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喘不上來氣。

    它哪是紙??？完全就是一座山??！

    我想要大喊，但是我的嗓子干的生疼，聲音憋在嗓子眼里，喊不出來。

    我知道，這是鬼壓床！

    真正的鬼壓床！

    我無法動彈，只能任憑她對我為所欲為。

    這時候，我冒出一個極其荒唐的想法，心想不就是一個紙人嗎？而且身材那么的火辣，臉也長得好看，是一個尤物！

    反正我也是一個窮小子，二十多歲了還是一個處男，第一次給了這個漂亮的紙人，總好過自己擼。

    她穿著絲襪的修長美腿，在我的大腿上摩擦，飽滿的胸脯輕輕壓在我的胸膛上，長長的發絲在我的鼻前掃來掃去，讓我的心里十分的癢癢。

    就在我的心神松懈的時候，一陣寒風吹了進來，將她的發絲揚起來。

    頓時，我只覺得全身的血液迅速降至冰點，心臟都窒息了。

    她不是沒有眼睛，她的整個臉龐就是一顆大眼球！

    蒼白的眼白里面布滿了一道道的血絲，黑色的瞳孔足足有嘴巴的大小，冷冷的注視著我。

    而且…

    她的五官并不是全部消失了，嘴巴、鼻子、耳朵，全部都長在巨大的眼球上。

    這時候，她忽然眨了一下眼睛！

    我艸！

    她的整個頭顱都是個大眼珠子，居然還能眨眼睛！

    我現在才知道，剛才垂在我鼻子上的東西，不是頭發，而是她的眼睫毛！

    我就是再饑渴，也不會對一個眼球怪產生興趣。

    ??！

    大腦里一片空白，恐懼超越了我忍耐極限，我的嗓子中爆發出一聲大叫，身體終于能動了！

    我還沒有來得及動彈，她蒼白的手指死死的卡住我的喉嚨，把我整個身體提了起來。

    然后，她什么都不做，只是用頭顱大小的眼珠子，死死的盯住我。

    我知道，她在吸取我的陽氣。

    我重傷未愈，身上的陽氣不多，再有幾秒鐘就會被她吸的一干二凈。

    “斬孽！”

    我大喝一聲，后腦的亮起一道赤紅的火光，斬孽古劍從劍竅中飛出來。

    “??！”

    被斬孽的光一照，眼球怪雙手捂著臉發出一聲怪叫，看它的模樣，就知道它對斬孽十分的畏懼。

    我冷冷一笑，單手抓住斬孽古劍，劍身燃燒著火焰，在黑暗中，發出暗紅色的光芒。

    那個眼球怪被斬孽的光芒逼到墻角，終于是承受不住，猛然暴起，張牙舞爪的朝我撲了過來。

    我心一橫，斬孽閃電般刺出，正好是瞳孔的位置。

    啊啊??！

    眼球怪發出一陣凄厲的怪叫，以瞳孔為中心，迅速的燃燒起來，火焰都是那種暗紅色的，空氣漂浮著的一股燒紙錢的嗆鼻味道。

    轉眼間的功夫，眼球怪就被燒的一干二凈，只剩下一蓬灰白色的紙燼，寒風一吹，呼的一下，就消失不見了。

    “我李布森竟然被一只小鬼搞得精疲力盡?！蔽铱嘈σ宦?，將斬孽古劍收回劍竅，嘴里嘟囔了一句，也沒心情再睡覺了，走出紙扎鋪，蹲在路邊抽煙，直到天亮。

    壽紙匠可能是喝多了，日上三竿也沒有來紙扎鋪。

    我覺得無聊，戴上墨鏡將紙眼珠遮擋起來，準備去找安長河合計一下去苗疆的事情。

    這時候，就聽到有人砰砰的砸門。

    “今天不營業！”

    我一臉晦氣走出去，看到砸門的是個年輕的女人。

    我看清這女的長相，微微有些愣神。

    她年紀大概二十四五歲，小巧的鼻子，嫣紅的嘴唇，瓷白的臉龐，長長的頭發，最吸引人的莫過于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是一雙最為勾人的桃花眼。

    這女的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讓我感覺到身體上通過一陣電流，酥酥麻麻的有點魂不守舍，不知不覺已經將門給打開了。

    “美女，有什么事？”我問道。

    “帥哥，壽紙匠呢？我來拿我的東西?！?/br>
    她看了我一眼，扭著楊柳細腰就走了進來，她穿著短裙，腿上穿著黑色的絲襪，腳上的高跟鞋足有三寸高。

    “東西，什么東西？”我的眼神被她的一雙修長美腿給黏住了，挪都挪不開。

    “你是新來的伙計吧。我前幾天定了三個紙人，付了五百的定金，這是剩下的五百塊?！泵琅畯目姘锩娉槌鲆化B錢，直接遞給我。

    “紙人？”

