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有人上前,在皇都身上輕點了幾下,皇帝身體才一軟,驟然倒在了地上。 竟是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人點住了xue道。 “她是誰?”被人帶下去的時候,皇帝看著盛王爺,啞聲問道。 “她是燕長煕?!?/br> 燕長煕,皇帝神色一怔,而后像是終于明白了什么,低低笑了起來,笑聲持續了許久,后來越來越低,直到他沉默下來,整個人都頹唐著,再也不復之前的模樣。 不過是突然之間,這世上就沒有了大齊,而侯府一眾叛軍被斬首的那一日,侯爺抬頭看著已經登基為帝的盛衍,瘋癲的笑了許久,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登基的是盛衍,盛王爺帶著盛王妃不知所蹤,而盛衍,那一日解決了城外的叛軍,進宮找燕長煕的時候,那座宮殿里就已經空了。 他怔愣了一會兒,就忍著心口的悸痛,瘋狂的往外面跑去,只是找遍了整個京城,也沒有再見到燕長煕。 京中舉行登基大典的時候,燕長煕已經在回煙茗山的路上了。 那天,她問燕翎有沒有想去的地方,燕翎給她的答案是她去哪,他就去哪。 想了想,燕長煕最后還是決定回煙茗山,畢竟,在這之前,她可是和燕長情說過,找到要找的人,就回去的。 在離開京城之前,她其實還去做了一件事情,處理張侍郎一家。 燕長煕見到那些人的時候,那些人早就已經沒有了人該有的樣子,蜷縮在地牢的角落里,日日夜夜受人毆打、羞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將原本燕翎承受過的一切都加倍的付諸在這些人的身上。 到最后,燕長煕也沒有讓人殺了他們,而是將人發配,看管著,讓他們受盡苦難,卻不能讓他們死去。 活著,遠比死去要痛苦。 在回到煙茗山的時候,燕翎終于又問起了燕長煕一個問題。 “我該叫你什么?”只是這一個問題就讓燕長煕和燕長情都停下了步子,看著他。 “你想叫我什么?” “其實我在夢里見過你?!?/br> “是嗎?”燕長煕笑著應道,袖中的手已經不自覺的握了握,掌心有些潮濕。 燕翎也朝著她笑了起來,面容清雋,聲音帶著處于變聲期特有的嘶啞。 “夢里我叫你阿姐?!彼f。 字字清晰,落在燕長煕的耳中。 好像周遭的一切都在遠去,她的眼前只有燕翎,耳邊的那句話也在慢慢的遠去,不知道是不是山上今日的風有點寒意,吹得她的眼角有些酸澀。 眼前的少年,長大后臉上褪去青澀,后來穿上龍袍,坐在最高的那個位置上,可沒有那些朝臣在的時候,仍舊會抱著她,撒嬌般的叫她“皇姐”。 她的阿翎,從未變過。 很久很久以后,她臉上綻放出極大的笑容,伸手將少年拉進懷里,抱得很緊很緊。 “那就叫我阿姐,我……是你的阿姐?!?/br> 第44章 疼痛 京城皇宮,御書房。 盛衍坐在桌邊,手里拿著的是一疊信件,信件最上面的一張,是一幅畫像。 畫像之上是一個身穿甲胄的女子,微微瞇著眸子,腰間有一柄長刀,身側站著一匹白馬。 盛衍看了許久,才有了動作,從懷中拿出一張紙,展開,赫然就是那日燕長煕在街上為了捏糖人時畫的畫像,兩張畫像一對比,畫中的人確實就是同一個人。 而盛衍拿在手里的這一疊資料,也全部屬于一個人的。 曾經的大燕長公主燕長煕。 同樣的名字和相貌,只是一個人已經死了幾百年,而另一個人曾救了他。 手里的信件一張一張翻閱,心口的悸痛也越來越重,到后面,他拿著紙張的手都開始顫抖起來,面色蒼白,似乎隨時都要失去意識。 可幾百年如此,盛衍也沒有要停下這近乎自虐的舉動。 看的越多,曾經出現在夢里的場景也越來越清晰,直到他再也支撐不住,手里的紙張落地,整個人趴在桌面上,喘著氣。 “呼!” 眼前漸漸恢復清明,心腹走上前擔憂的看著他。 “皇上,要宣太醫來看看嗎?”心腹自然是知道他突然有了心疾的事情。 此時,也以為他是心疾又發作了。 “不用?!笔⒀苤匦伦鹕?,目光落在地上的紙張上,許久,才說道:“把這些都拿去燒了吧?!?/br> “是?!?/br> 于是,除了燕長煕在街頭畫的那一張,其他的都成了灰燼。 而他,要知道的,也都已經清晰。 伺候在盛衍身邊的人都知道,他自從登基之后一直在找一個人,一個女子,可是直到他駕崩的那一刻,都沒有找到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