子的男人看他這么聽話,眼里流露出滿意的情緒,“看在一路上你這么聽話的份上,待會兒我會讓金掌柜下手痛快些的。這樣,你就也少受些痛苦?!?/br> “嘿!銀狗,你怎么知道金掌柜會下手!老子帶來的美人都沒能請動金掌柜?!睎|巖一聽矮個子的話,頓時有些不滿的嘲諷道。 誰不知道,這蠻食窟的金掌柜,最厲害的不是那一手奪命算盤,而是一手煮rou的手藝,可能請得動金掌柜的人著實不多,金掌柜有自己的規矩,如果她愿意豬rou,就算帶人來的沒有請到她面前來,她也會主動幫忙的。 東巖今天一大早帶來了一個美人,本來就提到了金掌柜的面前,只是被拒絕了。 這會兒聽見銀狗的話,自然是心氣不順的嘲諷了起來。 那銀狗被嘲諷了也不生氣,嘿嘿嘿的笑了笑,朝著的東巖說道:“金掌柜會不會動手,你就看著吧?!?/br> 一副胸有成足的模樣,似乎篤定了金掌柜會親自動手。 東巖重重的哼了一聲,不和他多爭,就等著他被拒絕的時候再好好地嘲笑一番。 被叫銀狗的人也是常來蠻食窟的熟面孔,有個哥哥叫金鉤,本來兄弟兩一個叫金鉤一個叫銀狗,只是因為兩兄弟的行事作風和相貌,漸漸地就變成了金狗銀狗。 不過兩人倒是一點都不介意別人如何叫他們。 “誒?你去哪?走這邊!”不過是和東巖說了幾句,銀狗就發現一向聽話的青年忽然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燕長煕正喝著水的時候,面前就站了一個人,她抬頭去看,看見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時,扯了扯唇角,“有什么事?” 站在她面前的赫然就是被銀狗兄弟帶到蠻食窟的青年。 青年走到她的桌前,似乎就是為了仔細看她的臉,可燕長煕只露出一雙眼睛,他能看出來什么,瞧了許久,不但沒有看到自己想看的,反而……越看越疑惑。 “我覺得……你很眼熟?!鼻嗄戟q豫了一會兒,還是說了這么一句話。 燕長煕眸子微微一瞇,她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跟過來的銀狗就已經嗤笑了一聲:“老實了這么一路,現在忍不住了?嘿嘿嘿,眼熟?這借口老子多少年沒用過了?” 大概是認定了青年會死,也不想破壞rou質口感,所以銀狗雖然語氣不太好,卻沒有對青年動手。 青年像是沒有聽見銀狗說的話,只是有些固執的看著燕長煕,甚至在燕長煕沒有出聲的時候,突然伸出手,目標就是她的斗篷。 銀狗沒有想到老實了一路的青年會在這個時候鬧事,于是也沒有來得及阻止青年。 想碰到燕長煕,怎么會是那么的輕易? 在青年才伸手,還沒有碰到燕長煕的斗篷,一邊坐著的燕長情就已經伸出手,看起來只是輕飄飄的扣住了青年的手腕,可實際上,青年用盡了力氣,都無法向前或者向后動一下。 而青年在無法收回自己的手時,看向燕長情,可一眼對上他的眼睛,就被他眼里的冷意嚇得顫了顫,微微瑟縮著,果斷看向燕長煕:“我……我真的見過你?!?/br> 他鼓起勇氣說完這句話,眼睛看著燕長煕,一雙眸子看起來竟是格外的干凈,此刻蒙著一層水霧,就像是受驚的小獸,在尋求著庇護。 而燕長煕就是他尋求的庇護。 “你在哪里見過我?”也算是意料之中的,燕長煕理會了他,并且反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