    我微微一怔，心想壞了，屋里面就三個紙人，昨天晚上有一個紙人被鬼上身，被我用斬孽古劍除掉了！

    “哎呀，怎么只有兩個，少了一個啊?！泵琅姷轿堇镏挥袃蓚€紙人，臉色有點難看。

    “這.我也是新來的，不知道啊?！蔽一琶φf道。

    “算了。兩個就兩個吧?！?/br>
    美女有些無奈，嘆了口氣，指著墻角一輛紙扎跑車，說道：“這東西也是我訂做的?！?/br>
    我轉頭一看，發現竟然是一輛紙扎的寶藍色蘭博基尼超跑，兩米長，惟妙惟肖的，如果是真貨，估計得賣幾千萬。車牌號也很霸氣，炸彈號四個八。

    現在的有錢人，就喜歡燒豪宅，超跑，比基尼美女什么的。

    美女叫來一輛皮卡，讓我幫忙把兩個紙人和一輛紙車放到車后面。

    兩米長的紙車，是沒多重，但是不好搬。

    “咔嚓?！?/br>
    我一不小心，手指頭在紙車左側車門上戳了個小洞。美女正在旁邊指揮，沒有看到，我連忙去店里拿了點漿糊，將破洞給黏住。

    美女沒有發現這個瑕疵，很滿意的走了。

    我手里攥著一千塊錢，頓時覺得人比人氣死人。

    我當個保安，累死累活的也賺不到幾個錢。

    壽紙匠倒好，幾個紙扎就賺了一千塊。昨天他還好意思，讓我這個窮光蛋請他喝酒。

    一直到下午兩點，壽紙匠才晃晃悠悠到了紙扎店。

    我把收到的一千塊錢給了壽紙匠，把上午的事情說了。

    壽紙匠點點頭，沒有說話，一言不發來到后院扎紙人。我很好奇，在旁邊看著。

    第289章 牲祭

    扎紙人，說起來很簡單，劈竹子，刮竹篾，用麻繩一綁，搭成架子，就開始往上面糊牛皮紙，然后在牛皮紙外面貼上一層白紙，在白紙上用顏料涂涂畫畫，紙人就做成了。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我看到院子的墻上，靠著一根翠綠的大竹子，那竹竿晶瑩翠綠，跟碧玉雕成的一樣很漂亮，不由自主的走上去摸一把。

    我手剛碰到那竹子，就有一種陰涼陰涼的感覺，腳邊嗖嗖嗖的刮起了小旋風，渾身上下都冒出雞皮疙瘩。

    “這竹子怎么回事？”我冷著臉問壽紙匠。

    “哦，這是南山上的死人骨?！眽奂埥呈掷锩钪?，淡淡應了一聲。

    我微微一怔，南山就在新苑小區不遠。

    那里是一個小山坡，有一片極其茂密的竹林，茂密到人都鉆不進去的地步。

    我在新苑小區當保安的時候，我就聽說那片竹林以前是亂葬崗。

    亂葬崗上，竹子吸收了尸體的養分，才會長得那么瘋，那么狂。

    所以當地人管那里的竹子叫做死人骨！

    壽紙匠只用死人骨做紙人的骨架，怪不得他扎出來的紙人以假亂真，那么的邪性。

    我站在旁邊看壽紙匠扎紙人，還問東問西的。壽紙匠單手扎完了一個紙人，拿出顏料盤準備上色，抬起頭問我：“怎么？想學？”

    “嘿嘿，藝多不壓身，多學點沒壞處?！?/br>
    說實話，我對壽紙匠的紙扎術，確實很有興趣。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教給我。

    “我怕你學不會?！眽奂埥仇堄信d致的看著我。

    “其實，我也會一點紙術?！蔽夷眠^一張紙，撕成一個人形，丟在地上，掐訣施咒，紙人就開始自己動了。

    “這是彩戲師的傀儡術。不是紙扎術?！眽奂埥骋谎劬涂闯鰜?。

    我點點頭，收了紙人：“我之前還見過一個木匠?！?/br>
    “那是木匠的壓勝術?！眽奂埥硴u了搖頭。

    “那什么是紙扎術？”我真心求教。

    “紙扎，其實就是祭品，供奉給鬼神的。紙扎術，是從牲祭的巫術演變來的。只不過，牲祭會祭祀活人。紙扎術，祭祀的是紙扎?！眽奂埥秤挠牡目粗?。

    “牲祭.”

    我沒想到紙扎術的源頭竟然如此古老，竟然跟人類最原始的巫術牲祭有關。牲祭是一種原始血腥的巫術，我光是想一想，都覺得心頭發毛。

    “其實，也沒有那么玄乎。說穿了，就是以假亂真。紙扎術到了最高境界，剪草為馬，撒豆成兵?！?/br>
    紙匠用剩下的竹篾扎了一只蟈蟈，丟在地上，竹蟈蟈就活了，叫了兩聲，跳到草叢里消失不見了。

    我整個人都震驚了，沒想到壽紙匠這么厲害。一想到昨天我還在他的面前吹牛，說自己多么厲害，頓時覺得有點臉紅。