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節
以前我就有類似的經歷,在新苑小區的地下停車場,我被幻術玩的迷三道四,甚至開始懷疑自己。 就在這時候,我看到應采指尖還有抓撓留下的鮮血,立刻將她的手腕抓住,給劉十八看:“看到沒,她手上有血!” 劉十八冷冷一笑:“有血怎么了?說不定是她反抗,抓傷了你!那是你的血?!?/br> 我連忙站起身,轉了一圈讓劉十八看。 我身上雖然有傷口,都是從懸崖上掉下來,被樹枝劃傷的,根本就沒有人手抓撓過的痕跡。 劉十八反反復復查看我的周身,這才相信了一點,將水壺放下:“這就奇怪了。你也沒有受傷,應采手上的,到底是誰的血?” 此刻,應采已經昏睡了過去。 我將她衣服穿好,又摸了摸她的頭,依然guntang,搖了搖頭,轉頭對劉十八說:“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定要相信自己。特別是在這種時候,如果連自己都不相信,那就真的完蛋了?!?/br> 劉十八點點頭,在篝火上做了個簡易架子,軍用水壺直接放上面燒水。 應采在旁邊的石頭上睡著,猛地坐了起來,嘴里嘟嘟囔囔說了一大堆,我一句話都聽不懂。 我正想要問她,結果她很快就趴下,還在昏迷中。 她趴下之后,雙眼緊閉,身體卻在做著古怪的動作。 她雙腿緊緊并攏,頭和腳貼著地面,臀部漸漸升高,成了一個“幾”形。 然后,她又慢慢爬平,再次做出這個動作,反復做了十幾次。 我和劉十八都看到了,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不明所以。 我看著應采古怪的動作,覺得她現在不是人,像是一條蟲子。她的動作,很像是蟲子在蛻皮。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了以前見過類似的狀況。 走胎! 在那個恐怖的動物園里面,我見過“走胎”。 六道輪回大亂,有的人死之前,就提前進入到畜生道,有著下一世動物的特性。這就叫做走胎。 以前我見過的,都是人走畜生道,有羊,豬之類。 可是,應采現在像是一條蟲子。難道說,應采快要死了,而且下輩子是條蟲? 劉十八低聲道:“看不出來,她的身體柔韌性還挺好的,可能練過瑜伽。 我等著他:“說點有用的?!?/br> 劉十八神神秘秘看了應采一眼,湊過來低聲對我說:“我看應采這病很邪乎,不像是病,更像是中邪?!?/br> “中邪?”我心中一松:“不是走胎嗎?” 劉十八詫異的看著我:“你還見過走胎?你也說是走胎,必須是胎生動物,你見過走蟲子的嗎?” 我仔細一想也是,對劉十八道:“你繼續說?!?/br> 劉十八說:“這里深山老林,人跡罕至,山精樹怪多得很。如果是在北方的山里,有人忽然重病,又神神叨叨的,那肯定就是被什么東西給迷了。不是黃鼠狼,就是狐貍精,要么是老刺猬。不過,這里是南方,我還真想不出來??此F在像條蟲,可能是被什么蟲子精附身了?!?/br> “蟲子精.”我一陣無語,看著劉十八:“蟲子成精了什么東西?天底下有蟲子精這種東西嗎?” 劉十八嘴硬道:“怎么沒有,蟲子成精就叫.” “蠱!” 我猛地醒悟過來跟劉十八異口同聲道。 第333章 報仇不隔夜 我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嘆道:“李布森,你可真笨??!這里是苗疆,應采這樣子明顯是中蠱了。竟然想不到?!?/br> 劉十八瞪了我一眼:“李布森,你可別指桑罵槐。你罵自己就罵自己,別連帶著我一起罵。何況,咱們兩個根本就不懂蠱術,看不出來應采中蠱也正常?!?/br> 我點了點頭,劉十八說的也對。人的思維有慣性,總是朝著自己擅長的領域去想。 我和劉十八都擅長坤道,也就是鬼術,對蠱術一無所知。 因此,我們第一時間沒有想到應采是中蠱了,還以為她是中邪,或者是走胎了。 “可是,要施展蠱術,總要有個媒介吧?”我想了想,低聲說:“蠱術再厲害,也不可能毫無端倪就讓人中蠱?!?/br> 劉十八搖了搖頭:“那我不知道??赡苁菓蓮奈疑磉吿幼?,在遇到你之前這段時間里,遇到了什么事情吧。誰知道呢,這事并不重要,重要是,現在應該怎么辦?” 我和劉十八都沉默了。 我們兩個都沒有什么好辦法。 這時候,水壺里面的水開了,劉十八把開水倒在水壺蓋子上,讓我拿給應采喝。 劉十八早就渴了,他不敢喝小溪里的生水,因為這里是苗疆,指不定水里有什么蟲子。他也不怕水燙,仰頭就準備喝。 這時候,應采忽然站起身,一把將劉十八推倒,剛燒開的水灑了一地。 “應采.你這是.” 劉十八倒在地上,整個人都懵了。