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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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是沒有觸感的?!备ダ谞柕皖^靠在我的肩膀上喘了幾口氣。 “你在撒謊?!?/br> 我又用了一把力,將金屬棍往上提了一段,弗雷爾的身體隨之猛的顫抖起來,看他這副模樣我又不敢用力了。 “動作快一點,不然奧莉醒過來又要尖叫了?!?/br> 弗雷爾催促道。 我這才反應過來,從剛才開始背后就安靜的不可思議。 我回過頭,發現奧莉正躺在地上,似乎已經昏迷了過去。 “應該是受到了太大的刺激?!?/br> 弗雷爾依舊將腦袋壓在我的肩膀上。 “你在哭嗎?”我繼續將金屬棍向上拔,費雷爾的下半身已經有了基本的輪廓,不再是之前血rou模糊的模樣。 “嗯?!?/br> 我感受著肩膀上濡濕的面積越來越大,突然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只能緩緩加快拔動的速度,終于在最后的一次用力之中,將金屬棍拔了出來。 弗雷爾喘了一口氣,接著他爬了起來。 我端著燭臺跟在他的身后,弗雷爾轉過身爬到吊燈掉落的地方,我站在他的身后,只能看清模模糊糊的一團黑影。 弗雷爾伸手托住吊燈的支座將它推到了一邊。 我從后靠近了過去,只看了一眼便轉過頭。 隨后,弗雷爾的呼吸聲漸漸加重起來,像是在啜泣,一聲接著一聲。 我想了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僅僅只是一會兒,弗雷爾就失去了他的兩個親人。 我開始有些后悔,應該聽從警告,將弗雷爾送回去或許這接下來的事情便不會發生了。 “我很抱歉?!?/br> 弗雷爾搖了搖頭。 “這不是你的錯,你能再幫我一個忙嗎?” 尸體放在客廳對于奧莉來說是個刺激,弗雷爾告訴我地下室中有一個冰柜,可以把尸體轉移到冰柜中,然而更糟糕的是,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雨,閃電似乎打壞了樓頂的發電機,現在整棟別墅都是停電的狀態。 不過也是因為停電,周圍黑漆漆的環境至少讓我不是那么容易看清地上血rou模糊的尸體,在做收撿包裹的動作時不至于反胃的吐出來。 弗雷爾翻出了一個床單,將兩具尸體包裹了起來,隨后放在他父親的輪椅上。 奧莉還沒有醒來,孤零零的躺在地板上。 “要和我一起去地下室嗎?” 弗雷爾望著我,在燭光的映照下他看起來有些憔悴。 “先等等?!蔽铱戳艘谎厶稍诘厣系膴W莉,將她抱到沙發上,“我們走吧?!?/br> 雖然將奧莉丟在這個地方并不是太好,但自從發生了這種事情之后,我總覺得客廳給我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弗雷爾點了點頭,他推著輪椅,我在他身后舉著燭臺。 “我們可能要等到明天早上才能離開?!备ダ谞柾蝗婚_口說了一句,“我需要先聯系人來處理……我的父母,但是他們明早才會上班?!?/br> 弗雷爾說話有些吞吐,不過我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會和你一起等到早上,你會和我一起回去嗎?” 弗雷爾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垂下了頭。 “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备ダ谞柎钤谳喴紊系氖终泼偷目s緊了,“我其實并沒有想把你關起來的意思,我……只是……不想死?!?/br> 我跟在他的身后,弗雷爾的性格又出現了變化,曾經的瘋狂從他身上消失,就像是附身于他身體的惡魔消失了一般,隱約之中,我覺得這似乎才是他的真實性格。 “沒有人想死?!蔽遗牧伺乃募绨?。 弗雷爾的肩膀猛的一僵接著又放松下來,似乎是松了一口氣。 “謝謝?!彼D過了身,有些局促的張開了雙臂,“我能擁抱你嗎?” 弗雷爾的眼睛映照兩團黃色的蠟燭火焰,仿佛真的能夠發光一般,望著他的這副模樣,我突然就無法狠下心拒絕他。 “好吧?!?/br> 我往前走了一步,張開手臂。 弗雷爾笑了起來,終于有了神色的臉蛋不復之前的憔悴。 “謝謝?!?/br> 說著他擁抱住了我。 