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如果說藍莓是金蘭殊的敵人,那么草莓是金蘭殊的恩人。 金蘭殊非常喜歡吃草莓。 宋風時是知道這一點,才這樣點菜的。 他一直留意著金蘭殊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因此,做飯和點菜的時候都按著金蘭殊的喜好來,唯恐惹怒這個“霸道總裁”。 這是他第一次嘗試“觸暴君逆鱗”,沒想到,卻是這個效果…… 宋風時拿著銀勺子勺了一塊奶油蛋糕,吃進嘴里,卻是甜到心里了。 作者有話說:關于印染布料的情節,完全是為劇情服務。非專業人士,純粹瞎編…… 第六十六章 宋風時和金蘭殊正吃著奶油蛋糕,宋風時卻忽然瞪大了眼睛,仿佛看見什么恐怖的東西一樣。 “怎么?有鬼嗎?”金蘭殊問。 “有你媽?!?/br> “怎么還罵人呢?” “真的是你媽!”宋風時縮著頭,小心地指了指。 金蘭殊順著宋風時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自己的媽:“嗯,還真的是我媽?” 鄭秋淑和一個中年男人坐在餐桌旁,也是金蘭殊這邊的同款“sweet sweet情侶套餐”。 “你媽在談戀愛呢?”宋風時低聲說。 “咱們去偷聽!”金蘭殊也起了好奇心了。 這家店的裝潢采取歐式風格,有不少白色石膏隔斷。金蘭殊和宋風時便縮在隔斷里,靜靜偷聽。 卻聽得那個中年男人說:“你的兒子就是那個大公司總裁?那不是很有錢?” 鄭秋淑懶洋洋地說:“有錢也不關我事呀?!?/br> 男人說:“你也知道我現在在創業,就差點啟動資金呀!問你兒子要一點嘛!我就差三百萬,聽說你兒子一個月都不止三百萬呢!” 鄭秋淑有些不耐煩地說:“不是說了,他的錢不關我事的?!?/br> 男人卻說:“怎么可能呢?honey,我的公司也會寫你的名字,會有你份的。這也等于是你的企業??!” 鄭秋淑也沒好氣,說:“寫我的名字,那負債了、犯法了,不是也有我份?” 男人語氣也變得不滿了:“你怎么這么講話呢?是不是我們這么深的感情,你都不肯幫?錢重要,還是我重要?” 鄭秋淑說:“當然是錢重要啊。我兒子掙錢很辛苦的,你想都別想?!?/br> 中年男人氣極了,負氣離去。 鄭秋淑還叫嚷:“你記得先買單才走??!” 金蘭殊與宋風時面面相覷,一時無言。 他們也吃不下這個下午茶了,趁著鄭秋淑不注意,便悄悄離去。宋風時又說:“其實我看你媽也是疼你的。只是不會表達而已?!?/br> “不會表達?”金蘭殊冷哼一聲,“她是語文老師,表達能力好著呢!” 宋風時忽然覺得,金蘭殊和鄭秋淑有一點還挺像的,表達能力都發揮在罵人上面了,說句好話是絕對要命的。 宋風時嘆了口氣,感慨:“真不好相處啊……” “是吧?”金蘭殊仿佛得到了肯定地點點頭,“我媽不好相處吧?” 宋風時也不知該說什么,只笑笑:“其實阿姨的為人也沒什么的……” 這些天,宋風時摸透了鄭秋淑的脾氣,覺得她只是比較沖而已,還不是很難對付,他心里還是在意傅丞。 兩人出來翹班,是要還的。 公司里大把工作等著他們。 歐文明知金蘭殊是出去約會了,但也不能多說什么,只能抱著一大堆文件等著老板約會歸來過目。 同樣的,工坊那邊也加班加點地趕衣服。 也算是壓著線的,在“死線”之前把成品給“死”出來了。 這回,何玉容女士很配合地來到試衣間,也沒有任何耍大牌的舉動。她穿上了程錦趕工出來的衣服。依舊是一件旗袍,淺藍色的綢緞做底,用銀色絲線繡著大朵大朵的云峰白折枝繡球花,因為四層刺繡的工藝,花紋尤其立體秀麗,巧妙精微。挽袖是銀白色的,繡著折枝圖。左右開高叉,開衩處用金線紋繡了精巧的如意云紋,露出修長的美腿。整條裙子淡雅而不失高貴,讓金蘭殊是比較滿意的。 金蘭殊看著裙子,微微點頭,說:“看吧,這個藍色也可以,不是非要你說的那個的?!?/br> 程錦卻不是特別喜歡這條裙子,但他還是勉強地笑了笑,只說:“我還是擔心色光不準的問題……” “沒問題的了?!苯鹛m殊說,“我不覺得這個藍色比你說的‘品月色’差了?!?/br> “可是……這個藍色很普通,旗袍的形制也很經典,看起來太理所當然了?!背体\說。 金蘭殊說:“理所當然不好嗎?