他怎么也沒有想到,應采會忽然攻擊他。 而應采在做這一切的時候,眼睛一直是緊閉著的,將劉十八推倒以后,她也是倒在了地上,仍然是昏迷中。 “她這是發癔癥?” 劉十八揉著摔疼的膝蓋,哼唧道:“哎呦,疼死我了,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我手里端著水壺蓋子,半晌沒吭聲,因為我看到潑灑了開水的地面上,有許多螞蟻紛紛從地底下爬出來。 山洞里有螞蟻,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這些螞蟻還沒有爬兩步,就紛紛死了,眨眼間,滿地都是死螞蟻。 我心里咯噔一下,眼睛盯著瓶蓋里的水,鼻子聞了聞,沒有任何異味,顏色也都正常。 我在山洞的墻壁上看到一只蚰蜒在爬,手指直接捏起來,丟到蓋子里。 蚰蜒在水里掙扎了兩下,身體就蜷縮起來,死了! 劉十八還在哼唧,我走過去踢了他一腳,冷聲道:“別嘰嘰歪歪了,雖然不知道應采是有心還是無心,她剛剛救了你一命。這水里有毒!” 劉十八在我的指點下,看到地上的死螞蟻,以及蓋子里的死蚰蜒,整張臉都變成綠的了。 “怎么可能!那條溪水是活水,而且我是從山泉口接的水,怎么可能有毒!”劉十八還不死心,在山洞里轉了一圈,抓到兩只壁虎,把蓋子里的水喂給它們。 壁虎是五毒之一。大部分的壁虎是沒有毒性的,但是有極少部分壁虎的毒性猛烈,比蜈蚣、蝎子還要毒。 劉十八抓的就是這種壁虎,身體是黑紅相間,眼睛綠瑩瑩的,嘴巴里能看到細碎的牙齒,尾巴很尖,上面有倒刺。當地人將這種壁虎稱之為“毒龍”。 結果毒龍喝了這水,立刻兩腿一蹬,也死翹翹了。 劉十八嚇壞了,隨身的水壺都不要了,一腳踢得遠遠的。 “怎么會有毒?而且是這么猛烈的毒?連毒龍都扛不??!”劉十八雙手抱著頭,他想不通。 “溪水是不可能有毒的。除非,是人下的毒?!蔽蚁肓艘粫?,對劉十八說。 劉十八猛地抬起頭,雙眼通紅:“是南宮墓這個王八蛋!” 我說:“十有八九就是他。他的報復心很強,估計在跟著咱們,伺機下毒,想要毒殺我們兩個。但是他對自己的實力不自信,不敢靠近,只能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br> 劉十八埋怨道:“都是你。我就說殺了他!你偏不!看,這些麻煩大了吧?!?/br> 我搖了搖頭,懶得跟劉十八爭辯。 當時的情況很復雜,劉十八服了解藥,雖然臉色好轉,但未必是真的解了毒。我如果殺了南宮墓,劉十八的毒沒有全解,那就是害了他。 何況,幸虧我當時沒有動手,否則就算我能殺了南宮墓,也逃不過他悄悄在斬孽劍上布下的血煞蟲。 只是沒有想到,南宮墓這個人的報復心如此強,報仇不隔夜,一直跟著我們,尋找機會下手。 “天亮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走?!?/br> 我背起應采,對劉十八說。 劉十八點點頭,跟在我們的身后,走出山洞。 這時候,天已經蒙蒙亮,劉十八通過太陽,分辨出了大致方向,勉強記得朝什么地方走。 我們三個路過那條劉十八打水的小溪,特地看了一眼。 溪面上漂浮著一層翻著白肚皮的魚尸體。 整條小溪里面沒有一個活物,都被毒死了,散發出了濃烈的腥臭味。 我和劉十八心里都是一陣后怕,如果剛才喝了那水,后果不堪設想! 南宮墓的手段實在是太歹毒了! 也許溪水的下游有人取水,也都要遭殃,南宮墓卻絲毫都不在乎會殃及池魚。 我跟劉十八沿著山路,一直走到中午,兩個人又累又渴又餓,在一棵大桃樹下休息。 南方桃樹成熟的早,才四月份就已經掛滿了紅彤彤的果實。 我和劉十八抬頭看著頭上豐碩的桃子,都是饞的吞咽口水。 我問劉十八:“這桃敢吃嗎?” 劉十八雙眼發紅:“當然敢??!南宮墓善于下毒,但是這滿樹的桃有上百個,他能一個個下毒?” 劉十八說完,就爬到桃樹上,摘了幾個又大又紅的桃子下來,袖子擦了擦,遞給我。 我對劉十八使了個眼色,他頓時會意,輕輕點了點頭。 其實,我們兩個是在演戲。 一上午,我們兩個都在悄悄商量著對付南宮墓的對策。 讓一個善于下毒,有極其記仇的人尾隨著,時不時下點絆子,水不敢喝,食物不敢吃,這種感覺實在難受。 我和劉十八不是鐵打的,再這樣下去,肯定支撐不住。 必須想辦法將南宮墓除掉。 因此,我和劉十八就演一出戲,看南宮墓會不會上當。 南宮墓當然不會在桃子上一個個下毒,以他的做派,下毒也是整個桃樹都下毒! 我和劉十八兩個裝作吃過桃子之后,捂著肚子嚎叫了一會兒,就躺在地上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