他緊緊抱住了我,手臂有些用力,然而只是抱了一下他便松開了手,繼續向樓下走去。 地下室的冰柜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即便是在樓頂發電機被閃電擊壞的前提下,冰柜依舊是有電的,描述的是冰柜,但實際上更像是一個冰凍的房間。 弗雷爾在加密的大門上按了幾個鍵,隨后打開大門把輪椅推了進去,他的動作很快,在打開大門的同時就把輪椅推了進去,我甚至都來不及看清內部的景象。 “走吧?!?/br> 弗雷爾關上了門。 “只有這個嗎?”我有些驚訝,“你不進去將……他們擺放一下?” 弗雷爾搖了搖頭。 “只啟動了備用電源,我不想在開關門上耗費太多的電力?!?/br> 做完這一切的弗雷爾轉身向樓上走去。 我跟在他的身后,弗雷爾突然安靜了下來,木質的樓梯因為踩踏發出‘咯吱咯吱’令人牙酸的聲響。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弗雷爾停下了腳步,回過頭。 我點點頭。 “萊恩死亡的時候,你會覺得憤怒嗎?” 我頓了頓,仰起頭。 “會,因為萊恩的死亡并不是一場意外,很多人都告訴我萊恩的死亡是一場意外,但我覺得并不是,如今的調查也顯示出,確實不是?!?/br> “你為什么會感到憤怒呢?” 這個問題我曾思考過無數次,一旦想起便覺得有股火焰在心臟中燃燒。 “因為殺人犯并沒有落網……以及對自己無能為力的憤怒?!?/br> 我一直在后悔,那天晚上為什么沒有接那通電話。 弗雷爾笑了起來,在這種場景之下顯然是不適合笑容的,可他依舊笑了起來,慘白的臉色因此也變得更加蒼白。 “我也為自己感到憤怒,為自己的無能為力?!闭f到這里他頓了頓,抬起了頭,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我,“所以我會找出兇手,并報復回來?!?/br> 弗雷爾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背后似乎有其它的含義,但我想了想也沒弄清他這句話的意思,等到我想要詢問的時候,弗雷爾已經轉過身上樓去了。 奧莉直到深夜也沒有醒來,我只能先和弗雷爾將她轉移到床上。 “祈禱她第二天早晨也不要醒來?!备ダ谞柍读顺蹲旖?,“那么我們離開的阻礙也會少上很多?!?/br> “你不準備給她留一句話嗎?”我望著床上的奧莉。 弗雷爾只是搖頭。 “沒有必要?!?/br> 弗雷爾給我找了另外一間房間,這次的房間正常了很多,走廊頂頭的那一間,離著客廳最遠的地方。 即便是沒有長時間和弗雷爾相處過,我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心細。 他為我在床頭留下了兩根蠟燭。 “害怕就呼喚我?!?/br> 他這么說著打開床頭柜從其中拿出了一個鈴鐺放在我的床頭。 “我會很快趕到你的身邊?!?/br> 我原本對他這句話感到并不在意,然而直到弗雷爾從房間中離開之后,整個房間像是一瞬間被抽去了所有的聲響,忽的安靜了下來。 我躺了下來,陌生的環境讓我神經緊繃,腦海中情不自禁的開始浮現一些場景,帶著黑暗中柜子的輪廓都變得陰森可怖起來。 這是疾病發作前的預兆,我拉起了毛毯蓋住了自己的腦袋,這在這段時間已經成為了常態,我閉上了眼。 意料中的失眠并沒有出現,在閉上眼后不久我便感到身體都輕了起來,猶如是靈魂脫體一般緩緩上浮以至于飛了起來。 我還沒回過神,便聽到身后突然傳來了一聲。 “娜塔莉?!?/br> 這嗓音是如此的熟悉,我猛的轉過頭,就看到背著單肩包的萊恩站在我的身后,他綠色的眼睛清澈透明的如同寶石般。 “你在想什么?” 他牽起了我的手。 我感到一絲茫然,緊接著心臟‘怦怦怦’的跳了起來。 “……萊恩?” “怎么了?”他笑了起來,“為什么是一副這樣的表情?” 我搖了搖頭。 “不……就是……應該是做了一個噩夢?!蔽噎h住了他的手臂,“我夢到你突然死了,然后我想要找到兇手但卻怎么也找不到?!?/br> 噩夢的場景是如此的真實,以至于我回想起來身體仍舊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 “娜塔莉?!比R恩擁住了我的肩膀,“無論如何我都是希望你能夠幸福的繼續生活下去?!?/br> 我仰起頭。 萊恩笑著,他那雙綠寶石的眼睛閉上了。 “回去吧,回到家里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