你記住,每年的最佳紅毯著裝都是花落誰家?那些穿龍穿鳳穿雞毛的的都拿不到best dressed。最佳造型入圍的都是那些經典優雅的打扮的?!?/br> 程錦也不敢和金蘭殊多做爭辯,只得低頭說:“是的,金總?!?/br> 而加班也變成了必然之事。 歐文一邊計算著加班費,才能一邊安心工作。 金蘭殊是沒有加班費的。 但是,他還是加班到很晚。原本宋風時是不用加班的,可是他實在不想一個人回去,尤其現在家里還有個鄭秋淑。所以,宋風時就在公司等著金蘭殊下班。 加班加點過后,他倆一同回了家。洋房里燈火通明,顯然是鄭秋淑在等他們。 鄭秋淑見他倆回來了,便看著時鐘,說:“這么晚?去哪兒玩了?” “是啊,”金蘭殊沒好氣地說,“加班好好玩??!” 鄭秋淑也沒好氣地說:“好心你呀,現在做老板,加班給誰看???” 金蘭殊真的不想理會老媽,擺著臉色就打算拉著宋風時上樓回房間。 鄭秋淑卻又說:“給你們煲湯了,喝一碗再上去,當給面子老母,行不行?” 宋風時不想家里鬧太僵,便拉著金蘭殊,笑著去了餐廳。卻見鄭秋淑果然是煲了老火湯。鄭秋淑一邊嘮叨著他們在外太久一邊加熱著湯水,最后拿了兩個燉盅放到了宋風時和金蘭殊面前。紫砂燉盅里熱騰騰的,黃汪汪的湯,白乎乎的花膠,黑黝黝的海參,裝了滿滿一碗。 鄭秋淑放好了燉盅,便轉身進廚房刷鍋。 宋風時見鄭秋淑走開了,就跟金蘭殊說:“你看,這多么真材實料呀,湯也濃香。想必是很費工夫弄出來的。你媽還是疼你的?!?/br> “哼?!苯鹛m殊冷哼道,“這個不是給女人喝來滋陰的么?給我喝有什么鬼用?肯定是她自己拿來補身,喝不完才給我們收拾殘局的?!?/br> 宋風時真是不知該說什么了,勺了兩口吃了。鄭秋淑又從廚房走出來。 宋風時揚起笑臉問:“阿姨,這個湯有什么功效???” 鄭秋淑說:“滋陰補腎,適合你倆啦——天天搞晚晚搞,日又搞夜又搞,真是‘少年不知jingzi貴’……” 宋風時好后悔問了這個問題,臉都紅了。 金蘭殊截口說:“行了,你一個語文老師怎么這么講話?粗俗?!?/br> 鄭秋淑卻說:“哪兒粗俗了?這不是真話嗎?這是老人家的生活智慧,你愛聽不聽!” 金蘭殊拿紙巾擦了嘴,就帶著宋風時回房間試試“藥膳”的“療效”了。 大和諧! 金蘭殊躺在床上,喝了杯水。 宋風時也躺在床上,說:“金總啊,你想想啊……” “誒,”金蘭殊提出了異議,“你為什么在臥室都叫我金總?” “嗯?”宋風時一怔,“怎么了嗎?” “聽起來好像‘潛規則’?!苯鹛m殊感到有些怪異。 宋風時卻說:“那……會覺得刺激么?” 金蘭殊一想,還真的挺刺激的。 于是,宋風時自作自受地被逼著叫了一宿的“金總”。 在對門的鄭秋淑拿被子蒙頭,搖頭嘆氣:“這樣放縱!別說給他吃海參,就是給他吃海龜都不頂用啦!” 翌日上午,金蘭殊比宋風時起床得早。 宋風時下樓的時候,金蘭殊已經出門了。但是鄭秋淑在餐廳里做好了早餐,宋風時也不好意思就這么做客,便在餐廳吃早餐,獨自面對鄭秋淑,大概是承受不住泰山壓頂的沉默。宋風時跟鄭秋淑打開話匣子,笑著問:“金總出門這么早???” 鄭秋淑點點頭,說:“嗯?!?/br> 鄭秋淑不冷不熱的,宋風時也不好久留,趕緊吃完早餐就出門了。他離開的時候,隱約聽到鄭秋淑在背后說:“整一個蘇妲己……” 宋風時差點嗆到:“這么抬舉我……” 真不敢當啊。 不過,金蘭殊還挺暴君的。 暴君金蘭殊早上卻沒上班。歐文一身輕松。 到午飯過后,金蘭殊才回到辦公室。 宋風時忍不住跟金蘭殊問說:“你一早出去干嘛了?” 金蘭殊坦蕩蕩說:“見傅丞了?!?/br> 宋風時有點慶幸金蘭殊的坦白,但又覺得,金蘭殊的坦白正正代表了不是很在乎。 宋風時又問:“你們談什么了?” “還不是那件事?”金蘭殊說,“我希望他帶‘云想’進巴黎時裝周官方日程?!?/br> 宋風時又問:“他答應了么?” 金蘭殊聳聳肩:“算是ditional offer吧,有條件的答應?!?/br> 宋風時想了想,說:“hf投資了好幾家新品牌呢,也沒見他松口過,怎么對‘云想’特別青睞?” “他哪里是特別青睞‘云想’?”金蘭殊自負地一笑,“他是特別青睞我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